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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屋内的空气都好似被抽尽,稀薄得让人觉得缺氧。
唇间的热度,好似火星般,一点点往里钻,江鹤庭大概是不太会接吻的,直至轻轻吮咬着她的唇。
夏犹清本能想反抗,只是男女力气有别,他用了些力道困着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不断侵犯自己。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只觉得唇上很热,脸很烫,身子软着,在江鹤庭的桎梏下,两人气息交缠。
太热了,浑身都热。
她此时脑子里竟无端想起了谢放今晚曾说过的话。
他说:江鹤庭嘴硬。
简直是胡扯。
他的唇……
又软又热。
腰被他掐着,身体紧贴,夏犹清的视线是模糊的,蝉躁天热,室内的空调风很亮,他的吻却越发热切,所过之处,像是过电般,酥酥麻麻,让她喉咙间不自觉地溢出一丝轻吟,身子也不住轻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鹤庭双唇离开,看着她。
褪去往日的冷僻凛冽,反而多了些温柔缠绵,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间,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夏犹清早已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目光对视的瞬间,她觉得耳边嗡嗡的。
她,和江鹤庭接吻了……
她眼底的慌乱、无措、茫然,被他尽收眼底。
江鹤庭咬紧腮帮,
自己,吓到她了。
所以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对不起。”
对不起?
夏犹清紧盯着他,她对江鹤庭有好感,这个吻确实吓到她了,可心里却并没有很排斥,她觉得,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若不然怎么会亲她。
可这一声道歉,好似一盆凉水,让她觉得有些委屈。
“……这大晚上的,谁还没睡啊。”
伴随着下楼的脚步声,江老的声音传来,江鹤庭往后退了两步,两人距离被瞬间拉开,在老爷子到厨房时,发现自家小徒弟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他年纪大了,睡眠浅,听到东西砸落的声音才起床查看。
“师傅,我不小心弄碎了杯子,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夏犹清垂着头,不敢抬眼。
“一个杯子而已,不打紧。”老爷子看向站在一侧的自家孙子,“鹤庭,你还愣着干嘛,帮忙啊,像个傻子。”
“我来吧。”
当江鹤庭蹲下时,夏犹清急忙起身。
“没扎着手吧。”老爷子这么大岁数才收了这么个心仪的小徒弟,自然格外疼爱。
夏犹清摇着头。
“那就早点回房休息,今天去贺家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这年纪的孩子,就该多出去交朋友……”
夏犹清一一应着,说累了想回房休息,老爷子察觉到小徒弟有些异样,却没多问,只是在她离开后感慨了一句:“夏夏这是怎么了?”
此时,只剩他和江鹤庭两个人,这话自然是问他的。
江鹤庭正收拾地面,没说话。
他总不能告诉爷爷:
你家小徒弟反常,是因为我亲了她。
依着爷爷的脾气,怕是甩起鞭子就会抽死他。
江鹤庭性格冷傲古怪,若非如此,依着他的年纪,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干这种事,以为是小姑娘有自己的心事,就没多想。
而江鹤庭回房前,在夏犹清门口逗留了很久。
给她发了信息:
【关于今晚的事,抽空我们聊聊。】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你的消息。】
……
江鹤庭素来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做了就不会逃避。
他承认自己当时是头脑发热。
但他并不是个莽撞冲动,容易被美色所惑的人。
说到底,
是他心里想!
没接过吻,他总觉得这事儿没多大意思,无非就是互相吃口水那点事。
如今他才明白: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樱桃更甜的东西。
但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不适合恋爱或结婚,如果只是给对方提供物质倒还好,但恋爱结婚需要付出感情,对另一个人一辈子负责,共同养育孩子,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自己与她年纪毕竟相差那么多,只怕她会把自己当成个变态。
更怕激情褪去,一地鸡毛。
——
江鹤庭这一夜没睡好,当夏犹清收拾好情绪下楼时,只有师傅在院子里打太极,正抱怨着他:“那臭小子,早饭都不吃就跑了,公司才是他的家!”
夏犹清只笑着,却没多说什么。
两天后,老爷子去陆家看望徐挽宁,夏犹清没有跟着,而是给江鹤庭发了条信息:
【我们聊聊。】
两人就约在家里,当江鹤庭到时,长几上放置着新鲜的樱桃。
夏犹清觉得江鹤庭会亲她,总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虽然那晚他说了对不起,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紧张、害怕。
所以犹豫了两天,才约他见面。
气氛难免有些生硬尴尬。
夏犹清捏着樱桃,刚送进嘴里,就听江鹤庭说:“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我当时头脑发热,你是爷爷的徒弟,我们无论是年龄还是各方面都相差很多,我们并不合适。”
“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夏犹清呼吸一窒,咬住樱桃的瞬间,樱桃汁水充斥着口腔。
“唔——好酸。”
她小脸被酸得皱成一团,眼泪汪汪,却又逞强地看向江鹤庭:“我也没想过和你有什么可能。”
“你说得对,我们相差很多。”
这次的樱桃,她没尝到一丝甜味儿,入口全是酸涩。
是她太单纯,把所有事情都想得简单了。
江家虽然低调,别说在淮城,就是放眼全国都是排得上名的富户,她跟着师傅学手艺,平时别人难得一见的好料,在江家多如沙石。
她们家条件还可以,但在江家面前总是不够看的。
确实不合适。
她可真是……
以为徐挽宁、江曦月等人待自己好些,就有些飘了,觉得自己可以肖想嫁入江家。
到底是不自量力,太高看自己了。
一个吻而已。
谁会放在心上!
她继续吃着樱桃,笑道:“我原本找你,也是想这么说的,一个吻罢了,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笑得难看,江鹤庭心里难受,只是他性子素来冷僻,外表倒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两人相对而坐,皆不好过。
“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吧,既然事情说清楚了,师傅也不在家,我就不留你了。”夏犹清冲他笑着。
江鹤庭点头。
在他离开后,夏犹清才坐下,继续吃樱桃。
今天的樱桃确实很酸。
酸得她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