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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之上的深冬,那种寒冷自然不必多说,何况是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那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刻。
夜,静得可怕。
地空薄薄的白雾中,那朦胧的月光有些浑浊。
鬼林,深夜的气温与白天有着大幅度的转变,整个雪林里,白华华一片,完全分不清楚方向。
也不知多了多时,林落尘他们幽幽醒来,刺骨的寒风挂着他们的脸,但每个人似乎都感觉不到冷,整个身上早已结了冰。
身子完全动不了,只感觉脸庞与地面冰层间,有些冰凉,可血液里面像是凝固了一样,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不足五米。
林落尘和辛虎最先醒来,他们的意识并不完全清晰,在扭动脖子间,都是清晰的听到那骨骼声,也是骨骼声的响起,这兄弟两人方才知道彼此都活着,但是,他们都不确定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晶鬼蜂,所以都不敢出声,只是努力睁开眼睛,打量周围。
周围没有晶鬼蜂,但却多了十几处的脓水,气味也是极为腥臭。
林落尘望着距离自己脸庞不到十公分的脓水,他清楚记得自己昏迷前就有一只晶鬼蜂掉在这个位置,怎么不见了,反而有一小块脓水结冰在这里?难道…
确定周围没有晶鬼蜂之后,林落尘虚弱的喊:“虎子、红雀、残影…”
“哥,我在呢,我没死。娘的…太吓人了!”只有辛虎回答林落尘。
林落尘没有听到红雀和残影她们的声音,勉强动了动身子,等血液稍微流动之后,费力的爬了起来,先把离得近的辛虎扶起,这才挨个去看红雀和残影她们。
在叫醒红雀和残影她们的时候,林落尘和辛虎也是清点人数,不幸中的万幸,都活着,只有昏迷前毒蛇牺牲。
“队长,我们都还活着吗?”红雀也是非常虚弱,林落尘扶着她,道:“都活着,但是毒蛇牺牲了!”
“狼魂,我…”残影双目通红,喊着雷汉望着林落尘,林落尘扶着她们两人,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里非常不安全,我们的身子受寒气入侵严重,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毒蛇的牺牲,对影子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很深的悲痛,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离开。
因此,大家勉强站起身子,对着那已经结冰的毒蛇的骨灰位置,敬礼!
而后,从背囊中拿出绳索,所人系在腰间,残扶着离开,离开之时,每个人脸上的悲伤之上,远远不及心里的创伤。
毒蛇牺牲了,什么都没留下,连她生前在瑶族部落中写下的愿望都连同化为灰烬,只有她武气装备,残影捡起来带走了。
鬼林里,那种阴风一直都存在身边,林落尘他们遭受近十个小时的冷冻,身体早已不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出鬼林,但是走出鬼林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天空飘着小雪,每个人冻得嘴唇发紫干裂,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个靠着一个坐在冰凉的冰川上。
“哥,我感觉我这两天路不行了,怎么拧都不痛。”辛虎捶打这自己的双腿,林落尘用枪撑着自己的身子,对大家说:“休息可以,但是手脚要活动,不然对身子的伤害非常大。
红雀她们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并未从毒蛇牺牲的阴影中走出来,每个铁娘子的目光,都望向鬼林里面,那里埋葬着她们的战友,生死姐妹。
“我没想过毒蛇会这样离开,她总是说她就算要牺牲,那也是在战场上跟敌人轰轰烈烈的干,然后光荣倒下。”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
“毒蛇她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不知道毒蛇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会不会赶到孤独,她的骨灰在这鬼林里,会不会感觉到冷?”
…
影子的铁娘子盯着鬼林里面喃喃的望着,此刻,她们的脑海里都是与毒蛇在一起的幕幕情景,不断地回放起来。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毒蛇!”突然,最边上的女兵哽咽道:“如果不是我大意,那个重伤奄奄一息的赤红成员就没有机会引爆手雷,不引爆手雷也就不会惊动晶鬼蜂,那样毒蛇也不会牺牲。”
这个女兵努力的挪动身子,来到红雀和残影身边,悔恨的说:“教导员队长,我没用,我不配穿这身军装,我怎么会那么傻呢。”
红雀和残影侧脸看了林落尘一样,林落尘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似乎没听到一样。
见状,红雀道:“蜥蜴,自责解决不了问题,你自己好好反省!”
“教导员,都是我的错,我没用。”代号为蜥蜴的女兵埋下脸庞,她愿意接受任务处罚,可是,那种自责和悔恨,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残影眼芒余光看了林落尘一眼,她和红雀的想法一样,以为狼魂会骂蜥蜴,可林落尘竟然一句话都不说,这似乎不是狼魂的性格。
可是,她们哪里会知道林落尘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呢!毒蛇牺牲,悲痛中触景伤情,自然联想到苍旻和蓝狐狸的牺牲。
红雀似乎知道林落尘在想什么,给残影使了个眼色,让残影照顾大家后,挪动身子努力站了起来,朝林落尘一瘸一拐的走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活着真好。”辛虎没心没肺的感叹一声,舒舒服服的坐在冰川上。
红雀在林落尘身边坐了下来,望着他头上和肩上飘落的小雪,轻轻拍了拍,出声道:“队长,我给你丢脸了,是我没带好自己的兵,导致悲剧发生,我接受任何处罚。”
从红雀摇晃走向林落尘的时候,影子的女兵们都侧脸望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差点全军覆没在这鬼林中,她们最在乎的还是狼魂的想法和态度。
此刻,听到教导员红雀的话,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林落尘缓缓抬起脸庞,侧脸看了女兵们一眼,对红雀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权利处罚你。”
“无论任何时候,你永远都是我的队长。”
“别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我不喜欢听,有这点功夫,以后好好教导你的兵,否则丢的不是昔日神魂的脸,而是你的脸。”
“是,我知道了。”
林落尘转过身子来,望着影子的女兵们道:“影子突击队成立虽然不到两年,可你们的教导员是烈焰神军昔日最强利刃神魂的支援战队的战士,红雀她经验丰富,队长残影的名字我以前也听过,虽然不是神魂支援战队的,但在烈焰神军中也是赫赫有名,可你们怎么就没学到呢?是她们无能还是你们愚蠢?”
没有人敢说话,林落尘神色冰冷,一点蜥蜴问道:“你代号叫蜥蜴?”
蜥蜴费力起身。道:“报告,我叫蜥蜴!影子突击队爆破手。”
“爆破手?”林落尘忽然冷笑一声,盯着蜥蜴道:“我真怀疑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影子的?”
“你们影子不是要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吗。”林落尘一点鬼林。“里面有你们战友的骨灰,她将会永远的呆在这里,难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成绩?我现在很怀疑你们的能力,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们机会,接下来会更加困难,如何你们当中谁再出现这样的错误,那你们真的不配穿这身衣服。”
顿了顿,林落尘继续说:“知道战友之间为何那么信任彼此吗,因为在战场上他们都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对方,也将自己的后背给了自己最信任的战友,也就是说,你们之间不是个人,而是一个整体,在这个整体中,任何人出错,都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就像这次一样!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你们都不能有疏忽,一点点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