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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岩交代完就离开了,刘姐没敢耽误,赶紧把朱姐派到了下属联合集体去了。
不过回了办公室又把季辰岩的话细想了一下,赶紧把朱姐的档案翻了出来。
朱姐在的那个地方是比较偏远的上水大队,那地方山高水多,地不平,不怎么出庄稼,集体又没弄什么副业,年年分粮都是头疼的事情。
过年的时候别说分肉,有些人家依旧吃不饱饭,去年村集体集合开荒结果进山没两天就被老虎连续伤三人,开荒也暂停了。
当时一路问责,好些人都被批评停职了。
不过去年年中的时候村里有个新嫁到上水村的媳妇提出了编草帽做副业,农闲就组织村里妇女编草帽。
上水那边的草帽一直以来都有些名气,不过都是各家农闲自己家做一点,并不成气候,这样组织起来还弄出了名堂,三个月还真做了一些改变,多余的收益在秋粮的时候村集体采购了秋粮,按公分各家分发了秋粮。
村里第一次分粮没出现争执。
后来姜穗宁来了市妇联,提出联合集体搞活副业,提高各村各镇生活水平,改善各地区妇女闲置在家的情况,解决因为没钱不让孩子上学等问题。
各地区甄选优秀干部送到市里作为联络当地的排头兵。
上水村当时上报的就是那个新媳妇。
结果后来人就换成了朱姐,因为她救了三个溺水儿童。
刘姐又把朱姐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在妇联工作快十年,中间有几年各地取消妇联并入民政部门,她作为驻村干部,可以说毫无建树。
就在选人来市里的时候她突然就救人了,这事在村里还挺轰动,村支书特意组织了全村人举横幅上镇里感谢。
敲锣打鼓的,当是看热闹的很多,所以经过开会研究决定给了朱姐先进个人代表荣誉,还直接让她进了市里。
当是她们也是接了这个消息,资料送过来她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安排了工作。
刘姐又看了一遍朱姐资料,忽然发现有一份感谢书有上水村全体村民的签字,但她把村里名单拿出来核对一下,发现其中有一家被救的就没签字。
她看了一下全村基本全部签字了,不会写字的都按了手印了,就这家不仅感谢信没签字,手印也差一户。
她也没敢耽误,把这事汇报给了季辰岩。
说起来他们三部根本不会管这种事情,但因为姜穗宁的原因,季辰岩说了要查查这事儿,她也就直接汇报了。
就算有什么调动问题,季辰岩应该直接就和她们的上级联系了。
季辰岩回三部之后也没耽误,上水那边有个木材场,旁边是三部驻地,他直接联系了驻地的人去调查这件事。
这年头部队在人民群众心中就高于地方管理,过去的人两天就带来了不一样的消息。
他借着视察驻地的时机直接去了上水村,过去的时候也和当地管理联系,那边听说了这事有蹊跷也赶紧重视了起来。
现在各部门人都不多,很多地方都是靠驻村推举,没实际去走访过。
况且她这个事情都没人会想到救人还能有预谋。
所以季辰岩到的时候地方的人都比较战战兢兢。
不过季辰岩并没表现出对他们工作失误的责怪,这事始终是他插手了,虽然已经一层层联系了一遍,但归根究底并不属于三部正式管理。
他们只管军不管民。
而他如此上心不过是担心姜穗宁,如果身边有心术不正的人,真是防不胜防。
况且要是救人这事还有更大的算计,万一救人失败,那几个孩子的命就白白丢了吗?
如此罔顾人命的事情他是决对不允许的。
今天是季子书的生日,姜穗宁特意请了一天假,一早起来就给季辰岩的驻地通了电话,得知他下午就会回来,特意叮嘱他要早点回家。
然后又找了刘阿姨问她东城哪里有卖生日蛋糕的。
她昨天还特意问过婆婆,婆婆说七十年代初京市就开始流行生日蛋糕了,但是买的起的人也不多,现在一个蛋糕将近十块,猪肉都能买好多了,但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会买。
不过她不知道东城这边有没有卖的。
刘阿姨还真知道,吃过早饭就带姜穗宁过去了。
这个时代蛋糕不能定做,也没什么冰淇淋蛋糕或者慕斯,就统一一种,硬质奶油蛋糕,大小也没得选,花色也没得选,白色底色上铺面了粉色的小花,堆叠在一起,蛋糕四周还写满了福字。
没有美感全是年代感。
奶油也是硬得很,非常好塑形,也不会给蜡烛,也没有头上带的生日快乐的牌子。
但姜穗宁还是很满意了,物资贫乏的年代有就不错了。
没有蜡烛,回到家姜穗宁按照上次季辰岩那种方法用小铁盒装了一节一节的蜡烛,到时候摆在桌子中间,许愿之后统一吹。
不过这种蜡烛比较大,真是考验他的肺活量了。
家里她也简单布置了布置了一下,天气热了农场那边的花也对外销售了,不过都是一盆一盆的。
她让后勤去帮自己买了好几盆花,全部剪下花朵放在花瓶里,剩下的种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大樱桃也熟了,摘了一筐下来做果盘。
姜穗宁还让婆婆用红纸剪了好几个生日快乐贴在墙上。
剩下的菜是刘阿姨准备的,全部是季子书喜欢的东西。
她本来想给季子书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结果她好像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的男孩子喜欢什么,索性又在下午去华侨商场买了那种小孩子的玩具。
就比较粗糙的小汽车,但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各种颜色都有,虽然样子就那么几个,但跟凑盲盒似的。
姜穗宁把每个颜色拿了一个,正好五个。
柜台那边还负责包装,用的是彩纸,还系上了红绳。
季辰岩是下午回来的,回来就看到家里被布置的喜气洋洋的,这才想起今天是季子书生日。
季子书长到十六岁从没过过生日,季辰岩自己也不过。
其实这个年代大家对这个并不那么重视。
以往都是刘阿姨给季子书煮一碗面条。
姜穗宁看着季辰岩一脸懵的样子,“你这样做爸爸可不行,小孩子最需要仪式感的,这样从小他都知道自己是被带着期盼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未来可能会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但想背后是有依靠的,会很容易越过生活中的困难。”
以前常说的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治愈,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谁不想被重视,被记得呢?
特别是孩子,从她接触这个社会第一天,如果家庭和谐,时刻被人记挂,孩子的性子就会变得很好,温柔善良又坚韧不拔。
季辰岩很认同她说的话,以前他确实没注意,只让刘阿姨照顾他,问问他有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就过了,甚至都忘记要给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后来季子书长大了,好像也不喜欢了。
“是,穗穗说的有道理,我这个爸爸做的不好。”
姜穗宁其实也能理解季辰岩,背后是三部,连过年说走就得走的,他自己生日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
能拨空问问儿子有什么喜欢的就不错了。
“没事,以后这个家我来照顾,我们的孩子包括家里每个人每一个生日我都不会忘记,我要让我们的孩子们做最幸福的孩子。”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都是值得纪念的。
她在后世还是这里的生日,都是被家里的人记住的。
季辰岩看着妻子忙前忙后的有些心疼,但自己好像又不太能帮上忙,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把一切东西准备,他赶紧把人带到沙发上坐着,蹲下身体替她按小腿。
姜穗宁今天确实走了不少路,虽然感觉不到累,但因为腿肿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季辰岩按揉着还真的舒服不少。
按了十多分钟,姜穗宁才看到他一直蹲在地上,“好啦,不用按了,你也才回家先坐着休息吧。”
季辰岩抬头看她瓷白的脸颊,只觉得满足,哪里会觉得累,“没事,我坐着给你按。”说完转身去拿了一张低矮的凳子坐下。
不过因为他腿太长了,凳子太矮,根本没办法弯腰,他索性把腿伸直把姜穗宁的两只脚放在他身上,细细柔柔的按着。
今天姜穗宁要给季子书惊喜,所以提前找了何遇,让他今天放学后把人骗出一定要等到天快黑了才放回来。
何遇可喜欢干这事儿了,因为这事姜穗宁还送了他一罐自己做的樱桃酱,又请他喝了一杯奶茶。
不过季子书并不好骗,为了留住他,两人差不多走了半个东城,后来自己先扛不住了。
季子书并不是迟钝的人,没多久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何遇这次嘴巴倒是严了,什么都没说,也不是不想说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只负责留住人。
在何遇嘴巴里问不出东西,季子书直接丢下他就往家里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感觉何遇骗自己和家里有关系。
等跑进大院的时候,季中庭老远就发现了孙子,有他放哨,姜穗宁赶紧指挥大家关灯。
季子书跑到家门口看到家里黑漆漆的,拍门也没人回应,何遇这会儿也跟了上来。
“子书,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晚季家安静得出奇,他不免也有点紧张,怎么帮个忙还帮出一点恐慌。
季子书直接抓住何遇的衣领把他抵在门上厉声问:“你瞒着我什么事?”
何遇没见过季子书发这么大的火,有点被吓到,忙摇头,“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他妈的缠着我不让我回家?现在我家没有一个人,我告诉你我家人要有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季子书边说着边掏钥匙,父亲在驻地,姜穗宁还有一个多月才生孩子。
按理说家里不应该没有人,要是没有人就证明家里有人出事了,最可能出事的是就是姜穗宁,他不敢细想,开门的时候钥匙都对不准锁孔,还是何遇帮着开着了门。
两人才刚推开门,客厅里一下就亮起了摇摇晃晃的烛光,然后姜穗宁带着一家人站在玄关处,大声喊:“子书,十六岁生日快乐。”说完赶紧把端着蛋糕的季辰岩推出来。
因为没有开灯,只有饭厅的烛光传过来,每个人都挂着淡淡的笑。
季子书先把目光落在姜穗宁身上,看她安然无恙,才又看着端着蛋糕的父亲。
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刚才的恐慌已经不在了,但心情又是说不出的感觉。
姜穗宁看着他呆呆愣愣的样子,估计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赶紧说:“快快,先进来。”
说完给婆婆使了个眼色,严佩兰赶紧伸手去牵着孙子的手说:“子书生日快乐。”说着把人拉着走到餐厅。
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特意给他准备的长寿面上面卧着荷包蛋,还冒着白烟。
蜡烛火苗摇摇曳曳,照亮了不算大的饭厅。
姜穗宁让季辰岩把蛋糕放到桌子上,铁盒子准备了十六个,代表十六岁,围成一个小圈。
季子书看着这一切才知道大家是在给他过生日,明明以前从未盼望过的日子,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眼眶好酸,好不容易忍着的眼泪,在姜穗宁拿出礼物的时候直接藏不住了,顺着眼尾滑落了下来。
“来来,这是给我们子书准备的礼物,快先拆开看看。”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季子书拆开了一堆的盒子,结果是颜色各异的玩具车。
他皱着眉看着姜穗宁,好像再说这一两岁才玩的东西确定是给我的?
姜穗宁肯定的点头说:“这是给你补小时候的礼物呢,等补够了我再送你别的。”完美给自己不知道准备合适的东西成功的找到了好借口。
季辰岩也给季子书准备的礼物,以前都是问他想要什么,这一次是准备了一只他一直用的钢笔,爷爷奶奶也准备了礼物。
他们的礼物不像姜穗宁这样包装过的,但是很实用,季子书把东西全部收进了自己书包里。
“来来来,快许愿,许完吹蜡烛。”
在姜穗宁的指导下,季子书听话的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也不知到他许了什么愿,反正许了好久,睁开眼之后他直接一口气把所有蜡烛吹灭了。
姜穗宁忍不住佩服了一声,少侠好功夫。
等开了灯之后,全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唯独何遇发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小阿姨,你还缺儿子吗?我也很乖的。”
所有人:……
最后季子书捶了他一拳,“赶紧滚。”
何遇闪躲了一下,眼巴巴的望着姜穗宁,在季家蹭了一顿饭,还蹭了一顿蛋糕。
吃蛋糕的时候何遇看着季子书羡慕的说:“你小妈对你真好,我长这么大我妈顶多在我过生日的不打我,攒着第二天一起打,从来没给我准备过这么多东西。”
“要不你来给我家当儿子?”季子书吃了一口蛋糕,甜的发腻,却又很好吃。
何遇激动的问:“可以吗?”
季子书白了他一眼,“可以滚。”
“你……没良心。”何遇没敢呆太久,虽然大院里孩子都放养,但太晚回家还是要挨揍的。
季子书一直想跟姜穗宁说句什么,但话在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临上楼了才走到她跟前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说完没等姜穗宁反应过来,抓着书包就跑上楼了。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他才把所有的礼物拿出来,把姜穗宁送的那几个小车子摆在了床头,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
今天忙碌了一天姜穗宁出了一身的汗,晚上的时候打算洗澡洗头。
月份大之后都是季辰岩帮她洗澡,一开始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后来竟然渐渐习惯了。
今晚她上楼之后就靠在小沙发上休息,季辰岩去洗浴室给她放水,等把水温调合适才出来。
“来吧,小祖宗咱们去洗澡了。”
姜穗宁摊在沙发上不想动,朝他伸手,浑身没劲儿声音也软软绵绵的,“你抱我去。”
季辰岩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以上,弯腰把人抱起来,转身朝洗浴室走。
姜穗宁看着他依旧把自己抱得稳稳当当的,问:“季辰岩你不觉得我重吗?”她自己从镜子里看自己都胖了一圈,肚子还那么大,但他好像一点没感觉到一样。
“不重。”季辰岩把她抱进洗浴室,放在地上说:“自己脱衣服还是我给你脱?”
姜穗宁看他表情神态非常认真又毫无邪念,正经得仿佛给你上课的老师,顿时不想动手了。
朝他靠过去,扑在他的身上,“你给我脱。”
季辰岩知道她又要使坏,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脸,“好,我给你脱。”
浴缸里面的水半满,季辰岩把人放进去之后水就刚到了浴缸边上,水温很合适。
人一进去就觉得舒服,姜穗宁舒服得想闭眼。
季辰岩看她贪念的样子,说:“你在水里休息会儿,我先给你洗头。”
洗头的时候季辰岩顺便给姜穗宁讲起了朱姐的事情。
姜穗宁这才知道这个朱姐干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为了能来市里竟然先把孩子推进河里再去施救。
“当时那三个孩子一起掉进水里都没人发现是她推的吗?”
“推孩子下水的是她丈夫,上水村那边有个疯癫的老人,他丈夫就装成那个人,去吓那些孩子,两个大的在洗衣服,直接被吓到了水里,小一点的那个胆子大并不跳下水,他就直接把人推下去了,拉扯的时候小的那个可能看清楚了他是谁。”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也都认识,只是她没来得及喊就被推下去了。”
“她早就在旁边等着了,看孩子浮浮沉沉就去救人,靠她一个人是救不过来了,最后有两个还是她丈夫帮忙的,最后她故意游到芦苇丛里把手割伤,假装她差点被冲走。”
“看清楚那个孩子为什么不揭发他们两口子?”
“另外两个说是疯子,只有她一个人说不是,她年纪又最小,没人相信,而且救的有一个是支书的表孙女,别人支书都带头感谢了,一个人又能说什么。”
姜穗宁听得好生气,都是孩子啊,为了来市里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我让驻地的人四处排查了,正好那天河对面有人看到她在河边走过一圈,但并不清楚她是提前过去还是只是单纯路过,一个人来回在河边两趟,又不是必经之路,已经很可疑了,我又找人联系了那个小孩子家,那个小姑娘很坚定的,一口咬定不是疯子,因为他们村里的疯子是个女人,推她那个是个男的。”
“我们把他们两口子分开审了,三部这边有专门审人的方法,基本没坚持就招了。”
姜穗宁不知道说什么,伸手锤了一下水面,溅起了无数水花,“她怎么这么坏啊。”
季辰岩帮她把头上的泡沫冲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必须有好人,也必然有坏人,有人唱赞歌就有人找麻烦,人性不可控,人的贪念更可怕。”
姜穗宁觉得季辰岩说的很在理,但还是忍不住声讨她一番。
不过这事儿幸亏季辰岩发现了异常,不然身边有个这个可怕的人才真恐怖。
“最后怎么处理?”姜穗宁觉得这种人不惩罚不足以平民愤。
“移交公安局了,合谋杀人未遂,牢房等着她们的。”
姜穗宁发现每次出现这类型的事情的季辰岩眸光都很淡,仿佛透着一股无力似的。
也是管理者和普通人的想法总是会有差距的,她们只是会声讨一番,而他们是要想办法如何减少控制这类恶□□件的发生,想的自然就更多了。
季辰岩很少会把工作的情绪带回来,今天想到这事儿确实让他情绪差了一会儿,不过在给姜穗宁洗完澡之后就调整好了。
帮她擦干身上的水之后,又用毛巾把她的头发包起来,把睡衣给她套上才把人抱出了洗浴室。
姜穗宁不喜欢吹头发,但季辰岩给她吹头发,她就很开心。
她坐在床沿上,脸直接怼到了季辰岩胸口以下的位置,鼻翼间都是他身上干净的木香,好闻又安心,直接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
因为要给她洗澡,压在裤子里的衬衣衣摆被放了出来,这可方便了姜穗宁直接从收腰处伸了手进去。
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她一个沉迷自己老公肌肉的人,真是太喜欢这种肆无忌惮抚摸的感觉了。
而且季辰岩的肌肉真的好舒服,身上没有一处有赘肉。
她看他依旧专心给自己吹头发,索性把他的衬衣撩起来,一块块的数他的腹肌。
姜穗宁柔嫩无骨的小手滑到他人鱼线的时候,季辰岩呼吸顿了一下,悄悄咬紧牙关,手里的吹风机扬了扬,感觉她还要继续,不得已身体抵了她一下,“穗穗别闹。”
“季辰岩,你真的好能忍。”
姜穗宁笑的停不下来,感觉他明显呼吸都重了,还是能一本正经给自己吹头发,每当这种时候她玩心就会更重。
但季辰岩全程就这么忍着她,给她吹完了头发,除了身体变化明显,愣是连亲都没亲她一下。
季辰岩把吹风机放下,才捏着作乱的手说:“穗穗,我记性很好的,等你生完再收拾你。”
姜穗宁才不害怕他,哈哈哈笑着往床上倒。
季辰岩真是又气又无奈,看她上床了自己转身进了洗浴室。
八月中旬是姜穗宁的预产期,这一次她没去东城医院待产,而是在三部医院。
季辰岩不仅把梁姨从东城医院请过来,在发动的前一天姜穗宁的舅妈外公也来了。
这个年代没有无痛分娩,但是有针灸麻醉,姜穗宁生的时候会采取这种镇痛方法。
一开始她看准备得这么充分,一点都不害怕,在医院待产的时候甚至还很盼望宝宝们快点来。
不过就在要生的那天上午,才刚吃过饭不久,她就感觉到了宫缩。
刚开始是还不太明显,但医生随时都守着她,看着她有变化就知道可能要生了。
接着就是规律的宫缩。
姜穗宁本来就怕疼,这会儿那种害怕已经朝她席卷来,季辰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医生让她在病房走动,还不到进产房的时候。
可是她痛啊,又痛又害怕。
中午的时候羊水破了,她被推进了产房。
外公亲自给她做的针灸麻醉。
但疼痛依旧越来越明显,那种难受简直要命,她忍不住大叫起来,医生让她不要叫太大声,一定要保存体力,不然不好生。
季辰岩陪着她,在旁边抓着她的手,双手握得紧紧的,目光全部在姜穗宁脸上。
就这种间隙,姜穗宁还能想到以前看的帖子,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可狼狈了,又狼狈又丑,特别血水混合,好难堪,立刻挣脱季辰岩的手说:“你出去……”她不想季辰岩看着自己那样,她一直都是美美的,绝对不能让他看着自己那个样子。
“穗穗。”季辰岩把她留在三部医院就是为了守着她,听她毫不留情的赶走自己,有点难过。
这个时候的姜穗宁也很执拗,反正就是心里那点自尊心作祟,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你出去……出去……”
徐玉珍看姜穗宁额头汗水不停,知道自家这个外甥女的执拗,只能劝季辰岩,“辰岩你先出去。”要是这个祖宗等会儿闹着不生了才更难受。
季辰岩看着她痛苦又坚持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抽痛,俯身亲了亲她额头,“穗穗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我就在门外等着穗穗。”
姜穗宁看着季辰岩离开才放肆的大哭起来,没有谁告诉她生孩子这么痛啊。
季辰岩其实根本没出去,只是在产房的隔壁,拉了帘子,听到姜穗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双拳紧紧握着,来来回回在隔壁房间停不下来。
眼神一直盯着帘子后的产房,自己都没发现因为浑身肌肉紧绷,整个人一直都在发抖。
但他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出声。
姜穗宁在产房哭喊了三小时后,季辰岩也在那里走了三小时后,身上的汗水把衣服全部湿透,比以前任何一场战役都还紧张。
直到产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他才从紧张的中回过一点神来。
眼眶的泪直接滚了出来,他赶紧伸手擦了,扶着墙壁站在一旁。
产房中的护士把两个孩子抱出来,季辰岩才重新站直了身体,胸腔像是从新呼吸了空气。
护士看着他还没说话,就听他说:“麻烦你帮我把孩子送出去。”门口人多,都是等着两个宝贝的,而他的穗穗还独自在里面。
护士把两个孩子给首长看了一眼,才送了出去。
季辰岩撩开帘子直接进了产房。
刚生产后的产房血腥味浓重,姜穗宁像是脱力了似的,脸色苍白。
头发也散了贴在脸上额头上。
因为哭喊时间太长了,已经哭不出声音,只剩压抑的气声儿。
看到季辰岩进来的时候喉咙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往下滚。
“季辰岩……我好痛……好害怕。”她后悔赶走他了,狼狈算什么啊,痛的难受的时候很想看到他。
这话像是刀一样扎在季辰岩身上,俯身帮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亲她的脸颊额头。
温柔又坚定的说:“穗穗我爱你,刚才我一直就在帘子后面,别害怕,我一直都在的。”
姜穗宁听到他这话瞬间又被治愈了,原来他根本没离开,本来害怕疼痛把她推下深渊又被季辰岩温柔的话拉了回来。
只是眼泪一直止不住直到送回病房都还在哭,当看着放在篮子里的两个宝贝的时候哭的更大声,这就是她的宝贝啊。
两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医生护士都在说她们很漂亮,但她那会儿根本没劲儿看,只感觉小小的两个,护士抱过来一左一右的贴了贴她的脸颊。
她只感觉她们软软小小的,没想到还真的很好看,所有的伤痛在这一刻就被宝贝们治愈了。
送出病房要清洗身体,本来是护士来做,但季辰岩拦了下来,刚才没有坚持陪着妻子他已经难过了,这事他不会假手他人。
孩子被公婆抱去了隔壁,季子书也在旁边,他说可以照顾好妹妹们,让他爸好好照顾姜穗宁。
姜穗宁想着季辰岩要给自己洗又开始别扭了。
“季辰岩,我不想让你看。”
季辰岩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低声哄她,“穗穗,我希望我的小朋友一生平安喜乐又健康,提的要求永远被满足,我活到三十五岁才拥有你,真的舍不得让你有一点不开心。
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但穗穗啊,我更想照顾你,守着你,你的痛我没办法替你分担,但我想陪着你,看着你,让你觉得有依靠,不会独自承担那份惶恐,如果连这点事你都不让我照顾你,我会觉你是不愿意相信我。”
“可是我觉得我身体这会儿好丑。”这才是姜穗宁真正担心的。
“不丑,我的小朋友是天下最好看的小朋友。”季辰岩又去亲她,“不管你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人,所以不要怕,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