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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
“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杰克单手操作方向盘，拇指和食指始终在下颚徘徊。
“没什么，你还没吃饭吧？”
露西余光瞥过去，杰克面无表情，只是目视前方，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露西打开黑色手提箱，看着一打一打捆绑整齐的钞票，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合上了箱子。
“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去吃？”
杰克征求的口吻失去了往日的自信，显得毫无底气，他也清晰地意识到谎言的代价就是继续用无休止的谎言去圆。
露西没有给出二选一的答案，在杰克看来，甚至根本不屑回答，杰克感受到露西的情绪变化，不觉间倒吸一口冷风。
“你怎么了，伙计？”
杰克的明知故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露西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继续沉默着，等待车子达到目的地。
杰克不再说话，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了。
是的，同为特工的露西又怎么会看不穿这肤浅的谎言呢？
她关心的并不是五百万钞票的来历，更担心杰克离开这几个小时里，究竟去了哪，见了什么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
露西不是第一天怀疑杰克的身份，但经过昨晚彻头彻尾的谈话之后，已然淡然了对杰克身份的判定，只是这次谎，又让露西回归到之前的状况当中，她用沉默掩饰自己的慌张，不知接下来何去何从。
车子在黑夜中疾驰，除了错车的喇叭声和那一阵耀眼的光线外，空间里静的可怕，直到车速缓缓降下，车外嘈杂声渐起时，露西才缓缓睁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儿了？”
就在导航显示离西尔蒙顿路只差两条街区的L路口，一群警察正挥舞着荧光色的警示棒监督来往车辆。
“应该是临时设卡的路障！”
杰克一边回答，一边将头探向窗外，前方大约二十米之内，有三、四辆车的样子，依次排着长龙，正等候警员例行检查。
此时，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也开始排起了长队，周围的噪音越来越大，司机狂拍喇叭的嘀嘀声和催促之下的谩骂声跌宕在空气中，场面混乱不堪。
警员检查的很细致，大约五分钟左右，也不过是放行了一辆车子而已。
杰克挂了一档，将车子向前提了提，借着车灯的亮光，杰克定睛一看，顿时将头撤了回来，表情格外严肃。
“怎么了？”
露西也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一把被杰克拽了回来。
“你还记得我们初探监狱时，门口的那个警卫吗？”
露西明白地点点头，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看离关卡越拉越近，再想不到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意味着他们随时有暴露的危险。
“赌一把！”露西坚定了眼神。
杰克开始解安全带，一双眼睛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
“你认为他们的记性会差到不记得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儿吗？”
杰克自言自语，拍拍露西的胳膊：“我们换个位置，你来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开他们就不认得你了？”
露西不惑，认为这是杰克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两人调整好位置，前方仅剩一台待检车辆，杰克系好安全带，小声说道：
“如果一会我被抓了，你直接开车走，不用管我。”
杰克的话令露西一怔，她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她没想到在生死关头，杰克惦记的不是他的存亡，而是自己的性命。
这是战友一般的情谊啊，弥足珍贵，而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不免心生惭愧，而杰克似是安慰一样，脸上露出一道彩虹般的笑容，继续道：
“干嘛这么看我，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吗？老天刚好给你个机会，灭了我这个心头大患！”
露西剜了杰克一眼，哭笑不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随着前方放行的口哨吹响时，杰克收敛了笑容，嘱咐道：
“我的行李箱里有你需要的一切行动用具，跟龙哥交易的钱你收好，事成之后在给他，我总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多长个心眼儿没坏处。”
杰克用手在挡风玻璃上一顿摩擦，将灰尘涂在脸上；随之又向后抹了抹头发，试图换个造型。
“假如，我们俩注定有一个人能成功活下来，我宁愿是你。”
这是杰克在警员接受临检前的最后一句话，露西深深的记在心里。
两个人一起来的，又怎能只身回去？
所以露西也暗暗打定主意，不论警员是否记得他们就是上午擅入监狱的人，她都会拼死护杰克周全。
“叫什么名字？”
“证件！”
“......”
警员的口吻如同审讯犯人一样，十分不礼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盯着杰克和露西，但值得庆幸的是，盘问他们的警员是一个生面孔，之前在监狱值守的警员在道路的另一侧站着，正对驶向市区方向的车辆进行盘查。
“放行。”
正当警员吹响放行口哨的时候，路对面突然传来一句喊声：“等等！”
已经打开一半的路障，在喊声落下后，再次复位了，路对面，与杰克和露西有过一面之缘的监狱守卫，腰别配枪，正朝这边走来。
杰克给露西使了一记眼色，两人快速上了车。
“怎么办？冲吧，以你的车技，他们未必追的上。”
“还想来一次爆炸？不是不可以，只是离监狱还有一段车程，我们并不确定前方是否还有类似的路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用你我的命去赌，至少能活一个人，继续完成任务，除非今晚不回洗车行，开到市区，找个店先住下，等风声过了，想办法与龙哥取得联系，你看呢？”
“我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还用问你吗？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正当两人商议是否冲破路障的时候，一阵响亮而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转移了警员们的注意力。
倒车镜里，一记远光灯越来越亮，车速较快，在接近路障的时候切换了灯源，杰克记得这辆白色越野，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来今天这一劫，注定难逃。
是的，能令桀骜的警卫们如此毕恭毕敬而列队迎接的人，正是西尔蒙顿监狱的典狱长——罗斯·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