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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歌离开鹿州的时候,慕白并没有前来相送,她正准备开战的事宜,李凤歌倒也没有怪她。一路上昼夜赶路,好在没有超出两个月的时限,林凌将剩余的酬金交给了周淮一行人,李凤歌便带着苏蒙和上官锦,偷偷潜入京城,从世子府邸的角门进入了府中。
云娘和林厢早就看见暗桩传来的密报,于是一早便在角门的院落里等候,刚看见李凤歌的身影,云娘便赶忙迎了上去,玉臂一把搂住李凤歌的脖子,倒是没有留意站在李凤歌身后的上官锦和苏蒙二人。
“听说世子在鹿州遭人刺杀,害的我和林厢哭了好几场,以后世子千万不要涉险,这整个广陵可都指着世子呢”云娘伸手扯开李凤歌衣服的一角,轻抚李凤歌身上那道细微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已经没事了,这次鹿州之行还是大有裨益的”李凤歌将云娘的手握住,趁机偷偷地亲了一口“苏蒙你是认识的,这是上官锦,就是那个将你家世子丢在皇城外险些饿死的女人,日后云娘可要帮我好好调教”。
上官锦听见李凤歌的话,脸色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四周,身后的三人目光也显得有些无处安放。云娘眉目扫过上官锦,接着便对李凤歌说“还是世子亲自调教的好,云娘还没那个本事”。
云娘赶忙让下人们备上酒菜,又给苏蒙和上官锦各自备好了房间,至于上官锦的三名手下,全都扔给了赵轲调教,至此每日便和陆无病一同习武,倒是比上官锦亲自操练还要苛刻,大傻二愣还有小瘪三,本以为到了世子府便可以享清福,谁料是才出狼窝便又入虎口。
趁着众人各自回房收整的功夫,云娘将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李凤歌如是禀报,其中最让人注目的,便是李崇文差点将自己饿死的事情。李凤歌与李崇文只是在三司会审的时候见过一面,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往来,不过太子素日里的贤明李凤歌是有所耳闻的,只是那屈己安民,愿意将自己饿死也不愿皇帝与佟将军心生嫌隙,以至于生灵涂炭的说法,李凤歌反正是不信的。
“真是个有魄力的人,是个可敬的对手,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李凤歌一手抱着云娘,一手揽着林厢。
“世子有所不知,这太子还亲自为甄内侍扶棺,一直送到了皇城外,满城的百姓看着太子领着头的送葬队伍,无不夸赞太子仁厚”林厢往李凤歌的怀里一钻,抬着头与李凤歌的目光对视。
“仁厚?你家世子向来也宅心仁厚”李凤歌探下身子,一口亲在了林厢的额头上“今日已经到了时辰,这圈禁大门的锁,是否该打开了?”李凤歌转过头望向云娘。
“看时辰是差不多了”云娘说道。
沉重的锁链被人拿走,世子府的大门缓缓被打开,李凤歌一脸得意的站在大门外,还吩咐云娘给这几日在府门口看守的兄弟一人十两银子。李辞是在广陵王世子府邸打开时,便第一时间过来的,李辞一个箭步冲上前,便赶忙将这些日子在京城中散布流言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李凤歌,笑的李凤歌捂着肚子疼了好半天。
“这下怕是他们两个人以后没脸见人了吧?”李凤歌一只手搭在李辞的肩膀上。
“不说这些了,我既然替你出了气,你今日少不得请我喝一顿酒,明月楼里我已经点好了菜,张彦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就等着你去付账”说着李辞便准备拉着李凤歌朝马车上走。
“这……”李凤歌回头望了一眼云娘。
“我去给世子拿银子!”说着话云娘便朝府里走,又让人去通传赵轲,不一会儿便将银票递到了李凤歌的手中。
明月楼里李辞与张彦虚点了一大桌子菜,山珍海味只要是在明月楼排的上号的,他二人便都点了一遍,倒也不需要为李凤歌省钱。李凤歌还要了两壶神仙醉,又打赏了小厮一些碎银子,张彦虚一个劲地说潇湘阁的花魁是如何痛骂靖王世子非人哉的,李辞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描绘那夜与靖王世子竞价的场景,说的李凤歌听的是惊心动魄。
“足足花了十万两银子,要是我也心疼”李凤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靖王世子也是跟你杀红了眼,最后只得拿花魁泄愤”。
“如今潇湘阁已经严令禁止靖王世子入内,碰上靖王世子想要进去寻欢作乐,潇湘阁的老妈妈便推脱说姑娘们身体不适”张彦虚边说边比划着“我们又给了花魁娘子宋娇一些银两,现在每次宋娇服侍恩客的时候,都会先骂上靖王世子一通才肯罢休”。
“不止呢!”李辞笑着在一旁搭腔“现在花魁娘子还顺着我们的话说,跟众人讲她那日服侍靖王世子的时候,靖王世子嘴里还念叨着韩安在的名字”。
李凤歌听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的话,一时间觉得幸好自己没得罪过他们两个,否则真是不知道哪一天,便会有广陵王世子最爱吃孩童脑髓的谣言,亦或是锦城伯世子实则一脚踏两船,一边吊着靖王世子,一边又勾搭上广陵王世子之类。
“虽说这些招数有些损,可到底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损失,不过是名节罢了,早在韩安在卖友求荣的时候,名节这个东西便已经没有了”李凤歌淡淡地说道“咱们接下来还是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人,你二人附耳过来!”。
望着李凤歌神神秘秘的样子,李辞与张彦虚便凑过了身子,刚听李凤歌将话说完,李辞便拍案叫绝,张彦虚瞪大着眼睛连连称赞“还是广陵王世子歹毒!我等是想不出这样的计策”。
“这小子从小一肚子坏水”李辞指着李凤歌,望着一旁的张彦虚“八岁时就知道偷府里丫鬟的肚兜藏起来,我等与他相比都只是小巫见大巫”。
“果有此事?”张彦虚望着李凤歌问道。
“你听他瞎说,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李凤歌拿起筷子做出要打的动作,吓得李辞赶忙抱着头躲在一边。
……
三日后,皇城里便出了一个大事情,锦城伯世子,在京城中私自藏的多余的甲士,被南都抚衙门的人查了出来,若仅仅是这样便罢了,皇帝李淳最多是将这些人驱赶出皇城,再下旨斥责锦城伯世子就是,可谁曾想,在这些藏有甲士的宅院里,发现大量的厌胜之物,这可不得了,魏忠都被吓得亲自过问。
李凤歌罩着一件斗篷,从袖口掏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在一个隐秘的胡同里,递给了南都抚衙门的一名百户“给兄弟们分一分,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以后有事我还想着大家伙儿”。
“殿下放心,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这些勾当我们南都抚衙门的人说第二,保证没人敢说第一,您就看好吧,兄弟几个一定会帮世子殿下好好出出气!”那人将银票迅速地塞进兜里,接着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李辞与张彦虚正站在阁楼上观望,看着南都抚衙门近乎抄家式的景象,不一会儿李凤歌便从后边走了上来,一撩斗篷的帽檐,手臂撑在栏杆上,眼前正是锦城伯世子的府邸,此刻几名小旗官正用绳子将韩安在五花大绑,准备押往南都抚衙门的大牢,世子府的下人也被一并带走。
“大刑过上一遍,想要什么样的供状没有”李凤歌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韩安在。
“还是凤歌兄技高一筹,怕是这个韩安在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李辞笑着望向李凤歌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