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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卷后程浅兮踏出教室，过程听到了各位学霸的凡尔赛言论：
“其实这次试卷也不是很难。”
“第三道题一定选C，相信我没错的。”
“哎，这次考试凉了啊。”
经典的考试惯有发言。
程浅兮只默默摇头，无意参与他们的讨论，向着阳光处走去。
前面好几天时间都是阴天，今天总算出了太阳，是她最喜欢的冬天的天气。
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会，恰好听见路过几个教职工的谈论声。
“昨天市区那边一工地倒塌了，特别严重。”
“现场惨烈得不得了，听说救援工作也很难，哎也是，坍塌本来就危险，不确定因素那么多，实在是太难了。”
“……”
程浅兮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这次事故。
原来昨天司硕是负责工地坍塌的救援工作，但是这种事情一听就很危险。
还好现在看到司硕给她回复的信息确认了他没事，否则她大概率会担心到一整个晚上睡不着，从而影响考试。
松了口气，她也没往心里去，多在太阳底下站了片刻后才起身回寝室。
她下午还有考试，恰好还能趁这段时间再看几眼课本。
医院内。
司硕率先拍了X光片确认手掌的情况，小拇指处粉碎性骨折外加很严重的错位，再加上皮肉分离，伤势严重，需要手术。
好在没有伤及神经与韧带，预后良好，估计不会给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打了麻药，他总算不再被痛感环绕，整个人总算有松懈下来的心思。
此刻天已经亮了，他躺在病床，神智清醒盯着身旁的医生正为自己忙碌，不知不觉间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实话说，当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很多画面。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前几年，在火场中将一个又一个的人救了出来，给无数人制造了活下来希望的时候。
那时的他回头看向火场，瞳孔中倒映着火苗的红。
在很多个瞬间，他都有了某种冲动，他想要冲进去，任由大火带走自己，这样就不用独自承受心灵上的折磨。
甚至有一次他真的被困火场中，逃不出去。
那一刻他真的不逃了，干脆站在火光中央，感受着周围温度越来越高，似乎也象征着解脱越来越临近。
但最后是张教导员，将他硬生生扛了出去。
他死不成，不是福大命大，而是所有人都不让他死。
昨晚，当他站在废墟之中，周围所有石块都朝他奔腾而来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置身火场中的那个时候。
他以为他等了好几年的这一刻来了，终于要解脱了。
但实际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求死的自己。
他突然想继续活下去了。
为了老张，也为了……
刻在脑海中的那张纯净的笑脸。
司硕醒来的时间天已经暗了下去，他躺在病床上，身边是老张。
两个大老爷们不需要说什么煽情的话，于是老张张开便是聊工作，讨论到工地坍塌现场的情况。
工作事情聊完之后才告知他的伤势，“你这手估计留下的疤痕不会小，不过大男人在意这些干什么，没影响。”
司硕无语的扫了他一眼，“听您的样子，是嫌我伤得太轻？”
“还有心思嘴臭，确实太轻了。”老张无语的盯着他，看在他如今是个病人的情况下，还是忍住了教训人的话。
司硕沉沉吐出一口气。
原本手术前没什么感觉，但手术结束之后反倒觉得身体沉重得厉害，整个人也更疲惫。
老张又出声，“你手上轻微感染，刚才发了低烧，这会刚退下来，你在这好好修养，等过段时间再回队里。”
“嗯。”司硕也懒得说什么。
目光又在周围环视一圈，“我手机在哪。”
“这。”老张递给他。
只当他是无聊了所以才玩手机。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倒没有在病房呆太久，只叮嘱司硕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
只留下一个人的空间，恰好如了司硕的意思。
他打开手机，印入眼帘就是程浅兮的好几条信息。
程浅兮：【早安啦，你竟然忙到五点多，也太辛苦了吧。】
程浅兮：【我第一门考试一切顺利！】
程浅兮：【我听说了工地倒塌的事情，你昨晚是去救援了吗，没受伤吧？还有你们队里其他人应该都没事吧？】
程浅兮只以为司硕这个时间正在补觉，也没敢打扰他，小心翼翼只发了三条信息。
司硕盯着聊天界面许久，忽而一笑。
用左手艰难回复信息：【没事。】
程浅兮秒回：【那就好！我听说事情很严重，就担心你们也会有危险。】
司硕：【瞎想什么。】
程浅兮：【总而言之，你们每次任务都能平平安安顺利归来就好了！】
司硕将手覆盖在自己缠上很厚一层石膏的手上，掌心的温度似乎能透过那层厚石膏渗透入自己的手上。
此刻麻醉药效已经过了，手上的痛感仍然那么明显。
他想起在石块朝他扑来是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的笑脸。
稍稍一笑。
嗯，他每次任务会平平安安顺利归来的。
……
考试周的每天都很忙碌，既要保证早睡早起又要继续复习，基本上每次睁眼要么就是在考试要么就是在考试的路上。
程浅兮也进入这种循环中，忙到手机都不常打开，恰好这几天时间司硕似乎也很忙，他们干脆互不打扰，很少联系。
这种日子过得很快，为期五天的考试，转眼间只剩下最后一门。
在撇去了前面所有科目束缚的他们瞬间能感觉到轻松很多，这次甚至在最后的考试之前金玥玥已经跟谭寒讨论放假期间要去什么地方玩了。
程浅兮同时合上了最后的课本。
听着身旁传来的金玥玥与谭寒的聊天声，她侧头趴在椅背处盯着他们。
她终于放假了，放假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司硕。
她一定要打听清楚，他都在什么时候有休息时间，必定要约他出去玩。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聊过天来着。
本准备立刻给司硕发信息的程浅兮动作忽而一顿，又不准备发了。
干脆等到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再去找他，还能顺势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