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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雨后,空气清新。贾珩看看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决定去上学,那里有名师贾代儒,早晚可以多请教他学问。他找来两个小厮布置了一番,然后去上学。
这个私塾也叫做贾家族学,位于贾府二门外的一间院落。内里其实有走廊和二门内相通。平日里三春和宝玉都是走这条路。但是贾珩、贾琮、贾兰都是宁愿从书房正门出,再绕到距离各自住处最近的垂花门。因为在里面遇到女眷,他们都要行礼,很麻烦。贾珩手里拄了根竹杖,其实是做武器的。袖子里还有袖箭。
一路上,他小心地看着周围,幸好一路顺畅。到了二门外,万保和万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各拿了一根木棍。三人汇合,贾珩点点头,一起来到族学。族学外那棵大槐树果然被雷劈去半边,很是怪异。
族学由荣宁二府和族里有钱财的人家捐助,所以学生免学费,贫寒的族人还可以在这里吃午饭。在贾府私塾教授课业的是族里的学问最好的贾代儒。他的年龄比贾赦还要大,虽说一辈子只中过秀才,可是其文名传遍了天下。
每天上午、下午各教授一个时辰。这个私塾都是贾家子弟或者亲戚,分成三组实行复式教学。
第一组可以称作小学组,年纪小的学生读的是《蒙童训》、《三字经》、《千字文》、《声律启蒙》、《千家诗》、《古文析义》、《神童诗》、《对类》,《韵诗训》,《训蒙骈句》,《笠翁对韵》、《增广贤文》,《幼学琼林》。
贾环、贾琮都在学习《增广贤文》,贾兰年级虽小,进度领先,正在读《幼学琼林》。读完《幼学琼林》,就算是完成全部的启蒙教育。
第二组是中学组,岁数较大的贾迎春、贾珩、贾宝玉、贾探春等人,都已经开蒙,四书五经都泛泛的读了一些。这一组里贾珩进步最快,四书五经基本读完了。
第三组是大学组,学生年龄最大,四书五经读完,正在精心研读文章技法,准备考秀才、举人。贾蔷就在这一组,可惜他空有好皮囊,读书不上心,什么也考不上。
贾珩是个老实孩子,自幼受母亲和妙玉教育,每天上课,风雨无阻。贾环和贾兰也都老实上课。宝玉隔三差五就请假,不是生病,就是家里有客人要接待。贾宝玉贪玩,老太太娇惯,无人敢于管束。
迎春、探春、惜春只有一半时间在这边,她们是女孩子,读书不是为了做文章,只是为了明德。她们有一半时间要接受贾母的训导,年后都将不在来书房上课。贾珩觉得他们四个学业懈怠,真的浪费了这么好的教育条件。
原来这学中虽都是本族子弟与亲戚家的子侄,俗语说的好:“一龙九种,种种各别。”未免人多了就有龙蛇混杂、下流人物在内。里面诚心苦学的人少,来这里玩耍交朋友的居多。此时京城好男风,学生里面搞些小名堂的学生不少。
贾珩随着万保万全来到学里,看看屋里已经来了一半的学生,有的在摇头晃脑读书,有的在写字,更多的在闲谈。多日没有到学堂,他这一来,少不得有些同学过来问长问短。
屋子里从前到后,依次是小学组、中学组、大学组。前面三排是小学组,贾环、贾棕、贾兰等人在第一排。那贾环看到贾珩进来,做贼心虚,脸色有些慌乱,埋下头,装作读书。贾棕、贾兰和他相处不错,都起来打招呼。贾珩露出笑脸,一一回礼。
宝玉在第二排中间也是单独一个人坐一个书桌。这可是最好的位置。他的左右两侧是三春的位置。这几个位置都空着。
宝玉后边是贾蓝贾菌的,这二人亦系荣府近派的重孙。这贾菌少孤,其母疼爱非常,书房中与贾蓝最好,所以二人同坐。这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最大,极是淘气不怕人的。
他们的旁边也是两个贾府子弟,长得齿白唇红,外号叫香怜、玉爱。偏偏他俩打扮的出众,性格又好,有些象后世的花样美男。
贾珩的位置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他和金荣同桌。金荣是贾璜老婆的娘家侄子,求了王熙凤,来蹭学的。金荣相貌长得俊俏,为人却是阴狠。
贾蔷在第七排中间,他是宁府中之正派玄孙,在学堂是个领头的。他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得还风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常共起居,宁府中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己立门户过活去了。这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敏,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为事。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因此族中人谁敢触逆于他。
学中之事由代儒的长孙贾瑞辅助管理。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看人下菜,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
贾珩放下书包,拿出书本,开始读书。眼看到了上课时间,贾瑞不住向外看。就在这时候,宝玉在一群人簇拥下来了。他有两个长随,为首的是奶妈的儿子李贵;还有四个小厮:一名茗烟,一名扫红,一名锄药,一名墨雨,这四个都是淘气的角色。
宝玉进了屋子,旁若无人地坐下,小厮茗烟把他的书包放好,笔墨放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代儒穿着青衫,踱了进来。学生们一起行礼,代儒点点头,他打量了以下学生们,这就开始上课了。
上课分成三个部分,教授不同内容。
到了十点,三个组都大声读书,沸反盈天。贾珩左右看看,找到两团旧棉布,堵住自己的耳朵。
贾珩平平安安上了几天学,他时刻警惕着,从来不与同学打闹。这天傍晚放学,金荣、贾环几个孩子在院子门口推推搡搡,故意
挡住他。贾珩机敏地往傍边一跳,叫了一声,万保、万全早有准备立刻手执木棒跑过来护住他。金荣、贾环等人看了都有些发呆。看样子,他们再上去推搡贾珩,真的会挨上几木棒。
贾珩看他们不敢上来,才往前走了。看看走到了大槐树下,突然
一声呼哨,那条黑狗又扑过来。贾珩心中一凛,将右手袖筒对准黑狗。眼看黑狗扑到,贾珩扣动机括,一支铁箭对准黑狗张开的嘴巴发射出去,那条狗狂叫一声,躺倒在地。这个时候,万保、万全也冲上来,双棍齐下,那狗眼看不行了。贾环和赵国基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贾珩回过头,右手朝这两人指了指,贾环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