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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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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峰从来人一进门,心中就升起一种警觉,直觉中感到来人中有高手。看到阴沉老者进来,陈峰的眼睛立刻盯在了后面跟随的一干白衣人。尤其是领头的一位白衣中年人,一脸的阴霾,鹰勾鼻子,苍白的脸颊,一双鼠眼精光四射。白衣人进得厅来,目光也立刻扫向玄天宗的方向,看到水月,眼睛马上眯了起来,嘴角泛起一丝淫邪的笑容。而水月一见来人,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郑王爷看了看厅中的众人,大大咧咧地走到正中,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那个白衣人竟然也目不斜视,在旁边坐下,其余的白衣人站立在身后。大公主面露怒色,但也是一闪而过,笑嘻嘻地陪在副座。

    郑王爷说道:“大公主呵,今天老夫前来也为你请来一些高人,我先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灵霄阁风云雷电四大长老之首的灵风子,这些是灵霄阁来参加百派大会的弟子。”灵风子则傲慢地拱了拱手,并不答话。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郑王爷语一出,厅中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出云国三大宗门之首灵霄阁声名赫赫,今日见到灵霄阁四大长老之首灵风子,尤其还是跟随郑王爷一同前来,众人心中已有计较。

    大公主神色不变,笑道:“皇叔行事果然与众不同,居然连灵霄阁的力量都唯皇叔马首是瞻,侄女佩服。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高人,为皇叔介绍。”公主一指玄天宗众人,“这位是玄天宗水火两宗的宗主水月和火烈,其余是宗内弟子。”

    郑王爷看向水月众人,倨傲的神情立刻消失,和蔼地问道:“玄天宗二位宗主一路辛苦,顾宗主一别四年,现在可好?”

    水月欠身道:“多谢王爷关心,顾宗主一切都好,临行时还特意嘱咐水月,来到京都要向王爷问好。”

    “哈哈,好,好。”郑王爷开心地笑了起来,“刚才在厅外听到水月宗主的高论,心中虽有同感,但也有些不同的想法。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世界,就算不居高位,但也应关心国事。现在国家外有强敌,内有忧患,江湖人也难以置身事外。玄天宗作为我出云国三大宗门之一,虽有避世之心,恐怕也难以真正做到悠然物外。至于如何为国分忧,倒还要斟酌。灵风子,你说老夫说得对么?”

    灵风子微一欠身,道:“王爷所说的极是。我们江湖人虽然平日里不问世事,但没有国家,哪有江湖,国家有难,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要选择好途径而已,我灵霄阁此次前来,一则参加百派大会,二则就是要为国效一份力量,王爷身居高位而不忘忧国忧民,实在是我等之幸。”

    大公主眼中寒光一闪,“敢问灵风子长老,怎样选择才算是好的途径呢?”

    “这......”灵风子一怔,厅上众人心中好笑,暗道你灵霄阁摆明了是要支持郑王爷的,但这里是公主府,再怎么着也要给公主留些面子,一下子把话说得这么满,倒看你怎么收场。

    郑王爷十分老道,见情势不对,立刻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灵风子长老也是就事论事,并无专指,公主也不必斤斤计较了。”

    大公主咯咯笑道:“皇叔此言差矣,今日各宗在此坐而论道,本就是纸上谈兵,作不得数的,所以大家更应畅所欲言,我看灵霄阁倒是句句皆有所指,我倒想讨个明白。”

    灵风子见事无善了,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下去,“我认为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们江湖各宗派当借百派大会之机,成立一个同盟,将武林中的力量整合成一体,帮助皇室度过危难。”

    “哦?”大公主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认为,此同盟应以谁为首,听谁号令啊?”

    灵风子一听此言,精神立刻一振,朗声道:“出云国江湖中论实力,大家自有公论,我灵霄阁内举不避亲,愿当此重任。”

    “哈哈,我莫不是听错了吧。这百派大会还未开始,有人就做上了做盟主的梦了。”玄天宗人群中传出一阵轻笑,火烈一脸鄙夷地说道。厅中诸人也都哄笑起来。

    灵风子面色一沉,“火烈,你莫是不服,多少年来,百派大会上,你玄天宗何时胜过我灵霄阁?”

    火烈哈哈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这大会未开,你又怎说今年一定你胜。象我玄天宗就不会夸下这漫天海口。”

    水月止住火烈的话语,说道:“结盟之事,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我玄天宗倒也不是因循守旧,只是江湖事未了,如何谈国事,即便要会盟,也得办完大会再说。”厅中诸人听着这一番唇枪舌剑,已有些不知所从,听到水月此言,纷纷点头称是。

    公主接下话来,“皇叔,看来这个话题今天也难有答案,不如先开怀畅饮几杯,再作计较如何?”

    郑王爷哼了一声,摇摇头,“朝庭还有要事。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请诸位到王府一叙吧。灵风子,我们走。”说罢,王爷拂袖而起,径直走了出去。灵风子站起身来,阴狠的目光扫过玄天宗众人,突然目光停在陈峰的脸上,面露惊容,心中暗道:玄天宗年轻一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连自己都看不出他功力的深浅来。陈峰头一低,避开灵风子的目光,身上的气息更收敛了几分。

    灵风子沉声问道:“这位年轻人怎么称呼?”

    火烈嘿嘿道:“怎么,又看上我的弟子了?这是小徒陈峰。”

    灵风子点点头,心中恍然,原来真是玄天宗的弟子,那就一定修炼了一门隐匿功力秘法。“各位,我等先告辞,咱们百派大会上见。”说罢,灵风子一拱手,带领灵霄阁众人离开。

    灵风子的神情变化完全被大公主收在眼中,也不由得对陈峰多看了几眼......

    水月等人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时分,众人各自歇息。陈峰心中有事,无法入睡,便一个人来到天井,身体轻轻一纵,站在屋顶之上,远眺辽远的星空。陈峰将来到出云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静静思量。京城的形势的确十分复杂,王爷和公主之争看来已进入白热化的局面,此刻的京城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随着后天百派大会的举行,这种静寂的时光将不再有了。陈峰来时简单的想法只是要帮助玄天宗夺得百派之首,但现在看来,只要一时不慎,想要全身而退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目前,陈峰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了危急时刻,说不得他也只好再用风尘子的身份尽全力了。

    静静地思绪让陈峰想通了许多事情,陈峰抬头,忽然发现对面的屋脊上,一个白衣女子也在静坐沉思,定睛一看,竟然是师姐白灵儿。陈峰身形一纵,跨过天井,来到了白灵儿的身后。白灵儿紧蹙娥眉,神思早飞到九霄云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陈峰。

    陈峰轻咳一声,白灵儿惊醒回眸,讶声道:“是陈峰师弟,吓我一跳,师弟不在屋中休息,怎么来到屋顶上?”

    陈峰微微一笑,说道:“师姐不也在屋顶上深思么。我也是睡不着,上来看看,不想看到师姐。师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灵儿脸一红,吱唔道:“也没什么,胡乱想想。”

    陈峰偷眼看着白灵儿不自然的表情,打趣道:“师姐不是在想什么人吧?”

    白灵儿的脸色愈加红艳,啐道:“去你的,说什么话,找打吗?”小女儿娇憨之态尽现。陈峰的心中突然想起了在遥远的地球上另一个女子--尼娜。心中不由得将二人比较起来。这二人一个清纯,一个冷艳,倒真是各有千秋。

    陈峰正色道:“说真的,我和师姐虽见面不多,但我们同在一个师门,说起来也算是家人,师姐若不见外,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很多。”

    “嗯。”白灵儿轻轻点点头,其实在白灵儿的心中,这个师弟虽然进师门不久,但却遇事沉着冷静,年轻的外表透着成熟,甚至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灵儿对其颇有好感。

    白灵儿轻声说道:“其实师姐是在想着一个人,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白灵儿的目光飘向远方,迷惘中透着空灵,“不怕师弟笑话,这个人比我们都大很多,是一个武林前辈,我很想忘掉他,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心头总会浮现他的影子,怎么也忘不掉。”

    陈峰心中暗道,这不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吗?陈峰转过身去,陪着师姐一同看着天际,“师姐其实不必介怀,师弟虽然初入宗门,但年龄毕竟比师姐大几岁,我觉得人的情感不必隐藏太深,压抑太多就不是真性情,江湖儿女在江湖中既然可以风声水起,在情感上更不应当矫揉造作,爱就是爱,恨便是恨,方显江湖儿女本色。既然师姐心有所属,倒不妨找个机会去告诉他,只要心中有爱,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

    陈峰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听得白灵儿眼中一亮,但随即又阴沉下来,长叹一声,“唉,那位前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呢。”

    陈峰笑道:“师姐不必自怜,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只要有缘,一定会有再见的时候。”

    白灵儿抬起头来,看着陈峰,仿佛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师弟的不凡,说道:“谢谢师弟为我开怀。师姐有个不情之请,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知道好吗?”

    陈峰点头应下,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白灵儿,陈峰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真是误打误撞,一个人想想事情,居然还替人开导了半天,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心理专家的材料。突然,一阵衣袂划空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十米开外,看身形又是一个女子。陈峰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自己站在屋顶,居然还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对面女子咯咯一笑,“这位玄天宗的弟子可是陈峰?”

    陈峰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异常地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对面女子看到陈峰疑惑的神情,笑道揭开了面纱,露出一张妩媚的笑脸,竟然是出云国的大公主。

    这一下陈峰则大感惊奇,时至深夜,堂堂一国之公主竟然一身黑衣装扮,站在陈峰面前,如若说出去,百分之百地认为陈峰在说梦话。

    陈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原来是大公主殿下,我陈峰只是玄天宗座下一个普通弟子,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大公主收敛起笑容,脸上蒙上一片愁云,“我只是想出来走走,不知怎么来到了玄天宗的居住之处,仿佛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你不知道,我们皇家的儿女平日里看着鲜光,其实真正的生活却危机重重,我是多么羡慕江湖儿女自由自在的生活呵,如果有一个人能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该有多好呵。陈峰,你说是吗?”

    大公主的语调温婉,声音如泣如诉,在淡淡的月光下,面容更是人见尤怜,陈峰不知不觉中被她所吸引,真恨不得将其抱在怀中,好一阵温柔爱抚。一股暖流也从丹田升起,直冲头顶。突然,眉心正中的冲神内,黑色玉珠散发出一道微弱的阴寒之气,冲破雷电天火的禁梏,瞬间将暖流冻结。陈峰不由得一个激零,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明,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媚功!”同时陈峰也一阵庆幸,如果不是他所习功法与常人不同,修有眉心冲神宫,而且冲神宫内有着一颗最见不得狐媚之术的魔灵珠,一时见到大公主的身份,稍有不慎,绝难逃其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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