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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初论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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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端午将近,小姑娘们的打扮嫩黄软绿姹紫嫣红,此时凑在乘凉的花棚中好不热闹。

    几个小姑娘都正围着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只见她站于案前,正一手提着笔满意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

    “燕燕画技更精湛了,这张画得真好!”

    “我们燕燕可是永安第一才女!”

    被女孩子围在当中的,正是沈家的千金沈燕雯。沈八爷是个跺跺脚整个永安都会抖三抖的人物,作为沈八爷的嫡亲孙女,自然是城中小姐们争相结交的对象。

    今天是焦知府家小姐举办的诗画会,邀请的都是全城有头脸人家的小姐们,沈燕雯自然是坐上宾。不管在哪里,她身边永远簇拥着这些好姐妹。

    “听说你哥哥过了年就准备办亲事了?”有小姑娘凑趣问。

    “嗯。”哥哥骑马摔伤的事沈燕雯并不愿人提起,摔伤不要紧只是摔成了痴傻这就不大好听了。

    可是毕竟亲事将近,最近永安城都在议论着沈家和他们曲家的这门亲。

    “敲定日子了?那曲家可愿意?”焦家小姐低声问。虽是知府家小姐,打心眼里瞧不起商户,但既然父亲说要她与这些人交好,那她也只能压着性子勉为其难。

    沈燕雯双眉一挑,“这亲是早些年就定了的,如今只是商议过门的日子,由不得他们曲家愿意不愿意。”

    “那燕燕你就要多位嫂嫂了,曲家那位五小姐可是个暴脾气,她过门后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们帮你出气。”

    “燕燕哪里用得着,量他们曲家也不敢欺负我们燕燕。”

    “嫁过来的是五小姐吗?我怎么听说是四小姐,曲家已经派人从山上接回来了。”

    “四小姐吗?曲家什么时候多了位四小姐?”小姑娘们面面相觑。

    “不知道,听说是二房的遗孤,因为痴傻被送到山上养着。现在好了,傻子配傻子……”

    啪!正在说话的小姑娘还没说完,就挨了沈燕雯一耳光。沈家小姐生气要打人,一向不需要遮遮掩掩。定然是这小姑娘说了错话。

    “什么傻子配傻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一直跟在沈燕雯身边的一个小姑娘说。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曲家说的!人已经让他们从山上接回来了。”挨打的小姑娘一手捂着脸委曲道。

    沈燕雯听了这话气得涨红脸,一把将手中蒲扇扔在地上,跺跺脚就往门外走,她要问问母亲知不知道曲家打的这不要脸的主意。曲家难道真的敢?随便找个傻子就想进他们沈家的门吗?

    她似乎忘了,她的哥哥现在也是个傻子。只因为自家的权势,所以他可以是一个要迫切成亲冲喜的傻子。

    一碗浓浓的汤药带着难以形容的腥苦味顺着喉咙灌进去。

    沈七郎沈俊豪抬手直接就用袖子擦嘴,黑色的药汁抹到带着精致刺绣兰花的袖口上他浑不在意。同时“啊!啊!”的张大嘴巴对着屋里的丫鬟乱叫。

    直到一颗蜜饯落入口中,沈俊豪才闭上嘴巴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然后顺手对着丫鬟丰满肥臀一巴掌拍过去,丫鬟吓得花容失色。

    他哈哈拍着手笑了两声,口水流到胸前也浑不在意,就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曲家院内廊下,霍忠跪下“咚咚咚”对着曲兰心磕三个响头,磕完却没有起身。五尺男儿伏在地上,地面渐渐湿润。

    小姐说她回来了,她会治好他的。他听了也没报希望,他从火海把小姐救出来,自己身体毁了,老天却偏留了他一口气在,日夜备受伤痛折磨。嗓子也毁了,每开口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喉咙都似有尖刀在割。当初曲家也不是没请好大夫,多少名贵药材用到他身上都没有一点功效。

    他听话的喝药,泡药,其实是为了安抚小姐。或许让她为自己做一些事情,她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谁成想竟然真的好了!不痛了!身上不痛了!喉咙也不痛了!痛了十年的人突然不痛了,那种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将霍忠淹没。

    小姐,那是他从火海中救出来的小姐!被曲家嫌弃的小姐,曲大人的女儿啊,不但长得好,而且还有本事,有和他父亲一样的本事!真好!真好啊!

    兴奋之余,一股倦意深深袭来,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霍忠伏在地上睡着了。

    霍忠的伤几天时间被曲兰心治好了,再加上日前在药堂接骨之事,这两件事并未瞒人。曲家上下也都知道了,然而也并未掀起更大风波,像是有意被人压下去一般。

    跟医药打交道的世家,多多少少主子下人都懂一些医理,不过是平日曲家家规严苛,人人都遵循本分不会随便给人看病。

    至于霍忠的伤,这么多年都治不好怎么会就一下子好了,没准是他和四姑娘一起做戏,帮四姑娘在这曲家宅院立声望呢。

    果然,这沈家人因为婚事来闹,这声望就用上了。

    下人们又开始腹诽或许这个戏还是曲大老爷授意让这么干的!那这霍忠戏演得可真好啊!

    曲大老爷若知道下人的猜测一定气死了,他应付沈家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安排别人去演戏。

    曲大夫人称病躲在房中谁也不见。

    沈三夫人慢悠悠的坐在厅内,“总之,今日我亲自过来问,你们曲家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她的儿子不幸马上摔下来跛了腿,伤了脑袋变得痴痴傻傻。该流的泪她都流过了,已经这样了,她这个当娘的更不能让儿子从此受一点儿委屈,被欺负一下。

    “当时说亲的是五姑娘,那就是五姑娘,现在换人赖账不就是嫌弃我家七郎!”沈三夫人眉毛一挑,桌子上的茶她只闻了闻并未喝一口。

    曲家药材还行,这茶,可算了吧。

    周姨娘待要惯用的撒泼蛮横理论,曲三夫人忙将她按住。

    “咱们暂且婚约是四姑娘五姑娘不论,只问夫人,沈家说媳妇,是想要个好的不要?”

    这是什么意思?沈三夫人抬头。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周姨娘瞪眼。