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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判驱使众阴差算计丁勉的那一刻起,在后者心里便已经把其列为了必杀之列。任何人胆敢阻挠他的仙途,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此时的文判,其身份与地位远不是丁勉这个最底层的阴差所能比拟的。然而蚍蜉撼树,靠得乃是一颗大无畏的精神与不屈不挠的意志,若无这点狠劲与觉悟,他也不会踏入修士行列了。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最主要的是丁勉也想借机试探一下文判背后的能量,毕竟能瞧的见的危险,谈不上真正的危险,而隐于暗处伺机而动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
不得不说丁勉这招“崩魂明志之举”,着实打了文判一个措手不及。文判怎么也没有料到丁勉会如此天马行空的跃出他的算计圈,单是这份心机与胆识,便足矣让其睡榻难眠,欲除之而后快。
文判阴沉着一张脸向城隍大殿走去,当其从跪在地上的丁勉身边掠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厮居然直接打了个喷嚏。“啊…啊嚏…”
紧随其后的一众阴差,吓得立即倒退了一步。
文判吸了吸鼻子,仰面感慨道,“嗯嗯…天有不测风云呢!本官在这庐州城任职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敏感过,看来本官得注意了。呵呵…这身子骨长时间不活动,还真是不行呢!”
此言一出,众阴差吓的尽皆低下了头。文判眦睚必报的性格,在整个庐州城可是出了名的。方才丁勉让他在那多人面前丢了颜面,其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此刻文判虽然不敢动被城隍罚跪的丁勉,但是却可以将怒火牵扯到其他人身上,这如何不让众人心惊胆颤。
暗暗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文判阴沉的脸稍微松动了些许,他这是在向丁勉宣布,只要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毕竟他这个庐州城的文判可不是白当的。
虽然丁勉的身份乃是张继的随从阴差,但是从名义讲,整个庐州城阴官阴差的日常考核,俱归他管辖。武判只是堪堪负责整个庐州城的抓捕行动,而文判有时却可以代城隍当众宣判。至于官阶再比他高上一两阶的巡检,日游夜游等人,则是游离四方的封疆大员,平素里若无紧急要事,他们轻易不会踏足庐州城。
从某种意义上讲,整个庐州城内,除了城隍习暮云,便属他的权利最大了。而此刻留在城中任职的张继,自然也归他统领。丁勉竟然敢公开和他叫板,以后的仕途恐怕是要完了,除非是他走出庐州城去地方任职。即便如此,他以后的功绩与考核,依旧是由文判把目,如此一来丁勉日后的凄惨状况便可想而知了。
众人惊恐之余,看向丁勉的眼神俱是充满了惋惜与兔死狐悲之色。一个刚刚踏入地府的阳人阴差,尚未站稳跟脚,便把自己的路给活活堵死了,当真是可悲啊。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丁勉在张继心目中的分量,只要张继日后不下位,丁勉的仕途便永远不会被堵死。要知道张继背后可是有崔府君这位高官撑腰,纵然是城隍习暮云想拿捏张继,恐怕也得掂量掂量那位的性情了。
丁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哼哼…你活动的还少吗?此刻小爷是不入流,但是官阶与修为并非完全决定一切,有时候一根头发丝也能要人性命,啧啧…漫漫仙途,日后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张继轻叹一声,拍了拍丁勉的肩膀,随即也迈进了大殿。
此时城隍习暮云还在内殿与那位不知名的贵客攀谈,一干阴官只能在大殿内侯着。如此倒是苦了跪在地上的丁勉,他最讨厌向人下跪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城隍的怒火还未完全消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默默承受了。
过了半晌之后,才有守门阴差传唤丁勉进去。
一经踏足大殿,丁勉暗暗瞥了眼周围的众人。一切还是如他第一次进入大殿的场景一样,文判、武判位列众人之前,其后则是一干阴曹与鬼吏。
日游神与仅剩的四位巡检赫然也在大殿之中,几人仅次于城隍宝座之下,分列两侧而坐。只不过,此时他们的面相看起来却不是很好。尤其是当五人看到丁勉踏进大殿的那一刻,竟然没有投来丝毫的善意之色,反而表情冰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丁勉对此虽然略显吃惊,却并未放在心上,别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又岂会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
而大殿中间却是坐着一位发色黑白相间,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此人身着一身紫色道袍,浑身散发着一股狂暴至极的气机,最让丁勉感到吃惊的是,这人的相貌居然与夜游神罗彬成有几分相似。从丁勉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其人便一直死死的盯着丁勉,双眸之中流露出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嘶…难不成这人便是罗彬成在神霄宗的至亲?观其身上的气机,隐隐有风雷暗涌之意,若非身怀某种强大的雷道法门,便为真正的沐雷境强者,并且此人还是驾驭肉身前来的。不到天罡境的修为,是根本做不到以魂肉合一之姿,出现在此处的!看来此人来者不善呢!”
心思翻转间,丁勉已然走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朝上方的习暮云躬身行礼道,“阳人阴差丁进之,拜见城隍大人!”
大殿高坐的习暮云,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丁勉一眼,随即冷冷的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是,大人!”丁勉应声挺直了身姿,静静地等待着城隍的问话。
立于殿下的众位阴官,也在此刻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丁勉。除了张继之外,这些人皆是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丁勉,嘴角之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你可知道他是谁?”大殿上方的习暮云,单手虚引向了紫袍修士。
此时。日游神等人将视线全部移到了紫袍修士身上,阴沉如水的面色之上俱是愤怒与不甘。
丁勉不由怂了怂肩,“属下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前辈,但是对这位前辈的身份却是隐隐能猜出些许!”
紫袍修士冷冷的站起身来,浑身狂暴的气机尽皆锁定了丁勉,旋即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沉声喝道,“哼…小子!我问你,成儿是否便是被你害死的?”
“前辈以为凭小子阴差的身份,能斗的过夜游神大人吗?”丁勉顿时冷笑一声,继而话锋一转,朗声道,“不过,我倒是真想亲手宰了他!”
“哼…既然你已经承认有杀人动机了,那么此事定然和你难逃干系!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了!”紫袍修士话音刚落,身影霎时一晃,瞬间便臻至到了丁勉近前。“小子!我要用你的真灵,来祭奠成儿的亡魂!”
刹那间,一条紫色蛟龙自紫袍修士掌中陡然发出,携凌厉刚猛的雷气,张牙舞爪间扑向了丁勉。
“哼…当着城隍的面,你竟敢对一位地府的阴差动手,也忒不把我地府当回事了吧?”丁勉面色坦然的紧紧盯着紫袍修士,没有丝毫的俱意。
此刻,他甚至连鬼器都没有祭出,因为他知道习暮云是不会对此放任不管的。
“呵呵…罗长老且慢动手,且听这小子怎么说?如何?”习暮云轻描淡写的一挥袖袍,便将紫袍修士的攻击尽数化去。
“哼…既然习城隍发话了,那么老夫权且先让你把话说完,再来论处你也不迟!”紫袍修士满脸不甘的一甩袖袍,随即冷哼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丁勉。而其一身狂暴至极的气机,一直被其激荡在周身,丝毫没有扯回的意思。
“姓罗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位于日游神下方的肥胖巡检,登时站起了身行,冷冷朝紫袍修士大声吼道,“事情我们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赖在这,是何居心?难不成是想代神霄宗向整个庐州城宣战吗?老子告诉你,尔等还不够资格!”
“你…”紫袍修士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肥胖巡检道,“你当真不知死活?”
“呼…”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巡检和日游神尽皆站起了来,“不知死活的人是你吧!老子还没有带人去你们狗屁神霄宗讨个说法,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敢来此倒打一耙,真当我庐州城无人吗?”
台下众人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于原地,此事他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能静静地听着。
只有文判,冷不丁的向丁勉所站的位置瞥了一眼,嘴角不由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寒光。呵…小王八犊子,没想到记恨你的人还真不少。还有那个罗彬成,竟然不顾老子的提携之恩,胆敢连老子一并算计了,哼哼…若不将你这个四肢发达的父亲推向万丈深渊,老子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大殿高坐的习暮云,双目精光霎时一闪,随即一拍椅柄,当即对日游神等人呵斥道,“都给本座坐下!哼…一个个的没点阴官该有的风范!这罗长老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如此传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我庐州城以多欺少?还不快坐下!”
日游神几人闻之,不得不压制住心中无尽的怒火,满脸阴沉的又坐了下来。
紫袍修士扫了几眼位于上方的日游神等人,而后含沙射影的说道,“呵…老夫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人常言,阴司至公至正,看来传言有虚啊!”
城隍习暮云对此,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保持着如浴春风的温和之感,但是丁勉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看来习暮云已经对紫袍修士起了杀心,但是碍于身份,他又不好当场发作,将我传唤至此,恐怕也是存了让我指正罗彬成的念头。真是个老狐狸…
念及此处,丁勉不由轻咳了一声,旋即冲上方的习暮云沉声道,“属下状告夜游神罗彬成,假公济私,残害同僚,将偌大的极品魂矿尽数挥散一空,致使整个庐州城因此而蒙羞。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理当严惩,还望城隍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