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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恒洲穿过来是在省城的一个小巷子里。
早上没什么人,许恒洲很快确定身体是自己的,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并且发现了自己带过来的金手指,他家的商场。
商场里面所有东西都在,时间似乎凝固了,刚煮好的咖啡还是热气腾腾的,冰淇淋也一直没有融化,里面的物资许恒洲十辈子都吃用不完。
顿时,许恒洲心里踏实了,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换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又靠着一根廉价钢笔换了钱粮,并且确认了时间。
1961年,三年饥荒还没有过去,物资极度贫乏,许恒洲意识到他身负多大的财富。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份合法化。
许恒洲慢悠悠地在这个城市里溜达了一圈,观察这个城市的同时也在思考怎么获得一个合法身份。
巧合的是,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伙人行踪诡秘,好奇之下偷偷跟上一人,然后发现了那伙人的身份,原来是个人贩子团伙。
许恒洲略略思索片刻,有了主意,既然他没有身份,就让人给他一个身份好了,至于谁来给,自然是那伙人贩子了。
许恒洲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年龄优势,先是换了身破旧衣服伪装流浪儿,“无意”间被一个人贩子发现他出色的外貌,然后不出意外被人贩子用几口吃的“拐”回老巢。
进去之后,所有新拐来的孩子都要做一个记录,年龄性别身高外貌等等,以满足买家们的不同需求。
许恒洲看着自己信息被人贩子记录下来之后,安安分分的等待时机。靠着金手指顺利逃脱后,许恒洲直接去公安局报了案。
那伙人贩子是一个跨省团伙,从外省逃窜而来,又在本省犯下累累罪过,个个都能枪毙。
只是他们藏得太严实,又四处分散,公安们追得身心俱疲,竟不知道这群人已经在省城集合,只等着头领下令,再次化整为零带着被拐的孩子去外省。
许恒洲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公安们虽然见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但说话条理清晰,沉着冷静。加上这事太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直接包抄而去,端了人贩子的老巢。
省城公安局破获大案,解救被拐儿童数十人,另有数十儿童可追回,公安局从上到下都沉浸在兴奋之中。
这时许恒洲又提起,他被关着的时候听见有人提起,还有个人贩子在来的路上,并主动提出可以去给那人贩子接头,请君入瓮。
他这次立下大功,公安们都很看好他,还有人戏称他是个小英雄,许恒洲不在乎这些虚名,也不是真为了抓人贩子身先士卒。他是觉得做就做了,那就全给端了,留下漏网之鱼,以后万一查到他的身份,知道是他做了卧底,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就这样,许恒洲又去把那漏网的两只小虾米给送进了公安手里,卖掉他们之后,这事算是了了。
接下来,就看公安那边怎么安排他了。好歹他也算是立功人员,不会把他随便打发了,就算是送去孤儿院,应该也会好好安置他的。
另外,许恒洲早就做好了铺垫,他当初给公安的说法是,他是个小村里的孩子,从小没出过村子,很小就被拐走了,所以已经不记得自己家在哪了,只记得村口有颗大槐树。当然,这样的村子在华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一个个去找是不可能的。
至于怎么被拐的,他又说,自己亲爹是个当兵的,后来有人说他爹没了,他娘难产死了,族叔收养他,但婶婶不给饭吃,他一个人出去找吃的,这才被拐的。
被卖了之后那家后来有了儿子,一直虐待他,所以他跑了,当了几年流浪儿,再遇见人贩子的时候就有了防备,这才顺利逃脱。
这身世是许恒洲早就编好的,他在这个时空没有亲人,所以身家背景必须干净,双亲皆亡既引人怜惜,又不用担心以后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上来认儿子。
说他爹是军人,是因为这个时候军人十分受人崇敬,他想占个小便宜,烈士的儿子总能有些便利的,在未来的动荡岁月可能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保护伞。
至于咒亲爹死了是不是不太好,许恒洲表示无所谓,反正他爹私生子一大堆,他们两父子两看相厌,他妈可真的是难产死的,还是被他亲爹的小情人气得。
许恒洲的话,加上他的表现,成功取信了公安们,谁也想不到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体里装的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许恒洲的背景就这样得到了官方承认。
公安局里的公安们轮着收留了许恒洲几天,同时他们也在给许恒洲办户口,准备把他转到省里一个官办孤儿院里去。
闲下来的时候,许恒洲偶尔会想到自己穿越前一天的事,有点后悔那天就那么把那个小蠢蛋给赶跑了,好歹得亲一口吧......
许恒洲躺在一个公安家的床上,旁边是三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孩子,身下的褥子硬邦邦的,许少爷睡不着,只能想他的小蠢货。
想着想着又觉得,还好那天没忍下来,把人赶跑了,不然他穿越了,那小东西傻成那样,还不得哭死。
在公安家住了几天,许恒洲的户口办好了,人家也打算送他去孤儿院了。
就在要送许恒洲走的那一天,局长带来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姿挺拔,哪怕穿得常服,也能看出他是在军队里待过许久的。
男人见到许恒洲,先是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又问他的一些背景信息。
他问的很多问题都是许恒洲已经跟公安们说过的,此时见他这副模样,许恒洲心里隐隐有了明悟,也不敢乱答,先把那些答案很大众的问题答了。
男人本来已经从局长那里了解过许恒洲的情况了,这时再问也不过是想确定一下罢了。
基本信息确认无误后,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有了几分激动,再问的问题就是许恒洲之前没说过的了。
他问许恒洲记不记得自己的原来叫什么,许恒洲早就说过自己姓许,但原名却说不记得了。
男人又问他对自己父亲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听家里人提起过他的什么事没有。
许恒洲按捺心中的激动,知道关键来了,若他答得好,这人可能会愿意收养他,那他就不用去孤儿院了。
要知道,这时候人人都吃不饱,有爹娘管的都过得艰难,那些没爹娘的就不用提了。孤儿院的环境有多差可想而知,虽然许恒洲有空间有物资,但在孤儿院那种群体性生活的环境下想偷偷使用也太艰难了,所以有人愿意收养他才是他现在最好的出路。
许恒洲犹豫了一下,心中念头急转,试探着道:“我好像听我娘说,我爹身上......有疤?”
他这话其实很模棱两可,很多乡下男人身上都有疤,可能是小时候爬树摔得,也可能是干活被农具伤到,但听在有心人耳里,自然会按照自己期盼的方向去想。
果然,男人听完眼睛亮了,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枪伤是不是?伤疤在哪?”
这问题就不好答了,人身体那么多部位,除掉那些一击致命的可以排除,其他的难道只能靠猜吗?这概率也太小了。
许恒洲皱着眉,觉得这次可能没希望了,他抬眼刚想随便说一个,突然发现男人的脸上有几分懊恼。
懊恼?为什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错了?为什么错了?那就是他可能答不出来。妻子知道而孩子不知道,应该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许恒洲心念急转,知道这是个机会,这种隐秘的问题他要是答出来了,那身份基本就稳了,但要答错,就都完了。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骨子里也有几分赌性,一咬牙,假装刚刚想起来道:“我娘说过一嘴,好像是......好像是在大腿上!”
许恒洲想赌,但也不是毫无根据赌的,农家汉子没那么多讲究,夏天不穿上衣的多的是,所以上身其实不算私密的部位。孩子见不着妻子能见,大腿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许恒洲选择了这个部位。
他赌对了。
男人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抓着许恒洲的胳膊就把他举起来,大声道:“狗子,伯伯终于找到你了!”
许恒洲:“......”
突然觉得王大贵其实挺好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