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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芙蓉母子重新坐了回去,玉绾将莫寒风给她的那方锦帕拿出来,递给秋芙蓉:“秋老板可认识此物?”
“这是姐姐之物!”秋芙蓉看到锦帕上那朵金盏银台的水仙花,顿时惊喜交加。
接过去思念万分地抚摸着,好像见到了她的姐姐秋水仙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慢慢抚上水仙花旁那句话:“白玉无暇,青丝素绾,果然是姐姐最喜欢的那条锦帕。”上面的生辰八字也必是姐姐绣上去的,她想将这条锦帕拿给孩子的父亲,给孩子一个名分,可是,谁料到,她还未见到孩子的父亲,已被人半路截杀!
秋虎猛地看向玉绾,她有姨娘的锦帕,这么说,她必是……
玉绾静静看着秋芙蓉眸中的思念和伤痛,神情淡漠道:“这是莫寒风在捡到我时,在我身上发现的唯一的信物,我把它给你看,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你是我姐姐秋水仙的女儿,你是残月的亲妹妹,真正的慕容哓风!”秋芙蓉握住玉绾的手激动万分道。
当年将慕容哓风抱回去时,她便觉得十分不对劲,姐姐说孩子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大夫诊断说也许永远都不会说话,而当时的慕容哓风会哭,会叫娘,而且身上没有找到这条锦帕,这是姐姐与孩子父亲的信物。
姐姐弥留之迹指着慕容哓风说是她的女儿,她很多疑问都还没问出口,便断了气,当时她和慕容残月怕再有杀手来杀慕容哓风,便带着秋水仙的尸体回了圣都。
后来她猜想,以为慕容哓风是被惊吓过度,所以会说话了,而那条锦帕必是被那些杀手给抢了去。
玉绾看了秋芙蓉握住她的手一眼,轻轻抽回去,问:“那为何我和慕容哓风错了身份?”如果她是真正的慕容哓风,那现在慕容哓风又是谁?
“事情是这样的……”秋芙蓉见玉绾仍旧满身疏离,心头一痛,并未怪她,擦了擦眼泪道:“当年你娘带着两岁的你来圣都找你的亲生父亲,却在圣都城外遇到了刺客,你娘为了保护你身中数刀。
我和残月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一众杀手正围着两岁的哓风,是残月从一众杀手中将她救了回来,找到你娘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残月把哓风抱给你娘看,你娘说哓风就是她的女儿,让我和残月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然后你娘就去世了。
我当时怀疑过,你娘曾写信给我,说你不会说话,而哓风当时会说话,会叫娘,而且这条锦帕,是你娘和你生父的定情信物,上面这句话,便是你生父夸赞你母亲的话。”
玉绾紧紧拽着双手,原来是有人拿了她的衣服,冒充了她,所以才会让她只着了薄薄的里衣躺在雪地里。
她眸子森寒问:“她为什么要带着两岁的女儿来圣都找丈夫?又为什么会遭到刺杀?”
“因为当时你生父的正妻不喜欢你娘,你娘生你的时候你生父也不在身边,你两岁了还未见过父亲,你娘以为这便是你不会说话的原因,她以为带你见到你父亲,你便能开口说话了,谁知还未见到你父亲,她便被人半路杀死,连着你也弄丢了。”
秋芙蓉眸中涌出痛恨来,要不是沐家的人,她姐姐如何会惨死?她和慕容残月又如何会将哓风和玉绾弄错?
玉绾眉头一拧,原来秋水仙是个妾室,还是个不得正室喜欢的妾室,连生玉绾的时候丈夫都不在身边,玉绾两岁了还没见到过父亲。
那慕容残月呢?他难道与玉绾不是一个父亲?
似知道玉绾的的疑惑,秋芙蓉道:“姐姐的第一任丈夫叫慕容楚,一次意外过世了,当时残月只有十岁,你母亲独自带着他,过了两年很坚苦的生活,所来遇到了你父亲,你父亲对你娘很疼爱,却唯独俱怕正室的淫威,你父亲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已经有了你,所以直到你两岁,你父亲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后来呢?”玉绾看着秋芙蓉问。
本以为秋水仙是个妾,现在才知道,原来妾都不是,只是与玉绾的生父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但她想知道的是,秋水仙死后,秋芙蓉和慕容残月有没有去找玉绾的生父,玉绾的生父又有没有认慕容哓风?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玉绾的生父认下了慕容哓风,慕容哓风怎么还会姓慕容?
可恨又软弱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惨死,他还不敢认下女儿,简直该杀!
秋芙蓉看了秋虎一眼道:“后来,我和残月谨记你娘的遗愿,把哓风当成了你,对她疼爱有加,将近十四年来,从没让她受过半丝伤害,却不料想,我们当成宝贝一样疼爱的孩子,竟不是姐姐的孩子。”
秋芙蓉愧疚万分,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玉绾眉头一挑,秋芙蓉竟然逼重就轻,将中间那最重要的一段在她面前给掐掉了,看样子是不愿让她知道,既然秋芙蓉不愿说,她也不勉强,反正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认这个男人,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杀了他!
只是当年为何她被人拔了衣服,而慕容哓风又怎么会穿了她的衣服冒充了她?那要杀她们母子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玉绾再问:“那些杀手是谁派去的?”
“当时残月见你们的母亲被杀,太过愤怒,将所有的杀手全杀了,死无对证,所以没找到主谋。”秋芙蓉沉了眸子道。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而对方又权势滔天,所以这些年来才没能替秋水仙抱仇。
玉绾眉头紧拧,这么说秋水仙就白白死了?
“小绾,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苦难,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和残月都会补偿你的。”秋芙蓉抹了把眼泪诚恳道。
秋虎也重重叹了口气道:“还有我。”
玉绾看了她们母子半响,撇开头去:“我只想知道自己身世,不需要你们的补偿,既然当初你们将我和慕容哓风弄错了,证明我与你们之间没有亲人的缘分,没有缘分的事情不必勉强,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我还是玉绾,你们还是你们,与我没有半分瓜葛!”
“小绾!”秋芙蓉眸子沉痛:“你娘为你而死,一定不忍心见你与我们分离,这些年来让你孤独一人,流落在外,是我们的错,无论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有怨言,只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家。”
“回家?回哪去?第一庄还是你的一品府?”玉绾站起身来,满身疏离:“当慕容残月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杀我的时候,我与他的兄妹情份已经断了,而且这些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莫寒风,我们过得很幸福,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他分开,二位请问吧!”
秋芙蓉还想说点什么,秋虎拉住她道:“给小绾点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秋芙蓉点点头,起身走到玉绾身边,小声道:“小绾,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芙蓉姨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残月他……只是太心疼你们的母亲,所以才会把哓风看得...
那么重,如果他知道你才是他的妹妹,他绝对不舍得伤你半根头发,只求你念在你母亲拼死保护你的份上,不要再与残月兄妹相残,让你母亲死不瞑目。”
玉绾拳头猛地拽紧,是她想兄妹相残的吗?一切都是慕容残月狂妄自大,明知她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却唯恐有人伤了慕容哓风,不分清红皂白地要杀她,既然他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现在又凭什么让她去原谅他,认他?
美人居开张那日她就说过,就算哪天慕容残月跪下求她,她也绝不认他,慕容残月难道就没想过,他终有一日会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秋芙蓉出了美人居,转头看向仍旧站在那里没动的玉绾,心疼不已,她是那么单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可以想象这些年过得有多凄苦?
那时候,她刚失去了娘又孤独无助地躺在雪地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被莫寒风发现?那样的天寒地冻,纵使一个大人也无法承受那份刺骨的寒冷,而她……仅有两岁。
兴许她看见有人冒充了她被带走,想叫又叫不出来,追也追不上,所以才跌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
秋芙蓉滚下泪来,一颗心揪着似的疼。
若非玉绾遇到被赶出家门的莫寒风,她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可那时候的莫寒风也只有十二岁,是个连自己也照顾不了的孩子,他们是如何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从圣都走到了遥远偏僻的寒凉村,为他们求得了一夕安身之所?
两个没有家的孩子在异地生活,又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嘲弄,不知挨过了多少冰雪寒冻,不知撑过多少饥肠辘辘的日子?所以才造就她这满身的坚强,冷漠,绝情,心狠手辣?
“小绾……”秋芙蓉泣不成声,若能时光倒流,姨娘一定再回身看一眼,也许便不会将你错过了,姨娘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
从未见秋芙蓉如此伤心过,秋虎眸子也红了红,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我们走吧,小绾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秋芙蓉拽紧拳头,都是沐家的人,害死姐姐,害得小绾兄妹分离,她要进宫,把属于小绾的统统要回来!
……
慕容哓风今日心情极好,带着牡丹百合买了许多东西。
给秋芙蓉买了上好的胭脂水粉,还在圣都最大的首饰铺灵秀轩给秋芙蓉买了只芙蓉点翠云霞发簪,花了三百两银子。
无意间看中一串红宝石刻花烟笼珠链,极为喜欢,也买下了,还有几天就是她十四岁的生辰,她想着算是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了。
然后给秋虎买了一双墨色银边锦革高靴,在食尚楼买了一只他最爱吃的麻油炸酥全鸡;又给慕容残月在圣都最有名的酒楼醉乡间买了一坛桂枝醇香酿,然后才准备去一品府等秋芙蓉和秋虎。
牡丹百合双手提满了东西,慕容哓风却空着手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大跑几步,吓得牡丹百合紧追而上,差点连手中的酒都摔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姨夫人和表公子估计也回去了。”牡丹两手发软地劝道。
百合也全身无力了,赶紧点头赞同:“是啊小姐,这麻油炸酥鸡可得趁热吃才香,冷了就不好吃了。”
慕容哓风觉得有理,于是放过了两个累得差点爬在地上的丫头,小手一挥,发号施令:“打道一品府!”
“是,小姐。”两个丫头眼睛笑成月牙,终于解脱了,再逛下去手非残了不可。
“不要找我女儿,求求你们了,我女儿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要打就打我吧!”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慕容哓风止了步子,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围着一对母女拳打脚踢,旁边围了众多百姓,无人敢向前说话。
慕容哓风怒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一群大男人竟敢辱打妇人孩子,太没良知了,她挽了衣袖就要向前。
“小姐,别管了,这种事情圣都每天都发生,我们管也管不完呀,我们还是去一品府吃**?”百合牡丹赶紧向前拦住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入世未深,总觉得自己一身正义,什么闲事都要管,可苦的是她们两个跟班呀,今天她们全身无力,那伙男人个个高大魁梧,等会动起手来非得吃亏,要是伤了慕容哓风,回到第一庄,她们俩个必定死路一条,她们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慕容哓风生气道:“让开,虽然这种事情在圣都极为常见,但我身为当朝郡主,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非管不可。”
一把将两个拦路的丫头推开,慕容哓风快步冲了过去。
牡丹百合双手提满东西,被慕容哓风这一推整个人被手上的东西带得转了一大圈,相互扶了一把方才稳住身子,面面相觑了一眼,小姐不是不愿意当郡主吗?平日都不肯让她们唤她郡主的,今天怎么耍起郡主的威风来了?
两人再看过去,见慕容哓风已经冲到了人群中,她们吓了一大跳,赶紧追了上去:“小姐——”
“你们几个大男人对这么柔弱的母女下手,你们害不害臊?”慕容哓风冲进人群,拦住打人的几个男人,将那对已被打得满身是伤的母女护在身后,指着他们质问。
几个大男人收了手,相视一眼,坏笑道:“哟?哪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妞?这对母女偷了我们哥几个的银子,要么你就帮她们还了银子,要么你就陪我们哥几个乐乐,小妞你先吧!”
领头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伸手去抬慕容哓风尖尖的下巴,其余几个男人大笑起哄。
“拿开你的脏手,她们欠你多少银子?”慕容哓风一把打开男人,问道。
“哟,还是个小辣椒,既然你选择还银子,那好,她偷了我们五百两,算上利息,你还个六百两就算了。”
“六百两?”慕容哓风摸了摸口袋,她身上现在只有六十两了,都买东西了,哪来的六百两给这些人?
“怎么?你没银子给?那你就陪哥几个好好乐乐,抵银子算了!”说着,几个大男人朝慕容哓风扑了过去。
慕容哓风会点拳脚功夫,但不是这几个男人的对手,正要被这几个男人抓住的时候,牡丹百合冲了过来,将满手的东西放下向前保护慕容哓风,这两个丫头的武功并不高,又累得个半死,三两下便被那几个大男人打爬在地。
“牡丹百合,你们没事吧?”慕容哓风还在关心两个丫头,却不知道那群满脸淫笑的大男人已经朝她慢慢走近,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牡丹百合吓得大叫:“小姐,快跑!”
慕容哓风抬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其实,慕容残月给她安排了很多的贴身护卫,个个武功高强,但慕容哓风嫌被那么多人跟着没自由,更重要的是,秋虎不喜欢有那么多人盯着他,所以每次出门她都不带他们,只带牡丹百合这两个武功平平的小丫头,以至于今日连几个小角色都搞不定,弄得个落荒而逃...
的下场。
慕容哓风娇生惯养,哪跑得过这几个大男人?片刻便被他们抓住了,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施爆。
牡丹百合焦急不已,但被打得爬也爬不起来,只能尖喊道:“放了小姐,要是让我们庄主知道你们这样对小姐,你们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庄主?哈哈哈,今天就算皇帝来了,哥几个也要乐了先,你们俩个别着急,等哥几个将你们小姐玩够了,再玩你们!”说着满脸淫笑,去撕慕容哓风的衣服。
刚刚那对母女吓得缩在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场众人也都低头不敢出声,这种事情圣都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他们可不愿惹麻烦,这个娇小姐,有多管闲事的心,却没多管闲事的本事。
慕容哓风眼看着那群男人的脏手朝她胸口伸来,想挣扎却被两个大男人抓住动弹不得,急得眼泪一个劲地往外冒,疾声大喊:“哥,救我——”
“啊啊啊——”却在这时,那几个要施爆的大男人痛叫着松开了慕容哓风,摔倒在地,抱着膝盖嗷嗷痛喊。
慕容哓风眸子一亮,赶紧四下看去,以为是慕容残月来救她了,谁知却见得左右分别走出一抹蓝色身影和一抹紫色身影。
是文安和齐语堂!
她微微吃惊。
文安和齐语堂亦是看到对方,眸中有一丝诧异,而后恢复平静,齐语堂看了慕容哓风一眼,带着钱浅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文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堆上温和的笑容,带着舞文弄墨走到慕容哓风身边,温文尔雅地问道:“素绾郡主可有受伤?”
“没有,谢文先生出手相救。”慕容哓风感激朝文安一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
文安稍稍放心,转头看向地上痛得脸色惨白的几个大男人,道:“当朝素绾也敢无礼,你们是活腻了吗?”
几个大男人听说刚刚他们要寻乐子的姑娘是郡主,吓得也不叫了,身子颤抖地抱着头,完了!
舞文弄墨上前踢了那几个大男人一眼道:“还想讹郡主六百两银子,我看你们去牢里住个六百年算了。”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郡主开恩!”几个大男人赶紧爬起来跪地求饶。
慕容哓风瞪了他们一眼,撇过头去。
文安仍旧笑着,问慕容哓风:“怎么处置,任凭郡主发话。”
“就由文先生做主了。”慕容哓风不是第一次见文安,以前眼中只有秋虎,所以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先生并没有什么好的,特别是上次玉绾杀上第一庄时,文安及时出现保护玉绾,她心中对他有些不满,不知为何,现在竟觉得他十分不错。
长得俊美如玉,整个人风度翩翩,树玉临风,脾气又好,性子温和,是丈夫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她喜欢表哥,否则要是嫁给文安,一定会很幸福的。
文安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点头道:“既然郡主交由文某来办,那文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舞文,弄墨将这几人押到官府,由府台大人处置,好好查查他们。”
“是,公子。”舞文弄墨立即将几个大男人又是踢又是打又是骂地给押走了。
文安再看向慕容哓风道:“郡主是要回第一庄吗?要不要文某送你回去?”
慕容残月的伤估计也快好了吧?否则慕容哓风怎么会下山来多管闲事?
“不用了,我要去一品府,就不麻烦你了,今天谢谢你了,改日哓风再登门道谢。”慕容哓风规规矩矩地福身一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牡丹百合爬起来看到这一幕,有一瞬间的诧异,转而想到郡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相视一笑,赶紧去扶起那对吓得缩成一团的母女。
文安最后留给慕容哓风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后,便走了,慕容哓风看着他翩然潇洒的身影,面上尽是笑容。
“来,女儿,赶紧过来谢谢恩人。”那对母女扑通跪在了慕容哓风的面前。
慕容哓风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她们,关心问道:“你们怎么样?”
这是一对穿着破烂满身脏污的母女,母亲三十多岁,女儿十岁左右,蓬头垢面,像两个乞丐。
妇人抬头朝慕容哓风一笑:“我们没事……”却是在看到慕容哓风的脸时,猛地一惊,竟觉得无比的亲切熟悉。
慕容哓风看到妇人时亦有种亲切感,但她确定从没见过这个妇人。
见妇人看着她不动,慕容哓风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小姐长得太美了,所以民妇看得都呆了。”妇人赶紧收回视线,夸赞道。
不可能的,她的彤彤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她的彤彤,她赶紧拉过身边的怯弱孩子:“快,快谢谢姐姐救了我们。”
“谢谢姐姐。”小女孩低头朝慕容哓风拜了拜。
慕容哓风连忙扶起她道:“不用谢,小妹妹。”
见小女孩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半边脸,慕容哓风觉得她实在是可怜,好心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却是见到她的脸时,吓得缩回手后退了一大步,就差点没尖叫出声了。
小女孩的右脸上竟有一块嫣红的胎记,几乎遮挡了半边脸颊,好可怕!
小女孩也被慕容哓风的动作吓到了,赶紧缩到母亲身后,眸中全是伤心。
“小姐别怕,我女儿脸上的是胎记,不会传染,不是病。”然后又转头哄了小女孩几句:“小彤不怕,姐姐刚刚救了你,不会伤害你的。”
牡丹百合也被小女孩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有这么一大块胎记?
慕容哓风见到小女孩难过的眼神,不由得愧疚不已,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这胎记太大太红太吓人了?
为了弥补刚刚的失礼举动,她好心问道:“你们住哪?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四处为家,居无定所,本来过两日是我大女儿的忌辰,我来这边祭奠她,一路过来银子全花光了,所以才……”妇人脸红了红,低下头去,紧紧搂着小女儿。
慕容哓风善心大发道:“要不你跟我回第一庄,我找份活计给你们做,也好过四处漂泊,妹妹还这么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真的吗?小姐愿意收留我们?”妇人大喜,赶紧拉着小彤弯身大拜,而后自我介绍道:“民妇叫康云,这是我女儿小彤。”
慕容哓风笑道:“你和我芙蓉姨一般大,我就叫你康姨吧,第一庄多养个巴人不成问题,你们只要老实听话就行了。”
“我们一定听小姐的话。”妇人又是拜了拜,满是感激。
牡丹百合本想劝慕容哓风,给点银子打发就成了,但看慕容哓风似很喜欢这对母女,想着庄主疼爱小姐,一定会依着小姐,便没说什么。
慕容哓风让母女俩帮牡丹百合拿了些轻便的东西,一路往一品府去。
到了一品府,管家说秋芙蓉母子没回来,估计是去了第一庄,慕容哓风只...
好带着康云母女回了第一庄。
而秋芙蓉并没回第一庄,而让让秋虎带她进了皇宫。
进了宫后,秋芙蓉将秋虎打发了,独自往太皇东方武和太后沐嫣居住的福寿宫而去。
宫人通报后,她被带到了前殿。
太皇东方武正和太皇沐嫣在下棋,时而相视一笑,无比深情款款。
秋芙蓉看到这一幕就想到姐姐秋水仙的枉死,顿时怒不可遏,向前微微行了一礼后,语气不善道:“太皇和太后真是情意连绵,令人羡煞!”
“秋夫人来了?”太后沐嫣得意一笑,看了秋芙蓉一眼,独自落了一字,心思显然还在棋局之上。
她四十岁左右,生得娇媚生辉,眉眼间与沐颜有几分相像,高耸云峨的发髻上金银满头,发髻正中间一只凤凰展翅欲飞,衬得她一身华贵。
她穿一件翠绿绣凤凤凰牡丹花纹宫装,一眼看去如同三十岁的华贵少妇,完全不像是做了袓母的老妇人,可见得少女时期是个多么迷死人的女子?
太皇东方武却收了笑意,端坐好,摆出一副威严的太皇模样,实则他是不想让秋芙蓉看到他和沐嫣情意绵绵的一面。
他身着银灰色绣龙纹的锦袍,金冠束发,不足五十岁,两鬓的发却已泛白,但仍旧可见得他年轻时的俊逸神武来。
他眸中没有半分威严,语气也淡淡的,但若细看,却能发现他眸中的一丝伤痛,他看着秋芙蓉问:“秋夫人多年未踏进福寿宫,今日有何要事?”
“原来太皇还记得我多年没来?那必也记得您多年未出这福寿宫了吧?”秋芙蓉语气带刺,眸光却闪着怨恨瞪着沐嫣。
沐嫣如同未见,仍旧一门心思在棋局上。
东方武轻咳了一声道:“当年进来,孤便没打算再出去,世间之事,孤已不愿再理会……”
“是吗?”秋芙蓉打断东方武的话:“当年太皇害死慕容楚,抢了我的姐姐,然后又令姐姐被人害死,然后丢下一句不再理会世间之事,躲到这清静之地,你倒是清静了,可太皇不要忘记了,当年的事还没了,您就是想清静恐怕也清静不了!”
东方武的脸色极为难看,正要说点什么。
“秋夫人这是怎么了?”沐嫣终是把心思放到了秋芙蓉身上,抢了太皇的话,厉声道:“慕容楚之死与太皇何干?他是去赈济灾民时不小心被大水淹死了,而你姐姐耐不住寂寞勾引太皇,这才弄出一桩君临臣妻的丑事,她被人刺杀又与太皇何干?
太皇退位前,恩赐你姐姐风光大葬,赐你一品夫人头衔,还赐慕容残月圣都第一庄,去年又封慕容哓风为素绾郡主,可谓皇恩浩荡,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又来闹?”
去年东方武要封慕容哓风为公主,慕容残月还矫情地不受封,最后只好封了个郡主,这件事可是让她心中有好一段时间不舒服。
慕容残月定是不知道,东方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为慕容哓风求得这公主的封号,他竟还公然拒绝,让她的傲儿下不来台?
“好一个皇恩浩荡?太后巧舌如簧不减当年,这一桩桩一件件到了你的嘴里都变得如此龌龊不堪,太后可曾想过要是这番话被残月听到,你还会不会在这福寿宫安宁下去?”秋芙蓉眸子通红,咬牙怒道。
沐嫣脸色一变,气势却不减:“本宫说的是事实,慕容残月也该感恩!”
“感恩?慕容家本来幸福美满,若不是太皇君临臣府,看中了我姐姐,如何会致慕容家惨遭横祸?!”秋芙蓉怒指东方武:“太皇难道敢否认这一切不是你故意为之?”
东方武眼神闪躲,默不作声,当年是他微服出访慕容府,见到秋水仙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美得如天仙下凡,他深深爱上了她,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所以才……
秋芙蓉冷笑一声,再道:“太皇不愧为一国之君,觊觎臣妻,暗害忠臣,抢夺臣妻,件件皆是荒唐昏庸之极!”
听到秋芙蓉的怒骂,东方傲不但不怒,反而愧疚道:“孤有意纳水仙为妃,可是……”
他看了沐嫣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身不由已。
秋芙蓉接过话,指向沐嫣:“可是因为沐太后,你堂堂一国之君竟让我姐姐一个弱女子承受极大的痛苦,独自生下孩子,最后惨遭杀害!”
这些她没有告诉慕容残月,若告诉了慕容残月,东方武还能好好活在这福寿宫与沐嫣郎情妾意吗?
她不告诉慕容残月,是不想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出事,以慕容残月的性子,若知道了东方武做的这些龌龊事,定会杀了东方武,到时慕容残月也不会好活。
她答应过姐姐,在她有生之年,护慕容残月安好,就算她独自承受着这些煎熬,也在所不惜。
怪只怪东方武懦弱无能,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
沐嫣拽紧拳头,脸色铁青。
年东方武着了魔似地爱上秋水仙,为了得到秋水仙不惜一切代价,她得知消息的时候,秋水仙已然怀孕,不过幸好后来生下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女儿,要是个儿子,岂会轮到他的傲儿当皇帝?
秋水仙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入后宫?东方武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她还怕,那时莫家已被灭,东方武没有依靠,而沐家大权在握,她坚持不肯让秋水仙入宫,东方傲一是惧怕沐家权势,二为秋水仙的死心灰意冷,只好作罢,并将皇位传给东方傲,与她住进这福寿宫不问世事。
东方傲做梦都想认慕容哓风,但她以死相逼,东方傲先失了秋水仙如何舍得再失她,更怕她的死引来沐家反戈,所以才没认下慕容哓风这个公主,只赐了个破庄子给慕容残月兄妹。
这些年东方武心中不好受,她心中也不好受,但最不好受的是秋芙蓉,秋芙蓉知道所有的事情,连许多秋水仙都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秋芙蓉心中极想为姐姐讨回功道,但又怕累及慕容残月,这些年来,她估计忍得五脏俱伤了吧?所以今天才跑到福寿宫发泄来了!
听到这些指责,东方武痛苦地撇过头去,先前的太皇威严半丝不见,他自知没脸面对秋芙蓉,所以才躲进这福寿宫,求得一席安宁之地,也希望能将那些事情一一淡忘。
秋芙蓉看着东方武懦弱的样子,彻尺彻底底地失望了,深吸一口气,她逼退眼泪,盯着东方武咬牙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不认哓风?”
如果忍,她就将玉绾的事告诉他,让他好好补偿玉绾,其余的她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慕容楚已死,姐姐已死,慕容残月已经长大,玉绾是她唯一的疼惜,她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不能再对不起玉绾!
东方武看向沐嫣,皇帝是她的儿子,兵权又掌握在她的母家,若他不顺着她,她一怒之下倒戈相向,改朝换姓,他如何对得起东方皇室的列祖列宗?
慕容哓风,他不能认!
沐嫣很满意东方武的态度,满怀优越感刷刷地上升,她端坐得笔直,犹如一只...
展翅欲飞的高贵凤凰。
东方武若是有那个胆子反抗她,早就反抗了,何必等到现在?
秋芙蓉的心一阵一阵寒了下来。
她是傻了还是痴了?竟会以为多年过去了,东方武能长点能耐,却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东方武年轻的时候都不敢逆沐嫣的意,老了老了哪来的胆子?
昏君就是昏君!
既然如此,她不会将玉绾的事告诉东方武,亦不会让玉绾认这样的父亲,而且以玉绾的性子也不会认这样无用的父亲。
她突然有些奇怪了,秋水仙性格柔弱无争,东方武懦弱无能,怎么会生出玉绾那般狠绝,坚强,气魄的女儿?
“秋芙蓉打扰两位清静了,告辞!”她拖着无力的身子一步步走出去,头也未回,对东方武彻底的绝望了!
东方武拽紧拳头,眸子黑如汹涌的海水。
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他想保护他和水仙的女儿,若当初他不让位和沐嫣住进这福寿宫,沐嫣如何会放过慕容残月兄妹?
难道秋芙蓉真的以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在权倾朝野的沐家眼皮底下活到如今吗?
他是懦弱无能,从小便听从母后的安排,当上太子,坐上皇位,母后说要灭莫家,他纵使知道莫家可能是冤枉的,他亦不能违抗母命,只能将莫家满门抄斩,后来母后去世,沐嫣又接位,仍旧明里暗里牵制着他,形成傀儡。
这辈子,他唯一勇敢过的一次,就是要把秋水仙接进宫来,却令她在半路被杀,他怕了,那种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的感觉像是有人拿刀将他凌迟了。
他不能让水仙和他的女儿再受伤害,就算要反抗,也得让他们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再反抗,再等等,水仙的仇会报的,沐家他会收拾的,绝对会的!
……
莫寒风回到右将军府,沐恩一家子好吃好喝招呼了他一番,又轮番将他从头夸到了脚,什么玉树临风,俊逸潇洒,风度翩翩,仿佛他莫寒风是天之骄子,任何美好的词都该用在他的身上。
却不曾想,当年这些人是如何落井下石,帮着白氏将他赶出府去的?
莫寒风倨傲而座,对这些虚伪之人的话形成未闻,等着吧,我会慢慢和你们算帐的!
见莫寒风始终不说话,沐恩以为他累了,讨好道:“风儿,爹已经让人收拾好你和你娘以前住的听风院,你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准备接风宴给你接风。”
“听风院?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我娘惨死的画面,我不要去那里住。”莫寒风看了沐恩殷勤的脸,没好气道。
沐恩眸中闪过一抹痛意,继续好脾气地问:“那你想住哪个院子,爹立即帮你整理。”
“我想住哪就住哪?”莫寒风试探着问。
沐恩点头:“当然,你是嫡长子,将来整个右将军府都是你的,自然你想住哪就住哪!”
“那就住你的隽献院吧!”莫寒风毫不客气道。
沐恩脸色一沉,有些为难:“爹的院子太乱了,怕你住不习惯,不如让你二弟把院子腾出来给你吧?”
沐月拽了拽衣摆,这个莫寒风,一回来夺了权,夺了嫡,气昏了娘,现在又要夺她大哥的院子,娘和大哥大姐不是说这是个野种吗?爹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事事都依着他?
“我不怕乱,要是实在乱,让人整理整理就成了。”莫寒风心头冷哼一声,右将军府家主的院子怎么会乱?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才是真的。
沐恩仍旧犹豫。
莫寒风不耐烦道:“你刚刚不是说整个右将军府都是我的吗?那将来我也是要住到隽献院的,怎么?你只是哄我开心的?”
“当然不是,既然风儿要住,爹马上让人整理搬出来,只要你高兴,爹做什么都可以。”随即,赶紧让管家去安排。
莫寒风冷冷一笑,白净无暇的袍子一甩,大步往隽献院而去。
就算撅地三尺,他也要找出证据证明莫家的清白,他要把整个右将军府踩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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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看文认真的可以猜到小彤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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