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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顾昭脸上,仿若寺庙里硕大又沉重的撞钟,狠狠地朝她撞去,撞醒了泥泞里的灵魂。
于她而言,世界都安静了。
“清醒了没有。”
顾筠直勾勾地看着顾昭,一字一顿,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
终于把安静下来的顾昭给拖了回去,可现在带她走已经迟了。
顾筠用手擦掉顾昭脸颊上残留的眼泪,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别给你自己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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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ub一楼的包厢里一派金粉浮华的热闹,空间宽敞,装潢设计明显更为考究奢靡。
今晚的酒局是顾倾月攒的,邀了一群朋友来商量月末的生日party该怎么办。
顾大小姐对自己的生日有种谜一样的执着,每年的生日宴都花样百出,游艇古堡烟火都是她玩烂了的招数,四个机位随时跟拍,精心整理的照片和vlog在社交网站上一经分享,都能引起不小的热度。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提建议。
海思晴穿着蒂芙尼蓝色的西装,染成酒红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耳朵上别了一枚闪耀的钻石耳环,很高级的一身,可偏偏还是让人觉得乖巧,大抵是源自她张肉乎乎的小脸。
“顾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纠结?我觉得染染的提议是真不错,你妈妈不是新买了一个艺术馆吗?到时候你扮成赫本风的公主,出场高级又惊艳。”
坐在中央的女孩思索了片刻,还是有些犹豫,“啊?会不会太保守端庄了啊?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他?谁啊!”一个女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马来了精神。
海思晴瞥了那女生一眼,“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居然都不知道顾赵两家在撮合月月和一少爷吗?”
“一少爷?”女生顿了顿,随即不可思议地尖叫一声,“赵家的一少爷!?赵璟笙?”
“那若是月月和一少爷订婚了,岂不是你们俩就成妯娌了?天啊,好姐妹一块嫁进赵家,这也太幸福了吧!”
顾倾月害羞地瞪了眼那八卦的女生,“小声点,八字没一撇呢。”
海思晴笑着挽上顾倾月的手,“怎么就八字没一撇呢?我可是等着你一块儿嫁过来哦。”
海思晴打着小算盘。
若是自己的姐妹嫁了进来,说不定还能缓和两弟兄之间的关系,到时候于她也有数不尽的好处,总好过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了她的一弟妹。
“哎呀,现在是说我的生日趴,能不能别扯东扯西。”
海思晴咯咯一笑,“月月你也别纠结了,哪个男人不想娶个端庄高贵的女人回家?那些妖艳风情的根本登不得台面,当情人倒是算了,当正牌夫人带出去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你没听说吗?之前有个性感挂的女明星大半夜敲赵璟笙的门,不是被他的属下给拖走了吗?”
顾倾月点点头,深以为然,“你说得对,今年我的生日宴他肯定会来,我不能把场子弄得太轻浮低级,得让他知道我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名门淑女。”
“对了。”海思晴扫过不远处正在和人玩斯诺克的男人,口气清淡,“今年你还请顾筠吗?”
顾倾月顺着海思晴的目光看过去,秒懂自己闺蜜的想法,“自然是要请的。年年都不落下她,今年肯定更精彩,你说呢?”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就凭她,还想攀上赵家的门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想到崇霖之前和她扯上关系,我就觉得恶心死了。”
顾倾月安慰地拍了拍海思晴的手背,“放心,我帮你出这口气。反正只要我给他们家送邀请函,不怕她不来,就算她不肯来,顾叔叔也会让她来。”
想到顾筠,顾倾月就想到自己死去的哥哥,眼中透出和她甜美长相亳不相符的尖锐。
妈妈说了,顾筠她妈就是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
每年生日宴她最期待的环节,除了吹蜡烛,就是羞辱顾筠了。
她乐此不疲。
“除了顾筠,还有那牙尖嘴利的小表子,哦,干脆她们三姐妹一块儿吧,热闹热闹。”
海思晴因为家里有门禁,所以刚过十点就说先回去了。赵崇霖把球杆放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大衣穿上,跟着未婚妻一起出了包厢。
海思晴挽着男人的手臂,很是亲昵地靠过去,“崇霖,你说月月的生日我们送她什么好啊?”
赵崇霖心思没在这,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敷衍,“我不太会挑女孩的礼物,你品味好,你选就行。”
海思晴听出来男人话里的敷衍,嘟嘴,“你今晚都没理我。”
两人很快就走下了楼梯,赵崇霖皱了瞬眉,刚要开口哄她两句,可目光触及某处时,他整个人骤然顿住。
很快,他恢复了平静,旁若无人地朝前走去,可海思晴已经感知到了不对劲,浅浅朝左侧望过去,和顾筠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就在彼此擦身而过的时候,海思晴勾起笑来,拉住赵崇霖的手,语气温柔:“看到了个老熟人,陪我去打个招呼。”
赵崇霖皱起了眉,眼里泛出一丝极淡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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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好久不见。”
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
海思晴紧紧地缠着身旁的男人,一副坠入爱河,时刻也不愿和恋人分开的甜蜜模样。
顾筠眼中划过鄙夷,早就预料到她不会放过这种炫耀挑衅的机会,但很遗憾,她挑错人了。
顾筠看了眼身旁浑身僵硬,汗毛竖起的顾昭,不动声色地顺了顺她的后背。
掌下挺立的背脊松泛两分,可还是能感受到主人焦灼不安的内心。
好在顾昭是坐着,而她是站着,能够随时压住她。
“海小姐,这么巧?你也来这玩儿。”顾筠扬起明媚的笑容,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看向海思晴。
即使一身简约低调的运动装也掩盖不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美艳风情。
天生的媚骨,轻而易举地蛊惑人心。
海思晴当即脸色黑了下去,心里骂了一句骚/货,都被退婚了还在这勾引男人。
“是啊,和我未婚夫一块来的,顾小姐呢?一个人?”海思晴的目光流转在顾筠和顾昭身上,笑了下,“哦,不好意思,没看到你还有朋友。”
“这位是?”
海思晴这才把目光放在顾昭身上,女人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位女孩对她有敌意。
顾筠:“我妹妹,顾昭。”
话落,顾昭挺直的背脊倏然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顾筠。
“噢,原来是妹妹啊,之前没听过呢。”海思晴收回打量的目光,可心中有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她转而看向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赵崇霖。
“咦?崇霖,你认识这位小姐吗?我怎么看她”海思晴笑了笑,状似无意地说道:“一直在看着你啊。”
顾昭死死咬住下唇,脑海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唯有一句话--
【别给你自己丢脸。】
赵崇霖滚动两下喉结,目光迅速从顾昭脸上挪走,语气稀松平淡:“不认识。”
不认识。
顾昭眼中空洞,一如死灰,指甲死死地掐进皮肉里,割出几道紫红色的月牙痕迹,就在她彻底颓软背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顶住了她的后背。
顾筠一个侧身,将顾昭的头摁进怀里,让她有一点可以喘息的空间。
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不好意思啊,海小姐,我妹妹有点喝醉了,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脸上都起痘了,熬夜不好哦。”顾筠笑眯眯地冲海思晴弯了弯眉眼。
“你!你脸上才长痘!”
海思晴气得呼吸急促,也没脸在继续缠下去,拉着赵崇霖的手,生气地离开了这。
直到两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顾筠这才放开了顾昭。
女孩不知不觉躲在她的怀里泪流满面。
顾筠叹了口气,用袖子胡乱地往顾昭脸上擦了一把,也不管是不是会蹭花她的妆容。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吃软不吃硬,她这种性格迟早玩完儿。
不过也好,庆幸赵璟笙每回都和她来硬的,但凡他哪天大脑抽风跟她玩缠缠绵绵那一套,她怕是会疯。
“行了行了,哭什么哭,能不能有点出息。不是要喝酒吗?我也饿了,请你去吃烧烤,走不走?”
今晚为了找顾昭,她饭吃了一半就开始各种给人打电话问消息。
现在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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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笙提前从酒会上离席,今晚是某著名业界金融大鳄的六十岁寿诞,他亲自送了礼物过来。
多年前,赵璟笙还在美国读书时,曾受过该大佬的指点和帮助,成立了属于自己的红鲨资本,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红鲨已经成为他手里一张强大的底牌。
在这个弱者服从强者的丛林世界里,他能够随心所欲,不守规矩,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自身就拥有强大的实力。
他是天生的强者。
回到君庭已经九点半了,按理说这么晚了,顾筠应该也回来了,可他在家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女孩的身影,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微信也没人回。
赵璟笙站在落地窗前,布满阴翳的眉宇昭彰着他此时有多窝火,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细烟,灰蓝色的烟雾升起,然后迅速地从一小截敞开的窗户中逃出去。
他就站在这等了足足四十分钟。
zhao:【回来了?】
zhao:【在哪。】
zhao:【顾筠,你现在在哪?】
从酒会上开始,赵璟笙就跟顾筠发过去了一条消息,说他会早点回去,她若是先回了就乖乖等他。
没想到女孩整晚仿若人间蒸发。
最近的一条消息来自下午五点,她拍了一张晚餐图发过来。
赵璟笙沉沉抽了一口烟,利落地把火光碾灭在窗台上,拿出手机拨给了周秘书。
周秘书作为贴身秘书,手机从不敢静音,连洗澡都搁在一旁,就怕老板抽风大晚上传召他。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老板冷郁的命令:“找人定位顾筠的手机,十分钟之内,告诉我她在哪。”
“啊?”
啪。电话挂断。
周秘书:???
十分钟?
大晚上的他得罪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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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他就是渣男!顾昭你说你怎么连个男人都看不清呢?你你还和我斗?”
此时此刻,顾筠正在某街边大排档里撸串喝啤酒。两个女孩点了满桌子食物,从油焖小龙虾到姜辣鸡爪,还有烤牛油,牛肉串,排骨,蒜蓉扇贝,热狗,芝麻香蕉等等
以及一打啤酒。
“你就是个小垃圾。”
顾筠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微醺的酒气顶着脑门,人已经开始说醉话了。
烟熏火燎的烧烤摊上,摆着各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串,油壶往上喷一层,孜然粉五香粉辣椒粉纷纷洒落在肉串上,再撒上一把葱花和芝麻,用铁盘端上来的时候,油星子还在滋啦作响。
两个女孩喝得东倒西歪。
“我?垃圾?”
顾昭一口气喝光杯子里剩余的啤酒,讽刺道,“至少我还找过男人,你呢?你才是个小垃圾,你连帅哥的嘴都没亲过!”
烧烤摊在室外搭了篷布,简陋的不锈钢支柱撑着,顶上拉着几根电线,吊下来一盏明亮的灯泡。
顾筠脸上的淡妆脱了大半,有自然的油光透出来,暖黄色的光源从头顶打下来,倒显得皮肤更加透亮软嫩,双眼因为酒精作祟而亮晶晶的,双颊绯红,身上也热得发汗。
听到顾昭言辞里的讥讽,顾筠气愤地把啤酒杯一摔,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没亲过帅哥?本小姐亲过的比你那死渣男帅帅一百倍的大帅哥!”
是帅一百倍。
不止。
顾筠笑中带几分傻气,脑袋里逐渐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刀刃,锋利,桀骜,冷戾。不对世俗妥协的随心所欲,亦或不屑规则的冷傲,都让她很羡慕。
不圆滑,不世故,锋芒毕露。
她喜欢这样男人。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欣赏,是向往,向往对一切烂事俗事说滚蛋的自由。
脑海中,男人的面容愈发清晰利落,酒精作乱之下,她还是能把他记得清楚。
瘦削的下颌线,陡峭挺直的鼻梁,狭长阴郁的桃花眼,就连眼中闪烁的凌厉和煞气,都纤毫毕现。
仿佛人就在她眼前一样。
太真实了。
一旁的顾昭已经喝醉了,倒在桌上,顾筠手里拿着一根吃到一半的烤肠,涣散的目光看着前方,呢喃着:“咦?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用那根烤肠往前戳去,还没触上她幻想中的那张脸,手里的烤肠被人一把夺走。
“呜呜呜呜我的烤肠”顾筠呆呆地看着垃圾桶里吃了一半的烤肠,很心疼。
“顾筠,你是真的了不起。”赵璟笙没有丝毫温度,撩起眼皮,不带任何折衷的目光咬进她心底。
顾筠哆嗦了一下,感觉在阴雨天里,被毒蛇蛰了一口。
周秘书用了五分钟,定位到顾筠在这附近。司机一路开过来,临近超速的边缘。
赵璟笙以为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一下车就看见顾筠在烧烤摊上高高兴兴的吃串喝啤酒。
还他妈喝醉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冷淡地扫了眼,“这么劣质的酒,你也喝得起劲。”
“跟我回去。”赵璟笙懒得跟她废话,径直把顾筠拽起来,脱下大衣把人给裹住。
顾筠醉醺醺地,站起来时双脚发软,头重脚轻差点倒在赵璟笙怀里,可她还是保持着最后的警惕心。
把男人一推,大声呵斥:“你谁啊你?大晚上的欺负良家妇女啊?”
声音很大,惹得周围的客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赵璟笙被这烟熏火绕的碳烤味熏的头脑发胀,整个人绷到边缘地界,阴森的视线勾住顾筠,“夫人的警觉性不错。”
他抬手抓住顾筠的胳膊,发了狠劲,把人拽到自己怀里。
就在他把顾筠往路边停靠的车上走时,隔壁桌站出来一个年轻小哥,大着胆子拦在赵璟笙面前。
“你好,她说不认识你,你不能带走她。”小哥一脸正气,毫不畏惧恶势力。
赵璟笙没什么情绪,淡笑了声,低沉的嗓音更显阴郁:“需要我给你看我和她的结婚证吗?”
小哥:“??”
“让开。”赵璟笙依旧没有更多的耐心了,把小哥吓走之后,他冷着脸看向怀里的顾筠,一字一顿威胁:
“顾筠,我告诉你,你今晚不脱层皮,我就不姓赵。”
顾筠吓得一个激灵,人都快傻了。
司机从车上下来,帮着打开车门。
赵璟笙身上还穿着参加酒会的高定西装,硬质的面料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看上去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顾筠也许是被吓坏了,应激情绪严重,但她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就是赵璟笙。
她一会儿掐赵璟笙的脸,一会儿揪他的胳膊,上一秒还伸长脖子去咬他的喉结。
赵璟笙忍无可忍,几分烦躁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捆在顾筠的手腕上,灵活地打了一个死结。
这下,她彻底不能动了。
随后,赵璟笙把人抱进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又吩咐司机去把另一个醉鬼给弄过来。
“把车钥匙给我。你打个车送她回家,记得安全送到。”
顾筠迷迷糊糊地,听到这句话后,又开始挣扎了起来,“赵璟笙,你不是有车吗?本女王命令你,把那小垃圾一块抬上来。”
赵璟笙:“”
司机:“”
神他妈女王。
司机也不知道是听老板的,还是听老板娘的,总之目前看上去好像老板娘比较横?
毕竟老板娘是…嗯…老板的女王??
司机悄摸摸偷看了一眼老板阴沉的黑脸。
“快点!”顾筠手被绑住,但脚灵活地踹在赵璟笙的小腿骨上。
力道也横。
赵璟笙闷哼一声,深吸气,陡然掐住顾筠的下颌,冷冷道:“老子的车,只准你一女人坐,听懂了吗?”
昂。
顾筠眨巴了两下红红的眼睛,似懂非懂。
“再不听话老子当场上你。”
赵璟笙咬着牙根,在顾筠耳畔用只有两人的声音,狠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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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顾筠在车上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浴缸里。
温暖的,温柔的,带着玫瑰花瓣的水包裹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好舒服。
顾筠眯起了眼睛,像猫咪一样,伸展着四肢百骸,但她还是觉得好晕,看东西都有重影。
就连自己的手,都多出来两只。
“哈哈哈,我怎么有四只手呀?”
她娇滴滴地笑了起来。
赵璟笙端着阿姨做的醒酒汤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女孩儿像初生的婴儿,大片白皙的肌肤像晶莹的雪,长发用抓夹挽起来,露出迷人修长的颈。
她跪坐在浴池的中央,在拍着水花玩,一截纤细的腰肢被水面截断,往上是明晃晃的风情,往下是欲盖弥彰的诱饵。
笑盈盈的天真模样,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侵入。
“赵璟笙!!”顾筠玩得开心极了,看见面前的男人,小脸扬起,冲他笑了笑。
比蜜糖水还要甜腻的娇音,向他发出懵懂无知的邀请。
她说:“要不要一起洗呀!和我一起玩水!”
一瞬间,赵璟笙眼眸沉到底,他舔了舔牙根,忽然笑了,“邀请我?”
低醇懒倦的嗓音犹如最勾/人的迷/药。
他把那杯番茄汁搁到一旁,不动声色地坐在浴缸旁边的大理石台面。
顾筠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比一个性感迷人。
若是邀请他,那不就是同时和两个帅哥泡澡吗?
好幸福哦。
她神志不清地想着。
“要啊要啊!要和你洗!快点啊,你慢死了。”顾筠忽然捧住一捧水,往男人身上浇去。
赵璟笙喉结滑动。
最后的,想着要放她一马的理智,被那两座肆意在月光下跳舞的洁白雪山击的粉碎。
但他不想胜之不武。
她喝醉了,明天一早醒来,怕是要灭他的口。
赵璟笙神色在绷乱的边缘,忽然,他站起来出了浴室,再度折返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年份红酒,以及一小盒东西。
接近七位数的红酒,是他当年回国的时候一起带回来的。
男人慢条斯理地用起瓶器开红酒,动作优雅矜贵的不像话,像一匹野兽,在想着如何让晚餐变得更美味。
她喝醉了,那他陪着一块喝醉,就不算占她便宜。
喝醉了也好,免得随便动她一下就娇气地喊疼。
木塞被旋了出来,红酒的香气逐渐散发出来,但醒酒是来不及了。
他不可能等那么久。
但也没关系,他有最有趣的喝法,不算浪费这瓶好酒。
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像飘落的白色羽翼,落在脚边。赵璟笙拿着红酒跨进浴池里。
手腕微微翻转,铺天盖地的红色液体倒落在女孩的身上。
像一场倾盆大雨。
红色的。
浴池仿佛被血染红,隔远看,犹如一轮完美的,巨大的血月。
赵璟笙揽过呆滞的女孩,低头衔上她沾染红酒的唇,顺着酒香的指引,朝圣。
直到怀中的女孩几乎快瘫软在浴池里,被他强劲的手臂捞起,才幸免于难。
毫不留情地掠夺小山上那抹粉色朝阳。
赵璟笙抬手抹掉顾筠的眼泪,低沉的声音滚进她的耳里,烫红了她的耳尖,“别怪我胜之不武。”
“你送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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