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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大帐之中大家是在议事,谁知由于阿四的到来,演变成了一种调笑和气氛,让陈峰也始料不及,金圣的一句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陈峰讪讪一笑,恶狠狠地瞪了金圣一眼,无语。
等众人笑罢,陈峰才轻咳了一声,言归正传,与阿四一起拟定了发动进攻的详细计划,大家一至同意,十日后发动总攻,而十日之内,魔军的后续部队不可能集结,因而这十天里反而是最平静的日子,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送走阿四后,大家也各自散去,分头准备,陈峰告诉众人,决定在这十天里闭关一次,修习武功,力求将自己的功力再上一个台阶。金圣、白灵儿和疾风三人则在中军大帐之外又立了两顶小帐,替陈峰护法,无论何事都由顾贤奇代为决定,在出关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陈峰的修炼。
陈峰盘膝在大帐之中打坐,将怀中的两张薄绢取出,摊在膝上仔细研读。
碎玉掌的口诀并不深奥,陈峰已经练就了前四层的掌法,看上去自然一目了然,只是在修炼之时,才发现碎玉掌真正的精髓其实就在第五层的掌法中。碎玉掌是一种至刚的掌法,运用的内息需要毫无保留的施放,但这促毁灭性的力量一旦释放出来,如若没有余力驾驭,就是本人都无法掌控。这种时候要得就是对真气运转的圆润和熟练程度,收放要有度,还要形似孤注一掷,但其实是身有余力,以意引气,可以将大部分释放的真气收回,再行出击。
如若做不到此点,那只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掌出柔弱,仅仅比前四层掌法略胜一筹,根本使不出第五层的真意来,更不可能如第五层掌法之名般,做到“玉石俱焚!”。另一种结果是毫无余地的将功力外放,做到一击必杀,这虽合乎玉石俱焚的本意,但却过尤不及,试想,当你面对一名高手时,一招之内将所有的功力消耗一空,岂不是等于自杀,如若不能一击必杀,如若敌人尚有同伴在一旁侍机而动,反而将自己陷入万死的境地。
世间万物皆讲究一个度,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而这种度才是世间的至理。凡是真正的一代宗师,在武学的境界上必然找到了这种天地的至理,把握住了这种诀窍,自身的真气运行与天地能量交换运行轨迹相融合,合天地的至理。
陈峰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急于演练掌法,而是一遍遍地体悟着身体内真气的运行,将每一条经脉内的一丝丝阻滞一点点地化去,力求真气所过无碍。这是一个极富有耐性而又缓慢的过程。虽然时间不多,但陈峰却并不着急,在这种时候,他那沉稳的个性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而陈峰的真气在一次次地循环中一点点地凝练和纯净。在这个过程中,冲神宫内魔灵珠中的魔气和那团神秘的粉红色能量意外地安静不动,并没有丝毫干扰陈峰的修炼。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的午夜,陈峰端坐了数天的身形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蓦然间,双目陡然睁开,一道乍亮的寒光从眼中射出,身上腾起了一阵白雾,陈峰的身子飘起在空中,双掌如穿花蝴蝶般飞舞起来,掌花盛开,落英片片。
空空的大帐平地起风,掌风将大帐的四壁吹得不断飘摇。“玉石俱焚!”,陈峰低喝一声,双掌冲着地面击出,一声低沉的啸声响过,巨大的掌风带着一道莹白如玉的掌印撞在坚硬的土地上,泥屑轰然炸开,大帐当地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大坑。陈峰掌势一转,帐中又起风声,外放的真气化作一道气旋,重新抽回体内。
陈峰落在地上,长吁了一口气,暗自砸舌,由于在大帐之中,陈峰这一掌玉石俱焚只用了一成功力,但其所展示的威力并不亚于之前的任何一式,可以想见这一掌法全力施为会有多大的威力。怪不得当初得到这式掌法后,虫虫曾说过,碎玉掌并不是自己施展的这个样子,原来这第五式才是碎玉掌的本来面目,按秘籍上说,其实碎玉掌真正的掌法也只有这一式,而前面的四式是历代修炼者凭借自己的修炼心得后加上去的,目的是让后来者更好地领悟碎玉掌的心诀。
陈峰双掌一错,薄绢化为碎布飞散。无论那个神秘的青衣人还有没有副本,这一式掌法也不会再传给其它人了,陈峰一生中所修武功不多,所以每一种武功都不能让别人可以轻易地看透真义,否则很难在今后的对敌中占得先机,陈峰相信就是那个青衣人使出这碎玉掌也不会比他更好,因为在修炼中,陈峰已有意地将一丝天火融入的“玉石俱焚”之中,虽然并没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但也是为碎玉掌的破防增加了不小的筹码。
陈峰闭目调息了一个时辰,睁开眼睛,将目光放在了另一张薄绢之上。穿云步,按照绢上所言,源自天云五国的阿育王朝,是当年王朝的一位武学天才,在一次深山修行中,偶见空中云气变化所悟,有动若脱兔的身法效果,其所长是辅助进攻,一旦开始攻击,步法就会将对手的身法锁定,无论对手如何闪转腾移,都无法摆脱穿云步的锁定,功力高到一定程度,甚至瞬移都不可能。而对于自己,却是起止随心,心之所至就是步至所至。
陈峰十分用心地看着绢上的图形,在帐中小心地挪动着脚步,照着绢书上的规则一步步地踏出,一开始还十分顺利,但三十步后,脚步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量似得。陈峰心知不对,谁料到步此法展开,竟然无法停下,一步接着一步,每一步踏出都使得陈峰体内的真气一滞,表面上看陈峰的步法越踏越快,身若游龙,但仔细看去,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突然,陈峰大喝一声,一口热血吐出,身体委顿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陈峰苏醒过来,睁开双眼,胸口不由得一阵烦闷。他重新盘膝坐起,一边调息着体内不轻的内伤,一边心中思索。这穿云步看来并不象表面上这么简单,其实这也是常理,象青衣人那样的高人,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是凡品,更不用说是精心选来送与陈峰的,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掌握。
但对于身法、步法而言,关键的一定不是内力的高深与否,而是内息的运用。陈峰反复想了半天,闭上双眼,脑海中将穿云步的步法一步一步地走出,体内的真气随着幻化的脚步一遍遍地运转,奇怪的是,每一步踏出,真气都是一滞,而不想步法时,真气却运行无碍。
陈峰一遍遍地冥想着,任由着白昼更替,一天,两天,转眼间闭关已经到了第八天,陈峰依然静坐着,他体内真气所滞留的情况并没有丝毫的进展。
耐心!耐心!
陈峰反复地对自己说着。突然他发现一个问题,自己真气运行的方式始终是碎玉掌的运行路线,是不是碎玉掌与穿云步的真气运行法诀不同,甚至相反。陈峰脑中灵光一闪,急运真气,按照玄气诀的运行法门,体内不断阻滞的真气一畅,心头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陈峰的心头喜忧参半,喜得是他似乎猜对了,玄气诀的真气运用之法的确与穿云步融合无间,忧得是碎玉掌第五式威力巨大,但运用之时就不能配以穿云步,一定会抵消掉大半的效果。陈峰暗地咬了咬牙,他不输的性子让他始终无法承认这样一个现实,他不信这样玄奥的武功对自己而言却成为一个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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