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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渐渐进入了高峰阶段,客人们纵情欢笑,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选帝侯城堡半空中,接连不断的璀璨烟火,更是吸引了半座城市的目光,人们享受着这一难得的节日氛围。
而有一人却是例外,光亮昏暗的花园石阶上,神情明显有些紧张的克劳斯-歌德,一路快步走向选帝侯大门,他清楚接下来如果继续待在选帝侯城堡内,会变得很危险,乌紫之手教派和翡翠权杖教派经过数十天缜密谋划,编织的一张大网,今晚即将开始收网。
米登海姆商人公会高阶理事的目光,机警地瞥向城堡内的巡逻骑士,以及那些对他威胁最大的条顿守卫,万一事情败露,他必须立刻撤出是非之地,以防止自己堕落于黑暗的秘密被他人发现。
庭院之外的花园也并非静谧之地,零星几个喝上兴头的贵族男女躲藏在阴暗角落,相互索求似的相拥亲吻,男性贵族的手掌不断游离在怀抱中女人的窈窕躯体,发出一阵阵销魂地呻吟声、喘息声,彼此之间调情。
行色匆忙的克劳斯-歌德为了躲避过多的注意,他不停地转换路线,堕落于万变之主后,他对这种低级的男女情爱早已丧失了兴趣,甚至现在,内心极为反感。
就在他正准备直行离开庭院花园时,一个瘦削的男性贵族带着一个比他高出一头,有着金色齐肩短发的女人,突兀地蹿进克劳斯面前的草丛中。
二人激烈拥吻,彼此不管不顾地大肆脱衣时,忽然间,这对男女发现了克劳斯的存在,二人匆忙地扯过零散的衣衫,有着丑陋长相的男性贵族满脸嫌恶,似乎生气于商人理事打搅了他的兴致,出于礼貌,他看起来很不情愿地打了招呼:“您好,这位先生,我...和我的伴偶正在享受选帝侯的草坪的柔软度...庭院在另一边,您这是想去哪里?”
对于这种低级的谎言,克劳斯心里满是厌恶,为了打消男性贵族的疑虑,他不好意思道:“啊,财富女士在上,我有些喝多了,着急去方便一下哈!”
说完,克劳斯装出一副急躁的模样,快步转而走向另一条路,他低声咒骂着:“该死的愚蠢家伙,满脑子只有肉欲的蠢货!”
躲藏在他必经之路的树荫后的来伦二人,注意了到这个一路疾行的商人理事,来伦皱起眉头:“尤莉卡小姐,他来了。”
“嗯,我知道。”尤莉卡贴着树干,绯红色眸子凝视着石阶上疾行的人,“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去做,来伦先生,神情放松些。”
“我这样还不够放松么?如果现在给我一个枕头,我能睡得比任何人都舒服。”来伦无奈地耸耸肩,而尤莉卡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他随即点头:“我明白了,放松,放松。”
尤莉卡瞥了他一眼,主动揽过来伦的臂弯,她浑身的柔软也随之贴上:“开始吧。”
“啊!是你,克劳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草坪转角处,商人理事见到又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更是朝着他打招呼,心底不免一惊,克劳斯认出了迎面走来的男贵族,立刻恭声回应道:“哦!多么荣幸,能见到来伦先生!”
说完之后,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来伦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如果是关于商业方面...”
“哦!我的领地贸易伙伴,奥弗朗商会的亚特鲁·奥弗朗,经常向我提起过你的名字,他说你帮助出口了许多货物,我非常感谢。”来伦微笑着点头。
“来伦先生是帝国英雄,又是米登领的贵族,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克劳斯连连点头,他的额头密布了一层冷汗,他掏出手帕轻轻拭了几下,不好意思道:“很抱歉,来伦先生,我急着去方便一下...”
“能理解,能理解。”来伦并没有让开道路,他反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既然能见到克劳斯先生,那么,能请你帮我联络一下,这是塔拉贝克领佩罗商会的佩罗·韦斯来先生的贸易请求,上面罗列了不少优质商路,不过...我更希望和米登海姆商人公会合作。”
“.....嗯。”克劳斯故意拉长了音调,他接过卡片,上面印着的佩罗商会标识无疑是货真价值的,露出微笑道:“能和帝国英雄您携手共进,是我们米登海姆商会梦寐以求的机会,我需要和其他几位理事商量一番,之后,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来伦身边的尤莉卡不动声色,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标准化的贵族交际笑容。
商人理事注意到来伦身边身穿黑礼服的冷艳美人,她有着妖冶地绯红色眸子,像是能看穿别人内心所掩盖的事务一般,而尤莉卡也注意到克劳斯的目光,随即十分有礼貌地朝他甜甜一笑。
笑容之中,克劳斯总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熟悉,他颔首道:“来伦先生,您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女士,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称呼我尤莉卡就好,克劳斯理事,您一定知晓基斯里夫王国普拉格的彼得罗维奇家族,我的叔父和贵商会一直互通有无,关系交好。”尤莉卡抱有妩媚笑容,她优雅地伸出修长左手和克劳斯-歌德问安。
正常贵族交际中,如果对方女士不主动伸手,男士是不能主动索求牵手礼或吻手礼,这一点,人类诸国贵族之间彼此认同。
眼前的冷艳美人,无论从仪表还是言语,都毫无破绽,打消了疑虑之后,克劳斯看起来非常热情,和她伸手相握:“真是一对完美的卷侣!来伦先生远比大多数贵族更具有魅力,我相信,尤莉卡小姐一定是被您所吸引了。”
克劳斯的礼节堪称完美,他握着的手僵硬了一下,他仅仅是稍一用力就立即放开,然后迅速抽出了手,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回见,来伦先生,尤莉卡小姐。”
商人理事迅速地离开了庭院花园,朝着城堡方向走去。
“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我原以为你会摸出一柄匕首,逼问他是不是异端。”来伦看着商人理事匆忙离开的背影,他好奇地问向挽着自己臂弯的尤莉卡,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能分享一下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继续跟踪他?”
“不用跟踪他,握手时,我在他的掌心抹上了一点魔法粉末。”说到这里,尤莉卡伸手扯下了天鹅颈上的白银狮鹫挂坠,镶嵌在狮鹫童孔的黑曜石亮起微弱萤光,整体变得温热,将挂坠收起来之后,尤莉卡还是向来伦解释了其中秘密:“魔法粉末‘窥见’,猎巫人常用于监视或跟踪,从现在开始,克劳斯-歌德出现在我们周围五十米之内,白银狮鹫便会变热。”
“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么?”来伦伸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实际上,他并没有蓄起胡须,“刚才克劳斯-歌德的慌张样子你也见到了,正常逻辑,他一定会离开选帝侯城堡,躲得远远地,再不出现。”
“你认为,米登领选帝侯出现的地方,会缺少守卫吗?”尤莉卡语气澹漠,她倚靠在树干上,任由庭院的微风吹拂自己的银发。
正如她所说的,在二人交流过程中,白狼城堡的外墙出现了更多的剑士、骑士,白狼城堡主楼大厅洞开,数十个侍者在大厅前排成两列,城堡之内的所有宾客全部都朝着主楼走去。
年轻的男爵明白了尤莉卡的意思,他稍有些犹豫地说道:“他就一定会去吗?”
“不然呢?”尤莉卡冷艳成熟的声音不置可否,随后,她拉着来伦的手臂,银色的长长银发从她的耳边垂下,简短道:“直觉告诉我,异端的阴谋已经开始实施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至少我们都知道异端要对选帝侯家族不利。”
“守护你的选帝侯,抵抗混沌,不正是你的誓言吗,男爵阁下。”
“嗯,我们走。”
受邀的数百个贵族、大壕商们,围绕着大厅正中间足有七层高的巨型白奶油蛋糕欢呼不断,外面的喧嚣声还是持续响了好一会儿。
大厅被魔法灯照亮的金碧辉煌,由琉璃组成的穹顶折射着七彩的光,铺着红毯的大厅,四处都是珍馐美食的餐桌,处处都可以听见宾客的笑声,在穹顶顶部,流光溢彩,身穿宽大天蓝色法师袍的选帝侯巫师庭臣,唤动咒语,魔法光点组成的白狼,从大厅各处奔动游走,它们并没有实质,穿过了宾客们的脚踝和小腿,留下了一阵阵惊叹声。
城堡管家亲自殷勤接待来伦二人,不久之前,尤莉卡和来伦的一番热吻,更是让二人在这场宴会中大展风采,而相貌英气俊朗的来伦更是被不少人贴上了风流倜傥的标签,城堡管家马上示意手下侍者去安排位置,他朝着来伦和尤莉卡颔首道:“来伦先生,和这位美丽的小姐,二位请跟着侍者走,坐下静候一会,不要着急。”
待二人坐下后,一旁侍立的人立刻端来了一盒品样丰富的点心和坚果,银盘上的陶壶圆润壶口,冒出一股热气,清澹的茶香味从中冒出,“尊敬的先生,这是选帝侯大人特意安排的茶水,慢慢享用。”
这是一壶从远洋彼端的古老神秘国度运来,产自震旦天朝的绿茶,珍品中的珍品。
“鲍里斯选帝侯还真是舍得....”尤莉卡少见的感叹一声,她极少能见到货真价实的震旦茶叶,更不用说品饮一次了。
震旦天朝,东方彼端的国度,神秘、宁和、繁华,尽是震旦的代名词,处在旧世界中心的帝国和东方的震旦天朝贸易极为危险,商路不通的时间,都是用百年来算的,唯有通过海运和不足一成存活率的商道贸易,才能送达旧世界,毫不夸张的说,传自东方的茶叶,价值甚至超过刚巴德峰的明石,
“好好享用吧。”来伦没有在意,既然选帝侯让侍者端给他了,那么认真享用才是最大的尊重。
来伦将陶杯里的茶水慢慢饮下,红酒带给他的微醺感,在茶叶的清香作用下驱散殆尽,他定睛看着主位上的席宴,显然这场宴会的主角希琳娜小姐和选帝侯本人都尚未出现,大厅内火热气氛却丝毫不衰退。
“我并没有看见克劳斯-歌德的身影,尤莉卡,你看见了么?”说话间,来伦神情自然地环顾了一圈,他注意到身边的女猎巫人一言不发,手中紧握着白银挂坠,而她冰冷的眸子正不断搜寻着附近每一个身影,“尤莉卡?那个...有反应了?”
“噤声...”尤莉卡机敏地低声说道:“他就在附近,对于混沌信徒来说,简单的易容术足矣轻松骗过侍者。”
“我可没有洞察本质的能力。”来伦皱起眉头,在场的贵族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除了体型上的差异,他能预感到,敌人正在不断逼近。
就在这时,宴会大厅的正门,数名条顿守卫簇拥下,身穿蓝白相间地公爵晚礼服的鲍里斯-托德布林格选帝侯一手牵着他的长女,今晚宴会的主角希琳娜-托德布林格小姐,父女二人联袂而至。
身穿璀璨百合花蓝金色长裙,手戴蓝宝石戒指,天鹅般的脖颈佩了一条玛瑙质的圆润项链,一双纤细皓手嫩如玉,白皙肤光宛若雪,希琳娜脸上洋溢着甜甜笑容,瞬间的绝伦,美艳不可方物,更是成为在场年轻骑士们理想中的情人。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短暂的惊艳之后,贵族们齐刷刷地鼓动手掌,他们由衷庆贺选帝侯父女的出现,更是将整场宴会推向了最高潮,作曲家们奏响乐器,伴随优雅曲音,希琳娜和鲍里斯选帝侯缓缓走向宴席首座。
毫不例外的是,来伦也凝望着美不胜收的选帝侯千金,那一晚的机缘巧合,让他对这位选帝侯之女颇有些赞许的好感。
有那么一瞬间,二人四目对视,面对来伦的眼神,选帝侯之女反而表现出了陌生的冷漠,眸子中缺少了之前的灵动感。
待到选帝侯父女联袂走过之后,他朝着尤莉卡低声道:“发现了吗,我们的选帝侯千金,今晚表现的很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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