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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婷音得了消息,愣了好半响,抓住了丫鬟的胳膊。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可能,苏晗她明明得的就是疫病,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是我亲眼看见的!”
“小姐,是真的,太子妃就在大厅呢,正在追查疫病之事。”
绿芙被杖毙后,就提拔了绿柳,比不得绿芙沉稳,是个胆小的丫鬟,抓着手臂差点要哭出来了。
戚婷音闻言心颤了颤,竟有些心虚,眼皮跳了跳,瞧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更加没底。
“那追查的怎么样了?”
绿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
“快去准备马车,五姐姐今儿传信来,身子有些不适,一时忘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戚婷音手心里全是汗珠,回想起戚曜那嗜血的狠戾眼神,戚婷音没来由的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
绿柳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戚婷音,“小姐,这个时辰去,怕是不太好吧,不如等天亮……。”
“啪!”
戚婷音直接跳起来,反手甩了绿柳一个巴掌,厉喝道。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绿柳直接被打懵了,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戚婷音烦躁的摆摆手,绿柳直接就出去了,戚婷音想了想,直接奔上梳妆台,将所有的首饰细软全都包起来,趁着夜色就要逃。
戚曜带着苏晗回到了正厅,满脸愠色,阴沉着脸,看的人胆战心惊。
梅侧妃低着头站在一旁,心里那口气总算是舒缓,幸好不是疫病,身子自觉退后几步,离戚暄远了些。
瞧着戚曜怒气冲冲的模样,势必要追查到底了,不论身份,单论手段,戚暄根本就不是戚曜的对手。
戚暄抬眸瞧了眼,眼眸底是一抹讽刺。
浔王爷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任何动静,沉声道,“太子爷又想做什么?”
戚曜嗤笑,“急什么,父王若是累了,回去歇着便是。”
浔王语噎,戚曜现在对他是半点尊敬也没有,他知道戚曜心里憋着气呢,肯定留了一手,算计着谁呢,浔王目光环视一圈,希望别是哪个不长眼的。
浔王一肚子闷气,却又无可奈何,论权论势论身份地位,他哪一样都比不上戚曜,一个老子被儿子这样欺压,浔王早晚会被气死!
浔王正要一甩袖子离去,那头有侍卫上前了。
“回太子爷,半夜抓到一人鬼鬼祟祟要翻墙而去。”
浔王一听脚步,脚步顿了顿。
下一刻就见两名侍卫押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快放开我!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六小姐,你们岂敢对我不敬,父王,救命啊,救救女儿。”
浔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女子竟是戚妍音。
“妍姐儿,怎么回事?”
戚婷音像是找到了靠山,挣开了侍卫,直接抱住了浔王大腿。
“父王,是我,我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就擅闯蔷薇阁,将女儿带到这里,父王,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戚婷音哭的厉害,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出去了,目光哪有一丝惧意,狠狠的瞪了眼那两个坏事的侍卫。
浔王瞪着眸子,看向戚曜,“怎么回事?”
戚曜挑唇,“这么晚了,六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戚曜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包袱,噼里啪啦的作响,声音十分清脆。
戚婷音脸色一顿,脑子转的飞快,“我是要去庄子上看五姐姐,五姐姐身子不适,要不是今儿府上被堵死,早就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二哥又是怎么回事,派侍卫拦截又是何意?”
“这些都是我要带给五姐姐的,庄子上清苦,没点银钱傍身怎么行。”
戚婷音说的头头是道,姐妹情深的模样,底气也越来越足,五小姐六小姐关系要好,谁人不知?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
“你到底要做什么?如何才能满意,这个家已经被你搅的四分五裂,家不成家,你既已是太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浔王阴沉着脸,挡在了戚婷音面前,“戚曜,凡事留三分余地,别太过分了!”
戚曜冷笑,“西苑井里下毒之人,本宫已经找到了,来人啊,带人进来。”
走进来的人,戚婷音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瞧着来人,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绿琴,吓得失声尖叫。
绿琴也是戚妍音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和绿芙一样,只不过戚婷音怕事情败露,所以当绿琴得手后,找了个借口将绿书引诱到河边,将她打晕拖入河中,亲眼看着绿琴沉入湖底,怎么会……。
“啊!你是人是鬼,别过来!”
绿琴走近了,朝着戚曜跪了下去,伸手直接指着戚婷音。
“五小姐,您不是六小姐,您把六小姐打晕了送进了庄子,故意混淆身份,又派了人看着六小姐,六小姐差点被人打死,奴婢伺候六小姐这么多年,虽五小姐和六小姐长得一样,奴婢却是能分辨得出的。”
戚婷音差点跳起来,冲过去就要打绿琴,还没靠近,就被侍卫的剑挡住了,银晃晃的有些吓人。
戚婷音往后退了几步,目光却是狠狠的瞪着绿琴,恨不得撕碎她的嘴。
戚曜慵懒的略一抬下巴,“接着说。”
绿琴点点头,又道,“五小姐心里一直怨恨太子妃,故而派奴婢在西苑井中下毒,事后又将奴婢诱拐至蔷薇阁河边,溺死奴婢,幸而奴婢会些水性,这才捡回一条命。”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被人收买了,故意诬陷我!”
戚婷音大叫,对着浔王哭,“父王,绿琴冤枉女儿。”
“冤枉?”苏晗沉默了半响站起身来,对着戚婷音略一抬下巴,“五妹妹,哪里值得本妃去冤枉你一个小小庶出?没得辱没本妃的身份!”
戚婷音瞪着苏晗,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更加委屈了,“二嫂,虽你我之间有隔阂,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我,要置我于死地?”
戚婷音就是这么理解的,苏晗故意报复,无关身份。
苏晗反笑,果真是个不长脑子的,比起戚妍音不止差了多少。
绿琴从怀里掏出一枚手帕,递交给了苏晗,“这是五小姐让奴婢去下毒用帕子包裹的毒,这手帕也是五小姐的,这毒,是五小姐从一个府外拿来的,那丫鬟就是秦国公主身边的丫鬟。”
“绿琴!”
戚婷音死死的瞪着绿琴,心尖儿都在发颤,这件事她是避开了绿琴,没想到却被绿琴给发现了。
“这毒里有一种药材,乃是秦国边界独有的,秦国边城曾有疫病发生,五妹妹若不交代,只好请京都府尹来审问了。”
苏晗语气幽幽,冷的戚婷音差点失声尖叫,激灵一下,退后一步。
“二嫂,莫要吓唬妍音,妍音胆子小经不得吓,不能因为一个奴婢的话,就怀疑到妍音头上,这丫头说话恍惚,也不能全然相信,不如一查究竟?”
戚暄心里知道怎么回事,恼怒地看了眼戚婷音,这蠢货八成就是戚婷音,胆子真不小。
苏晗勾唇,半蹲下身子解开了戚婷音的包裹,露出里面的金银细软,大部分都是些女人家的首饰,男子是瞧不出来的。
苏晗挑出几样,“这些都是秦国女子装扮的首饰,怎么会出现在五妹妹包袱里?且,价值不菲,料想明瑶公主再大方,无缘无故为何要送五妹妹这么多首饰?”
戚暄没好气的瞥了眼戚婷音,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还保存着,蠢货!
戚暄忍不住咒骂几句。
“不,不是我的……。”戚婷音还想抵赖,目光看向了浔王,瞧他脸色发冷,心底咯噔一下。
铁证如山,戚婷音还想怎么抵赖?
“父王,勾结外邦陷害本宫,这个罪名,可不是浔王府能担待的起的。”
戚曜看向浔王的神色无比的倨傲狂妄,还有一丝狠戾。
浔王惊的后退一步,深吸口气,“此事非同小可,还未查清楚,也不能妄下结论。”
浔王是硬着头皮才说完这句话,戚婷音猛然松了口气,看向苏晗的眼神有些得意,略含一丝挑衅。
苏晗嗤笑,早就知道浔王偏心,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还这样的偏颇戚婷音,怒极反笑。
戚曜一句话也没说,带着苏晗就走了。
两人一走,浔王二话不说对着戚婷音就是一巴掌,又猛又狠,戚婷音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小脸迅速高高肿起。
“父王!”
戚婷音捂着脸懵了,不敢去看浔王的眼神。
“混账!别再叫我父王,我没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儿!”
浔王气的胸口起伏,这一次无疑是跟戚曜完全扯破脸皮了,戚曜若是揪扯不放,他也保不住戚婷音。
戚婷音身子颤抖着,不敢去触碰浔王的怒火,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戚暄,暗含期待。
戚暄佯装未觉,忽略了戚婷音的求救,这蠢货只会拖后腿。
“来人啊,将五小姐带下去,从今以后不许再踏出房门半步,如有违背者,杖毙!”
这么说,是要将戚婷音监禁一辈子了?
戚婷音摇了摇头,“父王,女儿只是一时糊涂,谁叫二哥二嫂对您没有半点尊敬,女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戚婷音委屈的大哭,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苏晗处处仗着身份打压自己,还不许自己反击了?
浔王冷笑,“没那两下子,就别学出来显摆,丢人显眼,带走!”
浔王怒极正在气头上,戚婷音哪敢触怒,只好先忍了下来,被两个丫鬟带走。
夜色如墨,戚婷音哭的累了,一转身就怕在床上睡得沉,梦里将苏晗戚曜骂了个遍。
就在这时候,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的进来,打晕了戚婷音,再背着她离去。
戚婷音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身子软软的,耳边有些吵闹,夹杂着男人的笑声,还有女人痛苦不堪的挣扎,听的人不堪入耳。
戚婷音蹙眉,没好气的想要张嘴大骂,肯定又是绿柳在偷懒,一睁开眸子,呆住了。
屋子里至少有七八个男子,个个面色丑陋,脏乱不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其中一个,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坑,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戚婷音,猥琐至极的咽了咽口水,在旁边,是一具雪白的身子,女子已经了无声息了。
戚婷音大脑一片空白,“啊!别过来,别过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浔王府的五小姐,太子爷的亲妹妹,你们若是敢冒犯本小姐,本小姐绝不会放过你们!”
戚婷音浑身颤栗,恐惧不已的瞪大了眼,想挣扎却发现两只手,已经被牢牢的绑在了床头,动弹不得,手腕处被勒的通红。
“哈哈!刚才那个,还说自己说公主呢,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哈哈,救她这幅小骚样,还王府小姐?”
“是啊,那我就是天王老子!”
“哈哈!”
耳边的淫荡笑声一句一句的传入耳中,戚婷音浑身如坠冰窖,冷的透彻,浑身哆嗦着。
“你们!”戚婷音还没开口,下一刻,其中一人上前摸了两把戚婷音的小脸。
“不错,挺白的,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偷情,被撵出来了,哪一家没个不得宠的庶出?”
“可不是,这货色,老子见的多了,别瞧她现在一副正经的样子,呆会……。嘿嘿。”
猥琐男子冲着戚婷音邪笑着,手上一用力,撕拉一声拽下了戚婷音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肚兜。
“啊!”戚婷音失声尖叫,不同的扭动身子,嘴里不停叫器,“滚开!快给本小姐滚开,你们都不得好死,本小姐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戚婷音真的怕了,内心恐惧到极致,殊不知越是这样挣扎,越是激起了男子的*。
几个人纷纷上前,三下五除以二,几下就给戚婷音衣服撕碎,戚婷音浑身一凉,差点晕死过去。
不一会,一抹炽热带着恶臭的唇凑近,戚婷音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那人脸色一变,对着戚婷音反手就是一巴掌,极快极狠。
戚婷音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发麻,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屋子里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卫然坐在屋顶,犹如一尊雕像,嘴角轻抿,那帮人确实够变态的,好似几百年未见女人。
硬是将戚婷音折磨的死去活来,昏死好几次,折磨的戚婷音哀嚎声越来越惨,喊破了喉咙,嘶哑绝望。
这时,一抹身影走了过来,卫然抬眸微微一怔。
青书顺着视线往里瞧去,脸色微微一红,飞快的收回视线。
“你怎么来了?”
青书清了清嗓子,“太子妃说,别将人弄死了,白白便宜了她。”
卫然闻言蹙眉,瞅了眼青书清丽的容颜,恍惚了一下,青书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
“好了,我该走了。”
卫然却一下子拦在了青书面前,“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青书板着脸一把拨开了卫然的手腕,“别闹了,将人看紧了,别坏了太子爷的大事,卫然,身为暗卫,本就没有资格去谈论儿女情长,完成使命才是咱们最应该做的。”
卫然顿了顿,眼底划落一抹落寞失落,松开了手。
青书垫起脚尖,飞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中,没了踪影。
卫然瞧着那一抹身影发呆,久久才回神,一转身,飞身落地,那帮人瞧着卫然一脸凶神恶煞,极不好招惹的模样,赶忙提起裤子,跪下磕头。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卫然冷着脸,“滚!”
那群人顿时如鸟散,连滚带爬的跑了,空气里的气息令人作呕,卫然闭着眼,扛起了戚婷音,趁着夜色又回到了蔷薇阁。
另外,天香阁内,一名女子衣不蔽体的被吊在了天香阁的楼上,楼下则是一茬接一茬的恩客。
老鸨笑着上前,“客官,今儿可是音儿姑娘头夜,按照老规矩,价高者得!”
“这身材确实不错,比以往的姑娘更细腻白嫩,身姿妖娆,妩媚性感,这容貌肯定不是个差的。”
“头牌牡丹姑娘,也不过如此了,胭脂俗粉,有些腻烦了,这些天了,天香阁终于来了新姑娘,价格还不贵。”
老鸨又上前,“今日呢,有一个新规定,音儿姑娘一两银子起价,每人只作陪一柱香,过时不候。”
一两银子?
底下的恩客都炸开了锅,就是普通的姑娘,至少也得七八两银子,更别说这么貌美的姑娘了。
“我要了!”
“我也要!”
“还有我!”
一眨眼,人数就到了十几个,二十几个,源源不断。
相比较,这种做法天香阁也是头一次,效果显著,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有百十来两银子,老鸨嘴角笑成了花。
“来,下面揭晓第一位恩客,可不便宜哦。”
老鸨说着,伸手拽掉了紧裹在戚妍音身上唯一的薄纱,白的像一块羊脂玉,双腿修长,身姿姣好,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下子打开了,人群里更加涌动,咽了咽口水。
戚妍音动了动脑袋,两只手高高竖起,面前黑暗,浑身冷意袭来,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耳边是热火朝天的叫嚷声。
“十两银!”
“十五两!”
“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
一人喊过后,余下的就没了动静,老鸨一笑。
“好了,刘员外果然出手不凡,音儿姑娘的初夜就是刘员外的了。”
戚妍音张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前一片模糊,搞不清状况,她现在才发现,她浑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戚妍音咬紧了牙,恨不得晕死过去。
“来人啊,把音儿姑娘扶进屋里,拿香炉来,记得绑上!”
很快,戚妍音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双手,双手被解下来,想挣扎却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被拖着走了一会,双手又被高高吊起,脚尖刚好着地,转了几个圈,一阵天旋地转。
戚妍音拼命的想叫,浑身发冷,一股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很快,开门声,又关门了,淅淅沥沥的衣服声,戚妍音摇了摇头,忍不住的垫起脚尖往后退缩。
刘员外嘿嘿笑着,直接从身后搂住了戚妍音,戚妍音失声大哭,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一炷香很快过去了,刘员外餍足的眯了眯眼,忍不住拍了拍戚妍音的小脸。
“不错不错,小美人儿。”
很快,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走了进来,开门又关门声,戚妍音痛得快要晕过去了,恨不得咬舌自尽,一股莫大的屈辱油然而生。
忽然,眼前一亮,是一名男子拽下了蒙在戚妍音脸上的面巾,戚妍音眯着眼,差点吐出来,两名男子,嘴歪眼斜,嘴里冒着一股恶臭,熏的她差点晕死。
戚妍音瞪大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胡来,最终气的喷出一口气,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等天亮,戚妍音再次醒来时,还是在庄子上,昨晚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微微一抬胳膊,酸痛碾压而来。
“唔!”
戚妍音看着手腕上的青紫,以及浑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天一亮,外头流言蜚语转了个方向。
宝翠闻言急匆匆的回到了梧桐阁,范姨娘被戚婷音气的一整晚没睡好,一大早准备去接戚妍音回府。
范姨娘揉着额角,眯着眸沉声道,“都安排妥当了?”
宝翠脸色微变,对着范姨娘欲言又止。
范姨娘睁眸,喝道,“出什么事了?支支吾吾,有话就直说。”
“姨娘,天香阁昨儿个来了位音儿姑娘,被上百名恩客……。幸临一夜,外头都传疯了。”
宝翠不敢抬头去看范姨娘的脸色。
范姨娘蹙眉,“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办正经事要紧,什么污的乱的,也敢传给我听?”
“不是的,姨娘,大家都说那位音儿姑娘长得与五小姐六小姐十分相似。”
“砰!”范姨娘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混账!是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污蔑府中小姐?活得不耐烦了么。”
范姨娘一整晚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冷不防听着宝翠的话,跳的更厉害了。
“奴婢该死,求姨娘开恩,奴婢不该听信谣言。”
宝翠赶紧低头认错,范姨娘摆摆手,“先起来吧,去蔷薇阁瞧瞧。”
范姨娘生气归生气,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总要见着二人才肯放心,昨儿出了那样的事,保不准戚曜和苏晗会做出什么来。
“是!”
范姨娘想着,脚下步伐越走越快,还为凑近,就听见一声高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心里咯噔一沉。
“快走!”
范姨娘走进院子,直奔戚婷音的卧房,只见戚婷音跟发了疯似的,逮着丫鬟暴打,散披着头发,浑身仅披着一件外褂。
“啊!走开!走开!要你欺负我,哈哈,本小姐可是王府嫡女,你们敢犯上作乱,我打死你,打死你!”
“婷姐儿!”
范姨娘惊了一下,赶紧拉开了戚婷音,戚婷音身子剧烈地抖动一下,反应极大的跳到了床上了,怒瞪着范姨娘娘。
挣扎间,衣裳滑落,露出了浑身青紫伤痕,戚婷音赤红了眼,紧瞪着范姨娘。
“坏人,都是坏人,别过来!”
戚婷音手指着范姨娘,范姨娘惊住了,直盯着戚婷音暴露在外的伤口。
“婷姐儿,我是姨娘啊,我是你母亲。”
范姨娘紧紧攥着拳头,一颗心如坠冰窟,“告诉姨娘,是谁在伤害你,姨娘一定替你报仇,乖!不怕!”
范姨娘柔柔的劝着,戚婷音好一会神色才算平静下来,不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
“姨娘,姨娘救我!那些人乞丐好恶心,他们一个个都在扒我的衣服,姨娘,快!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全都打死。”
范姨娘听的心惊肉跳,“乞丐?什么乞丐,昨晚是谁将你掳走,去了哪里?”
戚婷音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脑子里都要炸开了,嘴里止不住的尖叫。
“啊啊啊!”
“范姨娘,王爷吩咐,不许探望五小姐,姨娘莫要叫属下为难。”
这时,侍卫走了进来,对着范姨娘毫不客气道。
范姨娘焦急,脸色一沉,带着宝翠就走了,“快!去庄子上。”
范姨娘紧攥着手心,昨晚天香阁不是婷姐儿,莫不是……妍姐儿?
不会的,不会的,范姨娘一路都在祈祷,不同的吩咐车夫,“快!快!再快点。”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范姨娘阴沉着脸,慢慢走近别院。
“姨娘?您怎么来了?”水灵见着范姨娘,有些惊讶。
“小姐在哪里?”
水灵指了个方向,范姨娘二话不说,赶紧跑了过去,没有尖叫声,耳边是十分安静的,莫名的,范姨娘的心一紧。
范姨娘颤抖着手推门而入。
“啊!”
水灵砰地一声,丢掉了手里的盆,溅起一地的水花。
范姨娘耳膜一震,不悦的蹙眉,却没来得及呵斥,看着面前戚妍音吊在房梁上,惊呆了。
“快!快去把小姐放下来!”
范姨娘回过神,赶紧抱住了戚妍音的双腿,几个丫鬟一起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了绳子。
扑通一声,戚妍音重重的砸了下来,摔成一团。
范姨娘被砸得头晕眼花,顾不得疼痛,伸手摸了摸了戚妍音的鼻息,淡淡的温润气息传来,范姨娘心一喜。
“快!快去请大夫来!”
“是!”
几个丫鬟将戚妍音放在了床塌上,范姨娘手颤抖着去解开了戚妍音的衣裳,露出里面的痕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比起戚婷音,戚妍音受的伤害更大,浑身肿起,青紫一片,下半身更是没法看。
范姨娘只看一眼,就受不了,赶紧盖上衣服,身子颤抖着,看向了水灵。
“昨儿怎么连个值夜的都没有,小姐失踪了,也不知道吗!”
水灵一脸疑惑,“昨夜奴婢一直守着小姐,从未离开,不曾发生什么啊。”
范姨娘见状又是一口气门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来。
“给我拖下去!”
范姨娘对着宝翠使了个眼色,宝翠点点头,一抬下巴,就把水灵带下去了,水灵挣扎,宝翠直接堵住了水灵的嘴。
瞧范姨娘的神色,杀!
很快大夫就来了,伸手替戚妍音诊脉,刚一搭上,不过片刻就愣了一下。
“这……”
这大夫岁数不大,刚上去三十出头,脸色一红。
范姨娘赶紧问,“大夫,怎么回事?”
大夫有些难以启齿,委婉道,“这位夫人,这位小姐身子昨夜受过重创,性命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
范姨娘有些着急,又追问道,“只是什么?”
大夫犹豫再三,“只是小姐日后恐怕要得花柳病,年纪虽小,可这身子却是自己的,万万不可如此大意,告辞了。”
大夫话落,连诊金都不拿了,摇头晃脑地离去,好好的一个姑娘,何必作贱自己呢。
范姨娘愣住了,花柳病?
戚妍音悠悠转醒,看向了范姨娘,眼眶里的恨意挡也挡不住,硕大的泪水就从眼角里流出。
“姨娘,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女儿好恨!”
这几个字,几乎是戚妍音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范姨娘一下之间,两个女儿连遭打击,不由得抱紧了戚妍音,痛哭起来。
“妍姐儿,我的妍姐儿。”
范姨娘浑身都在发颤,这两人都经历了什么?
一个神智不清,一个差点死了,范姨娘哪能接受的了。
“是戚曜!一定是他!”范姨娘哭了好一会,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恨意滔天。
戚妍音抬眸,“二哥?”
范姨娘点点头,就把昨天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戚妍音攥紧了手心,原来戚婷音也和自己一样,戚妍音心里忽然有一股快意,巴不得戚婷音去死!
就是蠢货,害得自己跟着遭殃!戚妍音此刻最恨的人,并不是戚曜,就是戚婷音,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走!回去找王爷做主,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就算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我也绝不罢休!”
范姨娘抹了抹两把眼泪,让人去准备轿子,抬着戚妍音回府。
范姨娘一回到屋子,二话不说就直接去找浔王,连哭带嚎的把昨晚的事说了。
浔王蹭得下直接就站起来了,紧盯着范姨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婢妾岂敢欺骗王爷,若非婢妾去的早,妍姐儿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王爷,婢妾就这么两个女儿,从小如珠如宝得宠着,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这是在挖妾身的肉啊。”
范姨娘哭得十分伤心,浔王听着有些不耐烦,脑仁一蹙一簇的抽痛着,脸色一沉。
“去看看!”
范姨娘忙不迭的点点头,扶着丫鬟的手爬了起来,跟着新闻八卦大步流星似的,往蔷薇阁走去。
床塌上躺着一名女子,脸色苍白,脖子间的勒痕十分明显,潦开的胳膊上,满是青紫,若不是从小看到大,浔王几乎辨认不出来,这就是戚妍音。
浔王直接愣住了,戚妍音已经昏死过去,紧闭着眸,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范姨娘在一旁抽泣,委屈又心疼。
浔王大步流星,又转向了戚婷音的屋子,还未靠近,就听见戚婷音大喊大叫,撕心裂肺。
一推开门,砰的一声一个花瓶砸了过来,碎成了数瓣。
浔王幸好躲闪及时,才没被砸到,脸色一沉。
“哈哈!砸死你,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不许过来,呜呜,我错了,别欺负我,好痛……”
戚婷音一会哭一会笑,身上仅披着一件外褂,已经破了好几处,隐约能瞧见里面的青紫。
“啊!不要!别过来,我是浔王府的五小姐,父王,母妃,救命啊!”
戚婷音握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喊着救命,目露惊恐,瞳孔逐渐放大这疯癫的模样不似作假。
“请太医来!”
浔王隐忍着怒气,拳头攥的紧紧的,瞥了眼戚婷音,又退了回去,戚婷音完全就是拿自己当敌人,无法靠近。
半个时辰后,太医来了,几名丫鬟按住了戚婷音,太医怔了下,
然后故作不知的替戚婷音把脉。
许久,放下了手,临了不注意还挨了戚婷音一脚,险些栽倒在地,戚婷音则是哈哈大笑。
浔王脸色一沉,“把小姐带回去。”
“是!”
“文太医,您没事吧。”浔王略带歉意的问道,文太医摇了摇头,“无碍,没什么事。”
“那小女……。”
文太医定了定神,“令媛身上的伤倒是好处理,只不过这情绪不稳,这两日许是受了强烈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这样。”
浔王深吸口气,文太医的话验证了心里猜想。
“有劳文太医多跑一趟了,朱松,送文太医。”
“是,这边请。”
文太医斜睨了眼浔王,浔王最近家里的事可真不少,如今两个女儿又变成这样,哎,造的什么孽啊,文太医摇了摇头。
范姨娘泣不成声,“王爷……”
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脸色极为凝重。
“王爷,方才世子爷惊了马,摔断了腿,昏迷不醒……”
“什么?!”范姨娘直接拔高了语调,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直接抓住了侍卫,“世子现在在哪里?”
“刚被抬了回来,就在前厅。”
话落,范姨娘的身子已经冲了出去,浔王脸色阴沉沉的跟了上去。
范姨娘一瞧戚暄躺在担架上,浑身血淋淋的,差点晕死过去,紧咬着牙,戚暄已经昏迷不醒了。
刚走到门口的文太医又被请了回来,见戚暄这幅模样,十有*是要落下残疾了。
“太医,求求您救救世子爷。”
范姨娘抓着文太医的衣袖,泣不成声,短短一夜之间,三个儿女都出了事,范姨娘大受打击,使劲咽下了喉间的腥味。
“姨娘别着急,老夫这就看看。”
文太医瞧了眼伤口,摇了摇头,“这腿是保不住了,只能尽力保命了。”
范姨娘闻言,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戚暄恰好醒来,一听到这句话,脸色煞白一片,紧盯着文太医。
“太医……。”
文太医极快的帮着戚暄处理伤口,撒上些止血粉,手上沾满了血。
“世子爷别说话了,别着急,日后若是能恢复得好,兴许能有机会。”
戚暄终是受不了疼痛,晕死过去,文太医包扎好一阵,处理完伤口尤其让人熬药,等忙活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文太医累的浑身湿透,大汗淋漓,刚一走出来,就见浔王站在一旁呆愣。
“太医,暄儿如何了?”
文太医摇了摇头,“王爷,恕老臣直言,世子爷的伤除非是华佗再世,世子爷心脉俱裂,伤的太严重了,日后恐怕子嗣也艰难。”
这造的什么孽啊,也太倒霉了,得罪什么人啊。
“真的没办法了吗?”浔王大惊,又不死心的问。
断了子嗣?这是要让自己绝后么。
“老臣医术有限,听闻太子爷身边有一位世外高人,许是能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