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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回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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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本就不是狗!是个怪物!它正是将我逼到七街的那个像狗一样的怪物!!

    那张惨白的人脸扭曲的长在了狗的身上,就像笑脸男一样,他对着我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呲啦呲啦呲啦!”

    在昏暗的灯光忽然闪烁起来,那个怪物忽然加速朝我极速而来,在过来的过程中,我听到了伴随而来的诡异的笑声,那似乎是捂着嘴笑的声音。

    “啊!”我吓得腿脚一软瘫倒在地,慌忙的在身上四处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严大爷给我的护身黑玉。

    “呲呲呲!”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眼看着怪物飞速靠近,我知道已经迟了,下意识就抬手挡在面前。

    “不要啊!!!”我抬起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死死地闭住眼睛,大喊道。

    “呲呲呲……”

    我感到一阵风从身旁掠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身旁跑走了。

    它不是冲我来的吗?

    我放下了手,四处看了看。果然,那只怪物根本不是冲我来的,现在再看怪物已经不见了踪影,它刚才径直从我身旁跑过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手使劲从地上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脚还是止不住的抖个不停。

    “麻(讲文明懂礼貌)的,吓死老子了,搞半天不是冲我来的啊……”

    我松了一口气,颤抖着扶着一旁的路灯,小腹一阵颤抖,我决定还是等到自己没这么抖了再上路……

    “咯咯咯!”几声鸡叫从街头传来。

    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一只大红公鸡出现在视野中。

    大红公鸡的头上有一个鸡冠,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这正是周婶放出来的那只大红公鸡!

    它张开双翅,锐利的目光直直锁定了刚才人面狗逃离的方向,随后便和人面狗一样迅速的从我身边掠过。

    原来这个公鸡是在追赶着人面狗啊!一看这公鸡的外貌就不像凡品,像传说中的说法,这种公鸡是有驱邪避晦的作用的,今天算是让我给见到了。

    我在路边休整过后便匆忙离开了。

    夜晚的镇子格外的寂静,宛如一片死地,整个镇子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随着我越走越快,周围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多,黑暗在一点点缠食着仅剩的光明。

    “这踏马(讲文明懂礼貌)是哪里啊?”

    越走我才越觉得不对劲,周围的出现的道路越来越多,我似乎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想着我又回到刚经过的十字路口,重新选了条路灯比较明亮的路。

    等等!!这里居然有人!!!

    我走在刚才那条路灯明亮的街道上,一眼看去就能见到许多的房屋的灯都亮着,四周人影绰绰,给人有种不夜城的感觉。

    “天山酒家、山泉居、桃花源……”

    我路过了一个又一个京城的老字号酒店,可越看越觉得诡异,这些本该埋没在历史的酒店招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怎么这路走起来感觉这么吃力了……”自从我走到了这里,一路走来都十分吃力,感觉……就像在爬山一样。

    我擦了擦汗,打算找个人问下路,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三衡量后我走进了一家名为“盛月斋”的茶馆。

    一进去就见里面似乎都坐满了人,里面的灯光不是很敞亮,我看这些人只能大概看个人影,三三两两坐齐一桌,直到我进来,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见此情景我便愣住了,他们都看我干什么?

    不过好在他们只是看我了一眼,之后又扭过头去看唱戏了。

    没错,这茶馆里面设了一个戏台,上面的和着京剧的配乐,戏子一会儿转着圈,一会儿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一看是唱戏的我就突然来了兴趣,在小时候那会还没有卫星电视,用的还是是DVD磁带播放。当时跟着大人看唱戏成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娱乐项目。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看这戏在现实中是怎么演的。

    现在科技发达了,像唱戏这种传统文化似乎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或许只有像老街这种比较跟不上时代的地方还流行着戏剧吧。

    见状,我先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等这一曲结束再走也来得及。

    戏台上,一个戏子扮的武将对着四周的一群小兵武打,他们咿咿呀呀的喊叫,加上铿锵有力的旁白,我看得目不转睛,一时沉浸在戏中。

    随着时间推移,我便开始越发觉得奇怪,这一开始还蛮好看的,越到后面台上戏子演的戏就开始越发的诡异。

    我记得戏剧他都是有旁白,戏子会说话啊,这场戏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到后面就不吭声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我还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害!”扮演将军的戏子一声大喊,中刀倒在了地上。

    “上半场,完!”一声叫喊结束了上半场。

    场下一片寂静,一个鼓掌的人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

    我颇为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这不应该是唱戏的气氛啊?我记忆中的唱大戏都是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啊?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连鼓掌都不愿意还看什么戏?

    我看着台上气喘吁吁的戏子们不由的为他们感到忿忿不平。

    “好!!好样的!!!”我站了起来边鼓掌边大喊着。

    霎时间,台上的戏子,台下的观众全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我不以为然,对着戏子竖起了拇指,“你们都是好样的!唱的戏我非常喜欢!!”

    “……”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此时挂着笑脸的我渐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左右环顾,这些人都在死死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先来一下我这里。”台上扮演将军的戏子指了指我示意我过去。

    我心中一喜,屁颠屁颠的小跑到了舞台上,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走到舞台上我才看到,这些戏子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表情上写满了惊讶,尤其是扮演将军的戏子,他两脚叉岔开坐在地上,豆粒大的汗珠清晰可见的划过了脸庞。

    我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他则是一把扯住了我,用几乎咆哮的低吼道:“你一个活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被他问的有点懵,一时愣住了。

    “这戏是神功戏,是特么唱给鬼看的!你一个活人来这里干什么?!”他继续抓着我的衣领质问道。

    “全毁了,全毁了!”一个扮演小兵的戏子双目无神,绝望得身体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什么唱给鬼听的……下面这么多不是……”我刚想解释,一扭头从场上看向场下,只见下面哪里有什么人,哪里有什么酒居,哪有什么街道,剩下的,只有一个个鼓起的坟包子和一排排的空凳子。

    “这……这怎么回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难道不是在镇子上吗?怎么我现在会出现在坟山上?怪不得走起路来这么奇怪,原来是被鬼遮眼了!!!

    “下半场,开始!!!”接着一声叫喊从后面的帘布传来。

    众人的表情皆是一变看向了我,“你可以下去了!”一旁的花旦看着我冷声说道。

    “这,这……”我现在哪里还有胆子下去啊?这不是要逼我去死吗?

    “快,你从后面走!”扮演将军的戏子此刻已经站了起来,抓着我就往黑色的幕布推了过去。

    我俩一下就进到了幕后,花旦也跟了进来,从她的脸色就可以看出他对将军打扮的戏班子这一举动感到不解。

    “你带着这个出去,去西河街六里胡同找到一个叫冯万宁的人,请务必交到他手中!!”他从戏袍子里取出一个包裹直接塞到我手里,“从这里走,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离开坟山!”

    “大师兄!这恐怕……”花旦喊道。

    大师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将军打扮的戏班子。

    “我们没有选择了!这场戏必须由我们跳完!!”大师兄一摆手打断了她,冷声道。

    “快点!班长干什么呢?”有人喊道。

    我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六里胡同?冯万宁?难道我真的摆脱不了六里胡同的24号房吗?

    这时大师兄突然抓住我,双眼死死地盯住我,严肃的说道:“记住,从这里开始,日升起之前,谁叫你都不要回头!!!”

    他说完这句话就双手一发力,将我推出了幕后,险些掉了下去。

    这里的戏台都是用黑布和木头搭成的,舞台的后面是留给演员准备的准备室,分南厅和女厅。不过显然这里构造得十分随意,连墙壁都是用黑布替代的。

    我左右环顾了一圈,后面果然有一条路,四周是一片小空地,没有立坟包子,再过去就是进树林了。

    话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坟山搭了这个戏台子。

    “嘿呀!小友你怎么在这里?!”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从戏台的另一头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戏台边缘,手掐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这不正是昨天遇到的韦老头的儿子韦常胜吗?

    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靠!(讲文明懂礼貌)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的语气中夹带着七分惊讶,三分窃喜,居然在这里还碰到熟人了。

    说着,我就挎好包裹走到他旁边学他那样坐了下来。

    韦常胜脸色陷入一片沉重,眼中露出一丝后悔,“嗨呀!!说来话长……”,他仰起头抽了一口烟,回忆道:

    “昨天我爸去世了,我祖上的规矩,守山人走后都要葬在山里,走之前都要办一场丧事才能送走,如果送不走的话魂就会停留在山里成山魈害人。”

    “可我爸是横死在山里,又是七月十五刚过,鬼门刚关,只能是请戏班子来跳神功戏,跳完才能下葬。”

    “可怪事就发生了,因为事情发生得匆忙,没时间搭起戏台,只能用这坟山上,以前用来唱戏的旧戏台。”

    说着他又狠抽了一口烟,眼中充斥着绝望,“这戏台用了才知道,以前在这里出过事,一场大火烧死了大半个戏班的人,出了事后才被荒废在这里,要多邪门有多邪门。”

    “那现在怎么回事?给一群鬼唱戏?疯了吧?!”我问道。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神功戏一旦定下来要跳,就必须烧香请各路的鬼神来看戏,神功戏本来就是跳给鬼看的,四分之一跳给人看,剩下的全是给鬼看的……”

    “现在只希望这个戏台不要出问题,参与神功戏的人中途退出是会出事的!这也正是我们不能走的原因。”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来这里做什么?”他回过神来看着我,问道。

    我叹了口气,向他讨了根烟后,跟他简单讲述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吸烟有害健康)

    “人面狗?真有这种东西!”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随后又思考了片刻,“不过你说的大红公鸡我不久前见过一次。”

    “见过?!在哪里?”我问道。

    “就在这边,刚从那条路跑了。”韦常胜指了指下面的一条小路说道。

    烟抽完之后我就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了。

    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刚破晓,依稀能看到几颗星星悬挂在天上。

    此地不宜久留!该走了。

    这么想着我就朝台下走去,刚一跳下台,我的周围瞬间刮起一阵阴风。

    “呼!”

    “妈呀!!!”我惨叫一声往后一退。

    一下了舞台我才看到下面居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有老有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我。

    这是被这群野鬼给盯上了!!!

    “都干什么?赶紧给我滚!!”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一出现,周围的人都纷纷退走。

    我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小的驼背老头,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走?”那驼背老头冲我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