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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阿古娜跟着私奔的那个男人,全家都被咱们的皇帝陛下杀掉了呢,连抱在怀里的小婴儿都被山石砸成了肉泥,尸体都被狗吃掉了,真可怜。”
楚元白懒洋洋地道。
香娜吓了一跳,随后赶紧双手合十:“蛊神在上,那一定是他们那些坏人,勾引圣女,偷盗蛊神,遭遇了报应!”
楚元白把玩着翡翠扳指,眼神微凉:“报应?也许吧,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真是心狠手辣得很呢。”
天明王朝开国时可是有五位异姓王的,但百多年后,如今还好好活着的只有他们荆南楚家了。
父王那个老东西当时还挺聪明的,站了当今的皇帝陛下的队,这才保全了荆南王府。
现在这位皇帝陛下虽多疑狠辣,却暂时没有想要动荆南王府。
可他看着那老皇帝身体越来越差,只怕挺不了几年了,老皇帝一死,新皇帝就要继承皇位。
所以,现在轮到他楚元白要代表荆南王府选队站了。
老皇帝好色,生的儿子不少,嫡出皇子却只有两个——
先皇后生的太子上官宙是最早递出橄榄枝的。
现在继后生的五皇子秦王,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出身,他的依仗是西北疆那些戍边大将。
西南三行省不但毗邻海边还有很多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物产丰富,这百多年来,少数民族很少作乱。
就算作乱,也很难成规模,基本上没多久就被他们荆南王府和土司们合作镇压了。
但是……
这也导致西南三行省没有什么存在感,被鄙夷为——南蛮。
秦王等人也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来之前,沧澜信里曾经夸赞过太子谦逊仁厚,而且颇有智慧,一旦继位,必是英明君主。
荆南王府如果支持太子登基,一定会得到很好的回报,而且能再保百年平安。
但,就他一路让人打听来的消息,和今日与这位太子爷打交道的出来的结论就是——
这位太子爷脑子是有的,城府也很深,为了治病,肯对他这个偏远南蛮之地来的异姓王爷行礼,可见是个很能忍的人。
但是,这太子爷和谦逊仁厚扯不上关系,反而是个狠辣又锱铢必较的人物,很像现在的明帝陛下。
这种人如果当皇帝,未必是国家和百姓的福气。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儿?
不管是秦王还是太子继位,想要动荆南王府都不容易,他们都得靠荆南王府和百苗土司才能辖制西南三行省。
他可以看在沧澜的份上,在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儿上帮着点太子,可绝不会明确站队。
剩下的先看看再说吧,毕竟老皇帝还没死呢!
楚元白闭上眼,懒懒地一笑:“好了,香娜,天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香娜看着自家哥哥,迟疑了一下,红着脸道:“阿哥,我明天能去看沧澜哥哥吗,听说他现在东厂?”
楚元白忽然冷冷地抬起眸子:“香娜,你别忘了沧澜是有了孩子的男人!”
香娜在他锐利如刀的目光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低声道。
“沧澜哥哥是有孩子,但他的妻子两个月前不是病死了吗,我只是想去探望安慰一下沧澜哥哥,他帮了我们那么多……”
楚元白没什么表情地道:“沧澜是我们的恩人没错,但他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何况,香娜,你是要当圣女的!”
香娜不高兴地噘嘴道:“对啊,我是要当圣女的,所以我当然不会嫁给他,我就是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不求天长地久,就是想……有一段露水情缘都不可以?”
苗疆的女孩儿多奔放,何况香娜从小就被认为是最可能继承百苗圣女这个位置的人。
她从小就认为自己不会嫁人,所以观念更奔放。
楚元白眼神冰冷:“香娜,阿哥已经继承了荆南王府,在西南三行省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送来。“
“但是这些京城汉人的达官贵人,满肚子都是坏心眼,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利用你!”
“沧澜哥哥才不会利用我,就算利用我,那也不会害我,他以前可是救过我的!”香娜很自信地反驳。
看见妹妹那副不服气的表情,楚元白冷笑一声。
“你才嘲笑过前前任的圣女阿古娜为了男人没脑子,背叛苗疆,你现在不也为了一个男人和阿哥顶嘴?”
香娜僵住了,随后跺跺脚:“行了,我听你的还不行么,”
说罢,她转身就跑了。
一身银饰随着她奔跑,叮当作响。
楚元白冷冷地吩咐手下人:“看好了香娜小姐。”
“是!”蓝衣侍卫们抱拳。
……
一天后
京城宏伟的轮廓出现在不远处时。
苍乔已经在驿馆换好了一身蟒袍官帽,腰间束上华丽的玉带,佩好绣春刀,长身玉立,气势雍容非凡。
他下马车前,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药箱的明兰若,忽然朝着她勾勾手指。
“怎么了?”明兰若以为他有什么事儿,就移动到他身边。
他忽然拉过她,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吮了一下,在她唇间说话:“晚上在房里等本座,嗯?”
明兰若被他亲得小脸绯红,生怕动静大了,被外头人听见。
“这段时间先缓缓,小希那么久没见我,我要陪小希睡。”她双手抵在他胸口,低声道。
苍乔抚摸着她唇角被自己吻出来的水渍,眯起眼危险地笑了笑:“你耍我?”
她先是怕被外人看出异常来要求他克制,后来又因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不跟他亲近。
等快到京城和解了之后,她又说离京城就这么近了,回了京城,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除了那日一怒之下把她按在门上办了,其余时间他都要为自己这一路的“乖巧”“听话”喝彩了。
这辈子就没这么“乖巧”过,嗯,除了化身乔炎的时候。
现在,她回了京城,他还亲近不得?
明兰若有点无奈,轻哼一声:“孩子那么小,几个月不见我,你倒是还要跟自己儿子争,你像话?”
她可真没有刻意耍他,而是这一路上,上官宏业跟前跟后的,似乎打定主意缠上她了。
她要是跟这位爷太亲近,上官宏业不是个傻子,万一看出来了怎么办呢?
苍乔想起那又凶又奶的小娃娃,冷硬的心里也软了软,却还是轻哼一声,捏上她的纤手:“小娘娘总要给个准话,也就你敢这么敷衍我了。”
明兰若才要说话,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上官宏业的声音:“兰若,来接咱们进城的人都已经到了,到我这里来,本王带你进城见父皇去!”
明兰若一惊,抬手就把苍乔推开,却见苍乔不肯松手,甚至恶意满满地笑了笑,还搂紧了她一点。
明兰若:“……”
她无奈地轻轻拍拍他的修腰,压低了声音:“过几天,家里有家宴,你来。”
苍乔这才慢条斯理地松了手,甚至挑眉一笑,精致眼角一股子风流韵味:“得令,那本座就先行一步回宫了,小娘娘,莫要忘了今日说的话。”
然后,他方才率先掀开了车帘子,扶着小齐子的手下了车。
明兰若揉了下眉心,这人真是……狡诈得很。
而且……骚。
咳咳……
……
苍乔一下马车,上官宏业瞧着他,就立刻退了一步,潦草地随便一拱手:“参见千岁爷,您老怎么又从兰若的马车上下来了?”
就算这人是个太监,他现在心里觉得很不舒坦。
那天赶路到半夜的晚上,他端了点酒菜,想去勾引一下明兰若,看看能不能说服她当对儿真夫妻。
他确实看上她,想跟她当真夫妻了。
结果明兰若女人没让他进门,她说是很不舒服,声音里满是隐忍和不适地叫他滚蛋,他却隐约好像听见了苍乔的冷哼声?
他满腔话想说,全憋肚子里了。
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仔细想想,难不成是苍乔那阉人在里头对明兰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