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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在后院的景和公主得知这个消息,被侍女推着来到了宴会厅上,见满地的文武百官,再看向气定神闲的江信庭和舟横,,心中便明白了个大概,她怒视着江信庭,双目猩红,道:“你利用我?你根本不是回来跟我成亲的?”
江信庭看着这位公主,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一丝不忍之意,便解释道:“还望公主恕罪,这一切都是充王的意思,待充王事成之后,公主便应是大雍最尊贵的公主。”
公主错愕不已,愣了许久。
江信庭看着那侍女,说道:“带你们公主下去好好歇息。”
侍女应声,推着公主离开,公主抬手示意停下,便转头看向江信庭,只是漠然的说了一句:“留我父皇性命。”
说完,便离开了。
江信庭脱掉了繁琐的婚袍,丢到了一旁,转头看向裴衡,说道:“我已在城外备好马车,你先行一步,去江南一代等我,江流已在那里接应,到时我自会去找你。”
裴衡不依,他自然是知道江信庭这是怕自己在京中1出事,此番充王入京必然凶险万分,莫不说那素未谋面的小皇子是何性子,光是充王这阴晴不定就让人捉迷不透,眼下自己走了,京都只剩江信庭一人而已,裴衡又怎忍心独自离去,想着,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要走便一起走,一个人上路未免太乏味了,且等到夜晚,待尘埃落定,我们一起走。”
江信庭目光复杂,他知道裴衡的性子认死理,再纠结下去也不会妥协,便只好作罢。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残阳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血色,一如今日的京都,大街小巷的红色绸缎,和满地的鲜血,倒是应景。
充王大捷,尘埃落定。
江信庭接到消息后前往皇宫,满眼的红墙绿瓦,如今却变了主人。
出来相迎的不是旁人,正是罗复,裴衡和江信庭见到罗复是有些惊讶,仿佛他的出现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罗复将二人迎到九龙大殿之上,抬眼望去,那空荡荡的龙椅在烛火之中熠熠生辉,多少王侯将相死于这把椅子,却不知在这样的夜里,这把椅子却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充王大喜,在外面走了进来,刚一进来便是爽朗的笑声,说道:“做得好!江信庭!此番事了,你便是大雍的镇国大将军!”
江信庭回头,见充王朝自己走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便径直朝着那龙椅走去,而后坐在了那把龙椅上,俯视着众人,满脸都是享受,他望向罗复,说道:“学究,愿不愿意留下来?”
罗复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江信庭却开门见山道:“承蒙充王抬爱,只是在下征战已久,如今边境战事依旧吃紧,属实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大雍代有才人出,不乏忠勇之辈,而江家只剩我一人,如今只想归于故里,还望充王体谅。”
冲王也不傻,也知道江信庭这是不愿臣服,再挽留下去便没了意思,如今江信庭是个烫手山药,除不掉,又怕他为他人所用,充王思索良久,面色有些不悦,说道:“那严州一带十四城便封给将军,将军便安心回去,本王会让新帝下令,封你为天策候,驻守严州。”
话音刚落,裴衡和罗复纷纷有些震惊。
这是给了封地又给了爵位,严州可不是个小地方,江南地带包括羡阳十四座城池皆隶属严州,就连百草谷也在严州,这种赏赐已远远超过了其他的藩王,这充王当真舍得?
江信庭倒是淡然,仿佛是在意料之中,只拱手见礼,道:“谢充王,谢皇恩。”
江信庭和裴衡出了宫,让人将文武百官一一送回了各自府邸,裴衡依旧在这场胜仗的喜悦之中,说道:“这充王当真舍得给你,不过倒也合理,安抚住你,便能安抚住大雍,这一点充王的确比皇帝聪明。”
充王派人将景和公主接回了宫里,听闻皇后已被秘密处死,而皇帝还被囚禁在自己寝宫之中,不过这一切是非争斗便已然是他们的家事,都与江信庭一行人无关了。
如今江信庭便是有些担心青黛那边,自从得知了舟横一事,他便托人给充王带信,要让充王以寻亲为由派了军队前去千窟城寻找青黛等人,有了充王势力坐镇,即便那圣女本事再大也不敢造次。
裴衡倒是在担心另一件事,他说道:“罗复此番大概是要留下了,如今新帝登基,除了充王,满朝都不是自己人,即便也是皇室中人,但谋逆逼宫却是事实,百官又杀不尽,便正需要罗复这种有才之士留下清洗朝野。”
江信庭点点头,说道:“罗复本就是个怀才不遇的人,如今,也算是遇到自己的伯乐了。”
裴衡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尽然,,这个伯乐,恐怕实非良人。”
夜色已深,舟横看了看外面高悬的月,叹了口气,起身说道:“也罢也罢,这多事之秋也不能事事如意,此番争斗尘埃落定,你我既然已经从中得利,往后的事便往后再做打算吧,早点歇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说完,裴衡推门离去。
可刚走没多久,裴衡又折了回来,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江信庭,说道:“羡阳暂且不去了吧,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去赎罪,跟我去百草谷吧。”
江信庭看着他,笑着问道:“医圣这是想家了?”
“我哪有家,谷主和青黛在哪儿,哪儿便是我的家。”裴衡无所谓的说道,他眨了眨眼,又继续道:“百草谷乃是避世桃源,没有纷争,当时被你毁于一旦,如今我师妹还被蒙在鼓里,不妨跟我回百草谷,远离是非争斗再做打算,再者重建百草谷,你对我师妹也有个交代。”
江信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正有此意。”
二人相视一笑,从中便有默契不可言说,裴衡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