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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福晓张了张嘴,竟是哑口无言。
她知道殷珞这么说是为她好,可是……
“总不好就这么不管她了吧……”莫福晓为难的喃喃说道,“虽然时间不长,到底也同学了一场。”
殷珞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想帮她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啊?”莫福晓不解的看她,“什么?”
殷珞低下头,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嘴里回道:“不要让她知道是你在帮她。”
“为什么?”莫福晓脱口问道,一脸茫然。
殷珞垂头看着书,漫不经心的说:“因为你越是表现出自责与内疚,她便越是会认定你是罪魁祸首,别以为你会得到感激和宽恕,除了怨恨,你什么都得不到。”
莫福晓怔怔看着殷珞。
半晌,一阵上课铃声响起,莫福晓回过神来,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也学着殷珞的样子,认真的开始听课。
……
晚六点,准时下课。
莫福晓心中有事,和殷珞道别之后匆匆走了。
殷珞知道莫福晓的性格恩怨分明,明知道别人受自己牵连,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她会一直无法安心。
现在这么着急就走,大约是想办法去弥补那个叫叶舒的女孩吧。
殷珞对别人身上发生的悲剧不感兴趣,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
……
飞机划过天际,殷珞静静的看着下方喧嚣繁华的城市,想到自己即将返回到那座与世隔绝的岛屿,忽然生出一种奇幻的感觉。
就仿佛穿越于两个世界。
一边是正常的现实世界,有朋友,有同学,吃饭逛街聊天,偶尔为课业烦恼,过着每个同龄人都过着的生活。
另一边是不正常的奇幻世界,空旷寂寥的大房子,神秘的花园禁区,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变成野兽的男人……
也不知道现在,叔叔变回来没有……
殷珞正想着,前面驾驶舱里的和贵打开了隔板,扭头笑着对她说:“小姐,指挥官大人来接您了,看起来状态不错。”
殷珞不解,从飞机窗户往下看。
远远的,看见白沙岛外围的白色沙滩上站着一个人影。
岛上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一定是他……
殷珞收回视线,在飞机里四处翻了翻,没找着望远镜。
她扒着窗子很用力的看,确定沙滩上的那个人既没有尾巴,头上也没有竖起的兽耳,心里踏实不少。
也许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度过兽化因子活跃峰值期之后,殷宸彦的自控力会逐渐恢复过来。
殷珞发觉她镇定了许多,至少,不会一见到殷宸彦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了。
当然,仅限于殷宸彦没兽化的时候……
如果现在沙滩上站着的是一只庞大野兽,她估计还是会心跳加速战战兢兢的吧。
和贵将飞机停在距离殷宸彦不远处。
殷珞下了飞机,抬眼便看见殷宸彦静静站在前面,他应当是在看她,整个人显得安静而平和,只有浓黑的短发与衣摆在海风中翻飞舞动。
殷珞莫名觉得心动。
就好像多年以前,也曾这样远远望着他……
她拎着书包朝殷宸彦走过去,快要走到时,殷宸彦向她伸出手。
殷珞愣了愣,随后把手里的书包交到他手里。
殷宸彦一动未动,只是眉宇间微微蹙起。
殷珞心里被唬地一跳,想了想,她把书包拿回来,换成自己的手递过去。
殷宸彦的唇角微微勾起,握住殷珞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而后伸出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拿过书包,迈步往公馆方向走去。
殷珞慌忙跟上他的步伐。
殷宸彦人高腿长,一步抵得上殷珞两步,殷珞仓促跟了几步,便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放慢了速度,像是为了体贴她,有意调整了步伐的间距。
从海滩去往公馆,徒步的话,约莫要走一刻钟时间。
六点钟的日头将将落下,天色昏暗,路上并没有安置路灯,加上四周寂寥无声,这条路她平时走起来总会觉得阴测测的。
今天有殷宸彦陪她,感觉不那么可怕了,只是……殷珞从没觉得这条路有多么漫长。
因为殷宸彦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身侧的男人沉默平静,牵她的手温热有力,两人肩并肩在夜色里的石板路上缓缓前行,颇有些恋人的意味。
明明十五分钟能走完的路,硬是被殷宸彦走出半小时的节奏……
等回到公馆,殷宸彦仍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殷珞不知道殷宸彦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觉得有点尴尬……手心全是汗。
这时,她听见殷宸彦出声问自己:“今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
语气好像家长问孩子似的……
“语文,数学……”殷珞乖顺的小声答道,“还有海洋生物科学。”
殷宸彦闻言点了点头,牵着她往楼上走,说:“你房间里的桌子不是书桌,写作业的话有些太低了,坐久了对脊椎不好,以后写作业可以去我的书房。”
虽然只是一个建议,但是殷珞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殷宸彦:“叔叔,你会写毛笔字吗?”
殷宸彦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会。”
殷珞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的跳了跳,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又问:“叔叔,你能帮我写几个字吗?”
殷宸彦一时没有回答,他静静看着她,眼眸深邃而暗沉,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好。”
……
漆黑如墨的桌案,铺着洁白如雪的上乘宣纸。
殷宸彦手执毛笔,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殷珞看着那句熟悉的诗句在他笔下逐一而成,心尖微颤,不禁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她捂着心口,默念:“五色明珠光照水,湛然清净本来身……”
这时,殷宸彦的动作顿了顿,抬起手,又在这句话的前面接了一句诗——花花结结净无尘,却笑庄严未是真。
殷珞愣住,有些茫然的看向殷宸彦。
殷宸彦见她一脸迷茫,不禁笑了笑,问:“这是诗的前半句。怎么突然想写这首诗了?是因为诗名里有你的名字吗?”
殷珞心乱如麻,声音发涩,“诗名……是什么?”
殷宸彦说:“璎珞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