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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新街口街区有一家隐藏在角落里的酒吧,它就像躲在黑暗中的星辰,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厦,它栖身于高楼间的一条暗巷,本该鲜有人知,却远近闻名。
酒吧老板是个非常精致且俊俏的男人,无论何时,他总是那么的优雅得体,他拥有令人着迷的面庞,连男人都会因他沉迷。
“第一次来?这里并不适合你。”男人从柜台下取出一瓶啤酒,一只玻璃杯,“我请你,喝完就离开吧。”
男人转而和吧台前的其他人聊了起来,一边帮对方倒酒,一边微笑着倾听对方的讲述。
看着桌子上的酒瓶,轶十七并没有打开,回头看向其它卡座,酒吧的风格很典雅,一对对的俊男坐在一起,有的勾肩搭背推杯换盏,有的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Abandon,这是这家酒吧的名字,他是来寻人的,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既然决定在一起,就要学会去面对外界的目光,我们终究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如果还没有做好迎接歧视的目光和舆论的心理准备,就不要轻易去尝试……”
男人说话间,目光一转,轶十七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酒吧里大多是熟客,偶尔也会有不明就里的小白闯进来,会像误入狼群的小绵羊一样,在众多饥渴的注视下,慌张逃离。
也有人会立刻适应,甚至甘愿成为别人的猎物,虽然都是以悲剧收场,但是很快,羊,就变成了新的狼。
轶十七引起了男人的关注,这样的容貌就如同美味一样被所有人垂涎,很多人的目光都锁定在轶十七身上,炙热的看着。
但轶十七很坦然的坐下了,男人只是善意的保护,只要他出手,其他人都会望而却步,可轶十七并没有喝他送的酒,似乎并不领情。
“霖佑哥,我记得你已经空窗很久了……”一个消瘦的男人端着酒杯,来到吧台前,一副八卦的表情。
安霖佑收起酒杯和酒瓶,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道:“你觉得我会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同类吗?”
“现在也许不是,可只要你愿意。这里很多人不都是这样吗?同化,只需要一个契机。”
安霖佑摇头说:“他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长的太帅?”
“不,他更像不食人间烟火,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世俗的欲望,他看我们的时候,有一种俯视的感觉,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感觉。”
男人并没有理解安霖佑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样的描述简单概括就是清高,浊世俗尘里的白莲花。
“评价这么高还说不是心动?连那些富家公子大明星都疯狂追你,你看都不看一眼,一个小白而已,你稍微发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男人奸荡的笑容,安霖佑轻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已深,安霖佑简单将工作交接之后,准备回家,以往总会有人来接他,去往不同的地方,他厌倦那样的生活,因而他拒绝了所有人。
离开酒吧后,安霖佑习惯性的点了一只香烟,会有认识他的人跟他打招呼,他微微点头,也有自以为是的家伙主动上前搭讪,他会巧妙的化解,如果遇到不知好歹的人,他也会好好教育一下对方,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是花架子,外表和善仅仅只是礼貌和涵养,他的拳头打人一样会很痛。
车停在路边,是一辆鲜红的玛莎拉蒂跑车,他的前男友是投行的总裁,帅气多金,这台车是对方的见面礼。
对方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很聪明也很贴心,他们在一起长达半年,是安霖佑提出的分手,当时那个男人一脸不可置信问他为什么,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最重要的是对方很喜欢安霖佑。
安霖佑却说:“你很好,我也很好,这段时间里,我很开心,相信你也一样,但是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喜欢和爱并不相同,你只是喜欢,所以你有选择的余地,而我不留余地,在不羁的爱情面前,我很纯粹,也很执着,这一点你做不到。”
究其分手的原因,是安霖佑的爱情观导致,他对于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更纯真,就像酒吧的名字一样,Abandon,他有勇气去面对世俗的眼光,可对方并没有。
分手后对方便成了Abandon的常客,这辆车对方并没有收回,两个人各自退了一步,由情侣变成了密友,安霖佑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一份坚贞却隐蔽的爱情,这很好满足,毕竟对方帅气且多金。
车没有发动,准备系安全带的安霖佑这时才发现,后座上竟坐着两个陌生人,惊慌之余,安霖佑发现,其中一人竟是方才的那个“小白”。
“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找他?”
也许是因为看到轶十七的缘故,安霖佑很快就镇定下来,当轶十七说明来意后,安霖佑更加不慌不忙的反问起来。
“陌生人。因为要找他,所以找他。”厉千尘的语气很冷漠,他并不喜欢安霖佑这种莫名其妙自来熟的感觉。
安霖佑看着后视镜中的厉千尘,如此强烈的敌意?难道他们俩关系匪浅?
“如果无法说明你们的来意,我不会告诉你们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轶十七说:“找他是为了救他,这话也许很可笑,但如果一点之前还是见不到他的话,你再见到他时,只会看到一具尸体。”
安霖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后视镜中的轶十七问:“有人要害他?你们是什么人?警察?侦探?如果不是的话,请立即报警。”
“要杀他的不是人,警察救不了他。”
轶十七答复的答案,让安霖佑倍感诧异,以至于汽车开动许久,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不是人,那是什么?鬼吗?
是的!
是厉鬼!
“虽然很荒唐,甚至觉得你们可能不太正常,但是出于左风的安危考虑,我还是要问,你们是什么人?驱魔师?道士?还是异能者?”
汽车急速飞驰,安霖佑仍然无法接受轶十七说的话。
“相较于我们的身份,你的身份又是什么?你和左风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吧。”轶十七反问道。
“我是左风的表哥,我们是邻居,你们说自己是陌生人,也就是说你们并不认识左风,那又是从哪里得知他有危险?”
“左风的女朋友是叫程菲儿吗?”
安霖佑瞥了一眼后视镜,点头说:“他们是大学同学,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他们今年就会结婚。你们认识程菲儿?是她让你们来的吗?”
“她死了。”厉千尘直接道,盯着后视镜中的安霖佑说:“要害左风的就是程菲儿。”
呲啦一声,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安霖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她死了?怎么死的?”
轶十七说:“车祸,你不好奇它为什么要害左风吗?”
安霖佑把着方向盘说:“他们原本很相爱,但程菲儿做了对不起左风的事,还害的左风染上了HIV,她有什么理由害人?”
左风有HIV?还是程菲儿传染给他的?
轶十七和厉千尘对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即便是得知程菲儿化成厉鬼,同样是巧合。
“程菲儿死前穿着嫁衣,它还爱着左风,这或许是它的执念,但听你的意思,左风现在应该很恨程菲儿。”
“难道不该恨?你们知道HIV意味着什么吗?她毁了左风的一生。”
轶十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爱情和生命无法去做比较,不能说哪个更重要。
厉千尘说:“你又怎知程菲儿不是因他而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霖佑心中恼火,不悦道。
“程菲儿的死是意外,也不是。它的死和左风有直接关系,爱也罢,恨也罢,生死两隔本该一切成空,可程菲儿执念太深,足可见它爱的深沉,左风可以继续恨下去,他可以不原谅,也没有人要求他原谅,但如果他一直执迷于恨,最后害的也只有他自己。”
言尽于此,车内重归寂静,安霖佑将油门踩到底,午夜的街道上空空荡荡,玛莎拉蒂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急驰而过,只留下逐渐消失的轰鸣声。
安霖佑和左风是表兄弟,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生病的事除了安霖佑,左风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进入电梯,安霖佑告知他们,左风现在并不是独居。
按过门铃,开门的人是个十八九左右的少年,个子有一米七八,穿着一身绿色的毛绒绒的恐龙睡衣,手里还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他便是左风的室友,羊角佲。
男生的脸庞还有些许稚嫩,锅盖头的发型搭配这样的睡衣更显可爱乖巧,只是他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他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却有无法掩饰的倦意和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