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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悦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咬着唇,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烟脂。
她发出了气音。
“不是我……”
沈悦用力的握紧手指,每一根手指连着掌心都在刺痛,她失去了理智,揪着男人没有一丝凌乱的衣襟,唇角被咬的破碎,鲜血艳艳,如同鬼魅,睫毛上有一滴水滑了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无动于衷的眼眸。
像是无声的嘶吼。
一字一顿。
“不是我,不是我,我最讨厌的就是那肮脏的手段,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永远都是这么自大妄为!”
程谦恭呼吸微滞,眼下晦暗如波涛汹涌,竟然无法反驳。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疲惫的拉拢了下来,苍白病态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
而后,她松手了。
紧抿的唇泄露了疲惫。
她后退了一步,眉眼间泄露了一身寒意,乌黑湿润的眼眸直视着程谦恭,“程谦恭,你要是想走,便走吧。”
驱逐的意味不加掩饰。
并不是不想留住,而是知道留不住,既然已经知道的留不住,那么还不如放手。
沈悦就是这样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在心爱的人面前,可是要是决定放手,那么也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她不会赶程谦恭走,这一切都要看程谦恭自己的意愿。
他想走或者是想留,沈悦都不会插手。
这只是因为他是程谦恭。
别人要是敢这么对待她,她会把对方折磨的生不如死,恨不得把对方的一块肉都给咬下来。
可是程谦恭是不一样的。
那是她最绝望阴暗中的一道光,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绝情,所以一退再退。
程谦恭重重的把手上的手给放下来,呼吸开始急促,半响,豁然起身声音似乎都带着几分怒火。
“殿下这是何意啊?是我想留在这里吗?要不是你拿太子逼迫,我怎会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沈悦的嘴唇啜诺了两下,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是我的错吗?”
在阴暗的视线中,沈悦露出来的肌肤白的耀眼,她紧紧的咬着牙,控制着汹涌的情绪,可是眼睛上仍旧还是沾了些泪珠,宛如露水似的,晶莹又细碎。
“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吧。”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哭。
程谦看得清楚,眼瞳沾染着些许温度。
苍白的脸,纤长浓密的睫毛,饱满艳红的唇瓣被咬的烂红糜丽,泪水沾了一脸。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如果不是那眼泪流得实在是凶,根本丝毫没让人感觉到她在哭。
声音还是平静的,像是极力的在压制。
“我没有求你。”
“程谦恭,我从来都没要求过你。”
没有求过他回头看看她。
也没有求过他,让她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沈悦仅存的最后的尊严。
她小时候特别爱哭,动不动就流眼泪,一点小伤都可以哭半天,但是长大后的沈悦基本没有哭过,因为,已经很少可以有人伤的了她了。
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住,挡住了任何的伤害,唯独没有挡住程谦恭的冷言冷语。
那道影子伫立良久,而后,转身离开。
地板上还留着湿意,代表着对方并没有离开多久。
燃着熏香的房屋很安静。
程谦恭两手交错,盯着窗外,还在下雨,而沈悦并没有撑伞就冲了出去,她的身上本来就已经很湿了,如此闹腾可能会感染风寒。
两手无意识交扣,指骨用力到青白,很久没有动。
良久。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沈悦的确感染了风寒,烧的很严重,烧的她的脏六腑都抽痛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做了很多的梦,梦境里闪过很多张面孔,全都蒙上了一层的薄纱,她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每个人都扭曲诡异,像是披了一层人皮的鬼魂,来找她索命的。
雾气弥漫,阳光照射了进来,吹散了雾气。
在梦里,沈悦看到了程谦恭。
他一身白衣,眉眼清俊,容颜如玉。
程谦恭旁边站着的是沈尧瑾,他们两个人并肩在一起,身后是千万大军。
高堂之上,沈尧瑾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高大俊美。
而她,孤身一人。
“殿下……”
沙哑干涩的声音让沈悦觉得恍惚,她迷茫的低下了头,看到了一片红色。
福安那张脸沾满了血,基本看不到原本的容颜,他的身上有无数个血洞,鲜血淋漓,皮肉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像是不可置信,双腿跪了下去,颤抖着指尖去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福安,福安是你吗?”
福安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沈悦的手,他抓的很紧,几乎快要把她那一块皮肉都抠了下来。
那血还是温热的。
福安风眼睛,流下了血泪,似哭似笑,字字泣血。
“殿下,快跑!”
说完,他用力的推了一把。
沈悦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被推的往后一倒,眼前雾气缭绕,懵懵懂懂的低头,手心都是血。
“不,不……”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沈悦嘶哑出声,挣扎的想要跑过去拉福安,“福安,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她怎么能抛弃福安一个人离开呢,两个人一起长大,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伤,福安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救。
他把沈悦看的比命还重。
福安狼狈的趴在的地上,沈悦看着,心疼的连手指都在颤,不管不顾的去拉福安的手。
哭喊着:“我们一起啊福安。”
按道理说,在梦中他应该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沈悦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浑身上下那种刺骨的钝痛,侵入到了骨髓里。
一张嘴,血就流的出来。
沈尧瑾的脸上冰冷而淡漠,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
削薄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放箭!”
无数的长弓对着她,那箭就如同雨一样向她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