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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害怕季辰岩的,但是他微眯着眼看自己的时候,她就是会双腿发软,有种下意识想求饶的条件反射。
她把两只手掌合十,放在嘴边,上下搓着,然后委屈巴巴的看着季辰岩,小声小气的说:“老公我错啦,真的错啦,不要惩罚我好不好?”
季辰岩没动,只是看着她。
姜穗宁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没生气,得寸进尺的把下巴搁在他手臂上,眨巴着大眼睛,一只手攀着他手臂,一只手滑进他的手心,食指和中指一点点的在他手心打转。
“老公,人家真的错了嘛,你说说话,不要不理人家嘛。”
季辰岩另一只手伸过来托着她的下巴,大拇指放在她嘴唇上,阻止她小声的讨好。
指腹轻轻摩挲这她富有弹性又软嘟嘟的唇线。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冬日的暖阳已经把余温全部倾撒干净,只余下绚丽的光,从宽大的餐厅的玻璃窗透进来。
光束照在姜穗宁身上,她仿佛是带着朝气的暖阳,让四周一切变得黯淡无光又悄无声息。
光线柔和,季辰岩的眉眼松懈的舒展着。
她的长发没有挽起来,扑过来的时候缠绕在他的指尖,有万般柔情,小脸红扑扑的,因为怀孕更显娇态。
葡萄似的双眼蒙着一层水雾,瞳孔倒影出他的模样,在她的眼里自己也变得温暖。
“叫我名字。”季辰岩拇指移开,安稳的托着她的脸。
姜穗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但还是乖乖的叫了,“季辰岩,季辰岩……”连续叫了好几声。
季辰岩赶紧阻止了她,伸手把她扣过来了一些,让她贴自己贴的更近。
他这辈子是个十足自律的人,就算陷入黑暗都能靠意志睁开眼,唯独有一次,是大哥失踪后第一次有关于他的消息。
他正好也在执行任务,当时部也出了大问题,边境战役两次失误,身后全是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什么英雄,什么战神都是笑话,其实他什么也不是。
所以当闭眼的时候他没有想睁眼,太累了。
但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知道她话好多,明明自己都放弃了,她非要求自己回应她。
季辰岩那会儿真是很烦啊,可听太多也就不烦了,已经习惯她天天来守着自己,可有一天她开始哭,也不说话就哭。
也不说她到底想干什么,最后那道光被黑暗淹没,哭声停止。
世界再次安静了。
季辰岩却觉得失落,想抓住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快被黑暗带走了。
他想知道她是谁,想见见她,最后只得与黑暗做斗争,还好他又赢了一次。
只是没有谁告诉他,原来她是个小孩子,小到这辈子他们之间门都会有一条年龄的鸿沟。
季辰岩歇了所有心思,可又有谁能想到她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还是来自己身边了。
现在他知道了,她就是上天派来给自己驱散黑暗的那道光,在不同的阶段总是用她最有活力的热情温暖他。
“季辰岩。”姜穗宁又小声叫他名字。
她发现了,季辰岩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这一叫着就停不了了。
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用头蹭他,像自己以前的小猫一样。
季辰岩任由她撒娇讨好,听着她娇甜的声音,像是软软的藤蔓,轻轻的卷到他身上,从脚踝一路攀升上来,停在心尖一颤一颤的。
“季辰岩你是不是不生气了,你是不是在逗我?”
他并没有用话回应姜穗宁的讨好,但他周身气场和行为已经做了解释,他从来就没对她生过气。
为什么不说呢?是想看看他的小朋友有多会撒娇。
“要是我生气了,你以后还会再犯吗?”
季辰岩问她。
姜穗宁立刻十分认真,抱着他说:“不会,才不会,我以后坚决不惹你生气。”
“小骗子,你每次都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该气我还得气我。”
“不会。”姜穗宁把让他看着自己的严肃脸说:“肯定不会,你看我脸上的认真。”
季辰岩配合她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才道:“脸上确实写了。”
“写了什么?”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脸说:“下次气我气得更狠。”
姜穗宁满脸不可置信,“不对不对,我明明藏在心里的,怎么会在脸上,你快指给我看看,我要擦掉,不能让你发现我的小秘密。”
她的逗趣耍宝彻底逗笑了季辰岩,他也是不知道他的小朋友怎么天天就有这么多奇奇怪怪好玩的东西。
她的脑袋里怎么做到又能装正事又能装一堆调皮的事的。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季辰岩说着把人压进自己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姜穗宁就是那种得了两分颜色就会开染坊的人,还故意拿乔了,结果躲躲闪闪的把头发绕到了季辰岩衣服的扣子上。
自己没注意扯到了头发,疼的眉头一皱,还赖上季辰岩了,说,“都怪你的衣服。”
季辰岩宠溺又无奈的伸手固定住她的头,快速把缠绕的头发解下来。
“是,都怪这个衣服,太讨厌了,怎么就要有扣子呢?”
姜穗宁知道他在故意哄自己,又觉得他语气太像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你讨厌啊,别人都以为我是小朋友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朋友啊。”
季辰岩发现姜穗宁害羞的点很奇怪,说她是小朋友她也会害羞。
“才不是。”
“怎么不是?”
“不和你说了,我去扎头发。”姜穗宁刚睡起来没有习惯扎头发,一般都要等清醒好久才会收拾头发,正好趁机离开了。
季辰岩却把人扣住,眸底映出浅笑,露出手腕的头绳手:“来,先给我们家小朋友把头发扎起来,不然等会儿没法吃饭了。”
他知道姜穗宁的习惯,以前吃早餐都不会扎头发,很多时候会不方便,所以他手腕上都备着一根头绳,每次吃饭前都会帮她束一下头发。
姜穗宁看着他军装下白色的衬衣袖口上缠着的一根粉红色的头绳,就突然觉得视觉冲击挺大的。
他以前总帮自己挽发,她一直以为他是从洗浴室临时拿的头绳,没想到他还随身带着。
要是她今天没用,他就会一直带着这个头绳吗?
在家还好说,要是去部里,不小心露出来,让他那些兵看到严肃的指挥官手上还带着粉头绳,肯定会笑他。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自己光想想那个画面都想笑。
季辰岩帮她扎了太多次头发,已经很顺手,很快就把长发束好。
看她笑个不停,伸手揽着她,扣着她的脖子把人转过来看着自己,“这就开心了?”
姜穗宁依旧乐不可支,“就开心。”
季辰岩捏她的脸,:“开心就好。”就怕你跟着我这辈子不开心,那将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失败。
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严佩兰叫季子书,“子书,快去叫爷爷他们吃饭。”
季子书走出厨房,看着父亲陪着姜穗宁在说话,她不知道在说什么,父亲眼里一直揉着笑,他走过去的时候,刻意看了父亲一眼,正好父亲也抬头。
两人目光接触,父亲叫住了他,“季子书。”
季子书吓了一跳,还以为父亲要秋后算账,站着不敢动。
“上楼把酒柜的酒拿一瓶下来。”
“好。”季子书见父亲只有这一句话,还愣了一下,最后悄悄朝姜穗宁竖起了大拇指。
见姜穗宁朝自己挑眉笑的得意才跑上了楼。
一家人的饭准备了一下午,刘阿姨南北的菜都拿手,严佩兰准备了一些北方特有的,孙会云则是准备了南城特色。
一大桌子的菜南北融合,又不显突兀。
刘阿姨还说明年属龙,姜穗宁怀的是龙宝宝,特意做了馒头小龙,还有几只白胖胖的小猪。
看的姜穗宁都舍不得吃了,实在太可爱了。
等大家都坐下之后,季辰岩开了一瓶白酒,给两个父亲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本来妈妈们是喝姜穗宁准备的奶茶的,严佩兰却说今天开心,让季子书开了红酒。
最后桌子上就只剩姜穗宁喝奶茶,连季子书都被允许可以喝一杯红酒。
阖家欢乐的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外头的风雪也缠在窗台想沾染这团圆的氛围。
季中庭先敬了姜建民一杯,“姜老弟,我先敬你一杯,养了宁宁这么好个女儿嫁到我们季家,给我们老季家做儿媳妇。”
“季老哥,你太客气了,是宁宁有福气。”
两人一碰杯,皆是一饮而尽。
季辰岩又起身给两个父亲倒酒,季中庭继续道:“第二杯我还得敬姜老弟,当年我们辰岩在南城两次的命都是靠你们救回来的,这份情我们老季家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季老哥,当年辰岩也是咱们南城的英雄,他救人,我们救他,这都是应该的。”
忆往昔,两个父亲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
严佩兰也看着孙会云,对视的一眼里,皆是感激和叹缘分。
第杯酒是全家人一起举杯,敬这团圆又幸福的一年。
喝完之后,严佩兰开始招呼大家吃饭,“大家随意些,都是一家人,今天好日子也别说那些不开心的。”
孙会云也道,“对对,吃菜。”她说着先给女儿添了一碗汤。
姜穗宁则看着季辰岩喝了好几杯酒,帮他夹了好些菜,还低声叫他吃点东西,不然喝酒会难受。
严佩兰和孙会云看着都没说话,不过低头吃菜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
看季辰岩吃了东西,姜穗宁又帮季子书挑了一些,特意还让他尝南城带过来的香肠和腊肉。
“你吃的惯吗?”姜穗宁问他。
季子书点头,“吃的惯,你以前不也老让刘阿姨做你们南城特有的菜吗?”
“嗨呀,我都忘记了。”
“何遇说怀孕人会变傻,我觉得你都够傻了,再傻会不会影响两个妹妹?”季子书问的认真。
姜穗宁想打人。
“你别忘了今天是谁求着你爸爸,不然你俯卧撑可是逃不了,还敢说我傻。”
不说这事儿还好,说到这事儿季子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她掰扯一下,“今天还不是你轻敌,我后来想了一下,你双王下去的就不是时候,我爸故意炸你的牌,你还上赶着上当,要是你过了我的牌就丢完了,咱们俩不至于输。”
虽然姜穗宁在有些方面把父亲吃的死死的,但智商这事儿上她完全不是父亲的对手。
“是我上赶着着吗?还不是你爸那个人太奸诈了,炸我不也炸你,我丢牌的时候不给你提示了,你也点头了,再说我还没怪你不讲义气,丢下我就跑。”
“上一次你还不是装晕,那次我还负重五公里呢。”季子书赶紧扯回上一次。
“哈,你还给我扯上一次。”姜穗宁脑子里飞快的想压制季子书的事情,结果自己都还没想到就听季子书说话了。
“你傻不傻又没关系,反正以后家里有我和我爸照顾你们,你担心什么?”
他声音很小,但姜穗宁听到了,故意邪恶兮兮的问:“呀,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后要孝顺我啊?”
季子书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起身替姜穗宁添了饭,把碗塞到她手里,“又不是不可以。”
姜穗宁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握着季家的祖产,手里还有一堆小玩意儿,京市还有四合院,自己都是小富婆好吧。
故意道:“孝顺我很费钱的,你先挣着钱再说吧。”
季子书皱着眉,“看不起谁?”
姜穗宁嘿嘿两声,心想是是是,他可是书里男主,不过随即想到季辰岩好好活着,那季子书还会进部队,最后能做到季辰岩这个位置吗?
“你以后怎么挣钱?”她问。
“这你别管。”
“你明年就毕业了,会不会进部队啊?”
季子书想了一下,摇头说:“不会,我这辈子不会进部队的。”
“啊?”姜穗宁想你是男主啊,你未来的路就是进部队,怎么还不想呢
“你很惊讶,你觉得我该进部队吗?”季子书问她。
姜穗宁摇头又点头,“不是我觉得,你爸万一让你去呢?”
季子书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和爷爷说话的父亲,“我爸也不希望我进部队。”
额?书里季子书进部队不是季辰岩的遗愿吗?这怎么又不希望了,姜穗宁现在好懵,自己是不是看了一本假书?
这剧情怎么还完全对不上呢?
这个时候她不想承认季子书的话都没办法,她这个智商好像还真想不通这事儿啊。
“那你以后要做什么?”姜穗宁突然好奇季子书不进部队想干什么了。
季子书促狭的笑了一声:“什么钱多做什么,不然怎么孝顺你。”
“嘿,小伙子有前途噢。”
季子书没继续和她说话,让她赶紧吃饭。
姜穗宁则在想季子书到底适合做什么?其实霸总也不错啊,对呀,季子书那么聪明,初代霸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她还能给他出出主意,赶上九十年代股市爆发,轻轻松松先挣他一个亿!!!
季子书看她嘴都快咧到了耳根,不用猜都知道她又想什么美事儿了,低声提醒她,“快吃饭,吃完我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
“放烟花,怕吗?”
“咦,还有烟花?”这是想姜穗宁没想到了,她还以为这个年代没有呢。
季子书说:“我爸让我准备的,他说用来哄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些都是你们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
“那我一个人全放了?”
“别别别,也不是不能看,我童心依旧。”放烟花啊,姜穗宁很喜欢的,还有那种小呲花,很好玩的。
季子书就知道她有一堆借口,没拆穿她。
严佩兰看着姜穗宁和子书相处的好,虽然年纪相差不大,还真跟母子似的,忍不住和孙会云说:“你看子书平常和他爸似的,话少的很,一点没孩子气的样子,宁宁来了,咱们子书话都多了,也爱笑了,有点什么事儿都能和宁宁说半天,我听子书书,他的围巾还有衣服都是宁宁给他买的,这孩子是有依靠了啊。”
孙会云看了一眼女儿,“宁宁打小话就多,子书也是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
“对对,都是好孩子。”
严佩兰看着两人和谐的样子,是打心眼儿的高兴,她们这个年纪其实也不图什么,一家人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好。
季中庭和姜建民本来聊着民生,聊着社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孩子孙子身上。
最后又开始说姜穗宁怀着的这两个孩子身上。
严佩兰这会儿也加入了这个话题,先是询问了两人的意见,“辰岩,宁宁现在怀着双胎,以后两个孩子肯定是照顾不过来,我和你爸爸的意思,要不咱们就过来帮忙照应着,下午我和宁宁妈妈也说了这事儿,她也是觉得我们过来更放心,现在就看看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想法。”
季辰岩听了母亲的话把端着的酒杯放下,转头看了姜穗宁一眼,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他的母亲过来,他自然不会有太多意见,但穗穗呢?她会不会觉得相处不够自然?
姜穗宁倒是无所谓,如果婆婆不来家里就得再让个阿姨来,和陌生阿姨比起来她更喜欢婆婆,而且婆婆是儿科医生,对待小娃娃肯定比她有经验。
以前她看表姐的孩子就因为带的不够好,天两头生病,小孩子受苦,大人也跟着遭罪。
如果婆婆愿意来就太好了,她还怕婆婆不愿意来呢。
“好呀,不过妈妈您可就受累了。”
严佩兰这辈子最喜爱的就是孩子,照顾了别人无数的孩子,第一次有机会照顾自己的孙子孙女,开心得不行,哪里会觉得累。
“宁宁,照顾你们我很乐意,不累的。”
“那我和辰岩就先谢谢妈妈,爸爸,让你们费心了。”
“这孩子快别说谢谢的话。”严佩兰高兴的都快哭了。
孙会云看了也高兴,一家人又说了些高兴话,这事儿就算敲定了。
姜穗宁差不多吃好了,季子书去外面准备要放的烟花爆竹,她看着一眼桌子上的酒瓶,竟然是茅台。
以前她不怎么喝白酒,但是陪老板见客户的看他们喝过,当时那个客户特别钟爱茅台,不过那会儿很容易买到假的了,但他闻一下味道局能甄别真假。
然后与人谈论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酱香型的味道啊,闻着是什么样,喝着又是醇厚,典雅,细腻……
一瓶酒让他说的让人听着就喝不起,虽然后世这玩意儿还真不一定能喝得起。
但那会儿姜穗宁就很好奇,到底有多好喝,正好此时季辰岩帮着公公倒酒,清透的酒缓缓倒入玻璃杯里,荡起酒花,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瓷白的酒瓶,无形让这酒更诱人了。
姜穗宁咽了一下喉咙,顿时想尝尝这个酒什么味道了。
季辰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收手的时候看到他家小朋友馋嘴兮兮的看着自己的酒杯。
低头问她:“小朋友想尝尝?”
“可以吗?”姜穗宁想着自己怀孕好像是不能喝酒的。
季辰岩笑了,低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当然不可以啊,小馋猫。”
姜穗宁就知道,只能耸耸肩,“好吧。”
看她低落的样子,季辰岩想到梁姨的叮嘱,孕妇对想要的东西十分渴望,要是没得要,会一直惦念。
又凑近了她耳边一些,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真想尝?晚上我喂你。”他的气息和嗓音混合了酒的醇香,不是难闻的味道,反而让人觉得更添一些荷尔蒙的魅力。
姜穗宁看他眼神中暧昧的热度,联想他的话,烫的她心口发麻,赶紧别开眼去。
然后又气不过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红着脸快速的离开了餐桌。
季辰岩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舌尖刮了一下牙尖,眯了眯眼,端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吃完饭,天色全暗了。
虽然在还不算富裕的七十年代,但依旧能听到远处有稀稀拉拉的爆竹声传来。
还不是大年十,家里攒着的那点烟花爆竹都还舍不得,只会拿一小点出来哄哄孩子。
所以声音并不明显。
姜穗宁站在门口裹着厚厚的大衣,看着季子书在院子里摆小呲花。
这会儿的烟花爆竹也没有后世那么多姿多彩,虽然简单却是盼望了一年的东西。
何遇听说季家今晚就要放烟花带着妹妹过来凑热闹,两人过来见到姜穗宁,叫了一声小阿姨,开始帮季子书摆弄烟花。
“季子书这是你家第一年在东城过年吧?”
季子书点头,“对。”
何遇说:“虽然你那个小妈对你不好,倒是让你们家热闹了不少呢,以前过年路过你家门口冷冰冰的,怪吓人的。”
季子书停下手里的动作,先看了一眼姜穗宁站的方向,见她依旧喜笑颜开的,才压低声音,“谁给你说她对我不好?”
“你上次见着她不是跟老鼠见着猫一样吗?”
“放屁,别胡说八道,她很好。”
“季子书你骂脏话啊?”何遇像是听见了不起的事情,声音也大了一些。
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季子书骂这种话,以前他们说一下,季子书还会说他们粗俗。
季子书看着他不太聪明的样子,不想理他。
不过何遇却不以为然还揽着他的肩膀,道:“兄弟,看来是我想岔了,你这小妈还真的征服你了,不然你也不能这么维护她,不过我很好奇啊她是怎么征服你的?你看起来不太好骗的样子啊。”
“关你屁事,赶紧滚远点。”季子书说着就朝何遇抬脚,被何遇轻巧的闪开,他还朝姜穗宁那边喊,“小阿姨,你家子书欺负我。”
姜穗宁虽然不知道两人说啥话了,但看刚才两人的举动,就知道肯定是何遇先惹事,走过去护短的说:“是你欺负我们家子书吧,我可都看见了。”
“哇,小阿姨,你这是公然护短啊。”
“对呀。”姜穗宁大方应承,还朝他比了比拳头,“以后你欺负我们子书,我还会打你噢。”
“不得了了,季子书你竟然还有帮手了。”
季子书没理他,而是问姜穗宁,“你要这个小呲花还是想玩玩窜天猴。”
这个窜天猴姜穗宁知道,就是咻一下飞上天,然后一下炸掉的,她对这种不美的挺害怕的,说:“我放小呲花。”
季辰岩出来的时候,看着姜穗宁正在隔得老远点火,她真是又胆小又爱玩,火星子刚碰上引线赶紧就往回跑。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真怕她摔在了地上,吓得他赶紧伸手把人抱住。
正好小呲花这会儿也燃起来了,冒出一米高的花火。
小呲花引线被季子书重新弄过,每一个都连在一起的,第一个刚起来,第二个的火就燃了,如此接二连的还真是满地的火树银花。
姜穗宁扑在季辰岩怀里,烟火照亮了两个人,光影在两人身上,晃晃悠悠。
姜穗宁笑的开怀,季辰看到宠溺。
一旁放串天猴的何遇一回头就看到姜穗宁那灿若明星的容颜,心想季子书这个小妈可真好看啊。
突然还怪羡慕季子书的。
“哥,你干啥呢,火柴烧到你手了。”妹妹在一旁提醒,何遇突然察觉指尖微痛,吓得赶紧把火柴给扔了。
季子书看他笨拙的样子,直接抢过了他手里的窜天猴,“你别玩儿了,等会儿别毛手毛脚的把这东西丢到人跟前,吓到人。”
“诶,我能吓到谁啊?”何遇说着就要去抢,结果没抢过季子书,气得他牙根儿痒。
当然最后他一个没抢到,不仅窜天猴没玩成,连烟花都没放成,最后妹妹都放了好几个,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直到季叔叔带着小阿姨进屋,季子书才大发善心的给他玩了两个,气得他想和季子书绝交。
回到房间门姜穗宁在看日历,季辰岩看她拿笔在二月十四那个地方画了一个圈。
那是除夕过后的第五天。
“穗穗画这个做什么?”回到屋里季辰岩就一刻不想和姜穗宁分开。
自然的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抱住她,一手揽着她圆润的肚子,一手横在她锁骨的位置,扣住她的肩膀。
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的蹭着。
姜穗宁被他蹭的痒酥酥的,在他不太用力的拥抱里,转了身,仰头看他,坏笑道:“想知道啊?不告诉你。”
季辰岩也不执着的问她,又看了一眼那个日期,没说话,然后低头咬住她的唇。
“嘶,季辰岩你属狗啊,干嘛咬我?”
季辰岩其实没用劲儿,只是故意磨了她一下。
“穗穗不是想尝尝酒的味道吗?我喂你。”
说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来的汹涌又猛烈。
他因为喝了酒,气息灼烫,舌尖残存了酒的醇香,他的帮助下,她尝到的酒的味道,不好喝,还醉人。
酒气上头让人晕晕乎乎,呼吸都带着颤音儿。
季辰岩勾着她的舌尖,不给她躲的机会。
许久之后他才伏在她耳边问:“穗穗,可以吗?”
姜穗宁气儿都还没喘匀,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半张着嘴出气,刚想说话,又被他堵住了。
“不要想着骗我,梁姨已经和我说过了,个月以后就行了,我会轻点。”
姜穗宁羞得不敢抬头,只抬手锤他,“你怎么什么都问?”
他目光灼灼,里面闪动着直白的渴望和贪恋,“那我以后不问了,穗穗告诉我,可以吗?”
姜穗宁被他抬起了下巴,目光只能落在他脸上,对上他的眸光,整个身体都发烫了,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嗯”
季辰岩喉口溢出低笑,就着她的手又去亲她。
“穗穗帮我脱衣服。”
他说着就把她的手拉着放在自己领口纽扣的位置。
姜穗宁一边被他吻着一边还要给解纽扣,毫无章法,哆哆嗦嗦的。
等帮他解开外衣的扣子,自己手都在抖,终于松口气。
结果季辰岩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皮带上,“还有呢。”
姜穗宁手更抖了,而且这种老式皮带她根本没碰过,根本都不知道从哪里动手,左右摸索了半天皮带扣纹丝不动。
“我……我不会。”好半晌她才抬头看他。
季辰岩那张淡漠严肃的脸上,早就染上了尘世俗味,眸色比平常更深,鼻梁挺直,因为接吻,唇色也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
他看她呼吸不匀的样子,哼笑一声,“我教你”,然后握住她的手,按到皮带扣上,食指按住她的指尖,滑到一处暗扣的地方,“这里按一下就开了。”
“学会了吗?”他真是好老师,做什么都要让她学会儿为止。
姜穗宁飘忽着眼神,不敢看他,小声道:“我干嘛要学啊。”
季辰岩扣着她的后腰,把她捞进自己怀里,偏头咬她的耳朵,“下次要穗穗自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