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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辩素是夏祈音所长,她是不肯吃亏的人,可在自己占据绝对上风时,并不介意让对手讨个嘴上便宜。
对于欧阳克的反怼,夏祈音并不在意“那么想必,欧阳公子也知道九阴真经全本并不只王重阳有吧”
“神仙会有九阴真经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可那又如何,难道夏会长会将它送给我叔父”欧阳克怀疑道。
“有何不可”
“你想从白驼山得到什么”欧阳克不傻,夏祈音可不是有求必应的活菩萨。
夏祈音不仅不是什么活菩萨,还是江湖人眼中的鬼见愁。她最擅长“剥削”江湖人,且还是六亲不认的那种。哪怕是她的好朋友陆小凤和楚留香,也没少被她安排。
“我要的东西方才已经说过了,九阴真经就是送给欧阳先生的小小酬劳。”
“果真如此”欧阳克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道。
“白玉京收集了天下最全最精妙的功法,九阴真经不错,到底只是人法。在白玉京的密阁之中,与它同级的功法不说百八十,六七本肯定有。”夏祈音对驾车的岳镇恶道,“小岳。”
岳镇恶一手控僵,一手解下背上的包裹递给夏祈音。夏祈音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册子递给了欧阳克。
“想来白驼山也拿到过几册了吧欧阳公子家学渊源,见识不俗,可以看看是不是全本。”
“多谢”欧阳克郑重接过九阴真经,当场验看。
正如夏祈音所言,欧阳锋已经将九阴真经收集了七七八八。以欧阳锋对欧阳克的宠爱,自不会隐瞒他。结合已知内容,再看最后那部分,从中精妙之处及上下文联系,足以判定真假。
欧阳克没想到九阴真经竟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神仙会果然底蕴非常,江湖人求而不得的九阴真经于夏祈音而言却是可以随手送人的东西,甚至在上一刻,他们还是敌人。
不过这位到底年轻,如此小恩小惠就想让他们叔侄卖命,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欧阳克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诚恳道“多谢夏会长成全,克此番回去,定然会劝说叔父答应合作之事。”
“不必”夏祈音轻笑道。
欧阳克心中一僵,强笑道“夏会长此言何意”
“且不说欧阳公子现在在我手中,或许为了活命什么都肯说,故此所有允诺都信不得。即便欧阳公子一诺千金,少主子终归是少主子,这买卖最后还是要欧阳先生点头才行。”
夏祈音意味深长道“有欧阳公子和九阴真经在手上,欧阳先生应该很快就会上门,亲自与我谈了。”
欧阳克怒道“夏会长既然要以克为人质,又何必将九阴真经给我”
“自然是怕欧阳公子无聊,以及”夏祈音望着欧阳克好整以暇道,“增加欧阳公子你这个筹码的价值呀”
据说欧阳锋非常疼爱欧阳克,但也是据说。夏祈音从不小看人性,她不会因为这个据说来判断欧阳锋为了欧阳克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这世上不孝的子女和不慈的父母比比皆是,儿子而已,只要欧阳锋想,随时都能再生。
可一个怀揣着九阴真经的欧阳克,那就不一样了。一个私生子和一个带着欧阳锋梦寐以求的九阴真经的私生子,价值是不一样的。
“若我是欧阳公子,现在会立即将九阴真经背下来。只有记在自己脑袋里的秘籍,才是属于自己的秘籍。”夏祈音好心地提点道。
“若我将九阴真经背下来,而叔父又不愿意合作,夏会长也有了理由名正言顺的杀了我吧”欧阳克冷笑道。
夏祈音微笑道“欧阳公子挺聪明,不过我要杀你,你能不能记住九阴真经都不重要。仅你救走完颜洪烈,杀梁子翁灭口,就已是死罪难逃了。鱼肉与刀俎,你是鱼肉,而我是刀俎。”
天亮后,有丐帮弟子来接头,夏祈音让他们带走了马车上的毒蛇。这些蛇经过特殊驯养,会主动袭击人,不能随便放归山林。将蛇交给同样善于驯蛇的丐帮弟子,是个不错的处置方式。
车队继续前行,速度不疾不徐。若非马车一路南下,而非回汴京,欧阳克都要以为夏祈音依旧放弃追捕完颜洪烈这件事了。
完颜洪烈现在在哪里,欧阳克也不清楚。他在林中救了完颜洪烈,就与完颜洪烈分开了。原以为完颜洪烈不在他车上就能撇开关系,又能讨一个金国的人情。没想到追兵那么快赶到,没有搜到人,夏祈音也执意将他当做完颜洪烈的同党对待。
一连行了几日,夏祈音一行追到了一处小村子。困于马车上多日的欧阳克,终于得到允许下车活动一二。这一路上,欧阳克十分配合,夏祈音便也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才到村口,左明珠便迎了上来“师父,人在村中失去了踪迹,只在村外的溪边找到了血衣。”
“原来夏会长的人一直盯着六皇子。”欧阳克有些意外。
难怪夏祈音没有搜他的车,就知道完颜洪烈不在车上,却又确定他救走了完颜洪烈,感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追丢了”夏祈音有些意外。
夏祈音让司空摘星在完颜洪烈身上撒了些东西,这种香料即便是换衣服,短期内也无法彻底出去,除非彻底沐浴更衣,或者熏重香掩盖。
完颜洪烈一路逃亡,有哪里会悉心沐浴更衣所以,无论完颜洪烈走到哪里都甩不脱追捕。
可现在不一样了,完颜洪烈受了重伤,血腥味可以掩盖部分香料的气味。加上血衣换掉了,人因此失去了踪迹。
左明珠让人送上一个包裹“这是完颜洪烈的血衣,他受了重伤,没有官凭路引,应该走不远。”
随着朝廷和神仙会的连番举措,加上报刊宣传,民间的法制观念逐步提升。此处毗邻临安,临安乃是大城,百姓在这方面的意识更强。完颜洪烈身带刀伤,没有身份文书,也不会本地语言,根本无法正常投宿。
夏祈音淡声道“外力只是保障,本末倒置了。”
左明珠明白夏祈音是说她过于依仗完颜洪烈身上的追踪香,才会追丢人,羞道“弟子知错了。”
夏祈音抖开血衣,看了一会儿“以他受伤的位置和出血量来说,这会儿情况不会太好,应该还在村里。将村长叫来,问问他村里哪几户是独门独户,或者人口稀少的人家。”
父母在不分家,几代同堂在百姓之中十分常见。这样的人家人多嘴杂,根本藏不住人。完颜洪烈若要藏身,一定会找那种独门独户,人口少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只要制住一两个妇孺,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藏下来养伤。
左明珠立时去寻了村长,此处名为牛家村,村长亦姓牛。听说是官府的差人办案,牛村长亲自带着他们拜访了村中独户。
连续搜了几家,并无所获,夏祈音让岳镇恶拿了两贯钱分给搜过的人家,以作安抚。
“村长,村中就这几家独户或人口少的人家”
“倒是还有两家,是外姓人,一个姓杨一个姓郭,毗邻而居。两家都是夫妻带着一个儿子,人口简单。”牛村长犹豫了一下道,“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两家的男主人都是习武之人,怕是不好打交道。”
“无妨,但请村长带路便是。”
牛村长依言带着夏祈音一行到了一处院落,院门前有两个三四岁的小童正在玩扔石子的游戏。
牛村长看到两个孩子,便喊道“郭靖、杨康,你们阿爹可在家里”
“郭靖、杨康”夏祈音一挑眉,“命运果然有趣。”
夏祈音对岳镇恶招了招手,附耳低语了几句,岳镇恶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两个小童,一个憨头憨脑,一个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听到村长的问话,那个憨头憨脑的先答了话,那个机灵地就站在一旁观察着一群陌生人。两家的男主人上山去了,就留下女人在家里。
谈话间,就有个妇人从屋子里出来。
牛村长叫了一声郭大嫂,便与她介绍说城里来的差官,要到他们家看看。
“到我们家看看”那夫人见夏祈音一行不似寻常百姓,亦不似差官,颇有些警惕之意。
“我等追捕一悍匪至此,此悍匪极可能逃到了这里。”左明珠解释道,“请郭大嫂在此稍后,待我等搜捕后,便可回家。”
“悍悍匪”郭大嫂吓了一跳,旋即就向隔壁冲去,“惜弱妹子还在家中”
郭大嫂话音没落,就见一陌生男子掐着一个弱质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忙道“惜弱”
不想跑出几步,已经让左明珠一把提了起来,夏祈音伸手将郭大嫂拦在了身后。
“阁下就是夏会长”完颜洪烈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夏祈音身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完颜洪烈心下略有些遗憾,他招揽了无数江湖人,可即便这些人全加起来,也比不得夏祈音分。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于赵昉而言却出生自带一般。同样是皇子,赵昉是大宋皇帝唯一养大的皇子。赵昉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为他收拢整个江湖为之所用,而他却要礼贤下士地去招揽大宋都不要的江湖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