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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温澜辗转难眠。
邓妈轻拍着她的后背,“澜澜,夫妻间没什么是不能敞开说的,有事不要憋着。”
“我知道。”
“那个……你对叶渭城那孩子……”
“我们早就是过去式了。”
温澜并非拎不清的人。
就是觉得委屈。
她明白贺时礼有自己的骄傲,不想让她去找叶渭城,但她能怎么办?
真的要看着他被拘留?
直至凌晨三四点,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睡眠浅,七点多就醒了,到客厅时,贺铮正趴在桌上翻看《新华字典》,拿着纸笔在记录什么。
贺时礼就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
两人目光相遇,他率先移开了眼,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妈呢?”温澜问。
“陪你邓妈出去遛弯了。”贺铮说着,像是献宝一样把纸递给她,“澜澜,你快来看看这几个名字怎么样?”
都是他取的名字。
温澜笑了笑,“都挺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贺铮乐了。
贺时礼冷不防冒了一句:“这些名字好?什么眼光。”
温澜怔了下,随即回了句:“对,我眼光不好,所以我怎么就选了你呢?”
“……”
贺铮愣住,虽然知道这小两口在闹矛盾,可是公开互怼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他家儿子落了下风。
说真的……
他听着有点爽!
温澜怼完贺时礼,又看向公公:“爸,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你母亲和邓妈估计在外面吃早点了。”
“那我弄些豆浆和鸡蛋饼可以吗?”
“可以啊。”
这次,温澜没有做贺时礼的早餐,他也嘴硬,说一点也不饿。
贺铮难道看到儿子吃瘪,笑疯了。
吃完早餐,温澜就钻进了工作室,父子俩又同去钓鱼,车子经过早点铺,贺铮还故意说:“时礼啊,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买。”
“杂粮煎饼,还是鸡蛋灌饼,我多给你加两个鸡蛋。”
贺时礼黑沉着脸没说话。
“你小子啊,一直说我不该和你母亲吵架,你又干嘛跟澜澜闹矛盾?”
“她不该去找叶渭城。”
贺铮轻哂,“难怪一大早说话就阴阳怪气的,活该被澜澜怼,如果不是为了你,她至于去找他?”
贺时礼没说话。
贺铮叹了口气,“你就作吧,看来我今年的小兔子是没指望了。”
——
正在工作间制版、裁剪布料的温澜,心里总是不畅快,加上昨晚没睡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还以为是贺时礼回来了。
她的工作间在后院,与他们的卧室紧紧挨着。
温澜想和贺时礼说清楚。
要么干脆大吵一架,冷战的滋味儿实在难受。
当她开门出去时,却看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堂嫂。”
是贺馨。
她穿着某轻奢品牌的连衣裙,拎着小巧的名媛包。
“跟我哥刚去了趟福利院,路过这边,想来看看堂哥,没想到他不在,听婶婶说你在后院做衣服,我还没见过别人制作衣服,就想来观摩一下,你不会不欢迎吧。”贺馨笑道。
“不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澜也不好拒绝,让她进入工作间,“你随便看,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贺馨刚进去,目光就被挂起来的婚纱吸引了,温澜将咖啡递给她,顺嘴问道:“你是从福利院来的?”
“我哥以前出了点事故,所以他的腿……”贺馨喝了口咖啡,“在那之后,他就常捐助福利院,做慈善,想帮助更多的人。”
温澜点头。
“堂嫂,你这婚纱可真漂亮。”
温澜只笑了笑。
“你继续工作啊,不用管我。”
贺馨笑着寻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温澜发现,贺馨似乎一直在打听贺时礼的事,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堂哥和陆二哥他们闹掰了,是真的吗?”
温澜心下微怔,脸上却没什么异色,只低笑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来后院时,无意听佣人说,你跟堂哥吵架了?”
“没有。”
贺馨只笑着,没再说话。
直至外面传来脚步声,贺馨挑眉:“应该是堂哥回来了。”
她说着,忽然起身。
好巧不巧的,原本持在手里的咖啡竟洒了出来,几滴咖啡液溅到了婚纱裙摆上,温澜眉头直皱。
贺馨满脸抱歉,“堂嫂,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马上帮你擦。”
她说着,半跪在地上用手擦拭,可是咖啡渍早已浸到了布料里。
她这一擦,非但没有擦掉咖啡,反而扩大了原本的污渍范围。
温澜急忙上前,“我自己来处理。”
“我来我来,是我不好!”
温澜不让她再弄,可贺馨非要插手,结果这么一来二去……
她竟直接跌坐在了一边。
就像是被温澜大力推开的。
好巧不巧的,
贺时礼推门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他甚至还没说话,贺馨就急忙解释:“堂哥,你别误会,不是堂嫂推了我,是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结婚时的婚纱。”
“她推了你?”贺时礼挑眉。
“不是,跟堂嫂没关系,是我的错。”贺馨双手抓住温澜的胳膊,“堂嫂,你别着急,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我马上就把婚纱送去清洗。”
温澜没说话。
“要不,我赔您一件一模一样的?”
温澜低嘲:“这是我亲手设计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件。”
“那……”贺馨满脸委屈,“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她说着,竟真的抓着温澜的手,让她打自己。
温澜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想把手抽出来,两人一拉一扯,贺馨竟又摔了一下。
“行了!”贺时礼终于出声。
“不就是一件婚纱吗?不至于。”
温澜看向贺时礼,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不至于?”
“贺馨也不是故意的,找人清洗一下婚纱就行,你是做嫂子的,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贺时礼?”
温澜呼吸一窒,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
“你是觉得我狭隘、小气?”温澜嘴唇颤抖。
“这件婚纱,真的是为我设计的吗?还是为其他男人。”
这句话,听得温澜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