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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光霞庄园》第二卷“遇”
第一章不期总有巧相逢（4）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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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北都上班呀？你电话多少？”小胡就掏出手机，问王建伟。
王建伟就一字一顿的说了号码，街上的路灯在车子行驶中显得忽闪忽闪的，照得旁边女子的脸忽明忽暗，王建伟也看不太清，只是觉得还算清秀，看上去感觉应该是没有化妆，或者画了淡妆吧——王建伟不敢确定。女子也扎了个马尾辫，还有几捋或长或短的头发又从脸前垂下，有些随意，但并不显得散乱。
“我给你拨过去，你存一下”，小胡就说着拨了号码，待到王建伟手机响起，王建伟就应道“到了~~~我存上”
“胡小英”，小胡补充了一句“我叫胡小英，你呢？”
“王建伟！”王建伟应道。
……
“得嘞~~~”，赵文才拍了拍王家德的肩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处理吧——咱哥俩再找个地方喝点儿？”
“行！”王家德应道“再喝点儿，那就老菜馆儿吧~~~”
“去老菜馆儿！”，副驾驶的赵文禄就冲着司机吩咐了一句。
车子七拐八拐了一阵，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了车，小店门口上方挂的也是很不起眼的招牌——“老菜馆”，赵文才一边下车一边叮嘱了一番：“先把建伟送到~~~你们就回公司吧，晚上慢点开，注意安全！”，就和王家德双双进了‘老菜馆’的门。
一路无话，先是送王建伟到王家德的商贸公司门口，赵文禄、胡小英就和王建伟挥手告了别，车子就转头开走了。
这时，库管老刘——也就是在北都和王建伟同事的库管刘忠海已经迎在了公司门口，见王建伟下车过来，就迎过来问“是建伟回来了吧？”
“回来了刘哥~~~”，王建伟就紧着凑过去应道。
“好！来来来~~~我先带你到宿舍~~”老刘一边带路，一边又关切的问：“晚上没喝多吧？”。
“没！！没怎么喝酒——刘哥你最近挺好的吧？！”王建伟客套的问询着，又往后侧了侧身子，一幅仔细打量的模样，调侃道“刘哥满面红光呢啊！！”
老刘就有些扭捏地嘿笑着，慢吞吞的道“你可别逗我了啊~~~”，转而又问道“北都混得怎么样啊？”
“凑合吧~~~瞎混呗~~~”。
老刘就又慢吞吞的，略带哼哼唧唧的道“再怎么混，也都是有文化的人啊~~~对了，年后还回北都不？”
“得回去的，初七上班”，王建伟跟在老刘身后回应着，紧着就调笑道“刘哥想我了没？现在没人和你搭伙儿打牌了吧？”
“哪有空啊？天天忙忙叨叨的，觉都睡不过来啊~~~”老刘一边絮叨着，一边领着王建伟进了一栋办公楼，一边上楼一边扭身冲王建伟说“今天有点晚了，回头咱俩再唠~~~”，伸手去开了一间房门，道“你先住这间吧，床单被罩我都换过了~~~”
王建伟就一边丢了背包，一边道“再唠会儿呗~~~”
“还是明天再唠吧~~~你先休息，不早了！”，老刘就悠悠的嘱咐着“开水壶里有~~~睡吧~~~”就关了门出去。
……
一觉醒来，见天已经破晓了，王建伟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过来手机，才去看时间的时候，就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北都的出租屋，而是身在王家德商贸公司的宿舍了。
放下手机，又慵懒地眯了一会儿，就有点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开门往外望了望，见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自己又不好出去乱转，就把门开了个缝隙，然后合着衣服又躺回床上，闭着眼休息。
过了一阵，门就被推开了，传来老刘的声音“醒了啊？吃饭了~~~”
听到老刘招呼，王建伟就赶紧起身应道“来了！”
跟着老刘去了食堂，里面正中间的一张大大的长条桌上，已经坐了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男男女女的，都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见老刘领了个新面孔过来，就有好事的，问道“新同事啊？刘哥给介绍介绍？！”
老刘就笑呵呵的道“哪是啥新同事啊？！~~~要说也是——”
“老乡！也是老伙计~~~嘿嘿~~~”王建伟嘿笑着接话，又环顾了四周，没见到司机老田，就问“没看到老田啊？”
“人家去开长途大货车喽~~~不说他了，你自己盛啊！”老刘说着，就递给王建伟一副碗筷。
桌上是一大盆的米粥，旁边是馒头，再旁边就是咸菜炒鸡蛋，王建伟就自己盛了粥，又拿了馒头，和老刘寻了长条桌人少的位置，挨坐着吃饭。
“那怎么没见过你啊？！难道你比小许来的还早？！”一个看上去30左右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圆脸男人看向王建伟问，又用筷子冲着对面吃饭的一个鸭蛋脸的男人扬了扬，道“小许，你是不是最早一批过来的？”
那个被唤做‘小许’的小伙子就紧着‘秃噜’了一口粥，道“算是吧~~~”，又瞧了瞧王建伟身边的老刘，笑呵呵的道“那也没有刘哥来的早~~~”
老刘就嘿嘿的笑，也不说话，很专注地啃起了馒头。
“刘哥，别光顾着吃啊！给大伙儿介绍介绍呗~~~”男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看似‘大大咧咧’的问道。
王建伟本想自己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过早饭，然后搭车回老家，又见这个男人一幅‘没完没了’的样子，本想不搭理他，可再看老刘，不但不答话，反而只顾低头喝粥或自顾嘿笑，王建伟就只好强挤出了点笑容，接话道“嗯~~~也不用刘哥介绍，我叫王建伟，和刘哥是老乡，这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嘛，我顺路就到刘哥这里蹭个吃住，也搭个顺风车回老家~~~”，扫见众人都是一幅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模样，王建伟略显尴尬，只好扭头冲着老刘道“啥时候有车回老家？”
老刘就又嘿嘿的笑，慢悠悠的点头道“不着急、不着急，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听了王建伟的自我介绍，之前还‘穷追不舍’的圆脸男人就忽然换了个语气，一幅‘嬉笑’的语气道，“你就是王建伟啊？！~~总听王总提起！留个电话吧，以后多向你请教啊！”这么说着，就掏出手机，却没有要记下电话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手机放到桌上手，接着就扭身，冲着正在一旁洗洗涮涮的‘阿姨’高声道“大姐，这炒咸菜以后能不能多放点儿鸡蛋啊？！”
‘阿姨’马上就扭过来应道“行！陆经理，我明天多打两个鸡蛋。”
一旁吃饭的几个女孩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同默默的起身，到一旁的洗碗池排着队去洗碗，刚刚那个被唤做‘小许’的也忙的起身，说了句“你们慢慢吃啊~~~”就也去加入了‘排队洗碗’的队伍。
王建伟看到这位‘陆经理’的‘表演’后，也就决定不再搭理他了，就低了头，一边吃饭一边和老刘聊天“你啥时候回老家啊？”
“唉！我可没准儿~~~”，聊起这个，老刘显得有些失落。
“跟我一块儿回去呗~~”
“你可拉倒吧！弄不好今年我都得在这值班儿啊~~~”，老刘低声的说。
“也是，越逢年过节的，越忙……”
“下午从咱们黎平到仙海来个调货的车，晚上能到老家镇上去——”
“行！我不着急~~~”
……
俩人就这么‘旁若无人’似的一句接一句的闲聊。
吃饭的一众人等除了离开的，也就都少了‘嬉笑’，自顾自的吃着饭。
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都去洗漱池洗碗筷，王建伟也就起身跟在了老刘身后，老刘扭身就去拿王建伟的碗筷，道“你别管了，给我吧”
“不用、不用，我没啥事儿——谁洗都是洗~~~”王建伟就躲闪过，见前面有了个空位，就凑过去先接了一碗热水，再挪到旁边，拿着筷子‘唰哒唰哒’的洗涮起来。
“陆哥、陆哥！”一个小伙子把头凑在食堂门口喊道。
“诶？！”那个陆经理紧着应道“啥事？！”
“东方长江葡萄酒厂的车到院儿里了，是不是来找你的？”来人就紧着说了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陆经理使劲甩了甩刚洗过的双手，大声的‘埋怨’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品尝酒给那么少，都懒得和他们谈了，哼！~~~”，再仔细地掸了掸衣裤，才慢悠悠的出门。
“他是谁啊？”王建伟见食堂没了别人，就笑呵呵的低声问老刘。
老刘则一反常态，少有的一幅‘干脆’的劲头，道：“陆经理~~~别搭理他！除了王家德，谁都不放在眼里！整天喳喳呼呼、耀武扬威的！”。
此时，王建伟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翻出来看是王家德的电话，就紧着接了。
“建伟啊，吃饭了没？！”王家德电话里问。
“刚吃完~~~”
“啊~~~吃饭了啊~~~”顿了顿又道“要说啊~~~今天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回老家了，我这昨晚临时定的，今天还得办点事儿，一会老赵派人过去接你，说顺便让你到他们酒厂转一圈儿，然后他再派人送你回老家~~~”。
“行啊~~~”，王建伟就想起刚刚有人提到的“东方长江”的车进了公司大门的事来，就回道“他们可能到了，我这就下去！！”
“嗯~~~要说啊~~~他们也差不多到了~~~你就去吧……老赵听说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老家，他就非要去接你，我看老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回头你多看、多问、少表态——我估计啊，八九不离十，是冲着南都办事处的事儿——这事啊，有谱，你就先应着，没谱，你就实实在在的唠~~~”王家德电话里一边分析，一边嘱咐道。
“行，我知道了~~~我明白！”王建伟就应道，琢磨着，这个赵文才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
“空话、套话少说，大话、假话更不要说——记住，轻诺必寡信！~~~不装、不显——有些忙能帮，也不要满口应允，有些忙帮不了，就得干脆的回绝……”，王家德说到这，停了停，继续慢悠悠的说道“要说啊~~~你还年轻，世界本来就不大呀~~~山水有相逢啊~~~凡事要想着长久相处——切记！”。
“好！我知道！~~~”王建伟就点着头应道。
电话刚挂，胡小英的电话就到了，“王哥，我是胡小英！”
“你好、你好！”
“董事长让我过来接你，我就在楼下呢~~~”
“好的，我上楼取一包就下来”，王建伟只好匆匆地和老刘打过招呼，又去收拾了背包，就急忙的下了楼。
正出了楼门的时候，就见到停车场上的一个女孩，穿了个长款的薄羽绒服，正笔挺挺地站在一辆商务车的旁边，在和那个‘陆经理’在聊着什么。
女孩见王建伟出门，就高高的挥了挥手，高声道“王哥，这儿呢~~~”，然后就丢下‘陆经理’朝王建伟这边迎了两步。
“这么早啊？吃早饭了没？”王建伟就紧着打了招呼，虽然感觉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昨晚一起乘车聊天的胡小英年龄大了些，但从声音判断，应该就是她，扫了一眼，虽略显清瘦，倒是位个头高挑的姑娘，那迎过来的两步，走得也是英姿笔挺。
“没呢~~~”胡小英就笑着接话道“昨晚董事长就安排，让早点过来接你”，说着就看了看刚从驾驶位下车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抬手道“我就和张哥连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张哥就凑了过来，用手去接王建伟的背包，道：“没别的东西了吧？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王建伟就很是不好意思起来，紧着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我给你放到后备箱~~~”张哥就拎过背包走开了。
“走吧~~~先去吃饭”俩人就朝商务车走去。
王建伟本想先去给胡小英开车门，可待拉开车门，胡小英已经绕道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也就只好直接坐了进去，胡小英坐了副驾驶，扭头继续问道“王哥想吃点什么~~~张哥可是个活地图呢~~~”
“我刚喝了口粥~~~你们想吃什么呀……”王建伟刚想说“你们就吃点什么”，话刚到嘴边就觉得很是不妥，愣是硬生生的没往下说——愣是直接就卡在了当场。
缓了只一阵，王建伟就夸张地点着头，大声的吧嗒着嘴“哎呀~~~”，满是一幅纠结为难的样子，‘咬牙切齿’般的道“我就陪你们，再吃点~~~”
胡小英就‘呵呵’的笑，“王哥，你可真逗~~~你这真是要豁出去了呀？！呵呵呵~~~”。
张哥拉门坐进来的时候，听到胡小英呵呵的笑，问“笑啥呢？”
“没啥~~~王哥说，吃啥你来定~~~”胡小英一边说着一边系上安全带。
“建伟啊~~~”，张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那我就带你去吃羊汤大饼吧~~~这里有家羊汤大饼，特别有名，你们吃过没？”
“没吃过！”俩人异口同声。
“非常有名啊！——诶？！你们不忌口吧？”，张哥又追问道。
“不忌口、不忌口”，俩人同声回道。
“好嘞~~~”张哥一边倒车，一边爽朗的应了声。
车正倒到一半的时候，张哥就一边看着倒车镜，一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咦？这个傻子怎么还没走？”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谁？”胡小英一边问，一边朝窗外四处的望——然后就忙的按下车窗，忙的朝车窗外摆了摆手，道“陆经理，我们先走了啊~~~”。
“好、好！慢点儿啊、慢点儿~~~回头打电话~~~”，陆经理就紧着弓了身子，一边往车这边凑过来，一边摆着手嘱咐。
‘滴~~~’，张哥轻按了声汽车喇叭，四下扭了扭头，然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王建伟瞥见摇上车窗的胡小英低着头、耸着肩，努力地在憋住笑，再想想刚才张哥的那句话和陆经理‘殷勤的送别’，自己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想也还真觉得挺好笑的，自己也就忍着，可越忍着，就越觉得好笑，就只好也使劲的憋住。
等车转到了主路上，胡小英已经‘嘤嘤’的双肩乱颤，‘吭哧吭哧’的憋笑得很是夸张起来，强缓了缓，赶紧去抽了两张纸，一边擦眼角一边说“哎呀~~~眼泪——都呛出来了~~~”。
张哥瞥了一眼胡小英，“不至于吧？”，又扭头继续开车，道“我说错了吗？”
‘噗嗤’一声，胡小英就‘喷涌’出了“咯嘎咯嘎”的笑声，王建伟也差点笑出了声，在后坐上强压着声音‘噫噫噫’的笑。
“天啊，我也知道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胡小英像是回答张哥的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只是又捂着肚子，‘咯咯咯’的笑了一阵。
车子转过几个路口，进了一个小巷，又一会儿，就在一处很不起眼的“羊汤馆”的门前停了下来，张哥一边停车，一边道“别看这里不起眼儿，羊汤大饼都是限量的，每天早起就做那么多，来晚了就没有了~~~环境差点儿，但要说味道正宗，还就得数这家了~~~”
三人就下了车，推门进去，找了个空位，王建伟和胡小英就先坐下，张哥过去点餐，又扭头问俩人，“要大碗还是小碗？”
“小碗！”俩人就齐刷刷的应道。
“那就一大俩小，再来一张半的饼”
“加不加鸡蛋？”店员冲着三个人高声问了一句。
还没等王建伟和胡小英反应，张哥就朗声回到“加鸡蛋”，就再对着俩人悄声的说“羊汤里打蛋花，再加上点辣椒油和老陈醋——这样吃着才过瘾~~~”
一会儿的功夫，店员就端过来羊汤和大饼，王建伟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了，但闻着‘飘香’的羊汤，还是按照张哥的建议，加了辣椒油和老陈醋，拿着勺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胡小英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加了，然后就加了大饼，直接泡在了羊汤里面，也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张哥见胡小英这个样子，道“小胡啊~~~你这个泡着的吃法倒也不错啊~~~”
“习惯了~~~”，胡小英回道。
张哥又嘱咐王建伟：“建伟你就多吃点儿饼吧，一个大小伙子，一小碗羊汤我都怕你吃不饱~~~”
胡小英就又在一旁呵呵的笑。
“咋了小胡啊？这一大早的，竟听你嘻嘻哈哈的笑了，又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了？”张哥就不解的问。
“没！！”胡小英说着，就瞥了一眼王建伟，接着道“就是想笑，有点忍不住呢~~~”
“呵呵呵~~~”，张哥也呵呵的笑，“还笑那个傻子呢？”
“哈哈哈~~~你这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