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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地球上外道科技结合符箓道纹造物的设备,也探查到了太阳表面某一区域突然暴涨的元炁潮汐。但限于技术问题,只能探查到元炁暴动的大概,却无法得知其原因。
有人想到赵昱,或许有些猜测,但不敢肯定。
虽然赵昱曾说过他此前一千多年都在太阳外静修,但耳听为虚。以凡人的局限性,即便赵昱有仙人的身份,也不敢或者不愿意相信他可以在太阳附近生存。只将信将疑,把这次太阳外某区域的元炁潮汐当作是太阳本身发生的正常元炁变化。
而就在那个犹如太阳黑子的区域中,赵昱顶门悬空的圆坨坨光耀耀的胎卵终于化生。
如一个莲胎,一瓣瓣张开,显出当中一尊九寸高下的元神。
天地仿佛动摇,元炁暴动,空间折叠,涟漪一样的元磁,形成剧烈的浪潮,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仿佛要把这初生的元神碾成齑粉!
元神岿然不动,赤果果暴露在天地之中,任凭诸般利害冲刷淬炼,只周身毫光大放。
待得稍时,元神变化,忽隐忽现,如此九九之数,终于稳固下来。
但见元神长身而起,一手指上,一手指下,面目适然,张口吐出一声清叱,浩浩荡荡周身氤氲无穷,化作一朵庆云,将元神托起。庆云暴涨开来,有十亩大小,道妙纷纷,如有只无形的大手,将周遭数千里暴动一切利害皆一一抚平。
元神立于庆云,看似小,却似无穷大,看似实,却似虚无缥缈,似有顶天立地之象!
其化生而出,瞬息抚平一切利害暴动,顾盼之间,光耀无穷。俄而化光落下,自赵昱顶门入,转瞬便见赵昱肉身天元神光大涨,穴窍震动,气血流淌如长江大河,轰然有声,心脏跳动如战鼓隆隆,震动天地!
悠悠一声长叹,赵昱站起身来,脑后一片氤氲,庆云若隐若现。而则周身,无形无迹,无穷压力,宇宙拥堵,天地挤压,分明要把他排斥。
赵昱一身敛了一身神光,只余目中一点绽放,抬头望向虚空,慨然道:“莫急,莫急,我自走,不必送。”
元神一成,这凡宇宙便容不下他。收敛气机还好,若稍稍有些动作,分明宇宙就要把他赶出去。
轻叹间,赵昱拂袖收了星辰熔炉。这尊法宝,在他成就元神之时,并未动用。一切利害之处,皆元神自扛之。若扛不住,才会动用法宝,既然扛得住,便让元神多受一分淬炼也是好的。
修士修行,元神一成,便真正超脱尘世,脱离世外。凡宇宙就是一个巨大的尘世,容不下这样的存在搅风搅雨。于修士而言,凡宇宙这样的小水塘,也承担不起修行所重。
他就要离开了。
立在星空当中,任凭太阳火舌舔舐,却不能动他一根毫毛。作为元神境界的修士,身融天地,周身之内,自成一局,有诸般道妙护体。
他四顾,神色怅然。抬步走,天地转换,一霎便已到了地球。
滚滚红尘在脚下,茫茫人海如云烟。
赵昱又是一声叹,抬步已至了黄帝陵。
赵昱落在陵外,一步步向内走去。眼中但见一道通天彻地的人道气运,紫茫茫,成一朵巨大的华盖,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作为炎黄子孙,诸夏苗裔,赵昱与这里,有着永远也牵扯不断的联系。这里沉睡着开创了诸夏文明的老祖宗的遗骸,是诸夏文明精神不朽、香火不绝的源泉。是诸夏人道的原点。
赵昱就要离开了,但他一身源自于炎黄的血脉,是如何也抹杀了不得的。
他要来看看,就看一眼。
一步步走进帝陵,周围的人仿佛与他隔着一个世界。他走过一处处殿宇,三跪九叩,一丝不苟。
最后,赵昱回到正殿。俯身跪下,双手捧起星辰熔炉。
“祖宗在上,今有后辈修士赵昱,将登法宇宙,愿留星辰熔炉一尊,以镇诸夏气运!”
一道紫气落下,将星辰熔炉套住,缓缓飞起,落在神龛之上,倏忽化作一尊石鼎与神龛结为一体,毫光一收,便已古拙斑驳。
赵昱再拜了一拜,起身已消失无踪。
...
星空幽幽,赵昱负手而立。
他回望远处地球一眼,只觉心中有一丝怅然,抹杀不得,也不愿抹杀。
将星辰熔炉留在黄帝陵,非是赵昱一时动念。
此番离开,也不知还能归来与否,只是血脉渊源,如何抹杀?修士修行,诚于己,诚于心,既是炎黄血脉,便永是炎黄血脉。修士又如何?成了仙,成了圣,还是炎黄子孙。
若无祖宗,哪来赵昱?
星辰熔炉虽是珍宝,却也敌不过赵昱的一丝牵挂。留在这里,是一番心意,也是一番寄托。
赵昱只要星辰熔炉镇炎黄香火,以保永世不绝!
说来也毕竟一番心意。实则诸夏一族,出了赵昱这样一尊人物,本身就已气运暴涨。赵昱不死,气运不绝,这是凡宇宙对他的奖励,也是驱逐他的补偿。
不过天数命运,只占七成。便有气运加持,诸夏一族也不定能走多远。这茫茫凡宇宙,在仙道大能眼中不值一提,但其中毕竟许多文明,有些强横无比,气运更盛。
若一朝来攻,不敌之下,后果可想而知。
留一宗法宝,一来镇压气运,二来作为底牌,这是赵昱能够为诸夏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看着幽深远处星空,心中知晓,虽则地球偏僻,太阳系外还有厚厚的星云层护持,但早晚会被外来文明发现。这个时间,不长了。赵昱的所作所为,从时空根本上,对地球造成动荡。虽说地球只是凡宇宙的一粒尘埃,但时空的每一丝波纹,都会带来深远的影响。
如果没有赵昱,还是不曾改变过历史的现代时空,太阳系要暴露,要在万年之后。但赵昱一番作为,却经由时空的传递,逐渐影响到了时空长河。
他分明感受到来自宇宙深处的一丝丝压迫,而且越来越近。
最多一千年,只有一千年。
“一千年好啊,时间太长,地球没有敌手,容易自毁。时间太短,又尚未真正发展起来,猝不及防。一千年,正好合适。”
他微微一笑:“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