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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地点和方式？”楚元白烦躁地问。
侍从看了下那纸条：“青云茶楼，双方分别把人同时送进对方的包间里。”
楚元白冷笑，恨恨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呵呵，倒是缜密得很。”
包厢可以隔绝一切视线，又能派人埋伏其中，想动手脚不容易。
不得不说幕后策划一切的人，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侍从忍不住问：“小王爷，咱们为何不能报官，叫皇帝替咱们抓捕那些什么蛊神宫的家伙！”
楚元白闭了闭眼，咬牙怒道：“那我要怎么去向皇帝解释，香娜失踪的房间里有密道？”
那老皇帝八成还得怀疑他暗中勾结朝臣，意图不轨，他荆南王府谨小慎微几十年，倒是全败在香娜手里！
“行了，把阿古娜带回来，然后打听一下到底蛊神宫是什么东西，剩下的本王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留个后手。”
楚元白烦闷地道。
都是一个阿妈生的，怎么香娜脑子就简单得跟头猪似的！
被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迷得不知天南地北，害得他如此被动！
时间一晃就两日过去了，楚元白把阿古嬷嬷送到了一处厢房，让人给她简单治疗一下外表的伤口。
免得对方看见阿古嬷嬷的伤，一怒之下对香娜做点什么。
到了交换这日，阿古嬷嬷一头花白的发，瘦小佝偻的身躯靠在床榻上，脸上还有鞭痕，嘴角淤青。
她苍白的脸上却很平静，瞧见楚元白带着人进来，甚至还慈和地问：“少年仔，咱们该出发了吧？”
楚元白俊俏的面孔上一片冰冷：“阿古娜，你很得意吧？你的弟子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要救你。”
阿古嬷嬷听着他的话，心底闪过一丝诧异——弟子们？
她哪来的弟子们？
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笑了笑，顺势道：“后生仔，你抓我老婆子威胁就不是下三滥吗？我的弟子们对你做同样的事，就不行了？”
楚元白瞧着阿古嬷嬷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心底原本的猜测又动摇起来——
难道，蛊神宫真的存在吗？
可这两日，他重金买了消息，却什么都查不到。
他眼神变幻莫测，随后冷哼：“那能一样吗？你是小偷，带着蛊神离开，害了我苗疆多少人？我只是要找回属于我蛊苗的圣物和荣耀！”
阿古嬷嬷看着他，浑浊的眼里都是怜悯：“你知道的一切都是你外公龙啼告诉你的吧？他就没说当初他为了权势，做出来那些猪狗不如的事？”
楚元白恼火地瞪着她：“不许你这么说我外公！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苗疆需要一个强大的统治者，才不会总被中原皇帝欺负！你作为圣女，本来就该为苗疆牺牲！”
阿古嬷嬷明白了：“看来你外公倒是说了许多当年与我的恩怨，只是他将这个故事披上了一个‘大义’的外皮。”
她顿了顿，笑着打量楚元白：“你这个后生仔，就是你外公精心配种出来，统治西南三省，实现他夙愿的工具。”
苗疆‘圣女’和汉人荆南王配种出来的——继承人，确实很合适做统治的工具。
“你……你……”楚元白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这辈子都是他一把嘴气死别人！
到了京城，先是被香飘飘那个凶狠臭女人差点把他毁容，现在又轮到这个老太婆气得他说不出话来！
阿古嬷嬷笑吟吟地道：“好了，后生仔，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该去把你妹妹换回来了。”
楚元白冷哼一声：“我说了要今天去吗？你就等着吧！”
他实在太讨厌这个老太婆了，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抓到她！
被抓了那么久，能用的刑也都用过了，太狠的也不敢用，就怕老太婆受不住死了。
可她永远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他本来就憋屈得不行，今日，他实在不想让她如愿。
“你确定？”阿古嬷嬷叹气。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楚元白转身愤愤然地离开。
摔门而出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他就不信了，晚一天，对方能怎么样！
只是他才准备叫人去青云茶楼去通知对方迟一天再交换人质。
谁知道，忽然有侍从进来，举着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他：“小王爷，这是外头突然有人送过来的东西。”
楚元白一愣，看着那盒子，不知为什么，竟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他伸手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盒子里是女子黑发。
不是那种截断一把的头发，而是满满一整盒子，那是剃下来的满头秀发。
那秀发甚至被制作成了一个假发套！
看起来简直像把女子的头皮剥了下来，做的发套！
“香娜……”他手一抖，盒子瞬间摔在地上。
“小王爷！”侍从也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不是说晚了一天才剪头发吗，为什么……”
楚元白咬牙切齿：“闭嘴，去准备一下，把阿古娜装上车，去青云茶楼！”
侍从愣住了：“为什么，就把她送走啊，那些浑蛋这么对小姐，咱们干脆也把阿古娜……”
小王爷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香娜是咱们唯一能继承蛊神的，可阿古娜她已经老了，早就有厉害的继承人了，我们输不起，懂了么，蠢货！”
楚元白恼怒地踹了侍从一脚：“还不去！”
他太恨了，如果是在苗疆根本不会这样！他在京城实在根基太浅，当初……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侍从只得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
青云茶楼
今日依然人来人往。
一处包间里，明兰若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悠悠地道：“东西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景明点头。
香娜被按着剃头时，哭得那个惨烈啊，跟死了爹妈似的，啧啧，活该！
明兰若微微一笑：“那咱们的小荆南王今日一定会来，去给他准备打油茶，人来了，直接请到我的包厢。”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包间门口出现了楚元白的身影。
“小荆南王，请坐。”明兰若一身男装。
她继续沿用了在东北疆时跟苍乔学的变声法，如今已经可以泰然自若用少年音说话。
楚元白满眼寒光地看着她：“你是谁？你们宫主香飘飘呢？”
明兰若微微一笑：“宫主有事，我是蛊神教护法。”
楚元白面无表情地道：“为何出尔反尔？对香娜动手！”
明兰若弯起唇角：“这算是……本护法的‘待客之道’，也好让小荆南王知道，打歪主意和任性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她的人是那么好动的吗！
楚元白捏紧了拳，背上青筋毕露：“行，算你狠！”
他寒着脸：“阿古娜我已经送到你们指定的包厢，把香娜还给我！”
明兰若敲了敲桌子，淡淡地道：“坐下来，我有话要说。”
不知为什么，她冰冷的目光，却让他心头一僵，竟无法抗拒地坐下。
意识到自己服从的行为无比愚蠢，楚元白只能一副凶狠冷硬的表情：“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本王很忙，没时间听你废话！”
明兰若却没有理会他，径自将糯米洒进茶里，又添上各种佐料，给他做了一碗打油茶。
在他不耐烦到极点的时候，明兰若才轻描淡写地问：“小王爷，有没有兴趣造个反？”
那口气，简直像在问他——“喂，你看饭后要不要吃个芒果？”
楚元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个人是疯子吗？
这种杀头的话，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