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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戈戈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被小君咬死的男人,他浸满鲜血的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厉声质问着为什么不将她的怀疑说出来,导致了自己的死亡。他大声地骂着许戈戈,说她是不输于小君的凶手,如果她早点揭穿小君被咬的事情,怎么会间接害死自己。
许戈戈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扒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突然,眼前大声叫骂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君,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君。他就站在许戈戈的面前,不说话,只笑着。年轻的脸庞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他的笑容是那样阳光且美好。
渐渐的,小君的额头上显现出一个流血的窟窿,表情也慢慢狰狞。他抬起胳膊,张开鲜红的嘴巴朝着许戈戈扑过来。
许戈戈猛然惊醒,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刚刚的梦。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人对自己的质问,她只是害怕,只是不敢出头,她只想默默地生存下去,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她才不想去管别人如何。也许他们会觉得自己很自私,但她其实只是想活着罢了。
夜色如墨,只有浅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给这个房间带来一点光亮。
许戈戈闭上眼睛,不想再去回想刚刚的梦,便只能强迫自己入睡。
“砰——”突然,一声枪响划破黑夜,将所有人从梦乡中拉出来。
许戈戈心头一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打穿小君头颅的枪。
是姜阳?难道小君还咬伤了一个人?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跟大家一起下了楼。
这个时间,姜阳肯定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许戈戈皱着眉,边下楼边想着。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尖利的喊叫声传来,她依稀辨认出这是小音的声音,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便加快了脚步往别墅赶去。
等她到了别墅门口的时候,先到的人已经拿好了尖锐的木棍围在了门口,领头的则是王江生。他紧握着木棍,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与昨夜在佣人房楼下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严正以待的时候,有个身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王江生紧了紧手上的木棍,紧张地看着那个身影逐渐靠近。
穿过大门,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个身影逐渐显露出他的面容,是小音!她衣衫不整地朝着众人跑来,等到她跑到近前,才哆嗦着说:“后面,后面有丧尸。”
许戈戈主动上前搀扶着小音,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小音地身上,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打一只丧尸没问题的。”
小音右手捂住嘴巴,低低地哭泣着。她看了一眼王江生,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大家原本看到小音跑出来,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又把气都提了上来,紧紧盯着门口。
不一会,别墅里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许戈戈握紧小音的手,想给她也给自己一点安慰,却好像摸到了满手温热的湿黏感,然而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便没有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月光下。
“陈阿姨?”许戈戈惊呼一声。
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陈阿姨佝偻着背,左手与小君同样的位置上清晰地显现出一个咬痕,她的眼睛已经呈现出灰白色,显然是已经变异成为丧尸了。
许戈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小音的颤抖,想来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陈阿姨出门没有半分犹豫,直直地朝着众人扑来。王江生为了保护大家,只能抬起手上的木棍,朝着陈阿姨的头刺了下去。
一切归于平静,许戈戈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地上陈阿姨的尸体。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这位昨天还在祈求自己儿子平安的长辈,却猛然间发现自己手上的鲜血。她震惊地转头看向小音,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小音看到许戈戈盯着自己,只能惊慌地摇着头,眼中满是哀求。
霎时间,许戈戈的脑海中都是梦里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质问,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间接害人?如果姜阳死了,小音肯定会搬回原来住的地方,那么她变成了丧尸,自己会不会也被咬到?这次,真的与自己无关了吗?
她慢慢坚定自己的想法,转身拉住准备进别墅查看的王江生,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们。
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于是,她看着小音,大声问她:“你是不是被咬到了?”
“没有,你胡说!”小音下意识地否认。她不是没听到大家下午的议论,他们说,被咬了就该死在外面,别祸害大家。可是,她不想被驱逐,她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冲进来的丧尸咬断了脖子,鲜血溅了她满身,那种可怕的感觉,她绝对不要再经历了。
王江生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戈戈,问她:“戈戈,你确定吗?你会不会看错了?”
“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许戈戈说。她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如果错了,她不过是向小音赔礼道歉。但如果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是刚经历过小君的事情,大家都认为还是检查一下好,便都开口让小音将外套拿下来做检查,甚至有的女人已经在别人的怂恿下准备上前直接动手了。
小音紧紧攥着外套,警惕地看向周围人,哭着说着自己没有被咬。
这时,有一个人影悄悄走到小音身边,正是因着身量娇小不易被察觉的安娜。她伸出双手,用力地扯下小音披在肩上的外套。
“啊!”小音尖叫一声,急忙用手捂住手腕上的痕迹,掩耳盗铃的模样更是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你真的被咬了!”安娜捂住嘴巴惊呼一声,又用手指着小音说道。
小音自知瞒不下去,只能哀求着说:“只是破了个皮,不会的,不会的……”
许戈戈看着小音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肿胀溃烂了,怕是不能用破皮来形容了。
“真的被咬了,快把她杀了,免得祸害我们所有人!”
“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
小音此时能做的只有摇头不断地解释,可是大家的态度空前一致,就连王江生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本因为她与姜阳的事情就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而小音此时被咬了又是事实。
“或许有一个办法。”许戈戈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迟疑地说道。
王江生诧异地看着她,又看到她手上拎着地是劈柴用的斧头,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而大家听到她的话,又看到了她手上的斧头,还以为是想要直接砍了小音,便都乖乖的让出了一条路。
许戈戈走到小音面前,看着她绝望的眼眸,缓缓举起了斧头。王江生看着她明明惊慌却强装镇定的脸,他心中讶异,这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女孩,竟然有这样无情狠辣的一面。
周围一片寂静,甚至有胆小的转过了头,蒙上了眼睛。
“噗呲——”“啊!”斩断血肉的声音与小音的惨叫声冲进了周围人的心中,让人不寒而栗。
许戈戈连忙扔下斧头,将自己的外套拧成条状,绑在小音的手肘处。
王江生掉落在地上的手,问道:“斩断被咬的地方,真的有用吗?”他心下一松,有些庆幸那把斧头并不是砍在小音的头上。
“试一试,如果有用呢。”许戈戈双手握紧扎在小音断臂处的外套,想要靠这样来止血。但是一边的小音脸色逐渐苍白,呼喊声也慢慢弱了下去,许戈戈只能先招呼人将她抬进别墅里。一般房间里肯定会备有医疗箱,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药品,也可以加大小音的存活几率。
一整夜,王江生确认了姜阳的尸体,又收拾了一下现场,才走出别墅大门。
太阳已经升起,暖暖的阳光还不算刺眼,铺满了大地,以及坐在喷泉边的许戈戈的身上。那样安静又美好,与举着斧头砍手的样子浑然不同。
许戈戈昨夜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小音的伤口,又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把昏睡的小音锁在房间里,心中有些酸涩,愣愣地走出门。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陈阿姨,等她出神时,自己已经坐在了喷泉旁边。这里,原本是她和陈阿姨祈祷的地方。
王江生走到许戈戈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像是在晒太阳。
许戈戈抬起头,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刺进眼里的微痛感,自言自语般地说:“阿杰说,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又去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大门的情况,发现门边的草丛里有脚印和血迹,门锁也像是被动过的样子。他顺着血迹,一直走到了别墅里姜阳的房间门口。又对比了一下鞋印,确认是陈阿姨昨晚穿的那双鞋子。”
王江生叹息一声:“所以,是陈阿姨出门被咬后,又潜进了姜阳的房间。”
“是啊,你说,陈阿姨是故意的吗?”陈戈戈低头苦笑一声,“可能这就是陈阿姨的报复吧。”
这时,王妈妈跑过来,喘着粗气说:“江生,你快去看看,墓地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