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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血酒
国都，皇宫。
宛如红水晶修成的大殿当中，青年面容的帝王坐在遍布荆棘的王座上，他的眼神晦暗沧桑，红月帝国自轮转历开始以来就从未更换过至尊，换而言之，这位已经有数百载高龄。
但以血族的悠长寿命来衡量，他又的的确确是一位青年。
科罗波和团长在门口止步，大门打开，牧云迈过台阶进入大殿，阳光通过水晶质地的天花板洒落，仿佛在室内打开了淡红色的灯光。
牧云抬头和荆棘王座上的帝王对视。
这位帝王浑身都被荆棘刺穿，不知来处的鲜血每时每刻都在注入，他仿佛被插满营养管的病人，身体里却蕴含着难以描述的力量。
“早安，艾特利亚斯。”
“早安，亚尔维达。”
大殿两侧身穿红纱的侍女鱼贯而入，娇嫩白皙的皮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诸多造型精美的酒壶被端了上来，血族是只靠血液就能生存下来的种族，因此酒壶里面是各种血液酿成的美酒。
侍女们搬来长桌，这对她们来说并不费力，那略带红色的眼眸显示，她们同样是血族的成员。
帝王起身离开王座，荆棘根根断裂，他走下台阶坐到长桌正首，优雅地为自己裹上了餐巾。
血统低劣的侍女不配碰他。
“每一份都是十万血税级别，用餐愉快。”
帝王以一种平等的语气说道，他知道对方的血统远比自己纯粹，只是还如幼狮一般处在幼生期，在血族眼中，大概是稚童的程度。
牧云拿起面前的一壶酒，酒壶只有两指高，打开酒盖，浓郁至极的香气涌入鼻腔，旁边侍女们早已离开，因为这股香气会让她们发疯。
红月帝国居民每年都要上缴一份血税，血族们以类似蒸馏的技术将这些血液压缩凝聚，最终制造出足以让高位血族也颇为心动的美味，只可惜再强大的技术也无法突破血族体内的等级法则，若非如此，这份技术的终点一定会落在血族的血统提升上。
牧云瞳孔紧缩，壶中血酒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躁动，自从成为纯血贵族以来，他极少直接饮用鲜血，对于一个血族来说，这是不合格的。
小酌一口，精神瞬间感到了明显的振奋，眼眸也在悄然间变成酒红色，虎牙尖锐，血翼展开，甚至连妖纹都浮现出来。
这是纯粹欲望带来的满足。
“真是漂亮的眼睛。”帝王叹息一声，并未掩饰言语中的羡慕，继而说道：“每一份酒最多只能饮用三口，当然，你不必接受我所承担的束缚。”
为了防止下毒，帝王每次用餐都会准备三桌，随机挑选其中之一，并且进食次数有着明确的规定，哪怕浪费由十万人上缴的血税也在所不惜。
帝王是最强的混血种，快要进入壮年期，在某人感知里完全可以媲美一品，这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束缚，毕竟没人能够要求帝王的行为。
牧云入乡随俗将其他酒液依次品尝，血族盛宴除了鲜血之外再无其他。
帝王用餐结束，他用丝制餐巾擦去嘴角的一滴血酒，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艾特利亚斯。”
“细讲。”牧云放下酒壶回答，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烈日帝国重启了人造神明计划，而那位所谓的神明是世界超凡源头之一的遗骸，作为一名强大的纯血贵族，他对我等有着天然的克制，但你不一样，如果说到弑杀神明，伱的胜算远超于我。”
帝王继续道：“祂的心脏可以开启我等隐藏在血脉中的天赋，我知道你如欧鸟一般贪婪，心脏归你，我要帝国长盛不衰，前提是ENd真的能终结神明。”
“真话。”雪姬眼巴巴地瞅着桌子上的酒壶，她也想尝尝。
“我很感兴趣。”牧云从血酒中挑了一壶自己觉得口味很棒的起身离席，他没有给出承诺，毕竟自己尚且不知道人造神明倒底是个什么分量。
“这就足够了，我一直相信只有利益才是最好的合作桥梁。”帝王点头，目送这家伙离去，烈日教皇和自己战力相仿，对方大概率打不过，因此需要他出手，而人造神明克制他，两人是天然的盟友。
殿门外，暗影军团长肃穆而立，右手一直握着军刀刀柄，护卫帝王是他从小养成的信念。
见牧云出来，他松了口气，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ENd或许真如帝王所说那样，具有极强的目的性和理智。
“艾特利亚斯大人，是否需要我派人随行。”
“不用了。“牧云回答，两人擦身而过。
“哼哼。”雪姬轻哼两声，她用自己的脚趾想想也知道随行者肯定是大美女，一贯套路而已，看来某人还有一点审美，美女秘书什么的肯定比不上她。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皇宫，牧云看了会儿天边的太阳，在各方玩家接触到世界核心前，主线任务一直是未知状态，这个时间是用来让玩家搞清世界背景以及站稳脚跟的。
老旧的敞篷汽车行驶在街道上，红月帝国的高层通常只有血族能够担任，而人类之所以不大规模逃跑，是因为烈日那边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无非一者是血税，另一者是定时祈祷罢了，相较而言，祈祷带来的痛苦还要更大一些。
街道旁，牧云突然停下脚步，他的感知虽然对自己来说是弱项，但已经是普通玩家望尘莫及的层次，有人正带着明确的恶意对他进行观察。
“需要来场雪吗。”雪姬贴心地问道。
“还没到那个地步。”牧云主动向暗巷走去。
皇宫不远处的高级酒店中，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收回视线，然后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旁边，一位手持巨弓的女子平静问道：“星守十二宫一旦在红月帝国被发现，注定是被全面追杀的下场，但与杀死ENd相比却也不算什么，可我该怎么相信你，从未有过ENd存在致命弱点的消息流传。”
“你卧底至此不就是为了获取ENd的情报么，我把性命压上天平，就看你愿不愿意赌了，星守十二宫因护卫神明而生，可别到头来面对神敌望而却步。”男人拉低帽沿准备行动，至于女人是否跟上，他并不在意，反正只要致命弱点证实，对方不会放弃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