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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自己后,他扯过纪青阑,双手在她头侧灵活地跳动。纪青阑疼到直接跪在地上,无声尖叫。而江明甚至没想着去拦一下,他对元山也有种莫名的信任。
几秒钟的疼痛过去之后,纪青阑发现自己看清了脚下的地面,刚才醉酒的眩晕已经完全不见了,于是生龙活虎地跳起来问元山:“这是什么?有空教教我。”
“哎,教你也学不会,还是靠我吧,但求求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坞城旁边的冷杉林出现在窗外,三人跳下光列,身后仿佛还漂浮着没完没了的彩色碎片。冷杉笔直地立在那里,跟十几层楼一样高,人站在下面像是一小截掉落的树枝。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要使劲仰起头才能看到黄色叶片。
纪青阑在植物的包围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试着去感应头顶上的一根树枝,就在她刚让树枝稍稍延伸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让胸腔都为之震颤的野兽咆哮。纪青阑吓了一跳,在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根树枝迅速从上方生长下来,将三人围在中间。
“你这是什么?”江明摸了摸眼前的叶子。
纪青阑惊魂未定:“我不知道啊!吓我一跳!什么东西在那儿喊呢?”
元山看向远方,这种声音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他感应不到任何野兽,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
“没想到你应激反应还行。”元山示意纪青阑把树枝弄走,“快走吧。天黑之后的森林很危险。”
他们只能穿过这片森林,才能来到城区。还好飞行只要一个小时,虽说纪青阑有镇止的加成,但坐到出租游翼上的时候仍旧筋疲力尽。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俩平时到底运动量有多大?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明道:“我也就在山谷那里跑一跑,不怎么运动。”
纪青阑“呵”了一声:“你是说音速飞一分钟飞不出去的那个山谷?不错。”
元山扭过头道:“多锻炼一下吧妹妹,我们俩拎不动你。”
“你再叫我妹妹试试看?”纪青阑瞪了回去。
元山哈哈大笑,他不知道其实纪青阑内心非常喜欢自己喊她妹妹,这会让她有种异样的归属感。元山随口说的“我们俩”,也会让纪青阑悄悄想着,是不是以后三个人都会一直在一起呢?那样也还挺不错的。
离盟人体质耐寒,已是十一月的天气,还有大块的肌肤裸露在外,所以离盟人和风下人一目了然。虽说靠彼此的感知就能知道风下人的身份。但为了不显突兀,还是得换一换衣服。离盟国不似风下国那样喜欢艳丽的服饰,华贵到杂乱。而是多以暗色调为主,带有野性的气息。纪青阑七岁时第一次来离盟国就喜欢上了这样的风格,于是买了一些衣服准备回去穿,谁知却被人指指点点。风下人很难接受不同的审美,他们宁愿穿得像个挂着浆果的野鸡,也绝对唾弃暗色调的东西。
三天后是的熔喜节,也就是离盟国成立的日子。街上早早地挂出了各种打折和欢庆的条幅,形态各异的玻璃容器装着黄色萤火挂在每一扇门前,有一些品牌店铺直接大手笔地让无数萤火按既定轨迹不停地在门口盘旋,萤火路过橱窗的几秒钟,照亮了招摇晃动、层出不穷的新款服装。
但海边的店都是宰客的,价格令人咂舌。江明第一次来离盟国,而且的确家底不薄,对钱也没什么概念。老板眼里闪着即将得逞的贼光,元山一把拽住江明,把他拉了出来。
元山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在繁华街区的不远处,就是城乡结合部一样的破败。男人们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插着腰唾沫横飞,谈论八卦。妇女大声地教唆小女孩蹲在街边上厕所,旁边就是坐在地上吃饭的青年。在这种地方,感觉随时会被背着孩子的老人撞个趔趄,这让纪青阑非常不舒服。江明看上去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有元山轻车熟路,神色自在。
纪青阑期待着第一次脱离束缚的穿搭,可哪怕是这种地方的小店,纪青阑也不太敢挑衣服。她没拿猎人给她的钱,家里也没有机会给她。她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好像个废物,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元山看到她的样子,直接搂了一捧衣服,把她丢进试衣间。
“多买点,记在莫邑的账上,他欠我钱呢。”
纪青阑一时没捋清这个逻辑关系,为什么欠元山的钱,她却能用。离盟国的衣服太好看,她沉浸在短暂的美貌错觉中。可她挑的衣服都被元山一一否定,边咂舌边质疑她的时尚品味,江明在一旁看着,放下了挑选衣服的手,打算直接让元山给自己打扮。
元山付钱的时候,纪青阑不好意思地来回踱步。老板递过衣服,毫无灵魂地说了句提前祝熔喜节快乐。江明也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走出店门,纪青阑腹诽:跟秃毛野狗被放出来了似的。
江明穿着马纹束腰皮革外套,领口都快开到肚脐了。纪青阑身着紧身暗红色露肩长裙,下摆直接开到了大腿根儿,她走一步拉一下裙摆,感觉穿这些东西还不如打扮成灰兔子。只有元山敞怀穿着外套还能那么依然自得,招摇得好像露出的不是他自己的皮肤,而是耀眼的宝石。
纪青阑打着哆嗦道:“你们不冷吗?太他妈冷了吧。”
元山大摇大摆:“冷个屁,虚逼。”
离盟国的民风偏向热情,而非风下国的轻浮。本来是熔喜节当天才会互赠腕花,但年轻人早就等不及了。元山收的腕花戴满了两条小臂,江明这种小孩子在这边不吃香,一朵都没有。元山直接撸了一把下来给江明套上,说:“没事,哥哥喜欢你这样的。”
纪青阑穿着元山为她挑选的衣服走在路上,竟也有很多男孩子友好地递上腕花。她接受的时候余光一直瞟着元山,希望他能表现出一些不舒服的情绪,笑不出来也好,挖苦也好。可他却只是笑呵呵地说:“我觉得那个男生挺帅的,咱们房间隔音够用。”
纪青阑笑不出来了,冷冷道:“帅有什么用?你也挺帅的,不还是傻逼一个。”
元山上来欲锁住她的脖子,被她闪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