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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肆道:“今日碰见姐姐,说话投趣儿,人也有趣的紧。”
“哈哈哈哈,是嘛,你也很有趣啊。”
司徒嫕又道:“话说回来,今日还要多谢阿肆两次江湖救急。”
说完冲星肆抱拳。
“哎,姐姐何必客气,你不也请我吃点心了嘛。”星肆挑眉笑道。
“那不一样的。”
司徒嫕思索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只草环。说是草环,就是用狗尾巴草围成了一个圈,几只穗子整齐的耷拉在环圈。
司徒嫕把草环递给星肆:“呐!送给你。”
没等星肆伸手接,司徒嫕就蹭过去,拿起星肆的左胳膊,把草环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星肆抬起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草环,问道:“不知姐姐,这草环可有什么特殊意义嘛?”
“有啊。”司徒嫕激动的说道。
“我爹说过,如果你要报答一个人,就送他花环,那么他就一定会平平安安,荣华富贵的。”
星肆盯着草环眼里流露出星辰般的笑容:“那就...多谢姐姐!”
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公子,司徒嫕不禁想起了钰儿。
“姐姐,姐姐,看我。”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孩向司徒嫕这边跑来。
“钰儿,你慢点跑,别摔了。”
她是司徒嫕的弟弟司徒钰,有着一张圆圆的包子脸,大大的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透出年幼的懵懂和茫然,一身白色锦衣,手里拿着一只花环,向这边跑来。
待到跟前时,司徒嫕蹲下张开双臂,司徒钰就结结实实的扎进她怀里。
司徒钰举起手中的花环,伸到司徒嫕眼前:“姐姐,这是我在花园做的,送给你。”
司徒嫕摸了摸司徒钰圆圆的脑袋,又抱起司徒钰转起了圈圈,周围都充满了欢笑,司徒嫕永远也忘不掉钰儿递花环时他的眼睛。
星肆伸出手在司徒嫕眼前晃了晃,没反应。
又温声叫道:“姐姐?姐姐?”
司徒嫕一阵恍惚,以为是司徒钰在叫她,忙转过头答应:“钰儿。”
正好对上星肆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司徒嫕忆起从前的事。
司徒嫕回过神,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些出神了。”
“姐姐是想起家中的弟弟了吧?”
“你怎么知道?”司徒嫕一眼惊讶。
星肆一脸认真地说:“因为只有想起自己亲人的时候,笑得才会那么幸福,而且刚刚姐姐只跟我提过你的弟弟,那必然就是喽。”
司徒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是腼腆,也是幸福的。
“对了,姐姐要去哪儿啊?”
司徒嫕忙正经起来哦了一声,头探出窗外看了看,指着前面的一家客栈:“就在前面那家客栈。”
马夫应了一声。
司徒嫕又缩回车内坐好,悻悻地说:“还好阿肆提醒,差点就走过了。”
星肆笑而不语。
马车稳稳地停在客栈前,司徒嫕率先下了车,星肆也紧随其后下了车。
星肆看起来是十六七的模样,可是身长如玉的,和司徒嫕站一起将近要高一个头,这使得司徒嫕都得抬起头看着他。
星肆看着司徒嫕冲她歪了一下头。
司徒嫕抱拳道:“萍水相逢,多谢搭救,后会有期!”
星肆笑道:“好,后会有期。”
司徒嫕在门口看着星肆上了车,马车漫漫向街道远处驶去。
星肆坐在马车中,右手一直在左手腕上抚摸着,看着嫩绿的狗尾巴草,嘴边扬起一抹笑。
司徒嫕回到客房,把一个箱子放到桌子上,忽然想到什么,跑出门去敲隔壁的门,敲了几声没人应,司徒嫕就师姐叫了几声;突然门开了,出来的不是苏酥,而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满脸油腻,贱兮兮地说:“小姑娘,敲我门想要干什么呀。”
司徒嫕连喊抱歉,一路冲到一楼掌柜的那里。
“老板,和我一起住房的那几个人呢?”
掌柜思索了一会,一拍脑袋:“哦,那几位公子姑娘啊,今天中午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掌柜笑着说:“哎,这我哪知道啊。”
司徒嫕失落地立在原地。
“那老板,他们走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老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道:“哎,这位客官,你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呢。”
司徒嫕不可思议地看着掌柜,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可怕,周围的小二很诡异,吃饭的客人亦是如此,想到此处,司徒嫕转身跑出了客栈。
街上倒是人声鼎沸,和平常没有不一样。
司徒嫕心乱如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左手已经紧紧握着一把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青衣,一身红黑相间箭袖装,头发也被高高地挽在后面,司徒嫕没空想这么多,只得将手中地剑握得更紧了。
顺着街道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人虽都是挂着笑脸,其乐融融的,可那笑容看起来很僵硬,像是被人复刻上去的一样,虚伪又可怕。一路走到南曜家的那个小巷子,从外面看上去,里面黑黢黢的,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无尽的黑暗,司徒嫕自知进去也不会有人,就又沿着街道的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突然听见一声钟响,周围的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空洞的眼神,随后又一声钟响,所有人都向着钟声的方向走去,司徒嫕逆着人群向前走着;忽然右边胳膊被人撞了一下,一抹熟悉地身影越过司徒嫕向后走去,司徒嫕转身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白樱樱!”
白樱樱转过头,不是和周围人一样诡异的表情,而是瞪着司徒嫕满脸疑惑。
这让司徒嫕有种在异乡遇见故知的感觉,要不是先前和白樱樱有过节,她都想抱着白樱樱痛哭一场了。
“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司徒嫕已经不感到意外了,反正在现在这个状况谁也不认识谁,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就不管这么多了。
“我叫司徒嫕,既然能在这种情况相遇,就不要管是怎么知道的了。”
白樱樱半信半疑地看着司徒嫕,最后还是高傲的回应了一声哦。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正常人,没想到还有你。”
听着白樱樱的语气,司徒嫕真想上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子,可想到她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比起在辰渊峰的白莲花,还是现在的白樱樱正常些,也就暗自忍住了。
司徒嫕连忙正经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嘛,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往钟声的方向走去,看来想让这里恢复正常,还是得跟去看一看。
司徒嫕盯着前方:“那我们就跟着他们走吧。”
两人一直跟着大部队,走了好久也没有到头,只觉得人越来越多。
忽然周围人都停住了脚步,齐齐地看着一个方向。
司徒嫕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们正好身处在两座小山间的夹缝之中,身前身后都是人,要是这时发生点什么,像司徒嫕,白樱樱会些玄门法术的还好,其他人那可就是进退两难了。
在众人遥望之际,只见前方高处不知不觉出现一个黑衣人,一身黑色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半张脸也掩在斗篷之下,宽大的袖摆随风飘扬。
“魔将们,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邪恶的笑声从斗篷下传来。
司徒嫕和白樱樱闻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这恐怖的笑声,谁知周围其他人却是越听越兴奋,也跟着嚎叫起来。
顿时,风云大作,一阵狂风袭来,黑衣人还在继续笑,此地疯魔一片,犹如人间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和身边的嚎叫声慢慢停了下来,上面那个黑衣人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抱着胳膊注视着这一群人。
忽然,一白衣道人御剑而来,衣袂飘飘,宛如天人下凡,提剑立在不远处,只是,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
“天魔使者,还不住手!”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白衣道人,笑着说:“楚尊主,我什么都没做,何来的住手啊。”
听到这个三个字,司徒嫕心想,楚尊主?难道是尊主大人。
“天魔宗的人对自己的做的事都不敢承认嘛?”白衣道人不急不恼地道。
“那么,楚尊主,请问你们辰渊峰就从没有做过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辰渊峰!!他就是尊主大人,司徒嫕定睛盯着他,想看看这位把自己带回辰渊峰的尊主大人真容。
“我派弟子皆是正义之士,绝不会做有违正道之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比之前的更加恐怖。
“这世上之事孰正孰邪,孰黑孰白,谁又能说的明白,楚尊主你自诩名门正派,怎知门下弟子都是和你一样的人;还是说,楚尊主不清楚如今的天魔宗是如何来的了。”
司徒嫕听着黑衣人对尊主大人毫无敬意,还咄咄逼人,真想上去帮尊主大人骂回来,但只能在下面捏着拳头暗自怄气。
白衣道人倒是镇定自若:“当下之论当下事,何必纠缠当年之事。”
黑衣人听此连忙拍手叫好:“好,那你想知道把全城人变成这样的是谁嘛?”
白衣道人静默不语,司徒嫕也静静地面无表情听着。
伴随着黑衣人的宽大袖摆,胳膊向一个地方指去:“就是你那辰渊峰的门下弟子,司、徒、嫕。”
!!!!!!!!!!!
此言一出,在场三个正常人震惊了,白樱樱狐疑地转头盯着司徒嫕,还时不时往旁边撤出一段距离。
司徒嫕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怎么被他发现都没空想,木木地看着黑衣人。听了这句话,心里很想反驳,但就是说不出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绪也越来越不宁,任由黑衣人说着,自己也不敢看向尊主大人那边。
“怎么样,楚尊主,是不是很意外啊,啊哈哈哈哈哈。”
白衣道人冷冷道:“无稽之谈。”
“楚尊主不相信是吧,那就让这小姑娘证明给你看。”
说罢黑衣人伸手从虚空幻化出一件宝物,立在白衣道人前。
“此物你可认得。”
“伏魔杖。”
“不错,正是我天魔宗宗主的权杖。”
黑衣人抬手将伏魔杖运到司徒嫕面前:“怎么样,小姑娘,敢不敢证明一下。”
司徒嫕当时自认为没做过,一口答应:“有什么不敢的。”
“要是你能驱动我众魔将,就说明你是他们的主人。”
司徒嫕将手伸了出去,握住伏魔杖。霎时,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元魂尖叫,司徒嫕想松手,但脑子里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握紧它,驾驭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司徒嫕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握着伏魔杖的手更紧了,手中暗凝内力,强忍着头皮任由元魂尖叫,似是兴奋,又是恐惧。
一声万念俱灭的声音传来,司徒嫕飘在空中,头发散落随风飘扬,脑子里的意念把元魂的尖叫声压制了下去,看着手中的伏魔杖,微微蓄力,周围的人都抱头发出惨叫,就连黑衣人也不例外,痛苦地捂着头。
“司徒嫕!”
司徒嫕一挥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谁知,魔将们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纷纷向白衣道人袭去。
看着白衣道人和魔将们厮杀,司徒嫕忙叫住手,魔将们果然停了下来。忽然,白衣道人击飞几个魔将,闪身到司徒嫕眼前,掐住司徒嫕的脖子......
只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一点一点被断绝,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像是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嫕儿,嫕儿,你松手......”
渐渐地,感觉身体落在了实处,一个悠扬的声音传来。
司徒嫕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苏酥的脸,苏酥忙把司徒嫕的手从被子上挪开。
司徒嫕慢慢回忆刚刚发生的事,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客栈中,一时竟分不清了,但刚刚窒息的感觉又那样真实。
“师姐......”
没等司徒嫕开口,苏酥道:“嫕儿,你刚刚被子怎么拉那么紧,要不是我进来,你都要被勒死了。”
!!!!!!!!
原来窒息的感觉是被子拉的太紧了啊!
司徒嫕忙拍着胸脯安慰自己道:“还好还好,原来只是梦啊,吓死我了。”
苏酥疑惑地歪着脑袋看着司徒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