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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沈家村,虽然飞在天上的感觉不错,但脚踏实地的感觉更让人安心。
“这下可怎么办啊?”一落地,钱双双拍拍心口,又朝后望了几眼,见村民没有追来,呼出了一大口气。
不等聂尌回答,她拉了聂尌的袖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又是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见沈家村的身影。
不远处是一间山间廊亭,钱双双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亭子中央的木凳上,手上扇着风。
“疯了……真是疯了……那个……翠娘……翠姐,一定是……她……杀的……娥娘……”
因着跑的太急,钱双双有些语无伦次,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颊上因为跑了太多而红扑扑的,就像是两个煮熟的鸡蛋。
此时她背靠栏杆摊坐在木凳上,一脚摊开,一脚弯膝踩在木凳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作扇扇着风,全无形象可言。
她外头套了一件聂尌的外衣,随着她扇风的动作,因跑的急本就松垮的衣领更是随她的动作起伏,胸前的光景也就时隐时现。
她犹自扇着风,等稍缓和了些,她抬头看向站着的聂尌,“你不累吗?站着。”
聂尌原本看着远处,听她说话,便下意识的看她,而从他的角度,钱双双胸前的鸿沟则更是显眼。
他垂眸,“不累,你休息会儿,他们不会追来了。”
钱双双换了一只脚屈膝撑着,换了扇的酸软的手,继续问先前的话题,“那个翠姐一定是杀人凶手,推我的那人肯定也是她,我们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
“没有证据。”聂尌背着手,走到廊便,坐在了离钱双双不远的边上。
“我们不是人证吗?她都拿刀追我了,太凶残了。对了,”钱双双想起什么,问他道:“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当时他们冲破了窗户,聂尌明显看到了她躺着的黄土上有什么,只是当时情急,并没有时间去多想。
想到黑暗之中,蜡烛上印着的翠姐的那张恐怖异常的脸,钱双双不由的往最恐怖的方向猜,“难道……”她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道:“难道是,枯骨?”
好在聂尌摇头了,不然钱双双只要想到她躺在枯骨身上,那她得十级的噩梦。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跟我还卖起关子来了,你说吧,什么我都能接受的住。”
什么最恐怖,除了死人恶鬼,就是未知。
未知的恐惧才是真的恐惧。
其实聂尌真的没看到什么,他看到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黄土地了。
饶是翠姐再怎么,也不会把一些证据堂而皇之的扔在自家院前的菜地里。
只是,聂尌突然想到,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还得回去看看卷宗,暂时不能解答。
“真的没什么吗?”钱双双肯定不相信,“我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呢。”
“一抔黄土罢了,倒是你,那另一枚兰花耳珰是从何而来?”
说起这个,钱双双很好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嘴角不由的抿起,颇为自得的说道:“那是我照着印象中那只兰花耳饰的样子请人刻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睿智。”
她扬起下巴,一脸的快夸我的表情。
但聂尌偏偏是个没有这样的眼力见的人,他点点头,表示知晓,“只是以后切莫行再此事了。”
“为什么,我一没偷,二没抢,无非是诈诈她,兵不厌诈嘛,更何况,还靠我那个假耳环吊出了那么多信息呢。”她歪着脑袋,“就算她不是杀害娥娘的人,她也做了那样的事,还把她的丈夫伤成那样,怎么也不该逍遥法外吧,司直大人,接下里就看你的了。”
“走吧,回去通知官府。”聂尌站起身,瞧见钱双双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因着她偏头看他,胸襟已然形成一个大缺口,而那缺口中的景象,更是一览无余。
“你的衣服没穿好。”他觉得他应当提醒一番。
“衣服?”钱双双嘀咕着,低头看自己的衣着,除了胸前松散了些,也没其他不妥之处,她站起身,合拢衣襟,又肃整了衣领袖口,重新扎了把头发,抬头扬起一个笑脸,“好了吗?”
少女外头仍然披着他的外衣,里头的衣服端正整齐,她熟练的咬着发带的一段,另一只手快速的缠绕在头发上,将头发干净利落的绑在身后,脸颊还有未能完全褪去的红,红扑扑的,像是朝霞,而她的眼中的光就如星如月。
亭外水光潋滟,湖面偶尔掀起小小的波澜,随着阳光一闪一闪的,如璀璨的水晶。
“能走了么?”
“能啊,休息好了,等我们回去,一定要通知官府来把她抓起来,以报我落水,惊吓之仇!”钱双双捏紧拳头,一脸愤然。
“走吧。”聂尌率先出了亭子,午后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方才他们置身在那样的黑暗之中,这会儿阳光和煦,暖风轻拂,树林间树影摇晃。
钱双双跟在他身后,虽然刚才她表现的淡定甚至无所谓,但,被别人,还是一个异性,提醒穿好衣裳,这是多么尴尬的场面!
他就不能换个提醒方式吗!
钱双双瞪了眼走在前头的聂尌,随后才又迈开步子跟上他,与他并肩而行,只是走了一会儿,钱双双又落后了半步下来。
“我饿了。”她偏头,提出控诉。
本来中午饭就没吃,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在紧张的情绪下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会儿放松下来,钱双双才觉得自己有些四肢发软。
一半是被吓的,后怕的劲这会儿才到,另一半应该是饿的。
“马上就能回府了。”
“可是我走不动了。”这是实话,她现在腿软的不行。
可真有出息,她在心里暗骂,被吓得腿软可还行。
“再过一刻钟,就能回府了。”聂尌见钱双双脚步越来越慢,不由的也跟着她慢了下来。
“别说一刻钟了,一分钟都不行了。”钱双双无力的摇头,扶着一颗树干瘫坐下来。
“要么你先走吧,驾辆马车来载我。”
聂尌看了眼荒无人烟的山道,默了片刻随即蹲下身,背对着她,语气不容拒绝,“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