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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一声巨响,段戈向下看去,下面一片狼藉,热浪掺杂着缝隙中吹来的冷风向上翻涌着,直直的撞上来。
顿时段戈脑瓜子嗡嗡的响,原来下面是吴邪把炸药给点了,一瞬间下面的尸蟞已经被气浪冲飞掉不少。
再一抬头的时候,段戈发现自己把人跟丢了。
小哥不知道去哪了。
这九头蛇柏靠近树干的一周挂的全部都是尸体,非常密集,往上爬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撞上一两具,还好段戈之前因为白泽血脉获取的能力,所以相比起下面一直被尸蟞追着屁股咬的几位也算是好的。
天快亮了,从缝隙中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
段戈一咬牙,借着九头蛇柏树上的凸起,一跃而起出了缝隙。
外面的天即将破晓。
这个时候吴三省和潘子也都陆陆续续的爬了上来,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最后胖子也带着吴邪爬了出来,只是那尸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乎都涌到了裂口边上。
胖子缓了一口气大叫:“快跑,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段戈看见紧随其后的尸蟞,一咬牙踹翻了旁边草丛里汽油桶,一个打火机扔下去,火光铺面而来。
尸蟞在里面被烧上直叫,胖子终于能说上两句话,他拍了拍段戈的肩膀:“好小子,胖爷我没看错你!”
段戈也是累的够呛,差点没被他压倒,他一把拍掉了胖子的手,嘟囔了句:“死胖子。”
众人觉得这火势还不够,怕这里面的尸蟞出来祸害下面村里面的百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倒了两桶汽油上去,火光冲天才算结束。
吴邪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小哥呢?”
胖子叹了口气:“爆炸后我就根本没见到他,凶多吉少。”
段戈看着不远处燃起的火,摇了摇头:“他一直在我上面,应该早就出来了。”
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小哥的人影,吴三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下了那山坡,大家回到营地里收拾东西,点起篝火,把包裹里的罐头热着来吃,段戈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安心过,他饿的够戗,别管是啥都能吃下去。
吴三省边吃边指着后面的矮悬崖:“你们看,这营地就在裂缝的边上,看样子那老头子看到的树妖就是这可蛇柏了,肯定是他们晚上庆祝的动静太大了,把这蛇柏从缝隙里吸引出来,幸亏我们没过夜,直接下了盗洞里去。”
大家歇的也都差不多了,胖子说:“不知道那火得烧到啥时候,我们快出了这篇森林再说!”
吴邪匆匆扒了几口饭,点了点头。
段戈靠在一遍的树上休憩,随时等着出发。
一路上很平静,终于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
来的时候一路说说笑笑,回去的时候大家跟逃命似的,大家都没有怎么休息过,这个时候体力基本上已经到达了极限。
胖子都不再贫嘴了。
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亲切的小村庄。
段戈回到招待所,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扑倒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外面的村民点起灯火,一群一群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段戈一愣,心想不会那东西跑出来了吧,他连忙踩着鞋就跑了出去,这个时候胖子正好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俩跑到招待所外,村子里的人拉板车的,拉骡子的,都急急往山里赶去,一个山娃子边喊边叫:“不好咧,好咧,山上起火咧。”
胖子已经愣住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连忙跑回屋,叫醒吴邪他们,几个人拿着能用的锅碗瓢盆就是跟着大部队往山里跑。
跟着驴车出了村口才看见,远处山上一大片黑烟,看样子烧到很大。
吴三省已经彻底睡醒了,轻声说:“看方向,还真是我们放的那把火。”吴邪站在旁边忙捂住他的嘴,要是被人听到他们就走不出这个庄子了。
前面有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往回跑,大叫:“快给部队打电话,前面的山塌陷下去了!”
段戈一众人快驴加鞭地跑到那泥石流冲出的土堆旁,胖子手是真的黑,把那驴抽得屁股都肿了。
那些村民平时都经过森林火灾的训练,他们一部分人在树林里开路,另有人开始用脸盆打水,往里面运去,盆盆罐罐的,来回到火场最起码要两个小时。
毕竟望山跑死马。
吴邪脑子一抽大喊着:“老乡们别打水了,这点水根本灭不了火,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还是等部队过来吧。”
段戈闻言就想把他嘴给堵上,村民像看着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们一堆人,胖子站在一旁扶额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有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些水是用来喝的,火场里没水喝很快就会干死。
一个领头的村民看着吴邪手里不知道从哪拿着的便器,摇了摇头。
吴邪的脸皮薄,忙低下头跟着大部队进了树林,一路上树林都被砍掉了,走起来快了很多。
大概一个小时后,段戈望着前面漫天的黑烟,和扑面而来的热浪愣住了,没想到真的是惹下了大祸。
胖子看了看自己身上没剩多少布料的衣服,从兜里拿出那块镶金丝帛就学着村民浸在水里,绑到自己脸上,拿起把铲子学着那些村民挖防火沟渠。
山火的破坏力极大,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埋头干活,一直干到第二天凌晨,天上出现了护林队的直升机,不一会很多部队都在树林里集结,替下了村民们。
幸好没有多久山火就被扑灭了,清点人数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他妈的,你松手。”段戈回头看着一直紧紧抱着他胳膊的胖子,不走也不是,走就得带着这么大一坨肉一起前进。
本来段戈就已经精疲累尽说不出话,甩了两下胖子的胳膊没有甩掉,就认命了,带着他下山。
走了一会段戈只感觉越来越重,再次回头才发现是为什么。
吴邪正紧紧的抱着胖子的另一只胳膊,另只手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棍子,发现段戈注意到他了,讪讪一笑。
一行人就这么下了山,胖子再次看见招待所的时候直接跪坐在地上欲哭无泪:“老天啊,可算是回来了。”
段戈看了一眼明明是被自己拖下山的人,爬进屋狂灌水,出来的时候胖子还在那躺尸。
吴邪坐在一边的地上,啃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两张烧饼,哪里还有一点初见面时的温润少年模样。
吴邪抬眼看见段戈拿着水出了屋,朝着他大喊:“算命的,饿了不?”说着,一张烧饼就这么被扔了过去。
段戈接住那张烧饼咬了两口,把水扔给吴邪和正在躺尸的胖子,坐在了招待所门前的台阶上。
说实话这烧饼味还真不错。
段戈正吃着,一个村支书模样的人走过来,给这几个人带了一顿高帽,说什么城里人来的那么高的觉悟,少见。
吴邪心虚的笑笑,毕竟这场火由他们而起。
晚上的时候部队撤去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段戈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浑身的青青紫紫,在墓里的时候并没有发觉,现在骨头都要散架了。
吱呀一声胖子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段戈上身还未穿衣服,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段戈这剧身体的身材该有肉的地方也有肉,倒是不怕胖子这么看。
胖子往段戈床边上一坐,从兜里掏出来那块镶金丝帛往桌子上一扔,说:“咱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下次有事就去北京找我,报我的大名王月半,绝对没问题。”说完还拍了拍胸膛。
段戈拿起那镶金丝帛,在这不怎么亮的小灯泡下,里面的金线折射的光很是漂亮。
段戈拿起那镶金丝帛点了点头:“来杭州,我的铺子在吴山居对面。”
胖子一听倒是上来了兴趣:“怎么,你跟吴邪那小子是对家啊。”
段戈挑了挑眉头一笑,不可置否。
昏暗的灯光下,段戈的面容被灯光映的也不切真实,胖子竟有些呆了,这简直就是个妖孽,搁墓里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人挺好看的。
不不不,应该用帅来形容。
胖子留下了联系电话第二天就出山了,吴邪则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段戈早就把那镶金丝帛交给了吴三省,在他看来这东西没什么用,还可能引至杀祸。
吴三省拿着东西也是没有滞留,带着潘子就回杭州了,他让吴邪跟他一起走,吴邪倒是说想在这静静心。
人基本上都散了,段戈抱着从隔壁村长那讨来的狗崽子,坐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晒太阳。
大多数时候只有阳光照到他身上的时,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