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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
姜爷爷的嘴炮火力仍然压制着寂冷的氛围,微风徐徐,空气中的燥热骤然消散。
风雨欲来,一触即发。
我慢慢地往后退着,瞪大着眼睛,密切关注着班主任老师的一举一动。
云看着飘得慢,其实速度非常很快。几乎片刻之内,淡蓝色的天空便投下了一片阴影。
这阴影一覆上来,我便感受到刚刚还萎靡痛苦散发着黑烟的班主任,猝然间,气势如破竹之势肆意生长。
她的长发迅速地生长着,如变异的枝蔓延袭,又生动宛如黑蛇,疯狂地扭动着。
周身萦绕着的淡淡的黑烟也变得十分浓稠,像一大碗打翻的墨水。
不妙!这下怎么办。
对面的班主任安静地自顾升着级,而我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摸着刀,心里想着:要不先上去给她一刀?
此处的三人,只有姜爷爷不忘本心。
“楚巫之地,西华腹山。我一人大战楚湘女,术式神行……”
还未等我冲上去给她一刀,她好似突然抖了两下,伸长的黑发扭曲而迅速地攀爬起来。一个呼吸,便笼上了正在持续语音输出的手机。
我看不见黑雾笼罩的头发对手机做了什么,只听到一阵滋滋地声音响起,来自姜爷爷的语音压制终于终止了。
我暗暗心惊,这么快——
刚刚还低着头对付手机的她缓缓地抬起来头,看向了还立在原地,畏畏缩缩后撤的我。
“得意?”
她语气阴郁恶毒,声音嘶哑,可能是刚刚号过头了(雾)。
“呵,你的死期。”
疑似头部的黑雾几度扭曲变幻着,我几乎都能猜到她是一副什么样的臭脸。
可惜只是猜到,因为——
我根本看不见她的脸。
只见“啪嗒”声,一颗眼珠子从黑雾中掉了出来,鲜血从黑雾下面往外淌着。
虽然她变强了,但是这滚滚冒着的黑色浓烟把人的轮廓都笼没了,整个就是一个人形的黑烟,更别说看见她脸上扭曲的恐怖五官和眼球。
所以这突然掉出来的眼珠子搭配着嘶哑的狠话,可真够让人意外的。
意外之余,还,还有点好笑。
“噗,哈——”
我吞下零落的笑声,一阵正经道:“咳,老师,我没有。”
虽然嘴上花花,但我越发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利刃,这是唯一的生路。
也许我的态度成功惹怒了她,她几乎是下一秒就向我扑来。
虽然我偷偷地后退了好多步,但仍旧离她离得不远。以她的速度,想必我都不需要逃。
果然,黑发飞扬着,瞬息便直击我的面门,黑雾携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倾轧下来。
时间太短,以至于我只来得及抬起拿着刀的手臂护在身前。
十分迷惑又神奇的是,在马上要触及我身体的时候,却又猛然缩了回去。
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我蹇着眉,在词汇匮乏的脑袋里搜寻着合适的修饰词和比喻句。手上的刀柄微微发热,一下子提醒了我。
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伸出手,被烫到之后猛然反射回缩。
我手上的这把刀,这雾气连碰都碰不了!
我紧紧抓起手中的刀胡乱地向她挥舞而去,黑雾果然后退避闪,躲退不及,便如水气瞬间蒸发。
她拉远了和我的距离,在不远处站定,黑雾里又吐出不少破碎的肢体,鲜血在刚刚的一来一回间拖地满地都是。
我低头瞥了一眼凌乱的地面,鲜血,支离破碎的躯体,嗯,还带着腐臭味。
黑雾依旧笼着她破碎的躯体,只是分成了好多块,四散在地上,其中一只手臂飞得特别远。
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一声高亢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姜行雨的手机又响了。
“喂!小女娃,你怎么样了?”
姜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吓了我一跳,但还是让我安心不少。
一个人和两个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手机离我很远,我只能扯着嗓子,“姜爷爷,你什么时候到啊?”
刚刚姜爷爷那一出自述独白,虽然我断断续续听得云里雾里的。但那些奇奇怪怪的术语让我对他的信任可拔高了不是一丁半点。
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姜行雨不知道撑不撑得住。还有渊渟和白应许,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只能指望这位奇怪且话痨的姜爷爷了。
喊完话,结果对面安静如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又扯起嗓门叫他,“姜爷爷?”
老人的声音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平白让我慌得很,“哎呀,你这女娃娃急什么呀。”
这都不急?!!
我扶着额,感受着神经的跳跃。
再欲张口,却被一波巨大扭曲的力量打断,一股气息如滔天波浪拍击而来。
完了,给班主任老师忘了!
不远处崩解的肢体四散在灰扑扑的地面上,刺目的鲜血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黑色的浓烟从鲜血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飘到空中,结成一团。
团子越结越大,大到一个点,那团黑雾便突然飞溅爆炸,向四周呈放射状散落开来,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图。
草率了,是那个图案!
怪不得那个断臂飞那么远,这和当日楼上坠下诡画出的图案是一样的,她在用自己的躯体画图。
这一切,仿佛都连上了。
糟糕,她要开大——
阴云早就飘过,黑烟丝丝飘向半空消失,她的残躯体还在可见视野内,毫无异动。
但我内心却突然一阵狂跳,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左臂被瞬间贯穿。这速度,比我的身体反射都快。
穿透我左臂的时候,我的中枢甚至还未接受到感受器传来的信息,更别说感受到痛了。
下一秒,迎来的是肌腱撕裂,左臂肱骨断裂的痛苦,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幸好还没有断掉。
我痛苦地一下子叫了出来,“啊!”
这实在太痛了,我握刀的力气也虚了不少,患处鲜血淋漓。
来不及做出应对,又一阵无形的气流卷来。我被重重地往外甩出好几米,一下子撞到了也是奄奄一息的树上。
这一顿操作,刀,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