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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门的声响如雷,与闷雷声此起彼伏,震着玉容卿的心咚咚作响,心慌不已。
身旁的李沅握住她的手,玉容卿叫人去喊了家丁护卫们去门口堵着,围墙内的人也不准放松警惕。
来者不善,玉容卿从未遇见过这样凶悍的士兵,简直跟横行霸道的山匪一般。躲在内院的爹娘还不知道门外的凶险,他们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如今逃也无处可逃,只能守好眼前这道门。
正门发出的巨大声响被轰隆隆的门雷盖过,内院厅上的玉富成心神不宁,紧紧握着夫人的手,担心园外的局势。
似乎是因为今天的阴雨,他们没能听到外头街上原本热闹欢快的声音,耳边只有声声闷雷,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紧张。
玉富成很担心,他让岳冬去外院看了,知道女儿熬到后半夜才睡,这才天亮不久便醒了,而女婿熬了一整夜,绷紧神经根本没时间休息。
一早便听人说起宣州的战事,玉富成从未想过战乱会那么快蔓延到徐州,从前听女儿说商路上哪里出现了流寇,又碰上了叛军,他还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事,如今来历不明的军队就在徐州城中,弄得人心惶惶,实在难安。
“我得去前院看看。”玉富成说着就要起身。
玉夫人拉住他,“你若是担心,让岳冬过去看了回来禀报你不成吗?非要过去给女儿女婿添乱。”
玉富成很焦躁,直面危险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担心的好,他想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去添乱,夫人不用担心我。”
即便他这样好言说着,玉夫人也不松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安抚道:“别沉不住气,前院都是些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正是人人紧张的时候,你一个老头子过去,人家见了你还得分神过来照顾你,还说不是添乱。”
夫妻两个僵持了一会,玉富成终究没能忤逆夫人的意思,坐了下来。
实在好奇外头的情况,让岳冬出去查看,没一会儿,岳冬回来,向玉富成传了玉容卿的话:“小姐说,外头有士兵假扮家丁来请老爷夫人出门,明说是去赴宴,实则有要抓人去软禁要挟之闲。”
话听一半,玉夫人惊呼:“什么世道?当兵的不去保家卫国,竟然来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岳冬补充道:“所以小姐嘱咐了,老爷夫人千万不要出内院,万一被外头的人捉住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好,我们不出去。”玉富成忙让岳冬去传话,“你去告诉容儿和李沅,让他们务必注意安全,刀剑无眼,高大夫又不在府上,千万别让他们受伤了。”
“是,小的这就去。”
经过长时间的撞击,新装不久还崭新结实的大门摇摇欲坠,即便门里有许多人挡在门前,也架不住大门受损,即将被攻破。
眼看着门要被撞开,李沅安抚着玉容卿退到厅上,自己带着萧成前去大门支援。
玉容卿知道自己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去了只能是添乱,便留在厅上,慌乱从桌上的盘里抄起一把水果刀自卫。
门外的士兵暂停了撞门,开始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要玉老爷跟玉夫人,你们若横加阻挠,修怪我们刀剑无眼!”
庆王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抓回人去,士兵们已经抽出了刀,就算血洗朝园,也要完成王爷的命令。
李沅拔出长剑来到门边,“所有家丁退后,护卫带上武器过来!”
砰砰的撞门声中压过了李沅的声音,几个护卫理解了他的意思,对着园墙下的护卫们打手势,不一会儿,护卫们紧急集结过来,家丁们退到园墙下去补了护卫离开后的空缺。
玉府的护卫加上朝园的护卫,总共有五十多人,在李沅的命令下五人一组,分成十组,五组一阵冲着大门排成倒人字形,中心正对大门。
前后两阵,李沅与萧成处在后阵中央,负责最后防线。
武功最好的靳松与常柏守在前阵中央,身手最灵活的莫竹与毛小丁处在前阵两翼,阻挡敌人前进,促使他们往中间聚。
阵型摆好,大门无人再守,门外的士兵们撞出最后一击,将门从中心撞开,五十多个银甲士兵踏门而入,正撞进护卫们的阵型中。
前阵即将与士兵交锋的时候,后阵的萧成喊了一声:“根据北梁律法,无端闯民宅行凶者,死不足惜!”
有他这句话在,护卫们放下最后一点忧虑,长剑刺破潮湿的空气,在银甲上划出一道银白色的痕迹。
士兵们并不畏惧眼前的平民百姓,扬起刀砍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有几个身手不太灵活的护卫瞬间被砍伤,血腥味弥散开来。
人群中见了血,战不出个输赢便不会停歇。
受过训练的士兵与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之间的交锋一开始便攻守分明,身着盔甲的士兵们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有盔甲保护,激战半个多时辰,竟然不落下风。
平日里看着斯文优雅的李沅,杀起人来跟个疯子似的,并非那种歇斯底里的疯魔,而是不动声色的沉默——手起剑落直击命门,对方半颗头颅都要掉了,温热的血液喷到脸上,他却依旧面不改色,擦掉脸上的血继续去杀。
为了保卫身后的人,护卫们拼尽了全力,就连从没杀过人的莫竹也不得不动了刀,杀掉对方一个人,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愈发浓厚,护卫们因为拼杀,血气上涌,神情变得凶狠。
唯有李沅从头到尾冷眼看着对面的士兵,没有因为他们的死或是身边同伴的受伤而流露出一丁点情绪。
他看出这群士兵没有主心骨,只要坚守到底,他们便会知难而退。
倒下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死在李沅剑下的人死相出奇一致,一剑抹了脖子,剑入脖颈一寸,将断未断,血流不止。
虽然仍旧没有完整的回忆起从前,但李沅发觉自己与手上佩剑的契合,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境地。
但,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梦里零星的记忆片段中,他每次面对敌人都在求生与求死之间徘徊,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又觉得死在对方手下太过憋屈,最后落得个一身伤疤,还有满手的鲜血。
这一次,就算为了卿卿,他也不会再意气用事,他要活下去,要跟玉容卿一起活下去。
死了四十多个人后,士兵们后继无力,渐渐发觉局势不利,赶忙撤出去想要回府衙寻找援兵。李沅却不给他们机会——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人都杀了,也不在乎这几个。
援兵早晚会来,用这几十条人命,让那不知名的“大人”也知道知道,他们不是能被轻易拿捏的。
一声惊天霹雳在云层中炸开,最后一个银甲士兵倒在血泊中,李沅掏出手帕他擦干剑锋上的血,收剑入鞘。
沉默了许久的空气终于迎来了一场夏雨,雨滴落下啪嗒啪嗒,淋湿了干燥的路砖,淋湿了朝园外街上七零八落的尸首,雨滴敲打在盔甲之上,奏出一曲阴郁的悲鸣。
大门檐下,家丁们上来拆掉了被撞坏的大门。
门边,萧成看着门里满地尸首,腥气的鲜血在雨中被冲刷干净,“公子,尸首要不要收拾?”
“抬出来扔街上,不是我们家里的人,死也要死在外面,若有人要大摇大摆走这条道,也得下马来抬尸。”
此战,因为李沅指挥得当,全歼士兵,护卫们受伤最重也不过是被砍了一刀,已经送去内院止血了,应该伤不到性命。
没有大门的保护,整个朝园都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李沅清点了伤员,四个重伤七个轻伤,留下十个人加上二十个家丁处理好士兵的尸首后守在门边,其余的人退回外院东苑休息。
大门与前厅之间距离不短,期间蜿蜒着要经过几道小桥,李沅出来时没有带伞,即便有萧成在一旁极力抬手在他头顶上遮雨也无济于事,待等走到厅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淋透了。
莫竹回来的比李沅早,他手臂被砍了一道伤,在玉容卿面前好一通炫耀,说自己也是能保护小姐的人了,又隐隐夸奖李沅的阵型很有用,不但防守得当,还灭了贼人。
玉容卿夸奖了莫竹,心中却隐隐担忧,玉家从商,身后没有权贵倚靠,如今被贼人惦记上,还杀了人,这下该如何脱身。
她也知道杀人是迫不得已,但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那些想要抓他爹娘的人必不会善罢甘休。
主仆两个说了一会话,莫竹看见外头李沅走过来了,便识趣的退下,他要去洗个澡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然后去替岗。
盛夏的雨来的急匆匆,不一会儿便下成瓢泼大雨,雨雾中的景色都模糊起来。
玉容卿听到脚步声走近,转身便见一身湿的李沅从雨中走进来。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侧,因为冷雨而降温的皮肤变成冷白色,大雨冲刷掉他脸上的血迹,却洗不干净他一身被血染红的衣裳,被雨浸湿的布料紧贴在身上,透着隐约的肉色惹人遐想。
“相公!”玉容卿迎上去,忙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仍旧无济于事,他身上凉凉的,还有点透肤色。
李沅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上去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两口,随后整个人泄了一半力气,靠在玉容卿身上一动不动。
外院没留丫鬟,玉容卿吩咐萧成去盯着园外的情况,又吩咐家丁去烧水送去主卧。
雨这么大,暂时不会再有人来,玉容卿扶李沅进内院。
李沅有些恍惚,变得沉默,仿佛还没从血腥的拼杀中回过神来,也像是战后心情回落,静静的靠在玉容卿身上寻找真实感。
沿着廊下,路过厅上时,玉富成与夫人本想上来查看李沅的情况,却被玉容卿打手势拒绝了。
她带李沅进卧房,守在门边的小梨抬了屏风过来,很快搭好了洗浴的隔间,帮丫鬟们一起往浴桶里面抬热水。
那边正准备着,玉容卿开始帮李沅解衣裳,她常常为李沅整理衣裳,替他脱衣裳却是第一次。
李沅好像被雨泡傻了一样,沉默不语,玉容卿也顾及他的心情没有追问,只默默的给他脱了外衣扔在地上,然后,摸在他裤腰上的手被按住了。
都已经是夫妻了,这有什么好避讳的,玉容卿不解地抬头看他,却见李沅脸上微红,小声道:“这个,我自己来吧。”
低头再看时……玉容卿也红了脸。屋里还有丫鬟进出,确实有些不合适。
等丫鬟们收拾好出去,李沅进到浴桶中泡着,像是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题,颦蹙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玉容卿在衣柜里给他找换洗衣裳,翻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刚刚扶了李沅,整个后背都湿了,便随手给自己也找了一身干净衣裳。
趁着李沅在洗澡,玉容卿躲在屏风外想换衣服,解开腰带……
屏风后隔着轻薄的水雾,男人的眼睛盯在女子身上移不开,屏风上映出的影子凹凸有致,随着她的动作衣衫褪尽,李沅只觉得口干舌燥。
玉容卿捻起衣裳正要穿,便听到屏风后传来李沅的声音。
他说:“卿卿,过来一起洗吧。”
鸳鸯浴?
玉容卿脸皮薄本想拒绝,可想起他冰凉的体温和方才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她便软了心,随便取了件浴巾挡在胸前,走进了屏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