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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程不久，陈矜坐在后排座位竟然有些犯困，头靠在车窗上眼睛一睁一闭。
“到了。”
下一秒就要入睡的陈矜一下睁开了眼，但是头还没离开车窗，眼皮抬了抬看窗外。
分明还没到。
再次闭上眼睛。
“我看你都要睡着了。”
“嗯，快了。”
陈矜觉得郗问在国外待了两年回来，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乐意在任何他想的时候逗她。
“和我聊聊天，我开车也很累。”
“那你下来换我开。”
郗问又从车内镜子里看，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连眼都没睁开。
“你今天出门怎么没开车？”
虽然陈矜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的态度，郗问和以前一样不会在意她这样。
问完之后，车内没有一点声音，陈矜已经单方面停止了对话。
郗问也没再继续问，轻踩油门转弯开进地下车库，在七点按时到了饭店。
感受到车转弯，下坡，停止。陈矜睁眼，开门下车，也没有等郗问熄火，一个人快步走进电梯上楼。
电梯门关上的过程，陈矜还和郗问对视，两个人都直直地看着对方。
到包房门口，陈矜整理了一下表情，松了松脸上的肌肉，带上合适的笑容之后才开门进去，除了她和郗问，都已经坐好了。
“爷爷，郗叔，白姨晚上好。”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白可岚身边，“我出门前去了趟工作室，不好打车晚了点。”
被问候到的人都笑着回应她，白可岚拉开椅子示意陈矜坐下。
“怎么不开车去呢？”
白可岚不知道这个问题在几分钟前，陈矜也被问过，但她问陈矜是会回答的：“我出门的时候看雨停了，在家里待一个假期没活动，就想走走。”
随后郗成业和郗洪凯分别问了些日常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陈矜挨着答了，饭桌上正要静下来的时候，郗问进来了。
“爷爷，爸，妈。”他反手关上门，喊人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陈矜，“来迟了点。”
陈矜这次没有像在电梯里那样和他对视，假装认真地继续和白可岚说话，心里却想着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就认识我们三个？这还有个人怎么不打招呼。”郗洪凯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陈矜。
“矜妹妹啊，刚在楼下碰到了。”
陈矜瞳孔都大了几寸。
这是什么称呼。
“你俩怎么没一起上来呢？”白可岚看两人这气氛不算差，就问了陈矜一句。
“我去停车，让她先上来了。”
这个话题也在这里停下。
等郗问坐下后，自然视线也移开，陈矜的余光一直留意着，所以感受到那逼人的视线消失之后，心里松了口气。
随后觉得奇怪，又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每次在郗问面前总是有些担心和紧张。
一直在进行心理活动的陈矜没有注意去听桌上的人说话，现在就听到郗成业语气柔和地问了句：“小问是不是长变了？”
陈矜抬起头，看到郗成业这话是对着郗洪凯在问，但是回答的确是当事人。
“出去两年没回家，自然会变。”郗问站起来给郗成业倒茶，“国外的东西我吃不惯，爷爷看我是不是瘦了？”
他只留给陈矜一个侧脸，这个话题没有开始之前，陈矜没有留意到郗问是否“长变了”这个事情，要么在躲避眼神，要么互相对视，只看得到他的眼睛。
郗问在回答郗洪凯的话，让陈矜得到机会可以观察。
瘦了。
这是第一感觉。
下颚线更锋利，鼻梁和以前一样高挺。
还有的，感觉郗问收敛了些性格。
陈矜端起面前的茶杯喝水，眼前的郗问早已不再是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学生，说话也不和以前一样简洁又总带着挑衅。
眼前这个说话的时候，嘴角总噙着笑，眉毛也弯起一个弧度像泛着涟漪。
只是那双眼睛，比以前多了几分锐利和冷清，身上的强势也大部分转换融入到了那对眼里。
导致现在郗问的笑，也多了几分让人不敢忽视的意味。
正当陈矜观察得入神的时候，郗问突然转头，两人视线刚好碰上。
“咳——”陈矜被猝不及防的转头呛着了。
郗问眉毛上扬：“先吃饭吧，有些人饿得开始给我暗号让我闭嘴了。”
桌上的人也的确适时地没有再谈论生意上的事情，菜逐渐上齐，开始动筷吃饭。
陈矜一直低着头吃菜，碗里是白可岚一直给她夹的，都符合自己口味。
吃几口喝一口水，饱腹感逐渐上来时，陈矜才放慢速度，注意力不在食物上的时候，才发现有个人时不时地看自己。
直接抬头锁定郗问坐的位置，果然两人再次碰上目光，陈矜皱眉，眼神示意的动作还没做出来，郗问动了动嘴。
说了句——
“傻逼。”
没有声音，但是说得慢，嘴型也标准，陈矜想看不懂都难。
陈矜回了句：“***”（氧化钙你妈）
“妈，矜妹妹有话给你说。”
郗问笑着低头，吃了口肉，给白可岚说了句话，本来桌上三个中老年人聊得开心，突然就停止聊天，都齐齐地看着陈矜。
陈矜拿筷子的手紧了又紧，脸上从微笑变成带着羞的笑容：“郗爷爷前面那个菜好吃。”
说完后全桌的人都笑了，郗成业拄着拐杖站起来：“给爷爷说就行啊，怕我这个老身板还不能端盘菜给你吗？”
陈矜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接住：“谢谢爷爷。”
小插曲一过，桌子上又恢复了边吃边聊的状态。陈矜已经没了胃口，附在白可岚耳边说了句去洗手间，就站起来往外走。
郗问看着她动作，陈矜感觉背对着他开门的时候，都被注视着。
开了门三步并两步，快速往外走，逃离社死现场。下楼的时候，身后传来毫不收敛的大笑，笑完之后那人说：“我面前的菜就不如爷爷那里的好吃吗？”
陈矜站在下楼前第一个台阶处，手扣紧扶手，深呼吸。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和郗问进行这种对话，急着出来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日子。
“想起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