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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若顿住了脚步,背对着唐碧君,或者说——顾碧君。
“你是什么人?”顾碧君坐在轮椅上冷冷地问。
她的目光落在明兰若身上,总觉得那个身影在哪里见过。
顾文渊立刻上来,挡在明兰若身前,叹气:“大姐姐,他是我的人,你这么凶做什么?”
要说顾二在顾家寨最忌惮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爹,一个就是他亲大姐——顾碧君。
顾碧君从小性子狠而野,喜欢舞刀弄剑,被他爹当成男子培养,武艺比顾大还要厉害。
手段心性极凶狠厉害,他很多东西都是跟着这个大姐学的。
父亲也说过,如果顾碧君不是个女儿,是儿子,就没他和顾大什么事了,铁定是继承人。
顾碧君忽然一抬手,手里的鞭子“啪”地一下冷厉地甩在顾文渊的脚下——
“说,你们去我的石室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明元朗是我的藏品,你们谁都不准靠近!”
鬼鬼祟祟,必定是欲行不轨!
顾二吓了一跳,斯文的面孔阴沉下来:“大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唐叔父需要一些关于秦王和明妃的情报,让我们来审问明国公罢了!”
顾碧君一听,顿时狐疑地眯起眼:“唐叔父要问情报?”
她冷冷地看向明兰若:“你是唐叔父派来的人?转过脸来!”
明兰若对顾碧君的敏感也是颇为佩服,这女人好像在怀疑什么,不过……
她眼底狡黠的光一闪,忽然一转身,仿佛慌里慌张地单膝跪了下来:“大小姐,属下什么都没对明国公做。”
说话间,半包长长的银针从她袖子里洒了一地。
几根针上还有明显血迹——那是明兰若悄无声息划破了自己手臂内侧表皮染上的。
可顾碧君一看,却脸色难看起来,对着顾文渊怒斥:“顾二,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我的人用刑?!”
顾文渊见状,也以为那是明兰若用来扎明国公的。
他暗自叫了声糟糕,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退步。
他冷着脸,一抖扇子:“大姐姐,那不过是个俘虏罢了,问口供难免用刑,你用得着那么在意么?何况你不也对明国公用刑过么?”
顾碧君脸色难看极了,顾二平时很是尊敬自己,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少年侍卫顶撞她?
她瞧着跪在地上的那少年侍卫竟然害怕地躲到了顾二背后。
尤其那少年侍卫还拉住了顾二的袍子,两人一副暧昧的样子。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碧君冷漠嘲弄地盯着顾二:“你又搞这种见不得光的断袖之癖?是嫌爹没把你打死?活的不耐烦了!”
被自己大姐当众斥责,尤其是当着自己看上的美少年的面前训斥——面子没了!
顾文渊忍不住了阴沉了脸,冷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不娶妻生子,只是有点自己的爱好怎么了?更何况,大姐你的喜好,难道就见得了光,要不要我去跟父亲说说?”
顾碧君坐在轮椅上,眼神阴狠,气得要拿鞭子抽他:“顾二,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给我滚!”
明兰若低着头,似乎很害怕顾碧君的样子,半躲在他身后,倒是叫顾二心里的男子气概都激发了出来。
顾文渊一甩扇子,轻哼:“走就走!奉劝大姐一句,女人还是要有女人的样子!”
说着,他也不去看顾碧君想杀人的脸色,弯腰拉起明兰若:“小乔,我们走!”
明兰若微微勾起唇角,顺势就起了身,低着头跟在顾文渊身后往外走。
唐碧君的侍卫不敢拦住顾二少爷,自然只能放他们离开。
谁知,明兰若才走两步,忽然感觉身后一道劲风来袭!
她轻哂一声,忽然敏捷地身形一闪——“啪!”
原本该抽在她背后的鞭子,直接抽到了顾文渊背后。
疼得他踉跄一步,闷哼一声!
明兰若赶紧低头去扶住顾二,慌张担忧地喊:“二少!”
顾文渊的侍卫立刻挡在了顾文渊和小乔身前。
顾文渊忍着背后剧痛,咬牙切齿地扭头,阴狠地看着顾碧君:“顾碧君,你疯了!”
虽然她一鞭子没有抽到那个“蓝颜祸水”的少年,顾碧君有点遗憾,可抽到了敢顶撞自己的弟弟。
顾碧君还是心情不错,她把玩着鞭子,冷漠地嗤笑:“顾二,记住了,你姐姐我的东西,我可以毁了他,作践他,但别人不能碰他一根汗毛,懂?”
说完,她示意丫鬟推着自己去了石室。
看着她的背影,明兰若清艳的眸子里闪过诡光,忽然很是疑惑和难过地对顾文渊低声道:“这次都怨我,我不知道原来大小姐才是顾家寨说了算的人,是我害少爷被打了。”
顾文渊听得恼火万丈:“谁说的!我才是顾家寨的继承人!”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顾碧君的背影:“顾碧君真是仗着父亲疼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一鞭子的屈辱给还回去!
没有人能羞辱他这未来的新朝太子爷,就算自己的亲姐姐也不能!
瞧着自己轻而易举地挑拨了顾碧君姐弟两个关系,明兰若不动声色地轻哂——
茶言茶语什么的,最有用了呢!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忍不住转头一瞥,就看见了顾碧君进那石室,竟命人将明元朗——扯着吊了起来!
“唔……”内室里,明元朗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的肩膀受了伤,被扯着手腕的铁链吊起来,难免疼痛。
顾碧君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被自己吊起来的翰林院之首,手里的鞭子诱惑地搔刮他的小腹:“脱了,让我瞧瞧,刚才那侍卫伤着你哪里了?”
明元朗成熟的俊颜满是厌恶:“小小年纪,残忍下作!恬不知耻!”
顾碧君眼底闪过阴冷的光,不客气地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明元朗胸口的薄衫被她抽破,裸露出的胸膛上层层叠叠的旧鞭痕,此刻又多了一道新伤!
明元朗咬着牙,冷冷地看着她,竟硬骨头地不肯哼一声。
“国公爷真是的,这么久了,还不肯顺从我么?”顾碧君慢条斯理地笑了,伸手轻抚他胸口上的伤痕,竟似有些着迷的样子。
明元朗疼得轻颤,一张成熟斯文的俊脸都变得惨白,却不肯屈服,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滚,或者杀了本官!”
顾碧君轻笑:“我可舍不得,人说翰林院之首,诗书大家的明家族长是这世上最清风霁月的男子,最合适穿白色了,可没有人知道,你这白衣带血的样子,更好看呢。”
她喜欢收集这世间最出色的男子——
比如她第一眼见到明元朗雷霆手段处置唐知府的手下时,她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猎物了。
这样周身文人气息的高冷男子,竟有这样厉害的手段,年近四十却还生得光风霁月。
最出色的男子都不好驯服,可她有耐心。
之前她想着要对明元朗下催情药,让高傲的他像发情的狗一样来求她,她才会满足他!
可是后来被上官宏业捅了一刀,她才歇了心思。
可现在,她改主意了,她现在就要看这个高傲男人因为他最不齿的欲望而痛苦的样子,看他狼狈低贱给她舔鞋!
顾碧君微笑着捏住他满是冷汗的下巴,端详他的脸:“明元朗,你生得这样好,比我弟弟都好看,难怪你的女儿也那般美貌,得了秦王的青眼!”
她看上的两个“藏品”,都跟明兰若有关系,而且都将明兰若捧在手心,这点还真是让她不爽。
“你想对若若干什么!”明元朗愤怒又冰冷地抬起眼看着她。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因为爱妻萧观音喜欢他不蓄须的模样。
所以决定一辈子都不蓄须,纪念曾经的爱人,结果如今却因为这张可笑的脸,沦落到如此屈辱的地步!
谁知道,他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明兰若不敢置信地看过来的目光。
明元朗如遭雷击,几乎羞愤欲死,一下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若若……若若看见他这副被人随意践踏、耻辱到极点的样子?!
“来啊,伺候国公爷宽衣解带,脱光了他,我要亲自为国公爷上药,今天我可是带了让人发情的好东西呢。”
顾碧君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药物来。
现在她虽然不能享用他,可却也有别的法子作践他。
他骤然醒来,整个人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声喊:“顾碧君,士可杀不可辱,杀了本官!杀了我!!”
不,他绝对不能在女儿面前尊严尽丧……
“喊什么,我现在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现在只是想让你看看你为了欲望求我的低贱样子罢了!"
顾碧君嗤笑,伸手将那些参杂了春情药的药膏一点点涂在他伤口上。
一会儿,她就能看见这个傲骨铮铮的男人像条狗一样翻滚喘气来求她了,可她不会满足他。
明兰若早已浑身发抖,猩红着眼,恨不能一刀把这些无耻恶毒的顾家混账们全杀光!
难怪父亲刚才听见顾碧君的声音那副浑身紧绷的样子!难怪这个房间那么奇怪!
可现实里……
她只能转身就走,不敢再回头,不敢再看!
这是现在,她唯一能为明元朗做的、唯一能为他保留一点点尊严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
顾文渊瞧着小乔先是呆滞,又是浑身一抖,转身就走。
他跟在后面,低声嗤笑:“你也看见了我那大姐姐见不得人的爱好了吧?"
"她喜欢收集所谓的‘出色’的男人,那么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就因为长了一张年轻的脸,她就下得去嘴,那个男人还是父亲的死对头之一!”
“不过父亲还是挺纵容她折辱明国公的,谁让明元朗这人不识相,如果他识相投诚父亲,哪里至于沦落到成为大姐玩具的地步!"
"只是我爹不知道我姐姐想把明元朗当禁脔,她睡了好些男人了,还以为她多高贵清白,哈哈,我这大姐姐恶心不?”
说着,顾二还哂笑了起来,凑到明兰若耳边:“我可是比大姐好多了,一心一意地只喜欢识相的人儿。”
明兰若听着,终于忍不住——"呕!"
从进地牢看见的一切到现在,都让她忍不住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太恶心了,这一家子……这一家子都太恶心了!恶心到了极点!
怎么会有这种毁尽人伦三观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