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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什么,曹德宝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金月姬问。
“妈,是这样。
乔春燕跟郎大平同居之后,郎大平把乔春燕从大众浴池调到了妇联。
本来乔春燕答应曹德宝,调到妇联之后,就不再和郎大平同居了。
却没想到两人有了感情,乔春燕向曹德宝提出离婚。
曹德宝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向乔春燕提出条件,离婚可以,不过要给他一套房子,否则绝不离婚。
乔春燕没有答应这个条件,曹德宝就去乔春燕单位闹,举报乔春燕和郎大平通奸。
郎大平见曹德宝得寸进尺,便起了杀心。
派出所重新翻出之前曹德宝调戏妇女的案底,将曹德宝抓捕。与此同时,派出所还没收了曹德宝住的房子,酱油厂也把曹德宝开除了。
乔春燕以曹德宝违法为理由,单方面提出离婚。
郎大平和乔春燕以为,曹德宝一定会被定罪。这样的话,曹德宝这个眼中钉就给拔掉了。
没想到过,并没有找到之前被曹德宝调戏的姑娘,因为当事人不在,把曹德宝关了一段时间后,只能将他释放。
释放后的曹德宝才知道,房子没了,老婆没了,工作也没了。
要不是因为当事人找不到,搞不好他真的会被定为流氓。
这些怨气积累到一起,曹德宝终于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就有了今天的事。”
陆天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郝今龙和金月姬听了后,郝今龙问:“陆天,曹德宝去杀郎大平真的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陆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天,那个被调戏姑娘突然找不到了,是你做的小动作吧?”金月姬问。
“妈,你果然是老地下党,这你也能分析出来。的确,这个姑娘是白玉兰的人,曹德宝被抓后,就把她送到京城了,过几天就回来。”陆天如实说道。
“那我就明白了。
你故意拿话激怒曹德宝,让他怨气越来越重。
曹德宝被派出所带走之后,你又送走当事人,致使曹德宝无法定罪。
曹德宝出来后,发现已经一无所有。人到这个时候,就算再窝囊也会去寻仇。
于是,曹德宝对郎大平起了杀心,有了今天这个结果。
表面上看,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背后,却是你暗暗推动的,对不对?”金月姬抽茧剥丝般分析着。
陆天没有否认,“妈,你说的不错,我在背后,的确有些动作。不过,要不是郎大平睡了曹德宝的老婆,曹德宝又贪得无厌要一间房子,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这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怨,也要怨他们自己。”
金月姬听后,点了点头,“陆天,你做的没错。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做了。我和你爸,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
“妈,要不是郎大平对你和爸用过私刑,我不会这样对付他的。至于曹德宝,也是他自作自受。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陆天应声道。
“好了,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要保护好你全家。万一曹德宝哪天气血上涌,找周家人麻烦就不好了。”金月姬嘱咐道。
“妈,我知道。”陆天起身道。
见陆天走远,郝今龙和金月姬回到屋里。
“老郝,咱们的儿子不一般啊。”金月姬坐到炕沿说道。
“是啊,整件事滴水不漏,换成你我都做不到这个程度。只不过,对那个曹德宝有些太残酷了。”郝今龙叹声道。
“那个人是举报我们的元凶,要不是提前有了准备,调查组问出我们和陆天的关系,也许,我们现在又会被关进教养所了。
就是咱们儿子说的,他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郝今龙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想到,几年前郎大平对我做的虐,这么快就得到报应,老天有眼啊。”
“老天最有眼的,是让我们找到了儿子。”金月姬笑笑说。
“不仅有儿子,还有孙子。长乐一个,徐振邦女儿也生了一个,现在我们有两个孙子了。”郝今龙一脸幸福道。
“不止。”金月姬突然说道。
“不止?周蓉又有了?”郝今龙问。
“不是。前几天我扫大街的时候,看到了白际晨和他的女儿白玉兰。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白玉兰应该有了身孕。你知道,我加入组织之前,做过护士的。
白玉兰一直喜欢陆天,她要是怀孕,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儿子的。”
“不可能吧,陆天和周蓉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跟白际晨的姑娘还有这么一出?”郝今龙将信将疑。
“我这也是怀疑,不过你也知道,我看这种事很准的。既然白院长不说,我们也没必要问。
咱们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多女孩子喜欢。现在还好,将来徐振邦的女儿要是回了内地,就不好说了。”金月姬叹了口气,道。
……
光子片,周家。
因为春燕妈来家里住一晚的原因,本来想在这特别的日子温存一下陆天和周蓉,只能放弃了他们的想法。
前姑爷成了杀人犯,女儿受了伤,女儿的新男友生死不明,春燕妈一个人在家心里一直不踏实。
于是春燕妈来到周家,来和周母李素华挤一晚上。
李素华是个热心肠,知道春燕妈的难处,让春燕妈跟她一屋住。
春燕妈来了,周玥不愿意和生人一起住,来到外屋,又把外屋炕上的布帘拉上。
她和冯楠在帘那一边,陆天、周蓉和陆长乐在另一边。
外屋炕本来就不大,五个人睡已经很挤,更别说亲热了。
即便不再亲热,在一个被窝相拥在一起,也是要的。
从陆天和周蓉登记那天起,除了酷热的夏天实在太热外,只要在一起,周蓉都会让陆天抱着睡。
要不,她睡不着。
见里屋周母和春燕妈睡了,周玥、冯楠和小长乐也相继入睡,周蓉窝在陆天的怀里,小声问:“陆天,你说,曹德宝真的会回来报复春燕妈么?”
“不会,我估摸早就跑了。”陆天说。
“这一次,曹德宝做的太极端,再怎么也不能动刀杀人啊。”周蓉叹了口气说道。
“本以为,他最多就是去乔春燕单位,或是向上面反映一下郎大平的情况,谁知道他这么冲动。
郎大平要是死了,他也必死无疑。即便郎大平不死,也得判不少年。这辈子,就这么毁了。”陆天说。
“曹德宝看着挺老实的人,怎么会这样?”周蓉往陆天怀里靠靠说道。
“郎大平有些欺人太甚了。
如果仅仅是乔春燕和曹德宝离婚,哪怕扣了水自流的房子,曹德宝都不能这么冲动。
还没判刑,酱油厂就把曹德宝开除,以后连个营生都没有,换成谁都会受不了。
即便是这样,我都没想到曹德宝会走这一步。
中国老话说的,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是真事。”
“曹德宝、郎大平怎么样,我都不在意。听春燕妈的意思,春燕应该也没事,莪就担心春燕的孩子,现在孩子在郎大平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周蓉低声说。
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蓉儿,像郎大平这样的领导,家里都是有保姆的,照顾孩子应该没问题。再说,乔春燕也没多大事,回去照顾孩子,不成问题的。”
“希望是这样吧。”周蓉柔声道。
……
丁字巷,郎大平家。
乔春燕忍着胳膊上伤口的疼痛,侧着身子,给孩子喂奶。
曹德宝用刀捅郎大平的情景虽然过去一天,依旧历历在目。
傍晚,郎大平和乔春燕一起回家。自从乔春燕到妇联工作之后,离郎大平工作的地方很近。两个人经常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看起来真的像两口子。
乔春燕挽着郎大平的胳膊,有说有笑走进丁字巷,一点没有察觉危险就要来临。
离开郎大平家还有五十米出,有个岔路口。
就当他们拐过岔路口一瞬间,曹德宝突然从岔路口出现。
这一次,曹德宝没有说一句话,握着刀柄,便向郎大平胸口捅去。因为距离太近,郎大平第一刀被曹德宝捅上后,便再无还手之力。
曹德宝没给郎大平逃走机会,薅住郎大平的头发又猛刺几刀。
一旁的乔春燕吓傻了,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当她想要逃跑时,曹德宝也冲到近前。
与杀郎大平一声不吭相比,对着乔春燕,曹德宝再也忍不住了,薅住乔春燕的头发,大骂:“乔春燕,你这个婊子,你去阴曹地府跟郎大平做夫妻吧。”
话音一落,短刀变向乔春燕刺来。
与郎大平毫无防备不同,乔春燕多少有些准备,当曹德宝的刀刺来的时候,手中提包迎了上去,将短刀挡了一下。本来刺向胸口的一刀,刺中了胳膊。
正当曹德宝再想捅第二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曹德宝知道不好,又向乔春燕刺了一刀后,撒腿便跑。
第二刀刺中了乔春燕的肩膀,虽然剧痛难忍,好在没有伤中要害。
很快,纠察赶到了现场。
众人把郎大平和乔春艳抬到车上,将他们送到医院。
郎大平被送进急救室,而乔春艳录完口供后,离开医院回家照顾孩子。
看着怀中刚吃过奶,闭上眼睛熟睡了孩子。
想想自己这几年做的事,乔春艳陷入深深悔恨中。
贪念,要是没有贪念,不是贪图水自流的房子,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曹德宝逃亡在外,
郎大平又受重伤,生死不明,
她还没有跟郎大平登记,
要是郎大平不在了,他的儿女一定会将自己和孩子扫地出门。
水自流的房子又被派出所收走,
到那时候,她和孩子只能回到光子片她妈那住。
最致命的是,一旦郎大平不在,妇联的工作也有可能保不住,再把她送回大众浴池。
一夜回到从前,乔春燕根本无法接受。
她只能祈望,郎大平不会有事。
因为伤口的疼痛,加上心里有事,
这一夜,乔春艳一直没有合眼,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睡上了一小会儿。
……
长乐巷,白玉兰家。
今天陆天送周玥上学特别早,比其他时候早上了半个多小时。
陆天跟周蓉说,送完周玥,他要去白玉兰家,把这件事马上告诉她。
周蓉没有说什么,陆天的坦诚令她觉得,去白玉兰家和去其他人家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周玥送到学校后,陆天骑着自行车来到白玉兰家。
进了院子,正看到白际晨在院子里与李明光交谈。
陆天将自行车停好,向白际晨欠欠身,“白院长,早。”
又向白际晨身边的李明光打了声招呼。
白际晨问:“陆天,你这是来找玉兰么?”
“是,花妹在么?”陆天问。
“在,你进屋就能看到。”白际晨说。
“白院长,那我先过去了。”说着,陆天大步流星向屋里走去。
打开房门,进到屋里,并没有看到白玉兰的身影。
敲了敲白玉兰的房间门,里面传来白玉兰的声音,“谁啊?”
“我,陆天。”陆天应声道。
里面传来白玉兰的声音,“进来吧。”
陆天推开门,只见白玉兰穿着睡衣靠着被子,躺在炕上。
看着陆天懒洋洋地问:“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用送你小姨子上学?”
陆天坐在炕沿,侧着身子对白玉兰道:“花妹,我有急事来找你。”
“是不是郎大平被曹德宝捅了的事?”白玉兰问。
“你已经知道了?”陆天诧异道。
白玉兰微微一笑,“哥,你的事比我自己的事都上心。在郎大平家附近,光叔一直有安排人。曹德宝捅了郎大平,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急匆匆赶过来告诉你。没想到,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多了。”陆天一脸憨笑。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想把这个消息送到你家的,后来想想,昨天晚上是你跟蓉姐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毕竟是血光之灾,不是什么好事,就没过去跟你说。
没想到,你的消息也挺灵的,这么快就知道了。”白玉兰睨了陆天一眼。
“你都知道,我就不多呆了。我要上班了。”说完,陆天站起身来。
“哥,你别急着走,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白玉兰喊道。
“什么事?”陆天问。
“郎大平已经抢救过来,死不了了。”白玉兰说。
“死不了更好,要是死了,曹德宝也活不了了。现在要是投案自首,不会判死刑了。”陆天说。
“你倒是挺会为曹德宝着想,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事,是你想不到的。”白玉兰眨着眼睛看着陆天。
“什么事,会让我想不到?”陆天问。
“昨天,抢救郎大平的时候,急需输血。他儿子姚健要为父亲输血,没想到他和郎大平的血型不符。”白玉兰神秘一笑。
“不符倒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他儿子的血型随他妈呢。”陆天道。
白玉兰摇摇头,“在手术室,郎健的两个姐姐就大骂起来,说郎健是野种。”
“这又怎么回事?”陆天好奇问。
“三年前,郎大平为他老婆输过血,他和他老婆的血型都是b型,而他儿子郎健的血型是a型,两个b型血的父母,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来a型血的孩子。”白玉兰一字一句道。
“你的意思是,郎健不是郎大平的儿子?”陆天诧异道。
白玉兰微微点了点头。
“那郎大平知不知道?”
“现在郎大平还昏迷不醒,等醒了,他的两个女儿不可能跟他说的。”
“原来一场手术,还能有这么多曲折,我知道了。花妹,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要上班了。”陆天起身道。
“你走吧,路上小心点。另外,我和孩子都很好,你在家好好陪老婆孩子,不用挂念我。”这句话,白玉兰说的异常冷静,就像再跟空气对话一般。
“好,你多保重。”陆天没有多说,转身便走。
白玉兰向窗外望去,只见陆天骑上自行车,匆匆忙忙地离开,心中又甜蜜,更多是酸楚。
这时,白际晨走了进来,看着女儿还在向窗外看去,坐在炕沿,轻声说:“玉兰,你是不是后悔了?”
白玉兰转过头,看着父亲道:“爸,我从没有后悔过。我相信有一天,能找到和周蓉共处的办法。”
“玉兰,就算你能跟陆天和周蓉说通,陆天的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的。”白际晨摇了摇头。
“爸,我不觉得不可能。”白玉兰自信说。
“玉兰,你怎么这么自信?”白际晨不解道。
“徐振邦女儿的事,爸你知道吧?”
“知道,因为这件事陆天没少被调查组调查。调查组已经得出结论,陆天和徐振邦的女儿就是邻居,徐振邦女儿的孩子也和陆天没关系。这有什么?”白际晨问。
“爸,我敢确信,徐振邦的女儿一定和陆天有关系,她的孩子就是陆天的孩子。”白玉兰言之凿凿。
听到白玉兰的话,白际晨想想道:“就算徐振邦的女儿,有了陆天的孩子,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再过几年,内地和香港的关系要是缓和,那个郑娟一定回到内地来找陆天。到时候,陆天要是能和她在一起,那我就不干了,我也有他的骨肉,凭什么我不行。”白玉兰慢条斯理道。
“玉兰,且不说香港和内地什么时候能关系缓和。就算关系缓和了,徐振邦的女儿与陆天分开那么多年,也不大可能来找他了。”白际晨道。
“不可能,没有人会忘了陆天,她一定会来找他的。”白玉兰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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