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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张式一个人待在房间。也不知是虎贲等人沉得住气,故意晾着张式,还是在外另有谋划,抽不开身,没人上门。张式清净得在心之世界修炼阴阳术。
直到第三天的凌晨,三人来到。
张式刚走出来,就听见叮呤叮呤响,却是琳琅伸出的左手上晃动一只精致法铃,铃身光彩夺目,并刻有神秘符文。
“卜卦被抓,你知道吗?”琳琅开口,声音中透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迫切的想要回答内心深处的真实。
张式顿时意识恍惚,只存下被法铃牵引的一点真灵,张口就把心里话道出,“知道。”
三人面色皆是一变,这几天张式一直待在房间,竟然说知道,这就很蹊跷。
张式心之世界,瞧着不对劲的替身在大喊大叫,试图阻止张式道出实情。
琳琅追问:“如何知道?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要真把大实话说出来,张式怕是得脱层皮,这可如何是好?替身急得团团转。
张式回答,“孺子牛用符箓抓住卜卦,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无论替身怎么折腾,就差把天捅破,结果似乎仍是于事无补。
“这当中你在干嘛?”琳琅问出决定张式命运的问题。
“给孺子牛压阵。”
话音刚落,琳琅判若两人,手中的三清铃换在右手,铃声再响,蓦地有光焰升腾,下个呼吸就能飞窜到张式身上,幸有一只大手按下铃儿。
张式的处境并没有因为虎贲按住三清铃,止住琳琅术法而脱离危险。
虎贲怒目圆睁,盯着张式看了许久,终于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式不知所措,“什么解释?怎么突然这么……”
“给你一个忠告,假话说多了,真话也成假的,”虎贲冷淡的声音中透着危险的信号。
张式心里咯噔一下,被高出半个脑袋的虎贲盯的瘆得慌,不由想起还未凝魂面对白颜时的处境,简直糟糕透顶。
与其说张式面不改色的转身走向沙发,倒不如说是退到沙发,坐下后说:“我总不能在知道阴阳界可能是我的敌人情况下,还帮着他们吧。”
“可能?”虎贲重复,应该很不满意这个词。
张式道:“说到底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来,就是想知道全部真相。”
“真相会让你知道,现在你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卜卦的事,”虎贲仍是揪着卜卦被抓一事。
“我先请各位想想卜卦被抓的好处,”张式故意停顿几秒再说,“少去卜卦,有没有阴阳师会掉以轻心,认为各位是纸老虎,成事那日会不会相比较容易些。我在鬼界和几个副府主相处不错,加上我为孺子牛压阵,现在有把握干掉三个副府主,可以填补卜卦的那份。最后我声明一点,是卜卦主动入瓮。”
此话一出,当即引来琳琅质问:“所以卜卦为了你口中的两个好处,不惜以身涉险,你觉得这个理由合适?”
“苟且有术。”
卜卦给的一句话,张式故意只提四个字,仍旧遗憾,发现问题,不能解决问题。
不过虎贲已经琢磨出点东西,卜卦没有真的信任张式。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有必要重申一下,信任是相互的,我是相信你们来的,同样也请你们可以像卜卦一样相信我。”
“如果不呢?”虎贲厉色道,杀意毫不掩饰的展现。
“放尊重点,毕竟是你们力量不足,寻求合作,”张式索性把话说开,话犹未尽,见琳琅换左手握铃,想起刚才她就是左手拿铃,这是又要扰他心智,当下再无半点顾忌,“我知道你的法铃可以控制人的意识,如果再用法铃,那就盼着可以一直控制我,否则后患……无穷。”
虎贲温和下来,“楼下馄饨不错,适合作早饭。”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张式大感意外,很快他就想明白当中原因,自己算是通过考验,不过又有新的问题来了,馄饨当早饭?
张式试探性的问:“现在去吃?”
虎贲答应。
看来是有话不想外人听见,张式唯有起身出门。
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渐远,琳琅言语毫无顾忌,“他肯定还有问题,等他回来我用三清铃控制他,事成之后再解除掉。”
剑草认同道:“不用问我,我同意琳琅做法。”
虎贲道出原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的三清铃对他没起作用。”
“怎么可能?”琳琅惊呼,饶是虎贲亲口所说,她也不敢置信。
剑草道:“可以放心了,他在吃馄饨。”
叫张式吃馄饨,虎贲故意为之,既然人家没有异心,自己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同那位神秘老者交恶。
一碗馄饨,也就一柱香的工夫,张式慢悠悠的原路返回。
这时,虎贲已经把计划重新分配好了。
是的,时机成熟,已经到了决战时刻,突袭将在今夜。
得知任务是上灵山,救卜卦,张式吐槽一句算是答应下来,“还是实力不够,不能委以重任。”
等三人离去,拖到最后一个的张式还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一罐打开的啤酒,吃完馄饨带回来的。
“在等我?”
心之世界,替身出现。
张式回道:“你说等你那就当是在等你。”
替身笑着说:“心情不错嘛,就是差点意思,没有佐酒菜。”
“无人与之畅饮,一个人偶尔小奢一把,没必要奢侈。”
“我来付钱怎么样?”
“要一起喝?”
替身小鸡啄米的点点头。
我还不如叫几个分身一起,话到嘴边,张式改口,“下次吧。”
替身咦了一声,有些意外。
“不要算了。”
替身喊道:“别啊,就这么说定了。”
“给自己压压惊,”张式举起罐子,轻磕桌面,起身道:“该办正事了。”
琳琅拿三清铃问话时,替身的阻止是有效的,张式担心被虎贲看出端疑,一直没有理会,替身也是后面回过味来。
喝下最后半口,张式轻声道:“诸君,也该站队了。”
沙发下,静静躺着一支连续工作五十多个小时录音笔。
三天前的上午,即诓卜卦见玄浮的上午,张式约出穿山猪和孺子牛,在请二人帮忙前,有过一场闲话。
张式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穿山猪敏锐的察觉出张式想说的话比较敏感,当即拒绝。
孺子牛看张式又向自己看来,在征求自己意见,迟疑中说:“大不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故意不提讲,那万一说了不该说的东西,有人举报,大可以撇清干系。
这是给予张式最大限度的说话,同时不让穿山猪为难。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某些人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会选择最小程度的影响,找上府主对决,那么决定双方胜负的就不只是双方,还有各位副府主。”
穿山猪面色严肃,厉声打断,“张式,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我把话说完,放心,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那些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为难你们。”
这话在别的副府主那里或许管用,在穿山猪这里差点,毕竟自家府主是情报府府主,有些事不光是要做做样子,得到位。
孺子牛对着穿山猪,搓了搓手,捂住耳朵,嘴里碎碎念,“有点小冷,有点小冷。”
穿山猪有模有样的搓手捂耳朵,附和道:“要是起风了,我得先回去添件衣裳。”
张式接下去说:“副府主的加入可以加快分出胜负,尽管限于实力差距,但谁敢说胜负只由强弱决定。在这里我奉劝一句,别想着中立,关键时刻两边都不帮,这样两边都不讨好,最好和最坏的结果都是自保,然后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郁郁不得志,郁郁而死。”
还有一种结果,张式没提,虎贲失败,在中立者心里种下一颗反抗的种子,推翻旧制的反抗将继续上演。
到底是孺子牛大胆些,“想知道我们如何站队?”
“今天说的,明天说的,能一样?”张式半开玩笑道。
孺子牛刚要张嘴保证,见到穿山猪,想想自己只能保证自己,哪里能保证别人,当下闭口不言。
张式道:“每个人都想要太平盛世,每个人心中的太平盛世又不尽相同,有时候差不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的选择是?”孺子牛虽然这么问,但不觉着张式会说。
张式直言不讳,“这是阴阳界的事,我一个凡间来的人管不着,只是有一点我很在意,鹬蚌相争,我不想渔翁得利,更不想人间“买单”。所以,我的选择是得道者多助。”
这算什么回答?识时务吗?
“起风了,我得回去加件衣裳,”穿山猪真的待不住了。
不该说的已经说完,张式说点该说的,“叫你们来有件正事拜托,一起抓个人。”
穿山猪问:“谁?”
“卜卦。”
孺子牛无语,“说了这么多,路不还是直的。”
张式疑惑,“怎么会,他还有个名字。”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困惑的看着张式。
张式道:“张式。”
两人先是一懵,尔后恍然。
抓谁,到底谁抓谁,抓住前谁敢肯定?
走时,张式又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玩意儿,实时监听器。
同一时间段,这样的话在另外四个地方出现,张式分身和各副府主见面,并且张式都给出实时监听器,监听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