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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之下，浓墨烟消云散。
而这一切，少年处于慌乱中，未曾察觉。
红衣女子看着少年慌张的样子，眼中的星辰有些涣散，似乎略微失神，好像在追忆什么，轻叹道。
“若是从前也这般，该有多好啊......
“少年郎，此地名曰幽冥，你来时的路唤作黄泉。”
黎阳心惊，此女子莫不是会读心。
“没错，我会读心哦。”看着少年惊愕失色的模样，红衣嫣然一笑。
“至于如何出去，少年郎，你听说一句话么？
“一入幽冥，再无归路。”
幽冥、黄泉，这么好看的姑娘莫非是孟婆么。黎阳心里嘀咕道。
红衣布满星辰的双眸轻瞥少年，继续道：“不是哦，我的名讳呢，幽冥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有些忘记了，让我回忆回忆。
“哦，对了。我师父赐姓为莫。”说话间，红衣眨了眨弯弯的眼睛，月牙似的眼睛略带笑意，看向了少年郎。
她手撑着脑袋，长袖不拘小节的拖在地上，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肘，带着追忆的表情，缓缓开口：“名好像是唤念兮，不过我更喜欢师父赐我的道号忘尘。”
“年龄的话，秘密哦~
“而我为什么困在这里，还受伤了。
“唉，都是我那狠心的师父啊！”红衣女子也不禁咬牙切齿。
红衣话里夹杂着那股怨气让黎阳不禁头皮发麻，也让他从不正常的状态恢复过来。
也直到这时，黎阳才发觉自己似乎陷入被魅惑的状态，连忙说道：“莫姑娘，不论前因如何，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更不图补偿。”
少年说着说着，眼神飘向女子身上的铁链，道：“若是姑娘愿意，我定会想尽一切帮助姑娘脱困！”
“你这是要报答我么？”自称莫忘尘的红衣不禁好笑道。
清醒过来的黎阳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比白虎更加恐怖，当即从善如流：“那是自然，救命之恩，恩比天高！”
“不要我的补偿，还想要报答我，那我能自己挑报答方式么？”红衣轻挑眉角。
“自然可以，就是希望莫姑娘可以助我离开此地。”黎阳小心翼翼的看着红衣。
“你觉得我能送你出去，还会被困在此地么？”莫忘尘的语气逐渐冷淡下来。
空间里的黑暗占了上风，压抑冰冷的气息占据了大半空间。
黎阳连忙送上一堆赞美之词：“莫姑娘能将白虎当做家养的猫咪，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当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未等莫忘尘回应，黎阳又送上一首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蜞，齿如瓠犀，
螓首娥眉，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一顾倾城，
再顾倾国。”
“像姑娘这般心善貌美的人，定会以助人为乐！”黎阳没有注意到女子越发冷酷的表情，越说越起劲。
莫忘尘收起那双看死人般的好看眸子，突然笑了起来：“既是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么？
“本座端坐幽冥数千年，若要报答，就陪我到黄泉枯竭，幽冥寂灭吧。”
黎阳不知道黄泉枯竭、幽冥寂灭需要多久，也没有注意到女子自称本座，但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久，讪讪笑道：“我们还是谈谈怎么补偿吧......”
“呵呵！”莫忘尘讥笑的看了黎阳一眼，莞尔一笑：“补偿？你觉得我这个人够补偿你么？”
“啊！不不......不不不......”黎阳从未像此刻这么窘迫。
“嗯？你莫非是觉得本座不配？”莫忘尘危险的目光像刀子般戳向黎阳。
黎阳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还能在窘迫一点，连忙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是我不配！”
“莫姑娘，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我不过中人之姿，怎敢奢求姑娘青睐。”黎阳顶着不下于莫忘尘的容貌，胡乱扯道。
他悄咪咪地打量着莫忘尘，发现她再次莞尔一笑，却不知道莫忘尘此时真的很想莞尔一笑。
若是知道，他一定会发誓再不会胡言乱语。
我虽博大精深，姑娘也不必夹道欢迎啊！
“莫姑娘，您精通读心术，自是明白我心里所思所想。”黎阳发觉自己并没有太多危险，坦然说道。
“呵，你觉得能入幽冥，却还活着的人很普通么？”
黎阳仔细听着莫忘尘说的话，顿时明白她话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莫忘尘又道：“当你心里闪过不愿意被读心这个念头时，我便看不清你的心了。”
“人死方入黄泉，依据莫姑娘的意思，我还没有死。若是可以，还望莫姑娘可以送我出幽冥。”黎阳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碎片在不断闪过，在反复提醒自己尘世中有不能舍弃的东西。
因此，黎阳离去的念头异常的坚决。
“现在未死，并不意味着永远不死。”莫忘尘冷漠威胁道。
黎阳沉默了片刻，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笑道：“人固有一死，既是幽冥黄泉，我早晚会回来陪伴姑娘。”
又看了一眼莫忘尘身上入骨的锁链，锁链正是方才束缚白虎的那一条，黎阳莫名心痛的皱眉，停顿一下，郑重地看着莫忘尘，说道：
“若我未死，定会助姑娘脱离困境，哪怕拼上自己这条命。”
“莫姑娘也许不信，我从来时就感觉自己并不是普通人，未来定会有力量助你脱离此处的！”
或是被黎阳的话语所触动，红衣脸上如凝结寒霜般的冰冷渐渐消融。
空间里黑暗与光明再度恢复了平衡，而黎阳却一直未能发觉空间里的气息变化。
“本座确实有能力送你出去”莫忘尘幽幽道。
“那......”未等黎阳说完。
“黄泉是没有回头路的，送你出去，虽非难事，却也并非易事。
“本座可以送你离开，可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呢？”此时的莫忘尘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的无情。
“我......”
“不要提什么将来，本座不信未来，只信当下！”
红衣一言直接浇灭了黎阳心存的侥幸。
少年驻足思考了许久，红衣的目光却没有不耐烦，好似就这么静静等下去也不错。
他心里盘算着，无相和朱月泪保护了他一路，绝对不可能作为代价支付给她。
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