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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四章酒友酒局各不同（4）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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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都喝了不少，李虎最先‘败下阵来’，一头扎在炕上，任谁叫都只是‘嗯嗯’的哼哼。
王建伟此时也是醉意上涌，但依旧强撑着，说要送刘倩和张青青回家，这两个女孩却没有什么醉意，还麻利地帮着收拾了碗筷，刘倩又约张青青去她家，说太晚了不放心她自己回去，王建伟倒是忽然来了精神，非要把两个女孩各自送到家，俩人见王建伟的确有些醉态了，倒是劝他只管休息便好，可却又拗不过他，也就只好同意。
出租车很好打，上车的时候王建伟还很清醒，拉着两个女孩让在了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又对刘倩道：“先送张青，回来再送你。”
两个女孩在车上有说有笑，还相互留了电话，又约着周末再一起聚聚云云。只是此时，王建伟已经感觉到眼前模糊了起来，再加上车子摇摇晃晃的，就感觉胃里开始翻腾起来。
强忍着再把刘倩送回家的时候，刘倩还嬉笑着拍着车门调侃“你没事吧？你是酒量涨了啊？还是那时诚心忽悠我们的？”
回来的路上，王建伟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强忍着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就急忙推开车门，‘哇哇哇’地吐了起来，吐了几口，胃是舒服了很多，可感觉眼睛似乎睁不开了似的，强打着精神进了屋，又摇摇晃晃的摸过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感觉好了些，见李虎还是最初趴在炕上的姿势，先是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推了推，听李虎又是‘嗯嗯’的哼了两声，这才放心，又把他身体搬正，盖上了被子，凑过求再问“想吐不？”，李虎依旧‘嗯嗯’的哼了两声……
第二天，俩人都起得很早，因为俩人半夜‘放水’后都没怎么再睡踏实，都很感慨昨天的酒喝得‘过了’。
张青青昨晚似乎睡得很好，早上王建伟遇到时就感觉她很是神采奕奕的，各自简单地打过招呼，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王建伟现在的工作主要还是电话联系华东地区，尤其以南都地区的客户为主，按计划是要在今年3月底初步达成几家合作意向的，然后才好逐个登门拜访，虽说刚过春节，估计大家也会有‘节日后遗症’，但还会有些节日氛围，所以，王建伟的这些电话打的都很轻松随意，并不急于达成意向，只是希望让对方能对自己，活着对公司能有个印象而已。
快中午的时候，张青青就过来‘通知’王建伟，“王经理，你作为外埠大区在北都的经理，公司是提供合住寝室和食堂三餐的，早中晚都可以在公司食堂免费用餐，但宿舍现在还不方便安排，需要等在北都的同事全员上班后，再统一调配”说着，递过来一张写着‘公司住宿和用餐管理规定’的纸来，道“你先看看这些制度~~~”
“好的，谢谢！”王建伟忙起身接过。
“对了，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住宿或用餐的，公司会给与一定的房补和饭补，之前和你也说过了的~~~”张青青说着，就扭身出了办公室。
张青青刚走，一个同办公室的负责‘大客户’的男同事就凑过来，低低的声音问“王哥，你不会惹了这丫头了吧？！”
“嗯？”王建伟先是一愣，继续问道“没有啊？！怎么了？”
“以往她不都是叫你王哥么？今天怎么换了称呼了？”
“哦——还真是~~~”王建伟这才恍然大悟的道“是啊——不过我没招惹她啊？”
“王哥，你可小心点儿吧！”男同事抬手点了点王建伟道“这丫头认真起来，可是鸡蛋里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的人，而且还能让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公司的食堂，比较起来并没有王家德公司的食堂大，而且都是和小吃店差不多的摆了5张四人的小桌，倒是餐具和饭菜都规矩很多：先是领取一个大餐盘，然后是食堂人员逐个的盛菜，接着是主食，然后是一碗自取的汤，再之后是从消毒筷机里自取筷子，消毒筷机的旁边则摆放着盐、糖、辣椒油的碗，以及酱油和醋的瓶子……一切，都是规整有序，而且用餐制度的要求很多，诸如提前提供医疗机构健康证明、感冒发烧告知、严禁私自盛菜、非公司员工严禁入内等等……
王建伟开始只是对公司食堂好奇，毕竟自己来公司几个月了，还是从未去过公司食堂，本想先转转看看，可刚进来扫了几眼，做饭的那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大姨就热情的凑过来问“王经理吧？”
王建伟见状，赶紧客气的应道：“别、别！王建伟~~~我叫王建伟~~~”
“就是呦~~~是王经理的呀~~~张青反复交代好几回的，以后，有什么接待、招待之类的，只好您说句话，我这边都第一时间安排”，食堂大姨说完，又顿了顿，略带羞涩的道“咱也就会做些北方家常菜，口味又都清淡得多，王经理您可要多多担待啊~~~”
王建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公司食堂吃了第一顿‘员工餐’。
吃过饭，有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好又返回到办公室，竟然忽然无聊起来，就想起明天就是周末了，该要怎么去赴卢爱娜的‘品酒之约’，想想胡小英对自己介绍过的‘品鉴知识’，他就感觉自己还还差得很远，就用办公电脑查起了关于‘红酒品鉴’的知识。
查了半天，基本都是介绍不同葡萄品种酿造的葡萄酒的特点，王建伟觉得乱糟糟的，很是不得要领，更是记不住上面说的五花八门的各色品种。再查了查品酒的程序和礼仪，也大多雷同，无外乎‘看颜色、闻香气、品口感’，倒是不如胡小英介绍得透彻。
查了好一阵子，并没有什么收获，就放弃了，转而琢磨起来带谁一起过去品酒会好些。
谢春华是赶不上了，因为至今也没有什么消息，昨晚送刘倩的时候问过她，刘倩也只是说“差不多最近能回来——你该安心的，毕竟还能回来……”
然后就是刘铁，他应该是不愿意参加这类‘活动’的，更何况也不一定有空，然后就是同学沈春，想着就给沈春打过去了电话“春儿啊，联系的怎么样了？我明天中午有个酒局啊！”
沈春道：“都没个准信儿啊，估计这次聚不齐了——”
“无所谓，以后再聚呗~~~我明天中午有个酒局你能过来么？老家一个葡萄酒厂，在北都有个办事处，要搞个品酒会，叫我过去，咱俩一起去呗！”
“我可不去，人家叫的是你，我干嘛去？！”
“一起去学习学习呗~~~”
“我不去，从我这儿赶早班车的话，再到你那就快下午了——我干啥去啊？！不去！”
“不来拉倒！那我可叫别人去了啊！”
“诶？！”沈春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家燕子不是在北都吗？你带着她去多好啊！”
“啊？~~~”王建伟惊诧道“燕子来北都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没和我说啊！”
“我也是听她们寝室老大说的，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回头再聊！”王建伟就赶紧挂了电话，急忙的翻出杨雪燕的号码，紧着拨了出去。
电话那边的杨雪燕刚“喂”了一声，王建伟就埋怨道“你来北都怎么不给我个信儿啊？真不够意思！”
“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你别管！”王建伟直愣愣的问“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边的杨雪燕就压低了声音，轻声的道“我在我嫂子这呢，正吃饭呢，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先挂了啊！”说罢，就挂了电话。
王建伟登时就不爽起来，想再拨过去，又强忍了住，正抓耳挠腮似的纠结着，就想起了杨雪燕说到的‘嫂子’，于是赶紧给刘铁拨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王建伟就急急忙忙的问了句“哥，你和嫂子和燕子在一块儿吗？”
“谁？”刘铁先是被问得一愣，转而道“我在公司呢，你什么意思？”
“哎呀，刚给燕子打电话，她来北都了”，王建伟就大着嗓门，急急的道“她说和嫂子一起吃饭呢，我这才给你打电话问问你！”
“你咋了？吃枪药了？”刘铁冷冷地回道“我说不让她来，她非要过来！竟给我添堵~~~”
“哎呀——哥！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呢？”王建伟急急的道“刚给她打电话，她说一会儿给我打回来，然后就挂了我电话呀！”
听王建伟电话里‘火急火燎’的口气，刘铁反到淡淡的说“那你就等她给你打回来呗！你给我打电话我干嘛？”。
“我毕业这几年都没见她了，我就想见见她，你知道她们在哪儿吗？你帮我问问她们，我这就过去找她们！”。
“我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我也不会帮你问——你还是等她电话吧~~~”刘铁依旧平淡的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诶、诶！诶~~~”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王建伟恨恨地骂了刘铁两句，就给杨雪燕又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杨雪燕就直接挂了电话。
坐在杨雪燕对面的‘刘嫂’凑过来，笑呵呵的问杨雪燕“燕子，是不是王建伟的电话？”
“是~~~”杨雪燕有些阴郁地答道。
“干嘛不接啊？！”
“不想接~~~烦~~~”
“我猜——王建伟那边被你挂了电话，估计——应该快发疯了吧？”
“随他吧~~~”杨雪燕淡淡的说“等我下午上了火车再给他回电话！”，说罢，就直接关了手机。
刘嫂就翘了翘嘴角，摇了摇头，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菜，淡淡的问“你在怕什么？——是怕开始，还是怕结局？”
“不说我了~~~嫂子，我觉得你和我哥都不容易，你们——”
“不！”刘嫂果决的打断道“你得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不见？你怕什么？”
“……”杨雪燕一时无语。
“如果你心里真的没什么，干嘛不见？”
“我……”
“你怕结局~~~所以你的理智告诉你，你们不能开始——对么？”
“我不知道……”杨雪燕低着头，用手抚了抚耳边垂下来的头发。
“你知道！”杨雪燕对面的刘嫂目光更加凌厉起来：“你知道的，我和你哥就是个例子，活生生的例子——我们彼此的感情都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在一起这么久，而我们的分开，却也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的感情，我们都累了~~~被‘绑架’的太累了~~~我们都需要缓一口气……哪怕就只是缓缓~~~”
杨雪燕追问道，“那要缓多久？——我是觉得你们该彼此再努力一下，哪怕再坚持一点点也行，否则——就太可惜了~~~”
“好妹妹~~~”女人感慨的道“嫂子没觉得可惜，嫂子倒是为你觉得可惜，你聪慧果敢，也重情重义，可嫂子觉得你少了些女人的‘痴’——呵呵~~~感情的事……你多了些理智，嫂子觉得也好，省却了许多纠葛，我这几年的经历过后，也越发地支持你现在的选择了。不过这两年，嫂子不后悔……”说着就有些动情起来，“原来以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选一个能让自己轻松愉悦的人度过余生就好，可后来才发现，婚姻也是双方两个家庭的事，再后来，好像就变成了我们所有亲戚朋友的事了——各种是是非非，让你避不开、逃不掉，却又理不清、说不明，还总也挥之不去，呵呵~~~其实我知道家人都是出于好意，可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伤害……哎~~~到现在，我连和他们聊天儿的勇气都没有了，好像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杨雪燕在上了回家的火车后开了手机，刚打开手机，几条短信的‘滴滴’声就连续响了起来，先是好几条王建伟发过来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催着回电话，最后一条是‘嫂子’发过来的信息“和你聊完我心情好多了，嫂子不会劝你跟随内心去追求你想要的，但发自内心的‘欢喜’却是人生太难得的，心里的东西，自己越裹，只会自己越疼——你看到了我和你哥现在的哭，你也看到过我们曾经的笑，无论是哭或笑，我想，当我垂老病榻，再回想起现在来，都一定认为是人生值得——燕子，人生总会有选择，记住——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杨雪燕一声长叹，眼眶就湿润起来，一双大大的眸子里泛起了晶莹，她把衣服向身后理了理，然后把身子向座椅上窝了窝，侧着头看向车窗外，看着远山和近处的建筑交错着忽闪而过，看着偶尔一闪而过的道路、车辆和行人，杨雪燕忽然就情不自禁的想“——这是哪里？这里又生活着什么人？如果自己就生活在窗外这个陌生的地方，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一些……”
直到晚上下班回家，王建伟都是闷闷不乐，有气无力地回家，强打精神生了炉火，就把自己摊在了炕上，竟然昏昏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饿，但也懒得动弹。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他也懒得看来电号码，就直接接了。
“吃了没？”电话那边一个女生问道。
王建伟没有听出是谁，也懒得再去看来电显示，但作为业务人员，他从来不会主动问对方‘你是谁？你找谁？’这类的问题，就慵懒的应道“没吃呢~~~”
“啊？你没在公司吃啊？”
王建伟这才听了出来，这是张青青的声音，“没吃~~~不饿~~~”
“嗨！~~~还想请你出来喝酒呢~~~要么除了酒，我再请你吃份茄子面？”
“没心情，不想吃~~~”王建伟慵懒的道。
“咋了？听着怎么这么颓呢？”张青青说着就呵呵的笑着调侃道，“不会是失恋了吧？”
“嗯~~~”王建伟敷衍道。
“真的？”
“嗯!”
“太突然了吧？”
“是~~~”王建伟继续敷衍着“行了，不说了，我困了~~~”
“我嫂子不回北都了？这就分手了？”
“哎呀~~~不是她~~~”王建伟有些不耐烦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电话那边的张青青惊叫起来。
“是燕子~~~燕子不理我了~~~不说了，你就让我再颓一会儿吧！！”
“燕子？”张青青忽的恍然大悟起来，“你？！~~~你这是？你还能再垃圾一点儿吗？！”说罢就啪的挂了电话。
王建伟就傻呵呵的‘哼哼哼’的笑了笑，感觉被张青青骂了一句反倒轻松了许多，再去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却赫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的短信，忙的打开，竟是杨雪燕发来了，“已平安到家，勿念。我是去见我嫂子了，心情很不好，过段时间再去看你和我哥吧”，再一看时间，竟是晚上7点多发过来的，就赶紧给杨雪燕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传来杨雪燕熟悉的声音。
“老杨！”王建伟脱口而出“你总算接我电话了”
“没啥事儿，今天心情不好，和谁都不想说话，就关机了”
“现在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
“那就好，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原本就没想理你！行了~~~现在心情好多了，听你也活蹦乱跳的就挺好~~~你那冷么？听我嫂子说，你租的房子应该是没有供暖的——”
“冷啊~~~我刚才要不是被冻醒了，我都看不到你发给我的短信！”王建伟笑呵呵的道。
“呵呵~~~”杨雪燕那边也笑了起来“个把月的就给我发个信息，好让我知道你没被冻死~~~呵呵呵~~~”
“会不会说话？哥们儿好歹火力还壮呢——对了，今年过年相看了几个？”
“嗯~~~四个？还是五个吧？！”
“你这是广撒网啊？！”王建伟笑吟吟的问。
“哈哈~~~那是，我不想相看，拦不住我妈呀！”杨雪燕咯咯咯的笑。
“有看对眼儿的没？”
“嗯~~~倒是有一个，要么你帮我把把关？”杨雪燕笑呵呵的问。
“你可拉倒吧，让我帮你把关，我肯定一个都看不上~~~”
“你怎么样？没撞到个情投意合的？”
“还真撞到一个，可总感觉稀里糊涂的~~~”
“你还是稀里糊涂的？我们老六当时那么喜欢你，你就稀里糊涂的，结果人家现在结婚了，嫁了个大款——”
“——我知道，我这是有‘好生之德’——再说了，你们家老六跟个花痴似的，他没喜欢过谁？把我们家春儿（沈春）弄得都恨死她了~~~”
“你这是偏见，她结婚我去了，她还凑过来特意的问我，还拿你和他对象比较呢~~~”
“我现在处的这个女朋友还拿你做比较呢？！别听你们家老六的，就她爱造谣——”
“说得好像就你好似的？”
“行、行、行，我不好~~~对了，春儿说要张罗聚会呢，你也过来呗！”
“我们寝室老大和我说过了，我再看时间吧，他不是也没约好呢吗？再说了，在北都的几个同学我也不熟，我懒得去，你们聚你们的吧！”
“也行，你们要是聚的话，叫着我呗，我一定过去！”
“我们聚也都是女生，你干嘛来呀？——行了，不说了，再打电话吧”
“再聊会儿呗~~~”
“没空~~~谁和你似的这么闲？！”说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建伟心情大好起来，就忽然觉得饿得很。
想起张青青刚才要请自己喝酒吃饭的事来，脸皮就陡然厚了几丈，想也不想的就给张青青拨过去了电话，声音高亢有力的道：“你在哪儿呢？哥们儿饿了，你说请吃饭还算数不？”
“你有病吧你？！”张青青‘恶毒’的问道。
“刚才有病，现在吃药了，治好了~~~你别扯别的，请不请给个痛快话！”
“我就奇了怪了，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呢？~~~”
“你光奇怪没有用！想看我的脸到底有多大，你就痛快点，告诉我哪儿吃！！”
“显示器酒吧，你出来吧，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酒吧？还显示器酒吧？他咋不叫硬盘、光驱、cpU呢？”王建伟嘿嘿地调笑道。
“你这人？！人品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还话痨起来了？把你的脸洗干净，我看看大了多少？！等你15分钟，不到我就不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