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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入京时的热闹,聂冬走的时候几乎是静悄悄的,相送之人也只有周阳侯和大驸马,他虽不是第一个离京的列侯,但也的确是最惨的一个。本文由。。首发两个闺女,一个变成了傻子,一个体弱多病,儿子身为嫡长子的世子之位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奈何官位却没有升。
唐愈站在众人之中,他爹为了避嫌,并没有让御史大夫府中的人来送他。此刻带着的事自己的一班人马,一旁还站着一个秦苍。
老侯爷说了,因为唐大人亲自嘱咐过要多照顾一下他,所以特地将自己最最信任也是身手最好的侍卫秦苍派到他身边来护卫。
女眷们的马车在后面,唐愈一脸怨念,他左边一个秦苍,右边一个霍文钟。——博陵侯,你这是防贼吗!!
聂冬还以为这一次立霍文钟为世子后,他能从督邮迁至郡功曹。虽然二者都是地方干部,看起来算平级,但督邮是纪检类,而郡功曹则相当于人事部长,后者比前者接触的庶务更多,手里的权利也更大。
在职权划分的不算特别清楚的古代,一郡功曹基本上都可以在郡守不在的时候代郡守处理事务,比之郡丞,更有实权,而郡丞更多的时候只能看作是郡守的秘书。这也为什么当初博陵县内的陈功曹敢给堂堂列侯使阴招,因为在这个位置上,调动各种资源简直太容易了,所谓的地头龙,说的正是如此。
“是本侯连累了你啊。”聂冬撩开车帘,与在骑马而行的霍文钟说道,“再等几年吧,反正你也年轻。”
霍文钟却道:“其实儿子很喜欢督邮一职。”
聂冬嗯了一声,这小子这么喜欢当风纪委员吗?
“若真成了功曹,就必须离开博陵了。”霍文钟垂眸看了一眼聂冬,那小眼神里全是担忧,“而督邮则可替郡守巡视乡里,我时常留在博陵也无妨。”
亲爹太不懂事,他不放心啊!
每次他要离开博陵巡视其他地方的时候,都担心自己回博陵后侯府大门都被他爹给拆了。
聂冬努力控制着抽搐的嘴角。
霍文钟似没发现他爹的脸色,又收回了目光,抬头策马而行,继续认真而严肃的分析道:“且督邮,功曹都乃郡之极位也,儿子已是世子,至于官位几何,也没多少人会在意的。比起待在郡中,儿子更喜欢留在父亲身边。”
其实你就是个操心的命!
聂冬腹诽。
“至少老子还有个爵位留给你,也不算太差了!”聂冬哈哈干笑。
到了驿站,二郎霍文敏已提前一日便到了。聂冬将霍五娘与霍明明交给他,又好好叮嘱了一番,前前后后讲了近乎半个时辰,还觉得不够。
霍文敏额头布满了汗珠,霍文钟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声道:“父亲,时至中午,也该用午膳了。”
聂冬喝口茶:“对对,两个丫头就各自在屋里用吧,让侍卫们好好守在门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
霍文敏立刻道:“儿子这就吩咐去。”
谁料聂冬喝完了水,一抬手:“二郎啊,你且等一下,本侯话还没说完。来京城的时候,你的两个妹妹就吃了不少苦,可由于时间紧迫,哪怕是身子不舒服也要硬着头皮赶路。现在咱们是回博陵侯,就不要这么急了。你妹妹们想逛一逛,看一看,都随着她们,难得出一趟远门,总是闷在马车里岂不是可惜了?让侍卫们护好她们,别让人冲撞了就好……”
“……是。”霍文敏双眼已成了蚊香。
霍文钟颇为同情,但死道友不死贫道,立刻道:“父亲还有许多话要顶住二弟,我现在去后厨看看今天的菜色。”
“好,你去吧。”聂冬爽快道,“记得让他们多做一些你妹妹们爱吃的菜。”
霍文敏一脸羡慕。
突然耳边又响起了他爹那熟悉的声音:“二郎啊,本侯记得信里让你带上五十个侍卫你可有带足了?还有产自咱们博陵的五谷粮食三十石,你可装好了?府里还好吧,本侯让黄大夫留下来看着,这一月可平安否?三娘最近没回府吧,你排行在前,也是她的兄长,莫要与她起冲突,四郎六郎在先生那里可听话,学业如何了……”
霍文敏摇摇欲坠,努力撑着身体:“回父亲,儿子此行带来了以高安为首的侍卫共五十三人,府中由张大虎护卫……”
因要赶路,这一顿午膳极为丰富。
小丫鬟看着霍明明那碗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不敢置信的问道:“小姐,我再给您乘一碗吧。”
然而霍明明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姐的饭量就是这么大——伸手将碗递了过去。
聂冬这个小兔崽子,她不吃饱了怎么好跟他看月亮数星星谈人生谈理想呢?!
唐愈用完午膳,忧伤的看向被侍卫们重重把守的“闺房”,正想着要不要在用一次字条传情,心中正计划着,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唐兄,这么快就休息好了吗?”
“吃饱了出来走走。”唐愈认命般地看向霍文钟,“今天是还要赶路吗?”
“是啊。”霍文钟道,“父亲已吩咐众人准备了。”
“令弟不和我们一起去池安?”
“他要护送两位妹妹回博陵。”霍文钟意味深长的看向唐愈,“此行池安唐兄的差事办完了,要是不着急的话,不妨去博陵赏玩一两日再回京城。上次在茶楼时,唐兄仗义执言,我却一直未曾谢你一次。”
唐愈灰暗的人生一瞬间被点亮:“好啊!霍兄……诶?咱们霍兄,唐兄这样喊来喊去的,也太生分了!霍兄你年长我几岁,若不嫌弃,小弟就直接道您一声大哥,大哥喊我十七郎可好?”
霍文钟浅笑点头。
唐愈道:“这一路就小弟麻烦大哥了!现在咱们是要出发了是吗?我这就去将他们都喊起来。”早点办完差,就能在博陵多待几日,那可是明明的家乡。说不定还能在博陵侯府住几日,明明也住在侯府里,不知她的闺房是什么样子……啊啊啊,打住,不能再想了!!
聂冬放心不下霍明明,将陈福交给她,又命薛太医兼了丫鬟的活儿。从京城回博陵这一个多月,总不好让她一直装傻,薛太医是知情人,身边跟着总比带着两个小丫鬟要自在些。
“我在小吴村给你置办一处宅院,若觉得住在侯府不舒服,就去那边里小住吧,小吴村在博陵县郊,骑上快马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霍明明点头:“侯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聂冬耳朵微动,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再看霍明明的脸色——很正常啊,刚才那股诡异的冷风是怎么回事?
“我想请侯爷在帮我看看这幅画像。”霍明明将那幅聂冬的素描再次拿了出来,“您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聂冬果断摇头,“本侯就没有见过这个人。”
霍明明抬头看了一眼聂冬——不行了,好想揍人!要是聂冬原来的那张脸,看在帅的份上霍明明还下不去手,奈何现在是博陵侯那张老脸,她又不是大叔控,真是好想……撕!碎!掉!
“是么。”霍明明用着遗憾的口吻——外面那么多人,暂时不能揍他,“那我回博陵再找找看吧。”
“也莫要惊动太多人。”聂冬赶紧道,“毕竟你现在还病着,至少这两月内,不要惹出太大的动静。”诶?是他眼花了吗?刚才霍明明是不是笑了一下?
聂冬眨了一下眼,面前之人依旧是那面瘫的模样。
“本侯……这就走了。”聂冬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犹豫了起来。
“恩。”霍明明淡定点头。
为什么越来越恐怖了?!!
聂冬仔细地看着霍明明,俩人几乎是从出生就认识的,这比自己的脸还要熟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霍明明的“没有表情”只有两种情况:一,代表同意,表达意思包括知道了,我懂了,恩,好等等;二,暴风雨前的宁静,表达意思——你死定了。
聂冬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将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全部回忆了一遍,恩,他媳妇儿表达的是第一种!事实上,他媳妇儿几乎没有有向他表示过第二种意思。
只是,几乎。
初二的时候,因为痴迷上网打游戏,找霍明明抄了一个月的作业后,被她老人家从网吧里“拖”(实指)出来了……
“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本侯写信。”聂冬小心翼翼道,“薛太医为人还是可信的,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与他商量。”
霍明明继续点头。
聂冬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要补充了,看了一下时辰,也到了要出发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霍明明,这才起身离开。
楼下众人已准备妥当。霍文敏带着人护送着两辆女眷的马车先行一步。
霍文钟站了一会儿,觉得到时候了正要说一声让大家出发,朝左边一看,他爹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往右边一看,唐愈已经变成望夫石了……
为什么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霍文钟抬起手无力盖在额头上,心好累,他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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