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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瑾大步离开两个人的视线后,这冷然的气氛终于是化作一团火焰了。
杨奕冷冷地瞥了一眼公孙彦,略显不爽道:“公孙彦,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已经够忍了!”公孙彦也是闷哼一声,“她曾是我未过门……”
“笑话!”杨奕蓦然地冷了脸色,“我可不允许你的感情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才是笑话!”公孙也是往前走了一步,一脸严肃地看着杨奕:“到底现在是假公济私!”
“你!”杨奕被公孙堵得不知如何回答。
公孙更是大步赌在了杨奕的前面,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一拳:“五年,对她如此照顾,我才不信你对她只是利用!”
杨奕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公孙,眼神躲闪掉,转移话题道:“你如果有这么心思琢磨我对霍瑾的感情,你还不如好好琢磨如何更快更有效地实行我们的计划!”
公孙抿嘴不说话,又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杨奕,然后拂袖转身进了县衙。
杨奕心里顿时一沉——差点,就被公孙问了出来。
公孙彦和霍瑾的亲事是霍瑾的父亲霍叔和公孙彦的叔叔公孙同定下来的,当时只有霍叔,公孙彦,公孙同和他梁王弋阳知道。
其实,当时也只是为了拉拢霍家,但是没有想到霍家却还是不开窍,后来出了事情,公孙彦也就把这个未婚妻当做没了。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们定下婚事的不久,弋阳就把霍瑾给那啥了。
对于和霍瑾的一夜风流,弋阳一直觉得愧对公孙彦,毕竟公孙与霍瑾有过婚约,更何况他还恬不知耻地迷恋上了这个女人的身子。
他把霍瑾救下后,公孙要见霍瑾,看看这个未曾谋面的未过门的妻子,但是一直被弋阳拒绝。
他是在害怕,害怕公孙看到霍瑾后,会把霍瑾要回去。
公孙说的没错,他一直在假公济私,五年里在地府对她的照顾加上这次将她从地府接出来,果然让她对梁王很感兴趣,更是让他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有了不一样的位子。
可是他经营的一切,却因为公孙,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难道,真得是天命难违?他们就该在一起?
如若不然,为何霍瑾现在越来越在意公孙?为何对自己视若无睹?
他收了梁王的脾气,收了梁王的霸道,收了梁王的城府,甚至在她的身边收了梁王的野心,成了一个聪明,暖心,不羁的侠士杨奕,可她却只当自己是个影子?
她虽嘴上常常挂着梁王,可大家也能看出来,她不过是在玩笑,自嘲,而且,现在她越来越少提梁王了……
“王爷?”
“嗯?”他回过神来,才见到无言正站在自己的身侧,蹙着眉头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无言道。
杨奕摇摇头,“没事。”
“王爷,离京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们何时回去瞧瞧王府?”无言问道。
杨奕摇摇头,“我暂时是回不去了,我身上的毒还非得任宰逸解,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酆州。”
“那鬼地方……”无言摇摇头,一脸嫌弃道,“您还不如传个书信,让那任宰逸把那解药让人给带过来。”
杨奕哼笑一声,“你不懂,我找任宰逸还有其他的事情。”
无言是不懂,一向事事筹谋,胸有成竹的王爷,最近变得心事重重,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难事,可无言想想,也只有身上的毒没有解了。
这边,霍瑾很快地跑到了关押仇士引的大牢,这仇士引,好好一青年,现在都变成一个糟老头了。
她让狱卒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看到对面的男人活得像一个木偶一样,霍瑾不免会有同情,就先安慰了两句:“事已至此,你多想无用。”
不过这种平淡无奇的安慰,对仇士引来说,不痛不痒,所以他依旧没有讲什么话,表情眼色更是纹丝未动。
“真是笑话!”霍瑾冷哼一声,“你有什么理由在这边装疯卖傻?”
正在此时,公孙彦也走了进来,就站在了大牢的外面。狱卒本来是要提醒霍瑾的,但是被公孙给阻止了。
“你死了老婆死了娘,是你杀的,如果你不冤枉,那么你也会死,所以你们三个人会在那个世界重遇。”霍瑾低下头,又道,“你知道我吗?”
仇士引仍旧没有回应。
反正霍瑾也没打算他说话,所以就继续自言自语道,“一百多号人,唯我独活,死光了也没谁负责,到死也不知道为何。我想要下去陪他们,可又必须苟且活着,弄明白全家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她把脸凑到了仇士引的面前,可怜兮兮道,“你说我,求死都无门,可怜吗?”
她哎了一声,低着头,摇头冷笑。
谁知,仇士引的目光果真是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双眸很是温柔地定格在了她的秀发上:“你很漂亮。”
“嗯?”
听到仇士引说话,霍瑾立刻亮了眼,赶紧抬头看向了他。
之间仇士引嘴角抽搐了下,才继续道,“所以,好好活着。”
霍瑾一听,顿时笑道:“这活不活和漂亮有关吗?”
仇士引摇头,“没关系,但是漂亮的人运气不会差,你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说着他便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枚琥珀,上面是刻了字的,但霍瑾没有看见是什么字。
“我来安慰你的,你怎么安慰起我来了?”
“你姓霍,又听你讲了你家的事,我便知道你是谁。”他把琥珀悄悄地塞进了霍瑾的手里,“十二月初七,是我娘子的生辰,我秋后就要问斩,怕是不能烧什么东西给她了,麻烦霍姑娘去京州国安寺给她做个法事。”
“……”说真的,霍瑾心里存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琥珀偷偷地放在了怀里。
这一切都被站在外面的公孙落在眼里,但是他没有吭声。
仇士引说完,忽然挪动了自己大概这半个多月来都没有动过的身子,然后跪在地上,要给霍瑾磕头。
霍瑾赶紧去扶他,“你,哎,相识一场,你要求的事情我定会办到,何必……”
“霍姑娘,你能做到,那是你心善,可我不叩拜,那是我忘恩负义。”他抬头看着霍瑾,“姑娘许是未知,这十二月初七到国安寺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多么重要。”他沉顿了下,还是叩拜了,“还是让我先叩谢你。”
说完,便是三四五六七八九个响头,连续地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