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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琉光的泣血也在她的真身之内。垂千彧拳头握紧,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清桐殿中。
青色帷帐之后露出一颗朱红色张扬头发的小脑瓜,同样是朱色的眸子眨了眨,眼中雾气迷蒙。她怀中圆滚雪白的鸳鸯眼狮猫打了个哈欠,长长的胡子蹭地她痒痒的。
烟烟来到育沛床前,看着她沉睡中紧蹙着眉头,有些不解,“阿雪,姐姐如此不适,要不要我劈一刀?”雪狮子未做回答,只是舔了舔她的脸颊。
“唔,主子喜欢这个姐姐,好像劈不得。”烟烟托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唉,真是难为我这个做刀的。”烟烟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除了劈育沛一刀更好的法子,小脸上愁云笼罩。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红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雪狮子在烟烟消失的刹那便从她怀中跳了下来,在育沛的床边挨着她又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当育沛睁开眼睛之时,只看见侍女笑盈盈的眼和忙碌的身姿,刺眼的阳光说明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育沛捂着心口,回想起昨夜与垂千彧的情形,不由得心口一窒。
魔罗之心难以揣测,她只觉的在魔族也时日无多,心中怆然,却问不得垂千彧,魔罗于她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她觉得,看不大透。
育沛抬起手挡了挡明晃晃的阳光,纤细白皙的小臂上有着轻微的压痕,育沛不由得想起在育沛山那一晚戴在云眠腕上的一串珠子。
如今魔罗大人在蛮荒地位已然是最为尊贵,那好像已经不需要她了罢。育沛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她记着来时的路,掐个诀就要去观测地形。
她所学的仙家法术大多都来自重阙,调动一身仙气凝成法诀,气动则形动。但是刚刚,她只觉体内的仙气像是被抽空一样,身形不稳,跌落床下。忙碌的侍女见状,连忙将其扶起。
育沛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我这是怎么了?怎的仙术尽失?”
侍女道,“姑娘,蛮荒是魔气聚集之地,修仙之人的仙气会被慢慢吞噬的。”
什么!育沛挣扎着要站起,无奈腿有些发软,“我要见魔罗大人。”
“魔罗大人正在议事,姑娘要求见,只怕是要等等。”侍女回答道。
育沛闭上眼睛,平复有些躁动的心情。
侍女在旁边继续道,“姑娘也不必忧心,蛮荒之地的魔修都是以此地的烟瘴魔气为根基进行修炼的,姑娘也用此法,不出千年,应该便能凝聚出魔元了。”
育沛心中悚惧,在心中将垂千彧骂了一千八百遍还不嫌够。
“你叫什么名字?”育沛问那侍女道。
“奴婢眉弯。”侍女抬起头,一双眼睛似弯弯的月牙。
“替我传话,我要求见魔罗大人。”育沛有些无力道。
眉弯应下,又询问育沛可要些吃食,育沛摆手拒绝,方才退下。
至傍晚时分,育沛的腿脚觉得尚能活动些,她下床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一直等到月上峰尖,还未见到垂千彧的人影。伸展腰身,一天未进食,腹中有些饥饿,侍女都被她打发干净,育沛决定自己去寻些吃食。
掩月峰和揽月峰遥遥相对,两峰之间是一条长长的街市,魔修彻夜狂欢,五颜六色的魔火将夜晚尽情的渲染,黑色的铁架上都是烤的金黄的牲畜肉,滋滋作响,香飘十里。
育沛循着香气到了一个中年魔修的烧烤摊,刚要问怎么卖,就听得身后戏谑的调笑声刺穿耳膜。
“哟~这里怎么有一个如此水灵灵的小娘子。”身后醉醺醺的魔修一脸淫笑,他用鼻子使劲一吸,“身上如......如此好闻,来,陪爷喝酒!”
旁边其余的魔修听见这话纷纷大笑,他们揽在怀中的几个魔女也捂嘴轻笑着。
育沛静静地站在原地,神色淡定,“今天的风太大,估计是闪了阁下的舌头,如此口出污秽,不怕折了魔寿吗?”
育沛眼神狠狠地瞪向那个满口酒气的魔修,瞪地他一个激灵。随即他似反应过来一般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贱人!你可知道老子是谁,被爷看上,是你的福气!”
说着一双油腻腻的手就要来拉扯育沛,育沛现下其实就是只纸老虎,只能向后闪躲,她今日出门只穿了一身素白的蚕丝罗裙,衣袂飘然,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让那魔修看的心痒。
尽管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还是被那魔修抓住了一片衣角,育沛皱眉,看着素白衣袖上被染上油腻,心中气恼,对着魔修当头就是一道掌风。
这一道掌风,未动用仙术,育沛只觉得从心口的真身处源源不绝地传来陌生的力量,从掌中汹涌而出,将对面的魔修一瞬间拍飞,飞出去的瞬间育沛还看见他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周围的魔修脸上畏惧,惊讶掺杂一起,瞬间单膝跪地,口呼魔主。
育沛觉得后心处传来温暖的力量支撑着她,垂千彧站在她身后,手掌贴在她后心处,黑袍无风自动,育沛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边倒映着天边繁星和她的身影。
垂千彧冷哼一声,地上的魔修纷纷颤抖,刚才喧嚣热闹的街市一时间十分的安静。
育沛看着垂千彧手一挥,自己身商素白的蚕丝罗裙就变成了鲛纱墨袍,与垂千彧站在一处,倒是十分的像衬。
育沛大多不穿墨色,此时一袭黑袍,衬得身姿窈窕,皮肤愈加的白皙。
垂千彧一言不发,光是释放的威压就让地上的众魔修不停地战栗。卞城王薛炀察觉此处气氛不对,御风赶来,双手抱拳道,“魔主......”
垂千彧出口打断他的话,“卞城王,驭下不严,该当何罪?”
薛炀身子一僵,“不知属下所辖何人犯事,还请魔主明示。”
垂千彧修长的手虚空一抓,一个鼻青脸肿七窍流血的魔修哀嚎着出现在半空中不停地挣扎。
薛炀眼睛微眯仔细辨认了一番,才惊呼出声,“薛剑?”那龇牙咧嘴不住哀嚎的人正是薛炀堂弟三夫人侄子的小儿子。
薛炀顿时语塞,只是不住说着求垂千彧高抬贵手放过薛剑这一回。
垂千彧冷哼一声,薛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屁股,狼狈至极。
“下不为例。”垂千彧扔下一句话便带着育沛瞬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