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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通过了风暴考验的的冒险者前往扶桑中央，在林升和云中紫乘坐着大鸟向着扶桑中央飞行的时候，扶桑，这颗大树本身正在思考。
对于扶桑来说，它，又或者是他（她）获得思考能力并非是基于人类现存的思维模板来说的，相较于整个地球的生物体系来说，扶桑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另类。
东农生产在决定给扶桑启智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和人类相似的思维模式，在当时的复合体看来，扶桑可以说是异常珍贵的研究样本，尤其是对于意识和智慧是如何产生这个问题上。
对于人类本身的意识，复合体的研究进展一直非常缓慢，而在对于研究智慧递增的实验样本上，几乎所有地球上的智慧生物都受到了人类的影响。
思维程序于意识体研究实验室给出的模型符合度中，几乎每一个获得和人类一样智慧的个体在符合度上都超过了70%——这一结论在刚刚得出的时候甚至差点动摇了道德伦理委员会对人类的定义。
作为一个以人类这一生物为主体的科研社会综合体，出于对于更高真理的追求，对于智慧的渴求没有任何人能比过复合体的科研者，而启智正是其中被研究最深的一个。
恒星系引力调控系统建成后的复合体，不仅仅是接管了木星轨道以内所有区域的绝对控制权，更重要的是吸收那些混乱时代里那些无下限的研究者的成果。
不论是处于追求智慧还是躲避孤独，又或是想要追求拥有对智慧生命的生杀大权亦或是用于享乐，在复合体的影响力尚未撼动那些跑到小行星带的堕落者的时候，那些人在这方面钻研了很久。
“这也是复合体对于生物自主设计的使用范围进行了严格规定的原因。”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低劣短寿的合成人被那些堕落者大量用于星际开采，那些幻想中的生物，被当作物品制造出来，精灵、兽人又或者是龙还有许多的幻想生物，称为堕落者们自己的藏品。
“那之后呢？”
林升很想知道后续，要知道，他来到新纪元后，可是从来没见过云中紫口中的那些奇幻的智慧生物。
“老紫，别吊我胃口，那复合体解放了那些智慧生物之后呢？”
“什么解放？它们不是进了实验室就是被销毁了。”
“被销毁了？！”
林升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结果，他内心闪过的一点小心思瞬间就被掐灭了，但复合体怎么会那样做，林升之前甚至一直觉得复合体对于智慧生物或者说人类的判断标准太过轻松了——明明机器人都能成为人类的一部分，为啥那些被解救下来生物不行？
云中紫两手一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寻踪者，你总不能指望我啥都知道吧。但总之复合体那时候的决定就是这样。”
“那这和扶桑有什么关系？”
林升抱着面前这只火红大鸟温暖的脖颈，看着自己离不远处那一处平整的平台越来越近，在这无数硕大无朋，间隔交错起来遮天蔽日，几乎留不下半点缝隙的大树中央，那一处圆形的平台格外显眼，周围树枝无规则的交错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事物所停止，在那一处圆台周围一百多米处就停止了生长。
那时扶桑特意为这些小人儿留下来的空地。
“问题就出在在之后的研究上。”云中紫拍了拍身下这只翱翔在空中的大鸟。
飞行中的大鸟只觉得扇动的翅膀根处有人挠了挠它细小的绒毛，飞在空中优雅的身姿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差点将鸟背上的两人摔落下去。
大鸟偏过头看了看仅仅搂着自己的两人，林升甚至能从它的眼中看到它无辜的情绪。
“比如载着我们的这位有着最为绚丽多彩的尾羽的女士。”云中紫特意放大了嗓门，好让载着他们的大鸟听到。
显然在这他们的这位女士很高兴听到有人称自己，这位“鸟”女士仰头发出了好像是一种咏叹调似的悠扬的鸣叫，特意将扇动着的翅膀抬高了一些弧度，帮助坐在它身上的两人遮了遮迎面吹来的冷风。
然后云中紫的声音又瞬间变得细小下来。
“你应该发现了，它们很聪明，并且能和我们沟通，但这是有原因的。”
这在复合体后来得出的一个可怕的实验结论——那就是人类的意识模型和那些人类自己的造物没什么不同，讲人话就是，当复合体的科研工作者在道德伦理委员会的监督下得出来人类和那些猫猫狗狗没什么不同的结论。
那些被诱导，被改造，被启智的猫、狗等动物，不论是在之后的改造中被赋予了人形还是保持原样，比如复合体在笼子里解救的一只会说话的浣熊和有着圆形耳朵的老鼠，在它们身上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一开始研究者认为将这个可怕的结论归于了那些堕落者对于这些可怜的改造生物一开始的教育培养上，但等复合体开始自主培养和启智一些动物后，得出了一样的结果——甚至研究者海费心的制造了一个模拟生态圈来验证这个结论。
复合体想过很多种和外星物种沟通的方式，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造出来的“外星物种”拥有和自己相同的思维模式后，他们升起来一种恐慌。
“这种恐慌在当时只存在了很小的一段时间，毕竟后来发现的意识体解决了这一个问题。”
“意识体？”
林升第一次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词，在过去听到这个词后他一直理解这是一个用于囊括智慧生物的记忆、思维等方面的虚拟词汇，就像是磁感线并不存在，只是为了方便理解造出来的拟声词。
但意识体是真的存在的，而且这个事物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智慧的产生这一个终极问题。
居然真的有意识这种东西存在，这是复合体在一次偶然间通过高维视角观察人类的存在形势时的惊讶发现，在高维观察下，意识体发现人的脑部居然在某些方面承担了保存容纳高维一种信息储藏结构一部分的功能。
复合体将这种构成人类意识的物质或者说一种奇特的信息储存结构称为意识体。
这样那些类人生物、甚至机器AI都能简单的和人类沟通和理解就有了解释，对于如何让AI或者物质拥有产生智能的先决条件，对于复合体来说就在这一场偶然间成功了。
“虽然对于其中的原理，那些维度科学和脑科学的研究者还没有确切的结果——或者说他们提出了几千种猜想来解决这个理论中的不足之处。”
“原本道德伦理委员会还在论证是否让那些人造生物获得去参加获得人类资格测试的资格，但后来扶桑的发现让复合体迅速地消灭了那些活动在复合体中的类人实体。”
云中紫叹了口气：“这是真正的意识形态的生死之争。”
消灭类人实体甚至是一个非常突然的决定，在道德伦理委员会获悉了这场偶然产生的研究结果后，在简单的验证了实验结果一遍后，除了特批的用于实验的类人意识体，整个木星范围内的类人意识体就被清扫干净了。
哪怕是被周围温暖的羽毛所包围，想起自己在那些小道消息里流传的视频，云中紫依旧打了个冷颤，他将手环递到林升面前，向林升展示了一下那个可怕残酷的片段。
在新纪元五百一十一年十月十三日那一天，在清扫了木星内大部分堕落者组织的三十一年后，这个分散在太阳系内的可怕武器被道德伦理委员会再次启动了。
这次启动的运行规模甚至还要高出三十一年前五个百分点，在维度研究所迅速拿出的高维观测设备情况下，无数股无比细微的引力波动最先扫过了整个地球和火星。那一天，无数肉体从高空坠落，然后在地面绽放成一朵血腥的莲花，无数的类人生物在工作又或者是睡梦中永远的离去。
没人能想到这一幕，在那些可爱的类人生物被解救出来的三十一年里，十一亿的类人生物都融入了人类社会中，虽然那时道德伦理委员会还没有开口同意，但复合体已经有无数人在等待人类文明将那些可怜的孩子纳入自己的怀抱里了。
甚至道德伦理委员会在一年前都在商讨这件事情，没人想过只过了一年，这场可怕的屠杀就产生了。
林升不忍在看那些可怕的画面里，那晃动画面里人们无助的求助和呐喊声让他内心一紧，嗓子都变得酸涩起来。
“所以为什么呢？”林升的声音非常低沉。
云中紫内心也不好受，这件事之后，复合体内部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反对复合体的一些激进的形式理念，要知道，三十多年里，无数人类和那些类人生物产生了深厚的友谊，甚至更进一步，但那一天什么都没有了。
无数人失去了自己的朋友、亲人。
而在那一天之前，没人想到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群艺术家的艺术品。
得益于引力艺术馆的高维时空，很多研究员都在空闲的时候来这里看看高维时空的样子，就像学习和看闲书，空闲时候不带思考的看看高维时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
但当这位意识体研究者将视角转向扶桑，那颗艺术家自己维护的大树上时——他看到了一种完全不同于人类意识体的意识结构，在那时，这位研究者很快意识这是一种之前从来未发现的意识结构，和人类和类人生物的意识体结构仅有不到10%的相似性。
然后他就发现了人类意识体在三十年里的变化——在三十年里，人类和那些类人生物在相处中的意识体相似性正在接近，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研究结果显示这种情况对于人类的科技发展可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一种你死我活的，单纯的意识相态争端。”云中紫总结道。
pS：由于要上线下课了，更新改在白天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