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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桐儿放下内心的冲动,对月疏桐说道:
“你若能早一点认清楚真相,我们也能少受一点折磨。不过,你切记要多长点心眼,别总像个呆瓜似的,再被他给蒙骗了。”
月疏桐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强咽下苦水,故作镇定地问翔刃:
“什么真相?”
翔刃说:“我祖母对大地之母的死一直心存愧疚,她花费数百万年遍仿天地间,总算在约莫三万年前,找到了能让大地之母重生的法子。于是她只身跑去幻殇窟,想要拿回大地之母的元神,不料非旦没能得手,回来时还身受重伤,很快就郁郁而终了。”
“等等!”
貘宗打断他道:
“桐儿的元神在幻殇窟一事,玄鸟是如何知道的?”
“听金乌说,十万年前,魔族公然向神族宣战,老魔君手持一件法器,威力无边,差点将神族全军覆灭。我祖母为天下苍生着想,前去支援神族,这才亲眼看到那件法器,认出里面竟将养着大地之母的元神!所幸,彼时大地之母的元神还尚未完全恢复,我祖母才有幸挽回战局,重伤百万魔军,神魔大战这才划上了终点。”
貘宗听得咬牙切齿,恨恨地骂道:
“那个老东西,活该他死!竟敢背着我,拿桐儿的元神去打仗!我若早些知道,根本不会让他又多活了那么些年!”
貘宗又看向翔刃,眼中尽是怒火,他气冲冲地问道:
“玄鸟既已得知桐儿元神之所在,为何她当时不一举夺了去?”
翔刃并不知道貘宗为何如此生气,他只当貘宗是在责怪玄鸟没能救出大地之母的元神,于是他解释说:
“貘宗息怒。我祖母也不想让大地之母的元神继续沦落魔界,实在是那元神虽未生出意识,却对我祖母仍有所怨恨,根本不让她靠近。加之老魔君说那件法器不能长久离开魔界,即便被夺去了,终究还是要回到魔界的。我祖母想着,也罢,反正她尚未寻到能让大地之母重获新生的法子,还不如让那法器先由老魔君带回去,藏在魔界里,兴许能慢慢将养出元神的意识,日后等有了法子,再去寻它不迟。”
月疏桐想起昨日,她就是在魔界的边境处掉进了化神瓶里。如今看来,梦魔春秋的本事也是稀松平常,怕是他根本没能耐把化神瓶带走,最远只能留在边境吧。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貘宗又问道:
“玄鸟不是会涅盘吗?那么三万年前,她为何会郁郁而终?何不让金乌一把火烧了她,再来一次浴火重生?”
“唉……”
翔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答说:
“世人皆说凤凰是永生鸟,可事实上哪有什么永生不死呢?不过是各有法门罢了。我凤凰一族偏爱梧桐,非桐木不栖,诸位可知缘由?”
百尺自信满满地回答说:
“当然是因为我们天生仙气非凡,有助于凤凰修炼。”
不料翔刃却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是百岁孩童才会说出来的玩笑话。我凤凰一族,都是天生天养的神仙,还用得着靠你们修炼不成?你可知,大地之母的真身便是一棵梧桐树吗?”
“这……从未听说过啊……”
百尺转而看向貘宗,只见貘宗冲他点了点头,解释说:
“桐儿是从盘古大神心尖儿上长出来的梧桐树,她仙逝的地方嘛,便是如今的苍梧山。那地方别看现在仙气腾腾的,早先却被金乌烧得寸草不生。想来,也只有桐儿的筋骨血肉才能把那个破地方养成仙山吧。”
他的这番话,震惊了几案旁边所有的人。
百尺差点被一口凉茶呛住,他“咳咳咳”咳了半天,然后嚅嚅地问道:
“这……这怎么从未有人同我提起?”
“诶~毕竟年代久远,当时也没几个神仙,除了事主,也就只有事主的后代才能听说一二。你们神植族嘛,是许久以后才在苍梧山上生出来的神仙,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百尺听了这话,心里面很不舒服,他不服气地嘟囔着:
“照您这么说,那我们神植族岂不是个个都成了疏桐姑娘的后代!”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天底下的草木本就该尊称桐儿为一声老祖。”
貘宗倒是毫不客气。
月疏桐“噗嗤”笑出了声,先前的种种委屈、愤怒,顿时被貘宗和百尺的几句对话给冲散了。
百尺心里一疼,他不甘心地看向月疏桐,只见她也正望着他,四目相对之际,百尺更觉苦楚。心说,好端端的一对佳人,还没等修成正果,就突然变成祖孙了?这换了谁,谁能接受?!
翔刃却在为貘宗刚才所讲的另一句话震惊不已,他不解地看向貘宗,迟疑地问道:
“您刚才说,金乌当时烧了苍梧山!?这怎么可能呢?!他该是同我父皇年纪相仿,怎会出现在那个年代?!”
“呵呵,”貘宗话里有话地说道:
“你当真知道他几岁吗?这事儿啊,说来话长,不如你回去之后,好好求求金乌,万一他被感化了,想通了,肯把实话告诉你了呢?你还是先和我们讲讲,玄鸟为何没能涅盘吧。”
翔刃有点泄气,倘若真如貘宗所言,那他先前从金乌口中听来的话,还能信吗?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众所周知,我凤凰一族自我祖母起,便每十万年在梧桐树上涅盘一次。而我祖母第一次涅盘时,就是在大地之母的怀中。是大地之母耗尽了法力,牺牲了性命,才助我祖母重生的!”
翔刃讲到这里,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倘若真是金乌放火烧了苍梧山,而大地之母又死在苍梧山,那么……大地之母岂不是死于金乌之手?!那金乌到底年岁几何?当真是他烧死的大地之母吗?
不行,这件事,他回头一定要找金乌问问清楚!
月疏桐也在思量着这件事,她在心里面问桐儿:
“你当真是被金乌大仙烧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