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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大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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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定过娃娃亲?”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是醉眼朦胧的追命,“哪家小姑娘?”

    “艳姑娘只是开玩笑。”无情见追命一身酒气,无奈地劝道,“三师弟,无事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天变后,无情回到了少时,但身体并无幼时内伤,他便明白自己是身体回溯。内力与其说倒退不如说被上了锁,需要重新解锁。艳无忧能够这么快重拾大部分修为,大约也是如此。不过这重拾修为的速度应该与身体的年龄有关系,故此他恢复内力没有艳无忧那么快。

    眼前的三师弟并非那个治好内伤的追命,可无情于医术研究并没有那么精通,追命这种胎中带来的内伤,叶神医没办法,无情自然更没办法,只是经过师叔的同意,将慧姨教他的疗伤心法教给了追命。

    “原来是开玩笑啊!”追命摸了摸下巴,凑到艳无忧身侧,“谁与大师兄有娃娃亲?”

    无情、铁手:……我们听得见!

    艳无忧却没有为追命解惑的意思,与无情道:“小朝还要在你这里多住些日子。”

    “我明白!”无情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道,“你想要那里吗?”

    “自然!虽然没有找到师父,但我想重建氤氲谷。”艳无忧道,“想来这些时日,你也一直在调查他们吧?”

    无情脸色冷了几分,道:“我放不下!”

    “放不下就不放不下,又没什么了不得!”艳无忧抿嘴笑道,“你可知我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无情没有说话。

    “我曾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可当我醒来,他在我耳边说着那些甜言蜜语时,我还是没有忍住出手了。”艳无忧咯咯笑道,“我不过是被男人骗了一回,就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又怎么会劝你不报这灭家废腿之仇呢!”

    铁手和追命原是好奇艳无忧说的什么男人,听到这里又立时被艳无忧所言的灭家非腿之仇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的大师兄盛崖余本有个无比幸福的家庭,可一切却都在六岁那年被终结了。

    四年前,盛崖余还是淮阴城白瀑村一户富户家中的幼子,无忧无虑,备受父母家人宠爱。可一个晚上,十三个蒙面凶徒冲进盛家烧杀抢掠,年幼的盛崖余被其中一人打断双腿,重伤后砸晕在花丛之中。

    幸盛父拼命一搏,阻了凶徒上前补刀,让盛崖余捡回一条性命。只是待他醒来后,昔日温暖的家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他靠着一双稚嫩的小手,托着重伤残废的身体,一步步爬出了火场,为诸葛正我所救。

    盛崖余成了诸葛神侯的大弟子无情,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盛鼎天,原名成亭田。

    成亭田为华山派弟子,能文善武,少时投身朝廷,为王曾所欣赏,有文武榜眼之称。母亲玉女穿梭甄绣衣绣技冠绝天下,声名直追神针薛夫人。手中之针绣得了花,也绣得了人,杀人救人皆在用针的一念之间。

    十年前仕途正顺的成亭田忽然辞官,携妻归隐江湖。盛家灭门案明面上是说甄绣衣惩治了一个采花贼,引来采花贼亲友报复。

    然诸葛先生之所以能赶到救出无情,就是因为在追查一桩连环灭门案。盛家之前,已有不少江湖门派遭殃,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多少与朝廷和皇族有些关系,虽身在江湖却心系朝廷忠心于官家。凶手作案严谨,下手狠毒,多起灭门案做下来,少有幸存者,更不要说其他证据了。

    无情被诸葛正我救回后,很长一段时间连坐卧起身都困难。铁手和追命在无情后入门,亲眼看着他们这位年幼的大师兄努力地让自己好起来。可上天又是那么残忍,那场灾祸让无情失去了双腿,更让他落下严重内伤无法修习内力。

    最先三年,无情一直在适应这幅残缺的身体,性格倔强而孤僻。天变后,无情的内伤好转,孤僻之意尽去,整个人都仿佛沉淀了下来一样。铁手和追命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更加遗憾无情的双腿终究无法复原。

    诸葛先生一直在追查盛家灭门案的元凶,想为无情了断这桩心事。可这桩案子一直没有太多线索,便一直搁在了他们心头。

    “大师兄……大师兄的仇人有眉目了?”追命既惊且喜。

    “南西门庄、北欧阳谷,这是凶手的两处据点。凶手一共十三人,平时散落各处,只有作案时,才会聚集在一起。”无情道,“我在等,等他们下一次出手。”

    十三凶徒不作案时并不联系,西门庄和欧阳谷是他们的联络点。若是直接平了,余下的凶手定会就此隐匿,这是无情不愿意看到的。

    “那时机可是到了?”追命激动道。

    追命话音方落,就听到脚步声。众人忙停住了话头,却是府上的仆人:“二爷,府外有个姓夏的小姑娘说要见你。她说若您不在,那就找三爷或侯爷。”

    “应该是阿音!”铁手忙道,“你带她进来吧!”

    艳无忧笑道:“正说去见阿音妹妹,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小朝,小阿音比你小是妹妹,日后要好好相处哦!”

    顾惜朝心底生出一丝期盼,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们从神侯府离开时,小阿音并没说过要来神侯府。”铁手皱了皱眉道,“以我们分开的时间算,她现在应该才到家不久,怎么突然跑过来?可是艳姑娘送了消息要她来这里?”

    艳无忧摇了摇头:“我回京之事尚未告知阿音。”

    “你那个小师妹是个小机灵鬼,若是收到消息也不奇怪。”追命笑着与他们说起第一次见到夏祈音的经过,就连无情也忍不住笑了。

    “我现在相信这孩子真是慧姨的亲闺女,至少也是慧姨打小教的孩子。”无情笑道,“与你大师兄真是一脉相承的天赋。”

    顾惜朝隐隐有些不安,小师妹那么聪明会喜欢他这个师兄吗?

    过了片刻,就见夏祈音蹦蹦跳跳走了进来。她是个从来不肯好好走路的小朋友,李寻欢常说她必定是属猴的。夏祈音的嘴与她的相貌成反比,她的那张小嘴又多毒,长得就有多甜。笑起来更是想一支软绵绵的棉花糖,让人看了就会心情愉悦。

    顾惜朝见到那张明媚的笑脸,便放松了下来。

    “阿音来的正好,大殿下托我将此物交给你。你自己来了,倒是免了我跑一趟。”铁手迫不及待将赵昉交给她的盒子递给了夏祈音。

    夏祈音顺手打开盒子,就见里面都是交子,上面还有一面玉牌:“真俗气,又是玉牌,直男的礼物一点不让人期待。”

    夏祈音提着那块牌子,与铁手问道:“铁手哥哥,这牌子有什么用?”

    “内宫行走的侍卫腰牌,带着它出门在外,若是官门之人见了总要敬你几分。”

    “我爹爹是眉山县令,眉山县一把手,谁没事来下我面子啊?若是大官或江湖人,这牌子也不顶用。”夏祈音叹息道,“算了,也是小师兄一番心意,我就收下了。”

    送礼被嫌弃成这样,铁手都有点同情大皇子了。

    夏祈音随手合上盖子,见到艳无忧也在,奇道:“无忧师姐怎么在这里?”

    “探望朋友!”艳无忧笑道,“我与无情早年有些交情。”

    “无情?”夏祈音顺着艳无忧所视,才发现追命身后还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因其他人都站着,追命又刚好挡住了视线,夏祈音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少年约莫十余岁,坐在轮椅上,双手落在膝盖上,容貌清丽非常。他头顶的海棠树挂着一个个红果子甚是热闹,可他坐在那里却仿若霜雪一般。

    夏祈音不由自主站直了一些,看得出了神,她心想自己日后在不能嘲笑诗音表哥以貌取人了。

    “小阿音,你在看什么?”追命凑到她面前,促狭道。

    “看、看星星!”夏祈音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追命望了一眼天空:“白天看星星?”

    夏祈音一指无情身侧的顾惜朝道:“他是谁?”

    “小朝过来见过小师妹!”艳无忧招呼顾惜朝上前道,“这是我代师父收的弟子顾惜朝,小朝日后就是你的小师兄喽,阿音不能欺负人哦!”

    “小师兄?”夏祈音皱了皱眉。

    顾惜朝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小姑娘,这是一个让人见了就觉得甜丝丝的妹妹。可见夏祈音对他皱眉,心中的不安又浓了几分。

    “不行!”夏祈音扁扁嘴道,“我不同意!”

    果然是不行吗?顾惜朝有些沮丧。

    “他怎么可以是我师兄呢!”夏祈音据理力争道,“他才入门,我才是师姐,他是师弟,怎么可以做我师兄?我才不要一直做小!”

    顾惜朝微愣。

    “铁手哥哥比追命哥哥大,入门晚就是师弟,他比我入门晚,我是师姐。”

    艳无忧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小朝只能当师弟了,小朝可以吗?”

    顾惜朝尚未开口,夏祈音就从锦盒里抓起一把交子塞进了顾惜朝怀里:“师弟,礼物!”

    顾惜朝抱着那把交子,目瞪口呆。

    “小九哥哥和小师兄比我大,所以他们送礼物,我收礼物。现在我是师姐了,要送师弟礼物。”夏祈音道,“师弟,喜欢什么自己买哦!若是不会买,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买,后天就不行了,我要去眉州了。”

    夏祈音又抓出一把分给其他人:“见者有份,见者有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小师姐了,不是家里最小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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