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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景渊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到沈图南耳中。
原本很平静的情绪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沈图南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冷沉,他激动的吼道:“我不想和你过了,我就想离婚。”
“为什么不想和我过,你给我一个理由。”
景渊握住沈图南的手,急切的说:“我哪里不够好?还是我哪里不符合你的要求?”
想起离婚的理由,沈图南就心酸的难受。
他觉得难以启齿,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迅速的抽回手,转过身用后背对着身边的男人。
景渊看着沈图南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离婚的时候他也问过沈图南原因,当时沈图南比现在更激动。
但是死活不说为什么,只是咬死要离婚。
这事惊动两家人,沈家以为是他欺负了沈图南,硬是要离婚。
而景家觉得他做了对不起沈图南的事,也要他离婚。
景渊只能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但沈图南无故提离婚的事,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口上。
起初他以为沈图南是外面有人,可在跟踪的时候,他发现沈图南从医馆出来就回家,偶尔会和顾卓浔出去小聚。
无非是逛街、娱乐,这些大众类的项目。
私生活干干净净,除了那天去酒吧喝酒,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沈图南提离婚的理由。
景渊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南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怨气都可以和我说。”
景渊不敢再等下去了。
以前他觉得沈图南不会找男朋友,可许其琛的出现让他意识到,沈图南不是没有男朋友,而是还没遇到那个合适的人。
如果他一直等,很可能等到的是沈图南再婚的消息。
“南南,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坦诚一些。你和我离婚总有理由,你告诉我,让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景渊嗓音很诚恳,他把姿态放的很低:“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不要我”这三个字,深深地刺激到沈图南。
他猛地回过头,拉满血丝的眼睛里不只是有泪水,还有愤怒。
“是我不要你吗?分明是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切断沈图南的话。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敲门声结束后,有恭敬的声音传来:“景先生,饭做好了。”
门缝外露出佣人的身影。
景渊走过去,接过佣人手里的两个大餐盒,低声道:“明天煮点汤过来,要滋补的。早中晚三餐都要送。”
他说了一些沈图南的喜好,佣人很认真的记下来。
等佣人走后,景渊提着餐盒回来。
掀开餐盒的盖子,饭菜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
沈图南饿得厉害,顾不得再去生气,他现在只想吃饭。
景渊为他盛了一碗粥,刚送过去,沈图南就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他舀了一勺送进口中,被烫到嘴唇,可怜兮兮的扁着嘴。
看到这一幕,景渊心疼的厉害。
这小傻瓜也不知道吹一吹。
他探手过去,从沈图南手中拿过那只碗。
沈图南忿忿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我帮你吹凉。”
景渊拿出餐盒里的小糕点:“这里有糕点,你先吃一点。”
中式面点造型特别好看,而且软糯可口,不会给胃部造成负担。
沈图南捏了一块尝了尝,这是久违的味道。
“陈妈做的糕点真好吃。”
景渊:“陈妈知道你生病,特意从老宅赶过来做的糕点。如果你想吃,明天还让她给你做。”
沈图南脱口道:“我想吃南瓜糕,还有红糖芋头团子,再要一个炖木瓜雪蛤。”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后悔了。
他和景渊已经离婚,不该再吃景家佣人做的食物。
正准备说话补救,景渊已经开口道:“我一会儿就给陈妈打电话,让她为你准备。”
“不用……”
沈图南还没说话,景渊已经把粥送到他口中。
他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我说……”
又一勺粥喂过来,再次把沈图南未完的话堵回去。
沈图南气闷,但粥又太好吃,他没办法拒绝。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
吃过饭后,沈图南精神恢复很多,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掀他衣服。
他猛地惊醒过来,看到景渊正在扯他裤子。
沈图南一脚踹过去,正中景渊的脸颊。
景渊握住他的脚踝,在脸颊上蹭了蹭,感觉到他脚丫很冷。
“你的脚怎么这样凉?被子不暖和吗?”
沈图南脸颊通红,飞快的把脚缩回来:“你……你干什么?”
景渊将他的脚放进被子里,柔声道:“我给你涂点药。医生说了,后面有点红肿。”
沈图南浑身都透着抗拒:“不需要你给我涂药,我可以自己涂。”
“那个部位你看不到。”
景渊姑且将他抱起来,单手去扯他的裤子。
沈图南挣扎,不停打着他的手:“你松手!给我放开!”
“咱俩结过婚,你浑身上下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景渊眼神格外温柔:“乖,别躲!”
两人距离很近,景渊温柔的声音灌入到沈图南耳中,化作迷魂曲,让他神魂颠倒。
晕头转向之际,景渊已经扯开他的裤子。
修长的手指卷着药膏,涂在微肿的部位。
药膏凉凉的,涂上以后很舒服,连疼痛都变得不那么明显。
沈图南原本紧绷的身体也舒展开,懒懒的靠在景渊怀中。
景渊垂下眸子,看着怀里的男人,心里变得格外踏实。
他的南南是不是要回到他身边了?
生怕沈图南会冷,景渊将他放回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他洗过手后,去到护士站又要了一床薄被。
沈图南陷入到被子团里,舒服的眯起眼睛。
“南南,该吃口服药了。”
景渊把药丸送到沈图南唇边,还为他端来一杯温水。
沈图南吃过药,躺在床上,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这两年,他一个人生活,喜怒哀乐都是一个人承受。
他开心的时候没有人分享,他难过的时候没有人倾诉。
连生病的时候都要一个人熬着。
日子过的没滋没味。
沈图南悄悄抬起眼睛,看向身侧。
景渊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手机,安静的侧颜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温和。
这样的画面,他有很久都没看到了。
沈图南眼眶发热,藏在被子里的手指在颤抖。
如果景渊真的爱他就好了!
可事实上,景渊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另一个人。
沈图南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疼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手机一直在闪烁,家里打来很多电话。
生怕吵到沈图南,景渊不敢接听。
等沈图南睡熟以后,他才悄悄走出病房。
站在消防通道内,景渊按下通话键,听筒里传来景夫人急切的声音:“景渊,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听陈妈说南南住院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景渊:“我不小心把他弄伤了。”
景夫人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你对南南做什么了?你打他了是不是?不用沈家报警,我亲自拨打110。我让警察抓你蹲大牢。”
“妈,我没有打他。我就是和他……当时情况比较混乱,我没把握住分寸。”
事情发生后,景渊很后悔。
他很清楚沈图南有多怕疼。
第一次的时候,沈图南在他怀里哭的好惨,一个星期都没让他碰。
景渊靠在墙上,懊恼的说:“妈,我也很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他?我当时是气糊涂了。”
景夫人可不买账:“我现在也气糊涂了,我想把你送进去蹲监狱。”
景渊:“妈!您冷静点。”
景夫人厉声道:“我现在很冷静。”
景渊:“妈,我知道错了。”
景夫人:“我不是你妈!”
景渊:“……”
景夫人:“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南南睡觉了。”
为了证明沈图南真的在睡觉,景渊特意拍了照片。
景夫人这才打消现在就来医院的念头:“我明天过去,如果南南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就给我等着吧!”
景渊叹息:“我真的没骗您。”
电话另一边突然没了声音,景渊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发现电话挂断了。
自从他和沈图南离婚后,母亲对他就是这种态度。
每次回到家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冷言恶语。
他很清楚母亲有多疼沈图南,对离婚的事耿耿于怀。
景渊揉了揉涨疼的额头,
他也不想离婚啊!
躺在陪护床上,景渊看着病床的沈图南,轻声道:“南南,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一夜无话。
早晨,景渊醒的很早。
佣人提前来送早餐,还带来很多东西,说是景夫人交代让送过来。
景渊把补品规整到柜子里。
医生过来查房,看到沈图南还在睡。
他看向景渊询问道:“患者怎么样?”
景渊:“昨天涂药的时候,伤口只是有点红肿。他没再说身上难受,昨晚吃饭也正常。”
医生翻看着病例,记下刚才景渊说的话。
“患者是你爱人?”
景渊不假思索:“是。”
医生看着他说:“你爱人上次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需要好好养护,否则很难再怀上孩子。今天做几项检查,如果各项数据都正常,明天就能出院了。”
景渊怔住,
流产!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思绪全部凝结在“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这话上。
他和沈图南结婚两年,他竟然不知道沈图南有生育功能。
还曾经流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