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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宫大门前。
苏耳把沉甸甸的一袋银子交给白虎,神气道:“大傻啊,我们发财了。我们先按约定去乌镇还钱,捉了狐妖后,一部分随你胡吃海喝,剩下的捐给凡间贫苦百姓吧。”
白虎眯着眼睛看向苏耳啧啧道:“借钱一事,放眼三界你绝对第一无人能比堪称一绝。”
苏耳轻挑眉道:“我这是名正言顺的‘劫富济贫‘,谁让那些神明平日里抠得要命,从他们口袋里拿点钱不容易啊。”
白虎不以为然,反正有得吃就行。
于是苏耳和白虎开心的就要启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姐姐,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苏耳回转身,见是慕灵,有些讶异,问道:“你确定?“
慕灵猛点头,双眸满是期待道:“我自飞升以来,从没下过凡间,姐姐可否带我去见识下?我可以协助姐姐抓狐妖,虽然我法力不高,但我在书卷上了解过孤南山的地形,可以给姐姐带路。“
苏耳闻言,甚是感动。众神皆对魔王忌惮万分,没有一个愿意跟随协助。她不由好奇问道:“你不怕魔王吗?“
慕灵摇头:“有姐姐在,我不怕。我相信姐姐。“
苏耳的心底淌过一股温暖,太久太久没有这般被人坚定的信任过了。脑海里不由浮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心蓦然抽痛几下······那个曾经唯一相信她的人,她却辜负了他······
“小耳,发什么呆?走啦——”白虎猛然用它肥大的屁股顶了顶她。
苏耳回过神,迎上慕灵那坚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那走吧。”
二神一兽现身乌镇大街的榕树下。
白虎和慕灵脸上写满了狂喜和期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于于凡间烟火中。苏耳对着他们背影叮嘱道:“别走远啊,任务在身,我们只能在此停留片刻,我找到小念儿就去与你们汇合出发。”
苏耳抱膝蹲下,芊芊玉指在地面上画了个小圆圈,施展魂影镜法术。魂影镜法术是,你心里默念一个人,只要他在方圆几百里内,镜子就会显现他的踪影,发力越高强,施展范围可越广。她把范围设定为整个乌镇,心里默念道:“小念儿!”小圆圈幻化成一面光洁的镜子,但是镜子空白一片,不见那少年的踪影。她反复施展,魂影镜都空白一片。他不在乌镇?苏耳不由眉头轻蹙。
“姐姐,你在找我吗?”少年温柔如水的声音传来,一抹黑色映入眼帘。
苏耳抱膝抬头,迎上少年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失落的眼神瞬间明亮。他正低头看着她,长袍黑帽遮住了他一半的脸,却挡不住他那与身俱来的神秘贵气。他微弯腰,向她伸出那苍白修长的手。苏耳愣了愣,才把手伸过去搭在他的掌心上。少年嘴角弧度微弯,轻轻用力,把她拉起身来。
苏耳盯着少年俊美的脸庞,装作生气道:“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少年笑问:“若见不到我,姐姐会如何?”
苏耳环抱双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自然是追你追到天涯海角,我的发簪在你那里呢。“
少年眉头轻挑问道:“那发簪对姐姐如此重要?我见它锈迹斑斑破旧不堪,看起来不值几钱。“
苏耳闻言,心中微微抽痛,眸底如海般深沉。良久,才淡淡道:“它是一位故友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
是她对他千年唯一的念想。
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她的异样,并没有再追问。他默默从身上掏出那支锈迹斑斑的发簪走近她。苏耳不由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他不由分说跟着往前走近几步。苏耳意欲再退,他却轻拉住她柔声道:“别动。”
苏耳美眸圆瞪,抬头讶异看着他,问:“干什么?”
少年笑而不语,双手悬空从肩膀环过苏耳。他侧着头,把她散落的长发轻轻束起,笨拙的为她别上发簪。少年呼吸的轻微气息拂过她的耳边,她耳朵霎时滚烫至极。
“好看——”少年会心一笑,笑容灿烂得令人炫目。
苏耳抬眸,少年的笑容与记忆深处那个小少年阳光清澈的笑容交加叠影,她不由失了神,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碎片浮上来。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小少年兴高采烈的归来,手里拿着一支红玉发簪要送给她,还非要亲手给她别上。小少年比她矮一些,她只好坐下来方便他摆弄。小少年笨拙又认真,半天才把她散落的长发歪歪束起,别上发簪。
“好看——”小少年也是会心一笑,笑容阳光灿烂得令人动容。
那支红玉发簪,正是如今这支锈迹斑斑的发簪。光影交叠,记忆交叉,时光混杂重影,三生浮梦,如她失落了千年的念想。
“圣女姐姐——”慕灵的声音把她从记忆深处唤醒。她猛然退后几步,和少年拉开一丈距离,脸微微发烫。
白虎死死盯着她,不可思议问道:“你脸为何发红?是不是学人家姑娘擦胭脂?”
苏耳瞪着它凶道:“什么叫人家姑娘?我难道不是姑娘?”如果不是少年和慕灵在旁边,她恨不得又扑过去掐白虎的粗脖子。
白虎嘴巴微张,欲言又止:“······”有女孩子这么凶巴巴的吗?
当下情形是,少年盯着苏耳,嘴角满含笑意;苏耳盯着白虎,目光杀意凛然;白虎转头盯着慕灵,意欲寻求帮助;慕灵却盯着少年,嘴巴圆张两眼发光,那神情和白虎见到食物一模一样。
“你比天上的神明还要好看!”慕灵几乎失声尖叫,她痴痴的盯着少年,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这般俊美的男子啊。
苏耳:“······”
少年闻言,轻挑眉毛,问道:“比颜如玉好看?“
慕灵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是我见过的三界最好看的男子。”
少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侧头看着苏耳理直气壮道:“姐姐可听见?”
苏耳闻言差点咬到舌头,一脸莫名其妙。少年的语气就好像她曾经当他面夸过颜如玉比较好看一样。
苏耳正在思忖不解时,白虎不由翻了个白眼一脸傲娇吼道:“颜如玉那小白脸哪里好看?不及老子俊颜的万分之一。”
苏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尬笑,心道大傻这番话绝对带有浓厚的个人主观情感及偏见。颜如玉长得好看是不争的事实,他人如其名,美艳得如女子般的男子,曾经是三界公认的美男子排名之首。他本是财神,掌管人间商旅,却因美貌吸引不少凡间女子的狂热追捧。
她抬头看看天色,想起还有正事要办,不由正色道:“现在不是讨论谁好看的时候——那个天色渐暗,是时候启程了。”
她此话不假,务必赶在狐妖再次作案前捉到它,以免节外生枝。她转向少年道:“小念儿,实不相瞒,姐姐这次下来是有要务在身,怕是不能多留,但等我忙完再来找你,可好?“
少年闻言走近她,眸光柔情如水,只见他道:“姐姐可否带上我?我保证只静静地看着,绝不耽误姐姐办事。”
苏耳抬眸迎上少年诚挚的目光,不自觉的就默默点头,不知为何她对他似乎总是无法拒绝。她听见自己道:“好,你记得跟紧我,有危险就躲到我身后。”
少年闻言,眸底滑过一抹动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